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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三五節 翔螭 文 / 墨武

.    蕭布衣聽到女人是翟讓之女的時候,才明白行刺的對象不錯。

    他拔了瓦崗寨,又抓了人家的老爹,翟無雙過來只給他一劍實在算是客氣。

    眾侍衛一哄而上,早就用刀劍逼住了翟無雙,樓上的徐世績卻是皺眉,認識另外一個人叫做翟摩侯,是翟讓的侄子,這兩個人也有點功夫,可比起自己還有不如,如今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前來行刺蕭布衣。算了下時間,徐世績知道這兩人多半沒有碰到翟讓,只以為蕭布衣殺了瓦崗眾,這才蓄謀刺殺。

    翟讓放他走那一幕歷歷在目,徐世績暗自歎息,心道無論如何,他還是要救下這兩人,也算是自己報答翟讓最後一次,起身向樓下走去,感覺一道目光凝視自己,回頭望去,見到黑衣女子轉過頭去,只是吃飯。

    她認得自己嗎?徐世績有些詫異,來不及多想,卻已經來到蕭布衣附近。

    眾兵衛見到一個大鬍子迅疾的靠近蕭將軍,只怕是刺客的餘黨,紛紛呵斥道:「什麼人,站住!」

    蕭布衣斜睨到徐世績,有些錯愕,揮手道:「這是我手下的李將軍,放他過來。」

    眾兵士慌忙讓開一條路來,蕭布衣不理徐世績,只是望著翟無雙。

    翟無雙端麗秀雅,站在那裡,倒是顯得英姿颯爽,雖是刀劍相加。卻是怡然不懼,身旁那個男子亦是如此,不停地掙扎,只是被裴行儼反剪了雙手,無法掙脫。

    「沒想到瓦崗餘孽還有你等,」蕭布衣放聲長笑道:「李將軍來的正好,你把這兩個餘孽抓回到我的府上,嚴加拷問,細細盤查,爭取將餘黨一網打盡。」

    徐世績苦笑。「得令。」

    蕭布衣卻是馬上望著楊汪道:「楊太守,幾經耽擱,我要趕去面聖,這些雜事交給我手下處理就好。」

    翟無雙二人從行刺到被抓。不過眨眼的功夫,楊汪見到裴行儼的勇猛,蕭布衣身邊護衛的森嚴,蕭布衣手上寶刀的鋒利,不由暗自抹把冷汗。暗想多虧蕭大人功夫也是不差,身邊又有如此的猛將護衛,不然死在梁郡,他多半也要跟著陪葬。

    既然蕭大人有令,楊汪樂得清閒,任由徐世績帶著翟無雙和翟摩侯離去,自己卻陪著蕭布衣出了梁郡城,奔赴運河官渡。

    蕭布衣和楊汪趕到運河之時。金燦燦的太陽早就高高掛起,照的水面也是金燦燦地絢麗。

    蕭布衣這幾日一直都在梁郡,昨日才得知楊廣龍舟來到,聖旨宣召。倒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楊廣的龍舟。只是無論金根車,紫微城,奢華的宮殿還是防備森嚴的**城,都是氣勢恢宏,務求奢華。在他地心中。這龍舟想必也是氣魄驚人。比起常見的大船要大很多,可是等遠遠見到宮殿一般的龍舟聳立在運河上的時候。雖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大吃了一驚。

    他實在難以相信,以古代的技術和科技,也能造出如此地大船。

    船不但大,而且多,不但多,還是甚為壯闊。

    整個運河上舟船首尾相接連綿,無窮無盡,船隊幾乎蔓延到了天際。

    龍舟鳳船,錦帆彩纜,綿延在運河之上,五彩斑斕的鋪滿了河面,騎兵列隊兩岸,沿岸伸展,穿梭不停,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蕭布衣和楊汪到此,兵衛早得吩咐,領蕭布衣上了船隊,楊汪不得召見,也不敢上前,只說晚上擺酒設宴款待蕭將軍,騎馬回轉。

