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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足有三天了吧?」[|com|]
老人看著已經沒有了太多血色的池水,臉色奇差。
無之法則也有些震撼的表情,搖了搖頭,神色儘是說不出的古怪。
鑄命池的規矩……居然被打破了!
玄創下鑄命池時,就立下了能撐過三日,便可安然離開的規矩,然而現在這個情景,卻是讓無之法則有些措手不及起來。
一是因為,鑄命池從來都沒有人活著離開過,二則是鑄命池的三日規矩居然被打破,這又是超出了他的想像與掌控。
「看來我的行為真的有些草率了。」無之法則臉上終於露出苦澀,頗為自責道:「如果……」
「別說如何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池水雖是沒了熱度與血色,可是那種詭異的安靜仍是讓老人心內難安,語氣也不由生冷僵硬了幾分。
「現在怎麼辦?你倒是說說!」老人枯樹皮般的臉上充滿怒色,那陪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煙袋也被他不管不顧的摔在地上,足以看出他現在有多麼的憤怒。
無之法則看了看池水,隨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呵,老頭子我真是瞎了眼啊。到老到老,居然做了一件糊塗事,真是瞎了眼啊!」老人的冷笑聲極盡嘲諷之能,但無之法則卻像是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因為那道血色屏障的阻攔,兩人根本無法進一步得知池內的情況,眼下的辦法,似乎唯有等待了。
一陣讓人心悸的沉默過後,無之法則突然伸手一敲面前的屏障。
他使的力度並不大,卻讓血紅的屏障狠狠一顫。
「現在想要破開屏障又有什麼用?」老人見他這般行為,沒好氣的問道。
無之法則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要破開屏障,只是想試一試這屏障中到底還有多少力量。」
「有什麼關聯?」
老人聽後,心裡也是一動,追問道:「難道鑄命池已經撐不住了?」
「可以這麼說吧。」無之法則沉吟了一會,不太肯定的說道:「鑄命池中從來都沒有完整出來過的人,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安然撐過了三日究竟是什麼樣子。但鑄命池現在的狀態,很顯然並不樂觀,你看那些池水的顏色都已經變成了原本的色彩,這就是說,它億萬年來所積攢的力量,都已經被消耗一空,現在還能維持屏障,並且困住那小子,就是動用了鑄命池原本的力量。」
「那豈不是更糟糕了?」老人臉色大變,「古往今來這麼多人填進池裡都沒能活著出來,那娃兒咋能跟鑄命池本身抗衡?」
無之法則聽罷也沉默了。
鑄命池畢竟出自玄之手,其可怕的力量,即使是他也會感到畏懼。假若現在鑄命池真的是在調動全部本體力量想要困死林凡,那麼林凡活著出來的可能性,真的沒有多少。
這個發現,讓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或許之前他們還有一些希望,可此時此刻心內便唯有絕望。
「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無之法則指了指鑄命池,說道:「既然他有本事將這億萬年來池內積攢的力量都給吸收,未必就不能吸收了鑄命池本身的力量。畢竟這些年間,死在池中的強者,每一個都是擁有絕世天資,甚至是無與倫比的強大實力。他們沉澱在池內的力量,都能夠被這傢伙給吸收掉,或許是我們太過恐懼於玄的強大了。」
老人在他說話的時候撿起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口,臉色雖然沒有好轉,但也不像剛才那般的鐵青。
只聽他歎息道:「玄畢竟是真正的強者,我們對他心懷畏懼,也是應該。但是,這個孩子是繼承了玄的存在,玄只是過去,而他,卻是未來。」
「我們應該相信未來,同樣也要相信玄。他的轉世,怎會平庸?」
老人說著,佝僂的身子緩緩挺直,咧開沒牙的嘴巴笑道:「玄的轉世如果死在他自己製造的鑄命池內,說出去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無之法則會心一笑,「總比你這個醉心釀酒,卻偏偏不會喝酒的老頭要強了幾分。」
老人錯愕一愣,看著無之法則那張堪稱世間絕美的笑臉,也跟著哈哈一笑,氣氛緩和了許多。
隨後兩人的眼睛不約而同投向鑄命池,像是要透過面前的血色屏障,將池水看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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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林凡吐出一口酸澀的池水,昏沉的意識也漸漸甦醒過來。
他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鑄命池內,而是在一個荒涼的島上。
目光移轉,看見的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白花花的海浪拍在礁石與荒崖上,造成驚人的聲勢。
林凡緩慢起身,古劍仍然懸浮在一旁,靜靜等待他握住劍柄。
「這裡是哪?」
提起古劍,林凡皺著眉毛四處打量,他想起自己剛才正在與鑄命池中的古怪生命搏鬥,忽然間身子輕飄飄的被捲走,再次恢復意識時,就已經來到了這裡。
不過,他能夠感覺的到,這裡雖然不再是鑄命池,卻還屬於法則的世界。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離開太遠,至少仍是在諸多法則的地盤內。
嘩嘩!
