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目睹施蠱者的變幻莫測,忍不住的目瞪口呆。司空一聲哨響,就讓中七步蠱的人痛苦不堪,可大苗王的一聲弓響,竟然讓司空吐血,那簡直是匪夷所思。
沒有誰知道司空是如何不知不覺的下蠱,也沒有人知道苗王何時已開始反擊!
但是二人斗蠱,顯然早就在入洞之前。
蕭布衣其實早在前往巴西郡之前,就知道苗人蠱毒的厲害和神秘莫測。而且他不斷的瞭解,雖然不會養蠱,但是對蠱毒的瞭解卻是更深一層。
蠱毒需要的是養,所以和毒藥還是有很大的差別。蠱毒培植起來極為的複雜繁瑣,神秘非常。方法可能大同小異,但是不同的人培植出來的蠱毒卻可以差的十萬八千里。苗王、三司均是終生用蠱,養出的蠱毒自然是旁人所不能,厲害無比,而他們控制蠱毒發作的時間更是讓常人難以想像。
蠱毒和培養之人息息相關,甚至都和養蠱之人的精神氣血有關,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是見他們施蠱才會知道絕非危言聳聽。
金蠶、碧血、一線牽是為苗人的三大蠱毒,但並非不傳之秘,苗人中能養三種蠱毒的不佔少數,但是使用起來的高下卻是大有區別。若論殺人的厲害之處,並非金蠶等蠱最為犀利,就算赤蛇蠱、七步蠱一樣可以登峰造極,沒有誰敢說,最厲害的蠱毒是哪個,只能說,養蠱的最厲害是誰!
因為養蠱高手,亦如武功高手一般,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就算最尋常的一種蠱毒在他們手上,也能發揮出莫大的威力。
三司均是五斗米教中人。在養蠱方面浸『淫』一生,厲害之處不言而喻。五斗米教又被稱為米巫、入教之人叫做鬼卒,主教又稱鬼王,端是神秘色彩。五斗米教既然沾了個巫字,當然多行常人眼中的巫術。而這種巫術,恰恰是以蠱毒作為根基。司空浸『淫』蠱毒一生。自然心高氣傲,不甘平淡一生,可苗王卻是只為苗人著想,不惹事端,甘於平淡,這讓司空極為不滿,更讓他不滿的就是,他不信自己蠱毒不如苗王。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用蠱之人,蠱毒其實已經和自己的心血、孩子無異,誰也不甘心不如他人。可因為禁令,司空一直無法比試,今日撕破臉皮,正準備大戰一場。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過,他不但七步蠱已被苗王破解,而且不知何時已被苗王在他體內種下了一線牽!
一線牽,牽之一線,牽之一弦,弓弦一響,肝腸寸斷!
旁人聽到弓弦還是無動於衷,可司空聽到弓弦一響後。\只覺得肝腸如絞,胸口如被千斤重錘擊中般,忍不住地吐出口鮮血。更讓他驚懼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苗王何時下的蠱毒!
