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祁魂雙眉緊蹙,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告訴你燕項天,要是你想做什麼讓尉遲筠傷心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燕項天低笑出聲,卻只是搖頭不語。
「項天?魂兒你們倆說了些什麼好笑的?」尉遲筠停止和容漓雲湮的爭論,歪頭看著眉頭緊蹙的祁魂和輕笑出聲的燕項天,看著祁魂一臉煞氣的樣子,不知為何……尉遲筠感到了害怕……不是對祁魂表情的害怕,而是要失去什麼……失去什麼……
尉遲筠將視線放在淺笑著搖頭的燕項天身上,火光照映著那無暇的容顏,卻讓她生出一種不真實之感,好像一眨眼燕項天就會憑空消失不見……
為什麼?……尉遲筠不明白,為什麼最近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卻始終找不到癥結所在?有時候她就在想,此次帶著祁魂和燕項天來神魔墓地,是不是真的錯了?
「沒什麼……」燕項天輕笑,隨即一臉正色的看向雲湮:「陛下,有一件事需要陛下的幫忙。」
眾人都是一愣,雲湮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燕皇子請說。」
「明天一早,便請陛下帶著容漓向四邊城出發。」燕項天看著容漓想要開口的樣子,燕項天微笑:「聽我把話說完,其實神魔墓地只是一個地勢平坦的低谷,周圍確實是有山丘沒錯,但是道路卻直通低谷,根本就沒有像是迷宮之說。」
容漓有些驚愕的微微張開嘴:「你……」
知道這些,還真是拜剛才的發作所賜,每次疼痛發作,就會有一些畫面鑽入腦海。燕項天笑了笑,繼續道:「如今魔獸聚集在荒漠之沙,到底有什麼目的,下一步它們又該怎麼做,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如今只有隨時防備。
之所以讓雲湮陛下帶著容漓去往四邊城,一是讓陛下將容漓托付給上官策;二是想要請陛下給上官策傳句話,就說全力武裝防備,不能鬆懈;這第三……想必陛下出宮之時也沒有安排什麼,還請陛下早些時候回西曆,將兵力全部調回,同樣的,以防萬一。」
「沒錯。」尉遲筠贊同燕項天的話,掃了雲湮和容漓一眼,肅容道:「那些魔獸不是憑一國之力便能抗衡的,如今只有聯盟,所以還請雲湮陛下回去之後好好安排一下,我們會盡快的回去,到時候如果有時間再從長計議。」
雲湮垂眸思緒片刻,然後扔進火爐一根木炭,星火頓時四濺:「如今也只有這樣。」
容漓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燕項天淺笑著點點頭:「那明天一早,分道揚鑣。」
房間又一次回歸沉默,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祁魂則是看著燕項天的身影,眉頭深皺。
湊合著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風雪已經停止,尉遲筠三人和雲湮三人道別之後,向著各自的目的地出發。
坐在馬背上,容漓扭頭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尉遲筠三人的背影,眼睛溫潤卻帶著絲絲擔心。
「沒事的。」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容漓收回視線仰頭看著坐在自己身後的雲湮,那一張妖媚的容顏上平靜的沒有任何的波瀾,語氣卻是那般的堅信決絕:「他們會沒事的。她會沒事的。」
就像是在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催眠。
而另一邊的燕項天望著那銀白的世界,輕輕吐出口氣,唇角的笑容竟帶著些許的苦澀和自嘲,自己應該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去的路,能做的……便是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一直往前……即使前面是萬丈懸崖……
「燕項天。」祁魂皺眉。
回頭之時,燕項天已經換上平時的淺笑依然,「沒事。」
祁魂欲言又止,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
尉遲筠閉了閉眼,竭力的忽視著內心的恐慌和不安,一揚馬鞭,馬蹄踏上白雪:「走吧。」
就算知道結局又能改變什麼?所以我寧願你不知道,將溫馨和平粉飾到最後,直至被發現。燕項天望著自己所愛戀的身影,眷戀的語音從口中緩緩溢出:「筠兒……」
當尉遲筠三人在向著神魔墓地前進之時,南虞皇宮那些老臣們卻是不停的上奏——
「祖先規矩不可更改,還請陛下三思。」
而所指內容,無非就是特定的新皇登基後一個月需選秀來充實後宮。
紫火坐在鳳座旁專門設定的皇貴君位置上,慵懶的像一隻貓兒一樣窩在椅子裡,紫色的瞳仁輕輕流轉著深邃的光,讓人不敢直視。
「皇貴君,陛下已經數日未曾上朝,難道真的只是偶感風寒那麼簡單?」
一個大臣走了出來,動作很是恭敬,但是語氣卻有著一種輕蔑的感覺,話一出,原本靜下來的大殿再次議論紛紛。
紫火不語,面容乖靜驚艷,只是輕輕的看向伺候在一旁的墜星,然後只見墜星不急不慢的將一杯熱茶遞給紫火,兩人明顯是在故意無視那些大臣。
剛才說話的大臣眉頭一皺,提高了聲音:「皇貴君殿下,祖先定下的規矩一直未曾更改過,如今已是到了一個月之期,為何陛下一直以感染風寒為由而不曾上朝?」
正在細細的抿著茶水的紫火手微微一頓,紫色的流光在瞳仁中愈發的深諳,墜星一見,立馬向前兩步,看著大殿之下的那個大臣輕輕蹙眉:「請李尚書注意一下自己的語氣和身份。」
「我……」李尚書明顯是察覺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麼的不敬,立馬軟下語氣,「皇貴君恕罪,臣也是為南虞著想。」
「為……南虞著想?」紫火垂眸看著杯子中因為晃動而產生的水紋,隨即將杯子遞給墜星,撐著頭緩緩抬眸,語氣一如既往的乖巧:「若是為南虞著想,那李尚書就應該知道目前四國魔獸縱橫,所到之處皆無一人生還,若是各位真的是為南虞著想,難道不應該上奏一些如何壓制魔獸或者是如何安置邊關百姓的奏折,而不是一味的只是抓著選秀不放?」
大臣們一時噤聲,紛紛低頭不語。
李尚書被堵的啞口無言,半天才勉強道:「即使臣等有心上奏,陛下一直未曾上朝,也……也……」
「不是說了嗎?陛下風寒一直未曾好,鳳後以及貴君照顧在身側。」紫火歪著頭想了想,眼神很是無辜的望向李尚書:「剛才李尚書說了那麼多,好像一直是在譴責這是陛下的過失哦?」
李尚書身子一僵,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臣、臣不敢。」
「不敢?咳咳……」
熟悉清冷的聲音從內殿傳來,眾人先是一愣,隨機都跪倒在地:「吾皇萬歲。」
紫火在墜星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看著從後面內殿在『鳳後』和『貴君』的陪伴下慢慢走來的女皇『尉遲筠』,乘著大臣們埋首不敢抬頭,扶著紫火的墜星明顯看到了『祁魂貴君』向著他們頑皮的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