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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五九節 天下第一 文 / 墨武

.    天地之威,讓交戰雙方難以抵擋。

    本來這一戰,可說是河北極為悲壯慘烈的一戰。

    鏖戰近乎一天,雙方來來往往拉十餘次,所有的戰士,均已筋疲力盡,能撐下去,完全靠著男人骨中的那股硬朗。

    河北軍人不佔優、陣法更是談不上,只是憑一股血氣支撐,能到現在的程度,可說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算關中無敵的李唐軍,亦是被這種悲昂之氣震撼,可說是遇到自起事以來,最為頑強的一戰。

    但這一驚天動戰,在洪水面前,又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先發現洪水卷而來的是西南角金戰的馬兒,那裡正是沱水的上游。馬兒驚慌不安,再不聽主人的喝令,洪水咆哮而至,有如高牆擠來。兵士一直都被戰事吸弓,等發現馬兒不受控制之時,為時已晚。

    騎兵大水沖來,哪裡管什麼河北、李唐,顧不得廝殺,拚命向東南逃奔。可才奔了不遠,就被大水沖倒,淹沒在洪流之中。

    騎兵都是無處可逃,更不要是步兵。

    很多人雖經歷事無數,見到這種天地之威,竟然嚇的不能動彈。洪水無情,翻滾而過,吞噬地面萬物,毫不遲疑。

    轉瞬的功夫,就是千餘人被洪水沖的不見蹤影。

    無論關中抑或是河北的兵士,是陸上的本領,會水的卻在少數,一時間這洪水洶湧直比洪荒怪獸還要兇惡。

    李孝基到底還是李家名將,終於反應過來在感受著空氣中那點腥氣的時候已撥轉馬頭,沿沱水向東南逃命。

    可逃命地途中,還是忍不住的想,自己沒有下令,又是哪個掘堤放水?自己若是知曉定當挖了他地祖墳。

    李孝基行軍打仗多年,第一次如此地身先士卒,亡命狂奔。馬兒似知危機,亦是激發了十二分的潛能。可後來的兵士已亂做一團,騎兵被步兵所阻,步兵想要攀到騎兵的馬背,大水未到,自損極多。

    李孝基裡管得了許多,只是一味奔行逃離此地。

    相對性命而言什麼榮華富貴,成敗勝負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李孝基只求逃脫水患,再不管天下之事,若能逃脫水竄,一天敬佛主一個豬頭也無不可。可天不從人意,李孝基雖求爺爺告奶奶說若能逃得性命,管保祭天拜地敬鬼神可臨時抱佛腳靈驗的卻少馬兒不知為何,驚嘶一聲摔倒在地。

    馬失前蹄,李孝基只顧逃命催馬,猝不及防,一個狗搶屎摔在了地上,血流滿面,狼狽不堪。

    若是平日也就罷了,大不了傷筋動骨,可這時候地一個跟頭,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洪水滔滔下,失去了馬兒,他焉有存活的機會?

    大叫一聲,天亡我也!,李孝基滿腔悲憤,不明白為何自己宅心仁厚,不忍放水,反倒落了個被水吞噬的後果?

    難道這世上,真的好心沒有好報?

    只感覺背後一股然的壓力衝來,李孝基來不及再喊,整個人已被洪水吞了進去。只是臨進洪水的那一刻,李孝基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人向他冷笑。

    那人赫然就是羅士信!

    難道方才馬失前蹄就是羅士信搞鬼?李孝基想到這裡,迷茫中已問候了羅士信的十八代祖宗。洪水無情人更無情,就是帶著最後的一絲痛恨,李孝基沒入水中,再沒有出現!

    羅士信就在李孝基身邊不遠,他因為征戰衝殺,離洪水到來反倒遠一些。方纔他見洪水,第一個念頭也是逃命,可催馬前行之際,馬兒已難負重荷。

    他和李孝基不同,李孝基地馬兒是千里馬,今天只在後方督戰,並沒有參與廝殺,是以洪水來到,跑起來端是飛快無比。羅士信廝殺了一天,人困馬乏,全力催馬之下,馬兒竟然口吐白沫,倒斃在地。

    這一戰,竟然將馬兒活生生地累死!

    羅士信眼中已有淚,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匹馬、對不起竇紅線,可他已經無能為力。就算他有滔天的能力,又如何能抗的住滔天的洪水?

