第198章虛空（1）
「聽說過武破虛空嗎？」九尾狐走到了葉南的身邊，「當武技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媲美任何的異能力，最高的境界就是千里殺人不留行，取人首級宛似探囊取物。」
葉南叫她抽離所有的異能力，無非就是為了不想要別人的恩賜。
葉南道：「武破虛空？」面上露出悠然的嚮往之色，這該是怎麼樣的境界？他真的可以做到嗎？
九尾狐道：「毅力，耐力，忍受力，還有天賦，缺一不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葉南扭頭，嘴角抹出一股笑容，即使是淡淡的笑容，也有著那無法掩飾的憂傷。
「知我者，九尾狐，謝謝你。」
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九尾狐才能明白他現在的感受了。他可以容許自己的墮落，可以容許自己平庸，但不是一輩子，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
他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九尾狐道：「從今天開始，我幫你訓練，如果你在訓練的過程中因為死了，我會幫你收拾屍體的。」
葉南道：「謝謝，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我的榮幸。」
九尾狐道：「現在就開始。從這裡往下跳下去。」九尾狐指著下面深不可測的深淵。
「現在就開始？」葉南習慣性的聳聳肩膀，沒有一絲的猶豫，那種哀傷的神色一閃而過，雙足往前走一步，閉上眼睛。
只聽得呼呼的風聲從耳邊猛烈的吹過。
他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任何的事情他都可以用超然的心去對待。
嘶嘶的聲音，葉南的衣服被樹枝刮壞了，進而劃傷他的肌膚。
葉南依舊沒有開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轟的一聲，他掉進了潭水中，寒冷的潭水使得葉南異常難受，猛然張開眼睛，雙手開始往上劃，雙足不停的往下蹬，這樣就能更快的往上，但因為跳得地方太高，他又不能憋氣太久，很快的，他的嘴巴就被灌進了潭水，一喝下潭水，五臟六腑都覺得被冰凍住一樣，在水中不停的咳嗽著，葉南的耳朵嗡嗡的響著，好像有千萬隻的蜜蜂。「媽，媽，你等我。」葉南雙足的法力的往上游著。「撲」的一聲，葉南終於浮上來，張嘴，噴出潭水。「好冷。」他縮著自己的身子的水潭裡。
「在潭水泡上一個小時。」
九尾狐站在一條青籐上，對著正要劃上岸的葉南道。
葉南道：「一個小時？」他估計自己要在這潭水裡泡上一個小時，非凍死不可。
「一個小時對你來說已經很少了。」九尾狐道。
葉南沉默，嘴角抹出一股笑意，開始在潭水裡泡上了。
十分鐘之後，葉南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被凍僵了，他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雙唇蒼白。
「我……我想上去，真的好冷……」葉南結結巴巴的道，身子在潭水裡抖動個不停。
「不行，還有五十分鐘。」九尾狐道。
二十分鐘之後，葉南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輕了，連視線所看到的東西都是模糊的。
「我要上去，我要上去……」葉南下意識的說道，太冷了，太冷了，他不能忍受了如果不是靠著忍耐力，他早就上岸了。
「你忘記了度緣說的話，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你這麼話，因為你根本是一個廢物。」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葉南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力氣對著九尾狐大喊，眼睛都充血。
「你就是廢物，如果不是廢物，你就要證明給他們看，沒有異能力，你還是葉南。」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我不是……」葉南嘴巴不停的說著，整個人的精神都開始渙散，「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會讓人看不起的……」
「葉南，葉南你醒醒？」
九尾狐的聲音在葉南的耳邊響起。
葉南此刻離死差不遠了，勉強的張開了眼睛，嘴巴咧了下，然後沉睡過去。
「你不是廢物，在我的心裡從來不是。」
九尾狐把葉南的身子從潭水中抱起來。
「如果你這樣就死了那就未必可惜了。」
回到山洞，九尾狐用干樹枝塔起火架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南覺得身邊好像有一絲的暖意，緩緩的張開眼睛。
「我以為我死了。」葉南身子縮在一起。這火還不能驅趕他體內的涼意。
九尾狐道：「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我烤的山雞。」