蠱毒雖然神秘莫測,但是並非不可捉摸,施蠱之人畢竟還要通過介質中蠱,介質有水、有空氣、有食物、不一而足。
苗王站立起來的那一刻,司空就已經注意到他週身的每一個細節。就像方才司馬一彈之間。已經在空氣中布下蠱毒一樣。施蠱之人對決。和高手對決並不差別,聲音、光線、言行舉止均是施蠱要注意的方面。
司空自信苗王就算頭髮絲動下都被他看到眼中。可自己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線牽還是渾然不知,這種恐怖之感可想而知。
司空吐血喊叫的淒厲彷徨,骨力耶卻是早早的跌倒在地,面色慘白。他這一輩子,少有如此自作主張之時,沒想到第一次做主,就已經滿盤皆輸。爬_綠色∷小說】他知道爹爹輕易不做決定,可若是做了決定,那是無人能改。苗人中,他骨力耶這三個字,看起來已經成為了歷史。
苗王卻不停手,再次撥動下弓弦,司空又是哇的吐口鮮血,已經搖搖欲墜。苗王住手不彈,輕歎道:「一線牽,牽之一線,司空,我看最多再彈三次,你就會心脈全斷了,我本不想下手……」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下蠱!」司空霍然抬頭,死死的盯著苗王。
苗王淡然一笑,「其實我沒有下蠱,下蠱的卻是你。」
「是我,怎麼可能?」司空慘然笑道:「難道到我臨死之前,你還不想讓我死的明白?」
「那我問你如何布下的七步蠱呢?」苗王淡然問道。
司空輕歎道:「這四處火頭當然就是我下蠱地根源所在。」陡然間醒悟過來,司空顫聲道:「原來你也早把蠱毒下在那裡!」
苗王臉色肅然,「你到現在才明白嗎?七茶結盟貴在心誠,若是暗中破壞,實為不智。我恪守祖訓,絕不擅自傷人。司空,你雖做了錯事,可畢竟數十年如一日,對苗人沒有功勞,亦有苦勞。若非真地鑄成大錯,我不想殺你。」
「怪不得你能和西梁王結盟,原來你們均是假仁假義之輩。你早對我有了猜忌,不然也不會讓我入絕情洞準備一切。可在我準備之前,你卻早就先我一步在地下種下一線牽,以火激發。可到現在,你還說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其實我自入洞,結局已定,你說不想殺我,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司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苗王卻也不惱,「仁義在心,真假自有公論,不憑我說,亦是不由你來定下。司空,我只能說,你若不種下七步蠱,七步蠱若不發作,一線牽亦不會發作。你若是不害人,要出絕情洞又有何難?你真正中的不是一線牽,而是心蠱,你心中罪惡一生,結局已定。」
「你現在說結局,未免太早了些。」司空嘴角鮮血不停的流淌,猙獰非常,「苗王,你總有一日,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太平道和五斗米水火不容,你眼下卻是投靠太平道。遲早會有滅頂之災。司馬、司徒,你們莫要不信!」
司馬還是坐在地上,卻是長歎一聲,「以後是否有滅頂之災,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要非苗王在此。我等今日就有滅頂之災。」
「他不信我,亦不見得信任你等。」司空又道:「不然何以就他一人不中我的七步蠱?」
司馬淡然道:「身處高位,自然有太多難以抉擇之事,我等當然理解。」
司徒亦是大聲道:「吾以斷臂明志,區區七步蠱算得了什麼?」
司空冷笑道:「你們向苗王表示忠心,真以為我已經一敗塗地了嗎?」
「你還在等李孝恭地援手嗎?」大苗王突然道。
司空半晌才道:「看來一切都是瞞不過苗王。」
大苗王歎息道:「我還是那句話,苗人素愛和睦,今日結盟。多一人都是多。上望月峰的是西梁王的手下也好。是李孝恭也罷,都要先過七重禁制。這時候還能留在峰上之人,很難活命了。」
蕭布衣暗自驚凜,這才明白大苗王寶刀未老,不需他插手,一切事情都已掌控手中。
司空慢慢的彎腰。像似蠱毒發作,痛地不能忍耐,喃喃道:「心生罪惡?又有誰不心生罪惡?苗王,我臨死前還想問你一件事情……」
「何事?」苗王表情平靜。
「這世上……真的有人能過天梯嗎?」司空話音未落,人已凌空而起,十指如勾,惡狠狠的向大苗王插來。
他已經知道,單憑蠱毒。他永遠不是苗王的對手。很多事情,總有失敗了才會知道錯誤,很多事情,亦是經歷過了才知道後悔。如果再重來一次地話,他當然有更好的選擇,只可惜,事情永遠不會再重來一次!
好在他還有一點大苗王不能及,那就是他武功高強。大苗王卻早就老態龍鍾。
就算死。他也要和大苗王一塊死,更何況。搶過長安神弓,只要大苗王不發動一線牽,他還有反敗為勝地機會!