    望著滔天的洪水,他甚至放棄了再逃的念頭。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只是希望竇紅線好好地活下去,只希望劉黑能逃得性命。戰場廝殺到如今,他早不知道劉黑闥去了哪裡!

    這時候李孝基從他不遠處策馬弛過。

    羅士信出手,他沒有能力搶李孝基地戰馬,只是按了下手上的長槍。

    槍頭飆飛,一槍就打折了駿馬地腿兒。

    他怎能錯過這絕佳的機會?

    李孝基本可逃命,卻沒想到自己一世征戰,竟明不白的死在羅士信手上。

    可洪水轉瞬即到,羅士信已無處!

    面對死亡,整個沱水的兵士均是嘶吼悲叫,惶惶驚怖。只有羅士信臉色平靜,丟了長槍,展開雙臂,在洪水摩面撲來的那一刻,嘴角帶著絲微笑。

    他更像是自己走入了洪水之中,平靜從!

    洪水過後,不分李唐、河北,不分名將、勇士,不分人馬、牲畜,所有的一切統統消失不見。洪水漫過去,深過丈許,混沌不堪,奔騰著向下流衝去。

    洪水過後,本來慘烈壯觀的岸邊再看不到任何人的行蹤,只見到旗幟、斷槍、殘甲飄零在水面,孤孤單單,無依無靠!……

    李世民已等的心頭火氣。若是見到李孝基的話,他都有斬了李孝基的念頭。他讓李孝基誘敵之下,立刻掘堤放水,衝垮河北軍,以求全勝。

    這招夠根、夠毒,可李世民覺得,反正都是死,被淹死被殺死有什麼區別?

    戰場怎麼會不死人?不想死人,那不如回去守著婆孩子。

    以一部分犧牲換得河北戰場的大獲全勝這就是好招。若不用水,從李世民的角度來看,唐軍損失或許只有更多!

    按照洪水地勢頭,從西南衝向東北,到如今他的位置已波及不到。李世民早早地帶兩千玄甲兵出狐狸前往高陽前地一片平原等候消息。

    雖是連番雨下,河水暴漲,但蓄的大水到高陽肯定水勢已弱,甚至不會有什麼痕跡,河北軍若還有殘餘,在這裡就要遭遇最後一波屠戮。這時候還能活下來的人,不是運氣極好,就是生命極為堅韌之人,若能擒住河北軍的主要將領當可鼓舞士氣還可向關中請功!

    李世民希望能住劉黑,這個河北軍中最後的一個盜匪頭子!

    李世民計劃有錯,錯地卻是執行計劃的人!

    李孝伊始是婦人之仁,後來竟然殺紅了眼睛,想退已是不能,他完全忽視李世民的戰術,從清晨打到了黃昏。李世民已派三撥游騎去問可只回來了一波游騎那裡的人說,現在雙方大軍已絞在一起李孝基不能放水!

    李世民得知後,恨不得飛劍死李孝基。他命游騎再去傳遞消息,無論如何都要放水,可游騎沒有了消息。

    李世民不知道布衣早就瞄上了水,派張濟強佔了水,根本無須下游放水,上游徑直掘堤。洪水一瀉百里,沖刷的卻是沱水的南岸!後去的游騎不等催促,已連同李孝基做了河中的蝦蟹!

    細雨濛濛、秋風細細,李世立馬橫槍在高陽平原之前,心中雖是燥熱,卻還能保持冷靜。

    他身邊跟隨兩將,一是柴紹,一丘行恭。二人如同李世民一樣,屹立在寒風細雨中,保持冷靜。

    柴紹不再是個翩翩佳公子,相反鬍子拉茬,和民的不修邊幅彷彿,一雙眼更是深深地凹陷下去,滿是血絲。自從李采玉死後,他作戰勇猛無敵,再加上本來武功不差,快地在軍中闖出了名頭。丘行恭一直跟隨在李世民身邊,攻城拔寨無不奮勇當前,隱約已成李世民手下第一猛將。

    鐵血的疆場,活下來的只能是冷靜的人。數年的磨練,讓李世民已能等得。讓李世民心中更為驕傲的卻是身後的兩千玄甲天兵,平原中佇立,威嚴不動。

    這些玄甲天兵,凝聚著李世民地心血,凝聚著李淵地希望,寄托著太多的重擔,也能承擔起應有地重任。

    李世民一直想去碰碰威震天下,號稱天下第一的西梁鐵騎,他從不認為,這經過多年打磨的玄甲天兵會比黑甲鐵騎遜色,但他知道時機未到。

    按照李淵的最新意圖,收拾了河北軍,下一步就要和蕭布衣對陣,他們需要突厥兵先打頭陣。

    想到突厥兵的時候,李世民就握緊了拳頭,暗自痛恨。這些突厥人作威作福了這久,也該讓他們吃吃苦頭!