葉南道：「嗯。」把手遞出去，抖動的接過了雞翅膀。
「覺得怎麼樣？」九尾狐神色冷漠道，「如果沒事的話，明天接著。」
葉南聳聳肩膀道：「沒事，好的。」吃飽了，葉南終於恢復了一絲的力氣，活動了下雙足，能走路了。「我先去睡覺了，明天我叫你。」九尾狐身子一躍，在一顆青籐上，開始睡覺。
葉南自然沒有她的本事，只有打地鋪。
葉南躺了幾分鐘，覺得有一些寒冷，又打了幾個噴嚏，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
「蓋著，別著涼了。」九尾狐把一張毛大衣丟了進來。
居然是狐狸的毛。
葉南有了這毛大衣睡覺異常的舒服了，不一會兒，進入了夢鄉。
「他怎麼樣了？」
藩多拉的聲音在葉南睡了之後，響起，站在篝火的前面，「這山雞很好吃。」把最後的肌肉也消滅乾淨。
「他比我想像中有忍耐力。」
藩多拉道：「雖然不是陸壓的轉世之人，但是葉南畢竟還是葉南，他這人其實蠻要強的。」
九尾狐道：「嗯。」
「你的尾巴好點沒有？」
一說起自己的尾巴，九尾狐就覺得有些氣憤，道：「你還是好姐妹，真的把我的一條尾巴給割了。」
藩多拉道：「要不這樣度緣也不會出來。」
九尾狐道：「可是這樣也傷害了葉南。」
藩多拉身子浮到了九尾狐的前面，虛空的站著：「九丫頭，你該不是喜歡上這個冒牌貨了吧？」
九尾狐道：「怎麼可能？我只不過覺得他有些可憐而已，我盡量去幫他。」
藩多拉道：「我覺得度緣應該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他為什麼知道這些事情一清二楚的？」
九尾狐道：「你懷疑度緣才是偷陸壓的煉丹爐的真兇？」
……
藩多拉看著熟睡的葉南，再轉頭看了一眼九尾狐，顯然有一些問題到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道：「不錯，但我也只是懷疑而已，我想親自去道觀去看看。」
九尾狐道：「那你小心一點。」
藩多拉道：「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畢竟，我可不想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頓了下，「其實我還覺得你喜歡上葉南了，不然你不會這麼幫他的。」
九尾狐沉默不說話。
「九尾狐。」葉南醒過來，沒有看見九尾狐，叫了一聲，等了一分鐘這樣，九尾狐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醒了，接著跳下去吧。」
葉南打了一個激靈，說實在話，他的身子還沒有康復過來，可又不能不跳，要死就死吧。葉南從地上起來，這一回倒是很乾脆，連衣服和褲子都脫掉了，就剩下一條褲衩。
九尾狐道：「為什麼不把最後的一條褲子也給脫下了。」
她說得很是輕鬆，好像沒看出葉南是一個男人似的，而且是一個很衝動的男人。
「你連這點都克制不了，那你根本成不了武技的高手。」
葉南倒吸一口氣，心裡對自己大罵一聲，不錯，九尾狐說得不錯，要是自己連這點都不能克制，他也許不會成為一個武技高手，人家一個女人都不說，他怕什麼。葉南臉上雖然有些乾燥，把最後的一條褲衩脫了下來，就這樣，葉南光光的站在九尾狐的前面。
「下去吧。」
九尾狐一腳把葉南跩了下去。
葉南大喊一聲：「我沒準備好。」
十五秒後，砰的一聲，葉南再一次的落進了那凍死人深潭，立刻，葉南的牙齒打顫，這一次花費了較少的時間才浮上來。
「和昨天的一樣，這一次，還是一個小時。」
葉南閉上眼睛，他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的冷，冷到骨子裡去。十分鐘之後，葉南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
「你要做什麼？」
葉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忍著。」
「這個……不能忍……」葉南低下頭，連耳根子都紅了。
九尾狐瞪了葉南一眼，許久，才同意葉南起來去方便一下。
葉南遊上岸，然後瞅了下四周，對著九尾狐道：「有手紙嗎？」
「這裡的葉子很多，你隨便用。」
葉南的額頭冒汗，不過一想，原始社會的時候不也沒有手紙，自己還真的這樣了。
葉南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蹲下，把肚子裡面的垃圾給放出來。
「想不到我葉南也有這一天。」葉南苦笑的用葉子弄乾淨。
「好了沒有，別磨蹭。」
「好了，好了。」葉南活脫脫的一個野人走到九尾狐的前面。葉南覺得奇怪，難道九尾狐真的這麼強悍，我這麼一個男人光光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最起碼的要臉紅一下嘛。太不給力了。
「下去。」九尾狐吐出兩字。
葉南立即下潭水，又在那裡泡上了一個小時。這一次總算沒有昏過去，還可以說笑：「看來我越來越耐冷了。」開始猛打噴嚏。
「披上。」九尾狐把狐狸大衣扔給葉南。
葉南道：「謝謝。」披上了狐狸衣服，真是暖和啊，這和潭水簡直是兩種天。「晚上還要泡一次，兩個小時。」
葉南差點吐出血，兩個小時，一個小時都差不多快死了，兩個小時那不是死定了？
「怎麼了不樂意？」九尾狐道，「難道你想成為一個廢物嗎？」