海浪的聲音不絕於耳,也使得林凡煩躁的心情略有些緩解。
他盤膝而坐,看著不遠處那一大片的樹林,還有漫天不知名的飛鳥,靜靜沉思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樹林深處,轟然響起一聲驚天巨響。
大片的飛鳥成群四散而去,一些走獸也從林中奔逃出來,靈動的眼神裡充滿驚慌與恐懼。
林凡見狀,急忙提劍迎向聲音來源處,渾然沒有躲避的意思。
反正他已經認定,此地斷然與鑄命池脫不開聯繫,既然現在聽到響動,不如上前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順著那些走獸奔逃出來的方向,林凡一路向前,發現一片極其荒蕪,漆黑無比的石地。
八根鐵鏈從八方無盡延伸而來,死死的纏著最中央那個猙獰的人影。
林凡危險的瞇起眼睛。
他從那個人身上,感覺到一股十分可怕的氣息。
這絕對是破虛,甚至是破虛之上的恐怖存在。
石地中央的人抬起頭,血肉模糊的臉上十分猙獰,他朝林凡咧嘴一笑,隨即狠狠的掙扎起來。
那八條鐵鏈隨著他的掙扎漫天亂舞,每一次落地,都會響起驚天巨響,卻不見碎石濺出,可見這塊石地究竟多麼的牢固。
「太久了,太久沒有見到活人了。我會給你一個最舒服的死法,快,快來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幫我逃出這該死的牢籠!」
那『人』用一種十分居高臨下的語氣,遙遙對林凡吼道。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難聽,林凡甚至一時間沒有聽懂他究竟在說什麼。不過當他看清了此人眼睛裡炙熱的渴望,與那張血肉模糊的猙獰面容傳達出來的喜意,便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
隨後,林凡就搖了搖頭,「可惜我不想幫你。」
那個人楞了楞後,用更加可怕的聲音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違背我!」
「你是誰?重要嗎?」林凡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微微笑道:「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被困住的可憐傢伙,吠的再大聲又能如何。」
轟……!
隨著林凡的聲音響起,那遙遠的石地中央,驟然響起一陣嘈雜震耳的巨響。
被八根巨大鐵鏈鎖住的人開始瘋狂掙扎,不依不饒,憤怒至極。
林凡見一時半會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便坐在原地,將古劍橫放在膝上,頗有看戲的意思。
那個人掙扎了一會,似乎也知道眼前之人並非是個心神軟弱的傢伙,頓時老實的停住了掙扎,用一種近乎渴求的聲音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太久,求求你,放我離開吧,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該貪求鑄命池的核心,只要讓我安全離開,我可以滾的遠遠的,絕不碰你一根手指!」
林凡聞言,拄著下巴笑道:「這種謊言你拿來騙三歲小孩都未必能成,對我,還是省省吧。」
「不過。」
說完,他的話鋒一轉,吊起了那人的胃口,使他急忙追問道:「不過什麼?你說,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我都答應你!」
林凡心裡笑了笑,也沒有在意此人表現出來的急切,揚聲問道:「鑄命池的核心是什麼?這裡又是哪兒?」
這兩個問題,對於這個被困在此地不知道多少年的神秘人來說,似乎並不算什麼難題,他幾乎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和猶豫便大聲回答道:「鑄命池的核心,就在我的身邊,這裡是守護鑄命池核心的天外之島,是當年玄親手用大神通布下的界外界。」
「界外界?」林凡聽到這個奇特的詞彙,雖然表現出了一定的好奇,卻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直接問道:「怎樣才能夠離開這裡?」
對方似乎也不傻,聽到林凡這麼說,立刻有些惱羞成怒道:「你不肯救我,還想要離開?」
「哦?」林凡似笑非笑,假意失望道:「看來你是不想說了,反正我也並不急著離開,自然有時間與你耗下去。」
他此時就是在賭,賭對方沒有太多的耐心。
因為這個地方很顯然已經困他太久,長時間的死寂與絕望,幾乎能夠擊垮任何一個心智堅強的人,讓他變成瘋子或者選擇精神死亡。
而這個人雖然有些瘋瘋傻傻,卻還堅持活著,那就說明他對生的渴望幾乎達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
這樣的人,一旦在絕望中看見希望,那便不會輕易的放棄。
良久過後,被鎖鏈困住的人憤怒地咆哮了一聲,吼道:「算我怕了你!想知道怎麼出去?可以,先幫我解開一條鎖鏈,否則免談!」
林凡聞言,思考了一瞬,也沒有太過猶豫,便橫劍斬向離他最近的一條鎖鏈。
不過,當古劍接觸到鎖鏈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像是被硬生生抽離了一般,變成一片虛無。
林凡這一劍斬向虛無,無從著力,自然發揮不出什麼效果。
他奇異的咦了一聲,臉色頗為古怪。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人突然大笑起來,笑的極為猖狂霸道。