    雖然從道理來講,他們更需要突厥兵戰勝西梁軍,但從感情上而言,李世民更希望突厥兵在蕭布衣手上吃癟,而自己再光明正大的擊敗蕭布衣,這才是人生快事、亦是男兒應做之事!

    借兵突厥,奉表稱臣,這是關中永遠都洗刷不掉的屈辱,李世民不想擔這個恥辱。但是蕭布衣勢強,他們若想在亂匪如麻、群雄並舉的情況下佔得優勢,就不能不倚仗突厥兵!

    李世民一直處於左右為難的境地,雖然父親已承擔下大部分的恥辱,但他還是難以承受。

    本來根據約定,這時候突厥兵早就應該到了河間,可這幾日陰雨連綿,突厥人傲慢無禮l,竟然巨絕了和李世民同時出兵的要求,只說要等天氣好轉再行出兵。

    想到這裡,李世民心中又有股戰火,燒的心痛。他已懂得大局為重,知道這時候,退一步才能海闊天空!

    心緒如潮之際,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打斷了李世民的退想。

    本以為是大戰結局已出,兵士前來報信,沒想到蹄聲竟是從身後的方向傳出。馬蹄聲遽然而止,那裡是狐狸澱的方向。

    李世民霍然轉頭,他已聽出一些急追。

    狐狸現在是殷開山坐鎮劉弘基等人鎮守,那裡來地如此急追難道是……

    游騎飛身下馬快步上前,急聲道:「啟稟秦王,殷尚書急報,有一隊鐵騎,約有千人之多正從東南向這個方向弛來,來意不善。」

    李世民微驚,「東南?」如今他在七里井的東北,東南本是河北軍地僅存地地域,那裡早就兵力枯竭,怎麼還會冒出一支騎兵向高陽而來?

    「殷尚書懷疑是蕭布衣的黑甲鐵騎。」游騎兵見李世民不動,焦急道:「秦王,殷尚書請你立刻回轉狐狸!」

    李世民雙眉一揚,「鐵甲?蕭布衣帶兵?」

    游騎兵搖頭道:「敵騎過快殷尚書在束城的方向就有暗卡。可暗卡只能用狼煙示警具體消息尚不明朗。再說那隊鐵騎行的極快,我們的騎手已來不及報信。殷尚書只知道那裡有騎兵前來,穩妥起見,讓我飛來報。請秦王回去!」

    李世民不動,柴紹、丘行恭亦是穩若石。

    游騎兵大為詫異,嗓子都要急裂,「秦王難道不相信屬下所」

    李世點頭道:「我相信。」

    「那殷尚書請秦王回轉狐狸!」游騎兵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滿是

    急切原來殷開山素來老成持重知道有騎兵來襲,第一時間就是想到是蕭布衣地鐵騎。殷開山年歲已高雖勉強算文武雙全,可戎馬征戰多年,體力衰退,他一直都跟隨在李世民身邊為李世民出謀劃策,可說比李淵還疼愛李世民,這次是強撐病體跟隨李世民來征河北。知道李世民有危險,早在狐狸整頓兵力,出兵接應,又先讓游騎來催李世民回轉,做事可說是穩妥到了極點。

    李世民沉聲道:「我知道了。」他仍不動,風吹草動,平原枯草沙沙,宛若那顆不安的心。扭頭望向了柴紹,李世民道:「我記得有一人曾經說過,敵手的機會,往往也是自的機會,只看誰能抓得住?」