一聽到廢物葉南的心頭之火就冒起來，咬牙道：「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
九尾狐嘴角浮出不易察覺的微笑，葉南還是很要面子的。
「你去哪裡？」葉南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想問問她今晚上吃什麼。
「去抓野兔回來燒烤。」
葉南添了下嘴唇，兔子，他可是好久沒有吃兔子了道：「多抓幾隻，我現在就下去泡。」撲通的一聲，葉南跳下潭水。
九尾狐一笑，身影瞬間消失。
兩個小時候，葉南被凍成了一個雪人，不能動彈了。
「上來。」九尾狐使用一條尾巴把葉南捲起來。葉南牙齒打顫，說不說話來，目光直直的看著九尾狐。
「你的忍耐力倒是很強。」九尾狐的右手突然拍打了下葉南的肩膀。葉南頓覺得身子沒有那麼的寒冷了，一股火熱在他的五臟六腑燃燒起來，身子暖融融的。
「上去吃東西，睡覺。」九尾狐惜字如金道。身子飄然上去。
「我呢？」葉南抬頭問道。
「爬上來。」
爬上去？「你要我爬上去？」葉南瞪大眼睛，自己估計爬到一半不摔下來才怪。「喂，把我拉上去啊。」
沒有九尾狐的聲音。
葉南在那裡自我的嘀咕了下，看來真的自己爬上去了。葉南走過去摸了下石頭，滑得要命。
估計腳踏上去都站不穩。
「爬不上來你今晚就在下面睡覺。」九尾狐的聲音傳下來。
「黑麻麻的這不是故意給我穿小鞋嘛。」葉南在那裡想了想，還真的沒有辦法，大不了一死。葉南一咬牙，順著那凸出的石頭爬上去。端的是異常的小心。
「啊。」葉南突然叫了一聲，他的手上突然多了一隻黑色大螞蟻，這種螞蟻是屬於咬人的那一種，葉南看得眼睛直了，「大哥，你別咬我，我可是不容易爬上一半的路程的，阿彌陀佛。」
黑色螞蟻可聽不懂葉南的話，張開嘴巴，直接咬了一口。
撲通的一聲，葉南這一次直接從半山腰落進了潭水裡。
「撲」
葉南把水吐出來，急速的爬上岸，抖動了右手，好麻。一看，居然冒出了一個大泡泡。
葉南罵道，要不是這個該死的螞蟻，他估計都爬到上面了。
葉南在下面休息了幾分鐘，接著開始往上爬。每一步都異常的小心。「螞蟻啊你別出來，我求你了。」
這一次不是螞蟻，而是一隻過山峰的蛇，吐著芯對著葉南。
「不用你咬我，我自己跳下去。」
撲通的一聲，葉南再一次的落水了。
「冷死我了。」
夜色黑了下來，冷風開始吹著葉南，葉南覺得他不是被凍死就是被什麼動物咬死。
……
葉南抬頭，眼神執拗，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包唾沫，大罵一聲：「老子爬不是上去就不是葉南，是王八蛋。」
葉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在一次爬上去，這一次順利了許多，不過在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又見到了那一隻毒蛇。
「有本事就把我咬死，要不就直接滾蛋。」葉南咬牙的罵道。
那毒蛇委屈的看著葉南，終於悻悻的離開了。
葉南無奈的歎息：「為什麼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是罵了才走呢。」
葉南爬啊爬，終於到了山洞。「上來了。」九尾狐把一隻烤好的兔子直接扔給了葉南。
葉南二話不說先是啃起了兔子，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道：「今晚上還有什麼活動？」
九尾狐見葉南一臉的興奮的樣子，笑了笑。這是葉南第二次看見九尾狐的笑容，他的心不由自住的動了一下，也僅僅一下而已。
葉南在心裡自言自語道：「哎，作為一個男人有些失敗了。」
「看見對面的瀑布嗎？」
葉南有些聲音嘶啞道：「你該叫我從上面跳下去吧。」這樣絕對會死人的。
九尾狐道：「不，我要你在下面承受瀑布往下衝的，煉出你的忍受能力。」
葉南臉色有些蒼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可是聽著好像很有挑戰性，他現在覺得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使不完的勁兒。
「那明天開始吧。」葉南道。
「我去睡覺了。」
「你不吃兔子了？」葉南道，看著篝火上還燒烤著三隻兔子。
「不吃了。」
葉南把最後的三隻兔子也搞定了，然後坐在那裡，開始發呆，看了下外面，九尾狐正在一顆青籐上睡覺。
「九尾狐，你睡覺了沒有？」
沒聽見她的聲音，葉南拾起了一快是扔她。
那石頭沒有到九尾狐的前面就自動的落下去。
「你應該好好休息。」
「我睡不著。」葉南道，對九尾狐老老實實說，「我想一些人了。」
九尾狐道：「那關我什麼事。」
葉南笑了笑，這九尾狐沒這麼酷吧，道：「你看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可以聊聊天，不如我們玩一個遊戲。」
「遊戲？」
「真心話的遊戲，就是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必須是真心話，不能騙人的。」
九尾狐翻了一個身子：「無聊。」
葉南道：「無聊就無聊嘛，大家反正也睡不著，玩不玩？」
九尾狐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