    蕭布衣從岸上到了船隊,絲毫沒有在河面的感覺,只因為各船搭界的巧妙,相互往來,如履平地。

    蕭布衣先是經過白虎,玄武兩條開路的戰船,然後又是經過飛羽,青鳧等護衛乘坐的大船,這才來到楊廣的龍舟之前。

    無論白虎、玄武,還是飛羽、青鳧,身在其中,才覺得高大壯闊,防備嚴密,隨處可見強弩硬弓,游弋槍戟,比起**城上的防備,並不遜色。

    蕭布衣行在其中,不由感喟,只是這樣地一艘大船,不知是多少百姓的骸骨堆出。

    來到楊廣龍舟之前,蕭布衣抬頭望過去,楊廣龍舟身在船隊正中,船頭雕成龍頭之狀,活靈活現,船高四層,高有四五十尺,抬頭如望宮殿般。船身做龍形,雖是徑直延展,可工匠手工精細,雕刻的蜿蜒起伏,如龍行雲中,船身甚長,足足有二百多尺。

    龍舟後的船隻更多,分別是鳳船、陵波、五樓、道場諸船,卻是供皇后,公主,諸王,百官,僧尼道士等人乘坐。

    蕭布衣登上龍舟,滿目金玉錦彩,沒有絲毫艷羨,只覺得悲哀。

    他知道楊玄感叛亂之時,早將龍舟諸船付之一炬,楊廣平亂之後,第一件事情不是捫心自省過錯所在,而是讓江南工匠加緊趕製新地龍舟。看運河上舟船連綿,可下面流淌的運河水倒有大半是工匠百姓的血水。

    龍舟宛若個巨大的宮殿,正殿、內殿,東北朝堂,軒廊應有盡有,到處都是金裝粉飾,雕鏤綺麗,極盡奢靡。

    蕭布衣到了個偏殿後,就是等候,不過盞茶的功夫,宮人已經帶蕭布衣前往去見楊廣,一路曲曲折折,兵衛戒備,蕭布衣暗道,自從洛水襲駕後,楊廣又把戒備多了幾重,常人不要說行刺,就算想要靠近龍舟都是千難萬難。走進一金碧輝煌地大殿,見到群臣俱在,楊廣高高在上,眉頭緊皺。蕭布衣見到楊廣開心地時候少。煩躁的時候多,暗想古往今來皇帝不少,像他當地這麼累的皇帝倒是少見。

    蕭布衣施禮參拜,沉聲道:「微臣蕭布衣,見過聖上。」

    楊廣擺擺手,「免禮平身。」

    蕭布衣謝過聖上,斜睨了一眼群臣,發現大多都是熟識,每個人都是愁容滿面,皺眉不語。就算宇文述亦是如此。知道如今天下已亂,群臣不為大隋著想,也要為自身著想,誰都明白如今不是下江南的時候。可誰又都是不敢勸阻。從金鑾殿到建國門,從黃河邊到梁郡,聖上這一路打死的人不知多少,全部是勸諫之人,眾人心中悚凜。均是明哲保身。

    楊廣卻是詢問起蕭布衣平定瓦崗一事,蕭布衣簡略說及,群臣雖知道這個消息,聽到此處也是精神微振,楊廣聽完後,長舒口氣道:「瓦崗拔除,東都去了心腹大患,蕭愛卿功不可沒。蕭愛卿。你可知道朕召你來此是何用意?」

    「聖上但有吩咐,臣無不照做。」蕭布衣應道。

    楊廣對蕭布衣的態度倒也滿意,本來蕭布衣功勞赫赫,已經讓他起了猜疑之心。可一來蕭布衣甚得皇后的喜愛,二來兩次救了他的性命,而且做成幾件大事,從來都不居功自傲,今天的表態在楊廣看來。就比那些勸諫地大臣好了許多。

    他決定的事情。不需要別人納諫,只需要群臣的無條件執行。

    「朕要在梁郡再留幾天。聽聞淮北群盜猖獗,以盧明月,張金稱等人為患最烈,蕭愛卿剿匪頗為得力,瓦崗一戰讓盜匪膽寒,朕決定讓你前去與彭城郡剿匪的楊太僕兵合一處前往征討,不知道蕭愛卿意下如何?」

    「遵旨。」蕭布衣躬身道:「不知道微臣何時可動身前往彭城?」

    盧明月他是聽過,當初他在東都之時,張須陀就一直和盧明月對抗,那時盧明月在齊郡,遠在山東,沒有想到被張須陀擊敗後,如今已經轉戰到了淮北。中原群盜大多如此,除竇建德、王薄、翟讓少數幾人外,大多都是流竄不息,李子通也是在長白山無法度日,這才向江淮發展,要想擊敗並不困難,可要想擒殺這些狡猾地盜匪,卻絕非容易的事情。至於張金稱,倒是和蕭布衣算是老相識。