    柴紹應道:「不錯。」

    二人都知道這句話是誰所言,李玄霸雖和李世民同胞,但遠比李世民要成熟太多。李玄霸自幼文武雙全,dundun以求,這句話就是他早對李世民、柴紹所言。李、柴對望,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蕭布衣的機會,也是我們的機會。」李世民沉聲道。他這不是衝動,而是如同望著獵物的獵人,「丘行恭,你馬上帶十八騎沿西南三條路去探敵情,一有消息,煙火為號。」

    丘行恭毫不猶的領令,安排人手向西南急奔而去。

    游騎兵急地眼冒火,李世民道:「你命令已到,再無責任,若有問題,本王一肩承擔。你速回狐狸澱,請殷尚書出兵接應。」

    游騎無奈,快馬回去。李世民道:「鐵甲騎兵馬快,但兵力一定不足。」

    柴紹道:「不錯,他多半知道我地計劃.!,這才數百里繞路奔襲來取秦王。」

    李世民心中微,「他知道我們的計劃?」他眼中有了濃濃的憂意,已感覺有些不妥,可這時候,多想無用,「他一直對河間沒有任何動靜,甚至大張旗鼓的和李道宗交兵,當然是要麻痺我們。他的用意不在河間,而在我們!」

    柴紹點頭道:「蕭布衣是個猾的人。」對於這點,柴紹深有感觸。

    李世民不退,因為他覺得這是誘殺蕭布衣機會。柴紹不退,是因為骨子裡面對蕭布衣有種恨。若沒有蕭布衣,就沒有以往的那些是非,他和李采玉也不用生死永隔。李采玉這久沒有消息,當然是死了,而且在柴紹地心目中,李采玉是死於亂軍之中,死於變心,而非死於他手!

    李世民唯有振,「可他骨子裡面有種冒險地精神,謀劃.!這久,當為取我的性命。只要我死,李唐軍不戰而敗。」

    柴紹苦笑道:「秦王,你莫總是說死,他蓄力而來,我們還要小心從事。單不說他地鐵騎,就說他本人,就是個高手。」

    「他雖是高手,如何擋得住千軍萬馬?」李世民露出冷酷的笑:「這裡畢竟是我們的勢力所在,他數百里奔襲,馬兒體力已差兵力又少,我們玄甲天兵本來就和他們不相上下可勝在兵多又以逸待勞,只要困住蕭布衣……」

    柴紹眼前一亮,「不錯,殷尚書馬上就會有兵支援,我們能困住蕭布衣就算成功。」

    李世民見柴紹明白過來欣慰道:「不錯,我們用騎兵和他金戰,想辦法困住他地鐵甲騎兵,只要殷尚書及時趕來,我們就算殺不了蕭布衣,也能大破他的鐵騎。這場仗怎麼來算,都不是賠本地買賣。」

    柴紹點頭,「合你我之力,應該能夠做到這點!」

    李世民看到柴紹地勇氣大為振奮「不錯,打敗他不敗的神話,日後就算征戰河北……」他話未說完,突然臉色微變。因為西南處一路已有煙火騰空,赫然就是丘行恭探路的方向。

    「他們來的好快!」李世民雖是異,卻是不慌,喝道:「列陣。」

    「秦王末將請當先鋒。」柴紹毫不猶豫道。

    李世民馬上道:「好你率千人迎戰,我側翼支援。」

    二人並不推迅疾制定好迎戰策略,這時候風雨欲來,空氣中的殺氣宛若繃緊地弓弦,一觸即發。玄甲天兵並不慌亂,以最快的速度分離出兩隊,柴紹當先,手握長槍,眼中滿是振奮。

    這裡地勢開闊,一望無垠,正是騎兵發揮巔峰之境的最好地形。

    天下百姓一直在討論,這黑甲鐵騎和玄甲天兵到底哪個第一,今日,馬上就要有了分曉!

    柴紹並不著急發動,他雖知道黑甲鐵騎快,但他有信心在看到黑甲鐵騎的那一刻,催動玄甲天兵全速迎上去!