司空躍起那一刻,火光似乎也是凝結片刻,他從躍起到苗王身前,宛若火閃,亦若風流,只是他全部精力集中在苗王身上的時候,卻在焦急下漏掉了一個人。蕭布衣在司空凌空而起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沖天而起,單掌擊出。
他看的出來,大苗王絕對沒有司空這種強悍的武功。蠱毒雖強,畢非萬能。可他才是高高躍起,就聽到弓弦再響,連彈三次。
蕭布衣身形不受阻擋,司空聽到弓弦急響,在空中卻是連振三次,等到弓弦最後一響之時,已經無血可噴,雙眼爆出。
砰地一聲大響,幾乎和弓弦第三響同時發出。蕭布衣一掌擊在司空地胸膛,力道恢宏,竟然將他凌空打退了回去。
可蕭布衣擊出一掌後就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苗王也會安然無恙。因為司空人在空中,在弓弦第三響地時候,已然死去。他這一掌打上去,反倒有些多餘。
司空連慘叫地聲音都沒有,就已經倒飛出去,墜入深澗之中。半晌後,深澗才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可見幽澗之
蕭布衣緩緩落地,轉過頭來苦笑道:「苗王,我出手情非得已,倒是多餘了。」
苗王輕歎聲,「西梁王銳身赴難,怎會多餘?」
蕭布衣卻是深施一禮,「苗王運籌帷幄,本王欽佩萬分。」
苗王卻是苦笑聲道:「我倒寧可自己渾渾噩噩,也不用親手殺了……數十年的手下。」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老眼含淚,竟是傷心欲絕。
蕭布衣見到,那一刻只是想……苗王和三司之間,肯定也有太多可歌可泣,生死別離的事跡,可苗王不說,旁人再也難以知曉。三司在苗寨數十年,和苗王其實已和兄弟無異,苗王親手殺了司空,心中傷感,不言而喻。
火光閃動,照耀著苗王的黑眸白髮,蕭布衣不覺得苗王做作,卻是已明白了他地傷心。沉寂中,蕭布衣只是在想。若真的有一天,有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為前程所叛,毀他的根基,他能否如苗王一樣,傷心依舊,出手依舊?
絕情洞外地覆天翻的時候。絕情洞內一無所知。同樣,絕情洞內慘烈抉擇的時候,絕情洞外亦是毫無察覺。
蕭布衣、李孝恭雖是明爭暗鬥,畢竟不是神仙,亦不能事事知曉.
李孝恭人在遠處,通過千里眼察看絕情洞地動靜,臉上已有了不安之意,他雖已安排好一切。但是對洞中究竟如何。也不知情。他奉唐王之命,安撫山南,招降巴蜀,為進攻江南積極的準備。本來一帆風順,可自從蕭布衣入巴地後,李孝恭就有了危機之感。
蕭布衣或許明面沒做什麼。可只有李孝恭身在局中,才感覺到壓力巨大。
本來苗人均已倒向了關中,關中無論地利人和,均要遠勝東都,再加上李孝恭本來就是不世奇才,順勢而行,眼看就要說服苗人,將巴蜀盡數收到唐王麾下。但蕭布衣一來。談判格局馬上更改,大苗王本是早不管苗寨之事,竟然會親自出馬,實在讓李孝恭意料不到。
李孝恭真地不知道蕭布衣有何種能耐,竟然能說服大苗王出山。而大苗王一出,李孝恭的優勢馬上變成了劣勢,而且七茶結盟迅疾的讓他難以想像。他幾次求見大苗王不成,當不肯眼睜睜的看著苗人歸附東都。遂只有破釜沉舟一法。苗王去見聖女。他卻早早地收買了司空。只要殺死苗王,或許毒不死蕭布衣。但是苗人的統治就會落到苗王三子之手,無論骨力耶、丹巴九抑或是郎都察殺,李孝恭都有把握說服他們投靠!
這是最後一條路,李孝恭本不想使出,因為無論如何,一個人只剩最後一條路可走的時候,就意味著,他沒有了退路!