    楊廣見到蕭布衣恭敬,臉上終於露出點微笑,「也不急於一時,布衣,皇后和你爹都對你頗為想念,如今都在船上,你去見見吧。」

    蕭布衣心中微凜,卻是面不改色道:「臣接旨。」楊廣揮揮手,招一宮人過來,命他帶蕭布衣翔螭舟去見皇后。

    蕭布衣跟在宮人的後面,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是多少有些發苦,他沒有想到蕭大鵬居然也隨皇后南下,難道這也是楊廣的一招棋,以蕭大鵬的性命讓他盡忠職守?這種方式對於楊廣來說是屢見不鮮,為防臣子造反,楊廣將臣子地家眷多數都是安置在東都,每次出巡之時,一般重臣都是隨駕,蕭布衣沒有想到如今這招會用到他的身上。

    翔螭舟比龍舟要小一些,不過裝飾華麗,和楊廣的龍舟倒沒有什麼不同。

    螭在古代傳說中是一種無角之龍,也算是雌龍,舟首的龍頭無角,倒是頗為祥和。

    蕭布衣登上翔螭舟,蕭皇后很快接見,蕭布衣見到蕭皇后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由奇怪問道:「叔叔去了哪裡?沒有和姑姑一起嗎?」

    蕭布衣問的是銀青光祿大夫蕭,蕭皇后輕歎聲,「布衣多半還不知道,在京城的時候,你叔叔他勸聖上莫要南下,結果被聖上貶到河池去做了郡守,我到現在,也很想念他。」

    說到這裡的蕭皇后滿是幽怨,皺眉不展。

    「去江南並非明智之舉,」蕭布衣沉聲道:「如今天下盜匪舊閥蠢蠢欲動,聖上如果到了揚州,若是交通阻隔,很快就會號令不行,各郡各自為政,我只怕大隋危矣。姑姑若是到揚州,我倒覺得不如在東都好一些。」

    他宛轉地表達了自己地意思。實在因為這個姑姑雖和他沒有說過多少話,可對他向來都是真心實意。無論是從腦海中的歷史,還是他的分析,他都認為楊廣這次到了江南,絕對沒有機會再回東都,他這個侄子無論如何,總有要提醒下皇后地責任。

    蕭皇后沉默良久才道:「布衣,我離不開你姑父。」

    蕭布衣想了半天才明白這個姑父是楊廣,這讓他覺得有點好笑,姑父如果在他那個時代。也算是親人,可他卻絲毫沒有和楊廣沾親的感覺。

    「可是……」蕭布衣欲言又止,終於發現有些事情已經注定,就算你知道結局。

    他現在已經不信腦海中那些歷史。歷史從來沒有說及他蕭布衣,他竭力而行,順勢而為,卻不過是想把命運掌控在自己手上。可眼下看來,他很多事情也是無能為力。

    「我十二歲嫁給你姑父的時候。就認定了他這個男人,在嫁給你姑父之前,我其實很喜歡大鵬,我知道他是個重情意的漢子。」蕭皇后淒然道:「可是這都是命,布衣,我生了兩子,可惜太子早死,齊王又不成器。知道你是大鵬兒子的時候,早就把你當作親生兒子看待。」

    蕭布衣多少有些動容,終於道:「姑姑厚愛。」

    「若非你姑姑一直說你地好話,你小子如何能一帆風順。當上今天地大將軍,風光無限?」蕭大鵬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門前,歎息道:「布衣,大隋有戰功地不少,可提升地卻只有你一個。」

    蕭皇后微笑道:「堂兄此言差矣。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要是布衣和齊王般,再怎麼推薦也是無濟於事。布衣。我知道你心中多半埋怨父親跟隨我下了江南,讓你不能安心做事。」