    煙火已散,丘行恭已快馬回來,高呼道:「敵兵已不到十里。」

    柴紹問,「你見到黑甲鐵騎了,是不是蕭布衣領隊?」

    丘行恭搖頭,「我聽到馬蹄聲就已回轉。殷尚所言不差,的確有千騎之多。」

    柴紹並不責怪,因為丘行恭看似膽小,做的卻極為正確。黑甲鐵騎奔勢若雷,丘行恭若是見到他們出現才回轉,只怕都無回來報信。

    喝令鐵騎蓄勢待發,柴紹目光如,緊盯著遠方的平原。面對天下聞名的鐵甲騎兵,他沒有畏懼,只有興奮。

    他已知道鐵甲騎兵的套路,也蓄力準備迎接鐵甲騎兵地攻擊,只要他能住蕭布衣地第一輪衝擊,李世民會率鐵騎毫不猶豫的隔斷對手的陣

    十里的距離,走起來可需要點時間,但騎兵奔行,可說是轉瞬既至。柴紹望穿秋水,可騎兵竟不出現!

    柴紹微有不安,扭頭向後方的李世民望去,可見他也是稍有疑惑。不等二人交流,

    地面輕顫起來。

    那是一種奇異的顫動,只有疆場金戰的兵將才知道,那是繁多馬蹄急面產生地震顫。

    黑甲鐵騎終於了!

    黑甲鐵騎果然名不虛傳!

    西南地平線上,逮然就出現了一道黑線。那道黑線有如海面狂潮,飆風驟起,才聽到蹄聲,就見到影蹤,才發現蹤影,就現出猙獰。猙獰化作威勢,虎豹露出齒爪!

    黑甲鐵騎如暴狂風、如怒海潮聲,只一出現,就興起了讓人無可匹敵地氣勢!

    雖不過千騎,騎兵一起,直如千軍萬馬推來!

    柴紹緊張的手心帶汗,雖準備這久,可鐵騎一出現,他才知道縱是千言萬語,也難形容那鐵騎衝來氣勢地萬一。

    可柴紹不懼,玄甲天兵不懼!

    玄甲天兵的出現,雖說是關發展騎兵的巔峰,可亦是為對抗西梁鐵騎而生。關鍵時候,一決高下,怎能退縮?

    柴紹長槍一揮,當先行去。綱舉目張,玄甲天兵的模式,其實也參照了黑甲鐵騎的運作。無論李世民、李建成、柴紹、長孫順德還是李淵,都是參與到其中的分析中。黑甲鐵騎雖神秘,可畢竟不像當年那樣,常人難見,河東拉戰中,關中已對黑甲鐵騎重點注意。

    要破黑甲鐵騎,當然要了黑甲騎兵。關中研究後得出的結論是,黑甲鐵騎的攻擊已被李靖發揮到了巔峰之境!

    這世上只有一個李靖,所以這騎兵套路只能複製而難再有創新。

    玄甲天兵就參照這個套路組建和練,從本質上說是不分軒但稍遜黑甲鐵騎。畢竟要論經驗、純熟和裝備少有人能比得上蕭布衣地騎兵。但這次柴紹不怕,因為已方比他們的人要多,更何況還有李世民協助。

    玄甲天兵終於起動,速度如飆風初起,轉瞬風捲殘雲。

    只看這隊天兵地起動速度就已知道玄甲天兵亦是不容小窺。

    黑甲鐵騎純黑之色,黑地如墨、黑的如魔。

    玄甲天兵紅色的盔,黑甲中泛著血一樣的紅色,紅的妖艷、紅地如妖。

    這兩隊騎兵掀起了無邊的風暴,平坦的革原上,已籠罩著殺氣重重。

    兩隊騎兵很快均已提到最高的速度,一黑一紅,黑的驚心、紅的奪魄,轉瞬間已離到一箭之地!

    李世民若是身臨其境全神貫注之下,反倒感受不了這種驚心動魄。可他旁觀之下,已知道黑甲鐵騎絕對不比玄甲天兵遜色。

    這讓他為柴紹有些擔心,亦在想若是自己,應當如何應對?

    狂風捲起,草原掀起無邊淒迷的水霧,在兩軍鐵騎激盪之下水霧旋舞更增蕭殺。

    雙方竟然均沒有放箭。

    李世民見狀,心中微寒知道柴紹對蕭布衣深惡痛絕,亦知道在如此迅猛的騎兵之中,弓箭殺傷反倒最差。兩軍如風,這種速度,只怕一輪長箭過後,就能面面相對,如此一來,弓箭反成了累贅。

    柴紹要用長矛!

    李世民想到這裡的時候,柴紹已厲喝了聲,矛!