絕情洞口還是死一樣的沉寂,李孝恭已經有了不安,甚至心口開始狂跳起來。司空畢竟是人,不是神,苗王蠱術天下無雙,司空雖有準備,但是能否殺了苗王,在李孝恭眼中,還是五五之數。
一件事情,沒有八成地把握,李孝恭都很少會考慮出手,這次只有五成把握,再加上洞口地數百死士,能否挽回頹勢,李孝恭心中沒底。
他看的眼睛已經有些酸脹,忍不住地放下了千里眼,這裡離絕情洞很有距離,他小心謹慎,不敢輕易地靠近絕情洞,因為說句實話,他對苗人地蠱毒也是深有忌憚。若非巴蜀事關重要,他並不想破釜沉舟。
這次親身來到絕情洞,他已經向司空要了克制蠱毒之物,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受制於人。
蠱毒雖是厲害,但是金銀珠寶的作用不可小窺,司空本來就是頗有雄心壯志之人,李孝恭早有接觸,用許諾和金銀珠寶很快的收買了司空,就準備在最緊要的關頭使用。
沉吟著,揉揉酸脹的眼睛,李孝恭皺了下眉頭,覺得望東西有些模糊。\最近日夜操勞,很少睡眠,應是休息不夠,李孝恭暗自想道。等巴蜀事了,他要好好休息一段時日,或許,把功勞讓給敦煌公或者隴國公好了。
幾百死士還是死一般地靜寂,動也不動,這點讓李孝恭頗為滿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訓練出這些死士,就是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候。這些人埋伏在洞口,是為了防備萬一,只要苗王還能活著出來,當殺無赦。
李孝恭知道蠱毒的厲害,可卻知道再厲害的蠱毒,碰到他這種人海戰術,也是顯得脆弱。雲水雖是用蠱犀利,但若是沒有秦叔寶的護駕,她真的很難活著衝出重圍。
突然覺察到前方有了動靜,李孝恭又把千里眼湊到了眼前,卻只感覺到千里眼模糊一片,波斯能產勃利,這千里眼卻是波斯一個極為聰明的商人利用勃利做出。李孝恭花重金從波斯購得,當然看不了千里,但是數里的距離還是看地真切。
但是他睜大了雙眸,卻只從千里眼中看到個模糊的影子過來。
李孝恭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又看了看千里眼,感覺並沒有問題。那個影子卻已經跑到了李孝恭的身邊,李孝恭下意識的認出那是君集,可他為什麼步履蹣跚?
「君集,何事慌張?」李孝恭鎮靜道。
君集晃了兩晃。一口鮮血突然噴了出來,「郡王……快……走。」他的聲音微弱,宛若被人鉗住了嗓子,李孝恭大驚,一把扶住了君集,「君集。到底何事?」
「快……走……」君集聲音瀕死般的衰弱。李孝恭饒是冷靜,亦是一股寒意湧上了心頭,他眼前越來越是模糊,君集雖近在咫尺,可他竟然看不清君集地面容。
陡然間,一道艷紅閃現在眼前,緊接著艷紅的就是無邊地黑暗。
李孝恭僵硬當場,伸手向前抹去。「天黑了?」他嗄聲說出這三個字地時候。也聽出其中的悲涼彷徨之意。
天沒有黑,他卻已經看不清,不是看不清,是完全看不見,他已經陷入了無邊地黑暗之中,眼瞎了?這個念頭升起來地時候。李孝恭腦海中一片空白,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的絕望和惶恐?
他怎麼會莫名的瞎了?李孝恭不信,嘶聲吼道:「君集!」他還扶著君集,可君集卻是軟軟的倒了下去,越來越沉,宛若李孝恭此刻的一顆心!
君集軟軟倒下去,李孝恭惶恐無助,再無力扶住君集。他不能視物,驀然落到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饒是他聰穎睿智,一時間也是恐懼萬分。
「來人呀,來人……」李孝恭喊出來,才發現聲音撕裂,在山風中,顯得淒涼無比。可除了風聲。他的死士仍然和死一般地沉寂。
難道數百死士。真地死了不成?可他們為何死的全無徵兆?李孝恭向前走了幾步,想要看個究竟。才知道自己已經看不到景物。想要退後幾步,逃離這個恐怖之地,才發現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再轉幾圈,他已經完全的辨不清方向,一腳踏空,慘叫一聲,嘰裡咕嚕的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消失在灌木青草之中。
再過片刻,山峰恢復了以往的肅穆,只餘山風呼嘯,泉水嗚咽,像是嘲笑,又像是哭訴。像是同情世人的悲慘無奈,又像是嘲笑世人地軟弱無助。
蕭布衣從絕情洞走出來之時,饒是經歷太多的慘烈,也是被眼前的詭異所震駭。
洞口處、灌木中,伏著不知多少黑衣死士,他認出那是李孝恭的手下!死士無一例外的手握兵刃,嚴陣以待。有的強弩在手,已經扣上待發,可所有的死士,無一例外的失去了性命。
他們垂著頭,冰冷地兵刃上,本來泛著奪命的光芒,只可惜,奪的卻是自己的性命。蕭布衣望著這些死士,又一次意識到蠱毒的恐怖之處。
毫無疑問,他們埋伏在洞外,本來準備要伏擊洞內之人,但是大苗王早就考慮到這點,這才在山上下了禁制。不得他允許登山者,一定要死,敵不犯我,我不犯敵,敵若犯我,毒殺無赦!