片刻後他笑聲一收,聲音沙啞嘲諷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直接與玄的八鎖硬碰硬!」
「這八鎖,可是連無上真神,都畏懼的東西!」
聽到對方的解釋,林凡也沒有什麼吃驚或者頹廢的情緒,只是頗有興致的看那片虛無緩緩恢復,鎖鏈的模樣再次出現。
「你的運氣好,力量無法引起八鎖的注意,否則的話,就憑剛才那一下,你恐怕也要被八鎖困在這裡了!」
林凡淡淡瞥了他一眼,見他那血肉模糊的猙獰臉龐已經扭曲成一團,嘴角便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那就是說,我可以不必救你了?」
「別!」那人急了,趕忙說道:「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八鎖自動脫掉一根鎖鏈!」
「說,不要唧唧歪歪。」林凡表現出一副很沒耐心的樣子。
其實,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個人是否有把握在破開一條鎖鏈以後,連其他七條一同破開。
假如真的是這樣,以對方的實力,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不能讓他得逞。
林凡心裡暗暗想著,卻是等著聽對方的回答。
良久過後,那個人顫抖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八鎖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變為虛無時,有其中一根是最脆弱的。一直以來我嘗試攻擊八鎖,卻總不能趕在虛無解除前,找到那根脆弱的鎖鏈。現在我們兩個可以聯手,將八鎖破開!」
林凡聽後,心裡頓時一驚!
此人,真是好算計!
若非自己幾番試探,再加上他逃脫心切,換作另一種情況,現在他恐怕已經逃了出來。
八鎖既然是在被攻擊時會變為虛無,兩個人配合擊碎另外一條,看起來是最妥善的方法。不過林凡卻知道,如果真的有一根被擊碎,那麼此人之後想要逃脫,肯定不費吹灰之力。
當時玄這樣設計八鎖時,恐怕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將一個人鎖死以後,假如沒有另外一個人的配合,那麼即便窮極他一生,也不可能逃得出來,但如果有另外一個人的配合,只要擊碎了其中的一根,剩下七根,或者說是六根的話,想要困住一名強大的高手,就會顯得十分困難了。
林凡冷笑了一聲,目光略有些玩味的看著那個人,最後搖了搖頭,冷聲道:「我拒絕。」
「為什麼?」那個人明顯楞了一下,他不明白林凡為什麼會拒絕,隨後又說道:「只要你幫了我,我就告訴你怎麼離開這裡。或者,我可以將我半生的修為都傳給你,以後你就是這世界上僅次於無上真神與玄的強者,怎麼樣?你能從鑄命池來到這裡,肯定會知道這兩人吧?他們是……」
「不要說了。」林凡的聲音微冷,「既然你會被玄鎖在這裡,就一定是做過必須承受這種痛苦來贖罪的惡事。如果我放了你,就不是放虎歸山那麼簡單了。」
「你什麼意思?」
那人血肉模糊的臉上,竟然泛起了蒼白之色。
沒有什麼比眼睜睜看到了希望,隨後又面臨絕望更加讓人痛苦的事了。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伸出手就能夠觸摸到,可是,卻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這種痛苦,讓他臉龐蒼白,同時變的更加猙獰:「你承受不起玩弄我的下場!」
「那我想試試,你能將我如何。」林凡提起古劍,微笑道:「正巧想試試,我現在究竟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不如就用你這個活靶子,來做第一塊磨劍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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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飛快,距離林凡進入鑄命池,已經整整五天過去了。
老人離開了這裡,去找一些同樣擁有老資歷的法則商談此事。
而無之法則仍然站在原地,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鑄命池。
鑄命池現在早已經沒有了血色,變的清澈透明,一眼就能望到池底。
但這個是如此,無之法則才會覺得奇怪。
因為池子之中,並沒有林凡的身影。
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蹤影。
「他……莫非是到了那裡?」無之法則沉吟了一聲,臉色略有些難看。
很顯然,他知道界外界的存在,也知道池中有一條天外之島的通道。
可他同樣知道,那個天外之島裡,囚禁著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
那是連無上真神,都不敢輕易與之正面交手的怪物!
「這回真的是糟了。」無之法則苦笑了一聲,目光灼灼的望著鑄命池,低聲道:「你對他,真的就有這麼滿意嗎?」
池水平靜異常,儘管有風吹過,水面上仍然沒有任何波瀾泛起。
而無之法則口中的『你』,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才知道到底代表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