    蕭布衣有些尷尬,「姑姑說笑了,如果能幫姑姑解除煩悶,我爹在哪裡都是一樣。」

    蕭大鵬欲言又止,蕭皇后卻是輕聲道:「男兒志在四方,苟且偷安終非長久之道,布衣,姑姑雖然是個女流之輩,可也知道這個道理。聖上要為陳夫人還陽,我是不信,可不信又有什麼辦法?你還沒走的時候,東都就流傳一個謠言,說什麼桃李子,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浪語,誰道許?我聽到這個謠言的時候,不過付之一笑,沒有想到謠言成真,我竟然真地要到揚州,這多半就是命,逃不脫的命。」

    蕭布衣皺著眉頭,見到蕭皇后的淒然,不知道如何開解,斜睨了蕭大鵬一眼,見到他呆呆的望著皇后,眼中除了親情,似乎還藏著柔情,不由心頭狂震。

    「我跟了你姑父三十多年,無論他到哪裡,我都會跟隨,水裡火裡,這也是命。」蕭皇后苦笑道:「布衣,這種感情你多半不理解,他在百姓眼中或許是昏君,他在大臣眼中或許太頑固,他在你心中,或許是個不通情理的姑父,可是在我心中,他就是我地丈夫,我一輩子追隨的丈夫。」

    蕭大鵬黯然的垂下頭來,並不言語。

    蕭布衣輕聲道:「姑姑,我理解,命中有時終究有,命中沒有強求不得,既然如此,我只能望你小心為好。」

    「可堂兄不必跟我下揚州了。」蕭皇后輕聲道:「大鵬,我們命中注定要分開重聚,再次分開,你一直在京都陪著我,又陪我一路,我謝謝你,你和布衣離開這裡吧。你們放心,有我在,聖上絕對不會阻攔。」

    蕭皇后和蕭布衣的目光都落在蕭大鵬的身上,蕭大鵬眼角有了淚光,卻是嘿然笑道:「看你說的,生離死別一樣,布衣,你爹左右沒事,就想和皇后去揚州看看繁華,你會反對嗎?」

    蕭布衣目光在二人身上掠過,微笑道:「我只怕你打擾了姑姑的清淨。」

    蕭皇后轉過身去,輕輕揩去眼角的淚水。

    蕭布衣長身而起,「那爹你看看繁華就好,莫要被揚州地女子迷花了眼,你兒子我還要去征伐,就不陪你下揚州了。」

    「皇后,你看,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怎麼這麼說他爹呢。」蕭大鵬追著蕭布衣出了房間。回頭道:「皇后,我送他一程。」

    二人到了甲板之上,蕭大鵬見到四周無人注意,壓低了聲音,「布衣,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怪你什麼?」蕭布衣明知故問。

    蕭大鵬有些黯然,「布衣,你爹這輩子沒有什麼出息,也沒有做過什麼大事。唯一值得慶幸地就是有你這個兒子,而唯一有些歉然就是當年離開了你姑姑,我的命不值錢,你不用放在心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莫要把你爹當作一盤菜。有時候,你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不見得是你想要地。爹沒有出息,你莫要學我。」

    他說的亂七八糟,詞不達意,旁人聽了多半不解,蕭布衣卻已明白,回眸望向蕭大鵬,點點頭道:「爹,人這一輩子。總要做幾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理解你,不過你自己小心。還有,我會派人到揚州和你聯繫。」想了下。蕭布衣又補充道:「爹,感情這事情,順其自然,莫要強求。」

    「看你小子說的,好像你是爹一樣。」蕭大鵬笑起來。神色卻有些異樣。見到蕭布衣想要起步,突然問:「布衣。一直忘記問你,你在太原見過李淵的時候,他對你說什麼沒有?」

    蕭布衣有些詫異,「他對我說什麼?」

    蕭大鵬搖搖頭,「沒什麼。好了,你走吧,一切小心為上,爹幫不了你什麼,也知道你一切都能做主。」

    蕭布衣點頭離去,不想再勸,蕭大鵬望著蕭布衣地背影,輕輕地歎息聲,喃喃道:「我有個好兒子,也應該知足了。」許?」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最近東都流傳地童謠,預示天下將要大亂!」

    瓦崗深山處,幾個盜匪湊在一塊大石上曬太陽,為首一人吐沫橫飛,說地頭頭是道,群盜都是帶著崇拜的眼光看他。

    一人問道:「賈雄,你也沒有出了瓦崗多遠,怎麼知道東都的事情?」

    賈雄不屑道:「有學問地人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豈和你們這般膚淺?不過我知道這密語倒是因為東都的人話與我知,你們知道嗎,前幾天有個叫做李玄英的來投靠瓦崗,說起這首童謠在東都早就無人不知,可要想解開其中的玄機,那就非我不可了。」