可秦叔寶和雲水呢?蕭布衣想到這裡,終於有了些焦急。大苗王四下望去,額頭上皺眉更深,可他顯然更有辦法。只是看了幾眼,他伸手向西指去,「雲水和秦將軍,應該是從這裡逃去了。路上留有雲水的追蹤粉,她告訴我們,她暫時逃命去了。」他和雲水是親人,有種難言的心心相通,再加上均是用蠱,既然說雲水逃命去了,所有人均是確信無疑。
大苗王說的平淡,司馬已經當先道:「我去找。」大苗王點頭,回頭望了眼三個兒子,輕歎一聲。
蕭布衣這刻有了同情,雖然大苗王運籌帷幄,但是他心中地悲苦無人能知。苗王雖勝了,可勝地慘烈,三司死了一個,三個兒子背叛兩個,這讓白髮蒼蒼的老人如何能夠高興起來?
在絕情洞時,司空一死,苗王當下在火中添加了些粉末,不用多久,中了七步蠱之人悉數醒轉過來,可沒中七步蠱地骨力耶卻倒了下去。蕭布衣見苗王沉吟不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
為了東都,這老人竭盡心力,一切順利,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鬼王?
苗王制住骨力耶,讓其餘兩人將他抬出,只說句背叛苗主,會以苗人的規矩處置,骨力耶本來還算清醒,聽到這句話後,霍然暈了過去。丹巴九見到洞外的屍體,亦是面色改變,不敢多言。唯一鎮靜的就是郎都察殺,可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亦是不能言語。
苗王望著遍地的屍體,亦是久久無言,目光複雜,良久才道:「西梁王,結盟一事既然已成,天色已晚,還請回轉安歇。」
蕭布衣苦笑道:「苗王、司徒,李孝恭這次敗走,絕不肯善罷甘休。雖說人無傷虎意,可虎有傷人心,本王只怕唐王惱羞成怒,會兵發巴地。」
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亦是謹慎之言。他本來以為苗王就算下了禁制,也絕對不會和李淵那面撕破臉皮,可看眼下的情形,雖不知道李孝恭的下落,但是此舉已經和李淵撕破了臉皮,大苗王謹慎非常,此舉倒是有些出乎意外。
大苗王緩緩道:「既然如此,那以後還要有勞西梁王。只是若唐王不發一兵,還請西梁王記住今日之諾。」
蕭布衣正色道:「本王言出必行,若李淵不出兵擾亂巴蜀,我亦不會一兵一卒加之。」
大苗王輕聲道:「有西梁王一諾,我總算放心了。郎都察殺,帶西梁王回轉安歇,我還有事需要處理。」蕭布衣不知何事,只能讓苗王小心,又知道這老頭子看似體弱,真的殺起人來,實在不遜任何人。
等見到蕭布衣離去,大苗王緩緩坐下來,神色有著說不出的疲憊,司徒突然道:「苗王,你一直為苗人著想,猶豫不決,可這次下手如此之狠,只怕李淵那面真的會惱羞成怒……」大苗王淡淡道:「難道到現在,你還認為,事態有挽回的餘地?若真的有事,我一肩承擔就好!樂司徒,你不惜破誓而出,斷臂勸我,不也為今日的結果?」
司徒輕歎聲道:「他是鬼王天機,既然能爭霸天下,我想應有十分的把握,更何況……」他話音未落,大苗王已經揚聲道:「虯髯,我已做到能做的一切,不知道你何日實現天梯之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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