    玄甲天兵毫不猶豫地取矛在手,奮力擲出。而對面地黑甲鐵騎幾乎不分先後的擲出了手中的長矛,順便拔出腰間的長刀!

    長矛如林,刀光勝雪,那一刻半空中長矛飛舞,呼嘯恐怖。

    雙方的騎兵不約而同的拿出兵刃阻擋,玄甲鐵騎拿出的竟然又是長矛。他們這裡和鐵甲騎兵微有不同,一騎竟然用了兩支長矛。

    長矛紛飛,格擋亂刺,砍刀如電,劈砍鋒銳。

    砰砰嚓嚓聲音不絕於耳,長矛或崩飛,或折斷,不一而足。李世民心中微喜,這是他們和西梁鐵騎地差異之處,就是這點差異,讓他們雖多了些損傷,但佔了優勢。

    要知道矛長刀短,一寸長一寸強,玄甲鐵騎仍長矛在手,已多了分優勢。可見到對手長刀犀利,李世民又微有心寒,這種快刀,對關中而言,可遇不可求,可西梁鐵騎竟然每人配備一把!

    兩隊騎兵終於撞擊在一起,宛若海潮擊崖,巨石碰撞,雙方互有損傷,已要擦肩而過。

    柴紹心中微愕,因為他終於看清,蕭字大旗下地那將,竟然拿著斧頭!

    那人卻是程咬金!

    蕭布衣在哪裡?

    柴紹心思如電,才要出槍,程咬金已厲喝聲中,開山巨斧劈下。

    這一斧,遇山開山,遇林斬林,威猛無籌,看起來就要和柴紹同歸於盡。

    柴紹卻不想死,收槍斜架,已卸開巨斧。可雙臂發麻,一時間竟然無法動彈。

    柴紹暗自心驚,知道程咬金身為張須舵手下大將,威猛難言。二馬交錯,程咬金轉斧頭,反劈而出,動作熟練,實乃疆場殺敵的絕學。

    當年南征北戰,程咬金就是這一招,不知斬了多少盜匪地頭顱!

    可柴紹絕非尋常盜匪可比,馬兒一錯,已知風聲,哈腰低頭,那斧頭堪堪擦頭盔而過。柴紹手腕一翻,長槍卻從肋旁穿出,急刺程金的肋下。

    這一招根辣詭異,實在不下程咬金。

    程咬金皺眉閃身,長槍戳中鎧甲,卻未入肉,只是二馬如風,二人沒有機會再次出手,已隨馬兒奔騰的洪流而去。

    雙方一戰,玄甲天兵死傷較多,可已算是黑甲鐵騎出道以來,殺傷最少的一!

    李世民終於出兵!

    他已看出黑甲鐵騎的破綻。

    方才驚天一擊,黑甲鐵騎渾然天成,無論哪個馬隊在他們面前,絕對討不了好

    去。可黑甲鐵騎一擊之後,速度已減長矛已失。

    這種速度破綻若是只對柴紹,還是綽綽有餘但對李世民而言卻是出擊的大好良機。

    少了速度,就少了犀利,而李世民卻蓄已久。

    李世民已催動騎兵,就要提速,衝擊程咬金的騎兵。可他不知為何心中遽然狂跳!

    那是一種凜冽地殺機,那是一種幾乎撼動天地的殺機!

    殺機來自西北!

    程咬金繞路向,從東南殺來,又有哪隊騎兵會從西北殺來?

    是蕭布衣?

    一定是蕭布!

    程咬不過是他地誘敵之兵!

    西北地騎兵,才是真正的殺!

    李世民已然想,但知道已晚。疆場戰機瞬間百變,晚一刻,就代表失去先手或者性命,遲一招只能去閻王那裡討回公道。霍然回頭忍不住的心口激血,因為他見到身後的方向,不知何時,已冒出了一隊騎兵,仍有千人之多。

    為首一人,白馬長槍、雙眉刀,千軍領先奔逸之中帶著不正是蕭布衣!