    「這有什麼玄機?」其餘人都是搔頭,有些茫然。

    賈雄心中不屑,暗想怪不得有人高高在上,有人一輩子做牛做馬,這都是命,強求不得。

    「賈雄,莫要賣關子,快與我們說說。」群盜催促道。

    賈雄輕輕嗓子,傲然道:「這有什麼難以理解,這民謠就是說當今的天子應在一人地身上。桃李子,就說逃亡之人是李氏之子,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就是說皇帝和皇后都要下揚州,從此不再回來了。」

    「著呀,這童謠可真準,」一盜拍著大腿,恍然大悟,「我前幾日就聽說狗皇帝乘龍舟南下,浩浩蕩蕩,這童謠早就說出,難道真的是天機嗎?賈雄,可後面的兩句又是什麼意思?」

    賈雄面露得意之色,「天機也要智慧極高之人才能參悟,勿浪語,誰道許,有兩重意思,一是說這童謠大家莫要講出去,另外一重意思,依我看來,卻多半落在那李氏之子名字上!」

    「勿浪語,誰道許?」有盜苦苦思索,「這句話說是讓大家保守秘密,不要瞎說話,難道那人叫做李秘密或者李說話?」

    旁一人恍然大悟道:「蠢貨,不是李秘密,是李密!」

    「李密世襲蒲山公,一直都在逃亡,難道這童謠真的應在他身上?」又一人道。

    眾人肅然,賈雄卻是咳嗽一聲,「天機莫要洩露,大家不要亂猜。」

    一盜卻是匆匆忙忙的走過來,「賈當家,寨主有事找你。」

    賈雄到了聚義寨的時候,翟讓滿臉慎重。瓦崗還是那個瓦崗,聚義寨被燒的精光,好在翟讓等人有重建的經驗,很快又搭個簡陋地大寨,心道蕭布衣已經南下,一時半會不會再來,先過幾天再另做打算。

    「寨主,你找我什麼事?」賈雄明知故問道。

    翟讓拉過賈雄坐到身邊,開門見山道:「賈雄,我聽說你通曉陰陽占卜,倒要找你算上一算。李密這人是世襲蒲山公,雖是家道敗落,畢竟是門閥出身,我準備拉他入山寨,可又有些擔心,此人大才,恐怕不會服我,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自立,為什麼要投靠我呢?可你也知道,若是沒有他,瓦崗寨早就覆滅……」

    賈雄點頭,「我知道寨主的心思,我且算上一卦。」他從懷中掏出六個銅錢,合在掌中,唸唸有詞,等到念完後,隨手扔在地上,皺眉不語。

    翟讓心有慼慼,不解問,「賈雄,你這是做什麼?」

    賈雄傲然道:「寨主,你莫要小瞧了這幾枚銅錢,我本出身北派道學,你可知道北派道家秘法中有八卦四柱,五行六爻。」見到翟讓搖頭,賈雄歎息道:「寨主不知有情可原,這本來是道家秘辛,知道的人極少。我有幸習得六爻之法,這簡簡單單六枚銅錢就可以洞曉天機。」

    翟讓半信半疑,「原來如此,可這卦象到底說了什麼?」

    賈雄正色望著六枚銅錢,半晌臉色舒展道:「寨主,此卦大吉大利!」

    「此話何解?」翟讓慌忙問道。

    「寨主,李密不自立前來投靠你,卻是有些說法。有些事情都是命,李密雖是蒲山公,卻是一直逃亡,寨主你雖起義多年,卻是始終不得志,這都是命中有缺地緣故。寨主你姓翟,翟又是澤的意思。李密世襲蒲山公,蒲草那是非澤不生,澤沒有蒲草不旺,你們二人本是相輔相成,缺誰都難旺達,如今李密來投,這才能做事無有不成,興旺發達,而寨主有了李密,才能欣欣向榮,定根瓦崗,再不用忍受被人追逐飄零之苦。」

    翟讓大悅,拍案道:「說的好,賈雄,速去請李密來,和我共同商議興盛瓦崗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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