    這隊騎兵驀地出現,卻是先現蹤再出猙獰,蹄聲並非那種驚心動魄的敲擊,而是略帶壓抑地沉悶。

    原來這隊騎兵馬蹄裹布,馬口銜枚,以程咬金的驚天氣勢為誘餌,卻饒個大圈,過來轉擊李世民的腹背。

    李世民雖驚不慌,厲喝聲中,後隊已變前隊。

    玄甲天兵練有素,這種轉變再是熟練自然不過,但這種轉變需要時間,這種轉換,已打破了先前的氣勢。

    後隊變前,李世民顧不得再擊程咬金,任由他和柴紹再次絞在一起,策馬回奔,就要奔到千軍之前。

    李世民其實還有選,還就是順勢奔出,甩開對手。但這無形中就是逃,他不想逃,再說他就算順勢奔出,離狐狸只有越來越遠,有違本意。

    李世民知道,自己必須抗住蕭布衣的這一擊。

    玄甲天兵已催動。

    這時候作戰有素的唐軍顯示出的應變能力。他們轉中帶速,守中帶攻,在切換隊形的時候,已提升了速度。

    如此一來,李世民終究沒有趕到最前,可兩軍已面目可見!

    「矛!」李世民中軍發令,並未領先。可玄甲天兵還是毫不猶豫的擲出長矛,呼嘯向對手投擲而去。

    蕭布衣喝道:「盾!」

    他不以攻對攻,反倒以守為主,黑甲鐵騎迅疾提盾在手,遮擋長矛。李世民一喜,暗想如此一來,對手偷襲得到地優勢,被這一守化為烏有,可心中不減憂愁,因為他知道蕭布衣蓄謀已久,這肯定不是敗招!

    蕭布衣有殺招。

    可蕭布衣地殺招是什麼?

    矛、刀還是羽箭?

    長槍落陣,黑甲鐵騎硬生生的抗了下來,衝勢稍減。因為對手的長矛有如鐵錘擊來,已擋了黑甲鐵騎的攻勢。

    可這時候,蕭布衣逮然喝出個天崩地裂的字來!

    弩!

    李世民心中一寒,不等反應,盾牌閃開,盾牌後的連環弩卻露了出來!

    一弩十二矢,李靖精研的連環弩,竟然被蕭布衣配備在黑甲鐵騎之上。玄甲天兵望見那弩機上點點地寒光,終於變了臉色。

    咯地一聲響,黑甲鐵騎已扣動了第一排弩機。

    嗡的一聲響,千餘鐵矢打了出去,寒風飆然,殺氣凜冽!

    玄甲天兵躲無可躲,閃無可閃,那一刻地寒光射在了玄甲天兵的陣營中,掀起了漫天的紅色。人痛哼,馬悲嘶,狂風驟雨般的鐵騎被這一陣強弩打的緩下了腳步。

    弩機直射,終有弊端,因為兵士前後交錯,不可能所有弩機全部發射。可前排來交叉射弩的鐵甲騎兵才射完弩箭,就翻身轉入了馬腹,給後面的兵士騰出空間。在玄甲天兵還沒有反應之時,第二排弩箭幾乎擦著前面兵士所乘戰馬的馬背打了出來。

    這種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弩箭就算有缺憾,也被黑甲鐵騎的這種靈活身手所彌補。

    第一輪弩箭若說是利斧,劈開對手的陣營,第二輪弩箭就是活生生的閻王,肆無忌憚的攫取性命!

    準備多年的玄甲天兵,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被兩排鐵矢活生生的擊潰。已陣型散亂,蕭布衣這才喝道:「矛!」

    長矛破空,飛入玄甲天兵的陣中,玄甲天兵終於四散而分。

    李世民也被駭人的鐵矢所震驚,他這時候知道不好,再不逞勇,勒馬斜帶,已要向陣外衝去。

    方纔他還墺喪,不能第一時間的衝到陣前,可這時候的他,只有僥倖,因為前排的兵士已斃命,他若在前,只怕擋不住蕭布衣如此犀利的一擊。

    勒馬才出,一人大喝道:「秦王小心。」緊接著一馬已衝到李世民的身側,有電閃。

    比馬兒更快的卻是蕭布衣,比電閃更犀利的卻是一把刀。

    一把睥睨天下,無堅不摧的魔刀!

    蕭布衣已衝到李世民近前,出刀!

    丘行恭硬生生的橫插、進來,為李世民擋這無可匹敵一刀,丘行恭橫槊、槊折;丘行恭後退、頭!

    鮮血漫天,馬兒慘嘶,布衣魔刀一出,一刀就將李唐大將丘行恭連人帶馬斬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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