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葉子軒在後面捉摸不透鄭家老狐狸的什麼心思,走在前面一瘸一拐的鄭金寶心裡更是鬱悶難解,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昨天因為成功給曹變態下了個套,鄭金寶在自家的場子裡玩兒了兩把,過足了賭癮後,得意的哼著小曲,回到了家。
剛一進門,就聽見家裡老爺子的滔天怒吼,嚇得他一個激靈,轉身就想跑,還沒跑出門口,一個板凳電閃雷鳴般奇跡的擊中了他的右腿,鄭金寶一跟頭栽在了地板上。
就見滿頭銀髮,眼睛瞪的和牛蛋似的爺爺,怒氣衝天的朝自己跑來,二話不說就是兩大大嘴巴子,扇就扇吧,老人家還不是左右開弓,打了左臉後,還是打左臉,把一張臉差點打成了陰陽臉。
鄭金寶有些驚恐的看著爺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直到老爺子打累了,才弱弱的問了句:
「爺爺,你幹嘛打我啊?」
不問還好,剛一說完,老爺子如嗑了一顆龍虎金丹一般,頓時又充滿了力氣,小宇宙爆發般的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這回鄭金寶學了個乖,只是抱著頭,撅起屁股讓老爺子很很的出了口氣,等老爺子再次打累了,才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爺爺,也不說話。
這招果然好使,老爺子沒有再如同嗑一顆回血回藍的藥一般,而是氣喘吁吁的,用手指著他,大聲問道:
「小畜生,說,你說,你今天都幹什麼了?敢少說一件事,老子就把你扔進快活林,讓那些陰陽人輪殘了你。」
鄭金寶一聽,頓時面無人色,何謂陰陽人,顧名思義,就是不男不女的中間人,俗稱,人妖是也。這年頭有錢人越來越多了,普通的輕口味已經完全不能滿足他們的心理**,於是,鄭家就從泰國高價引進一批質地優良的上等陰陽人,快活林的生意也頓時翻了幾番。
可是,鄭金寶覺得自己口味還沒重到那一步,要是換做曹日陽的話,估計會巴不得進去樂一樂,可鄭金寶不行,想想都噁心,於是趕緊把自己這一天的每一件事都說了出來,連上了幾回廁所都沒落。
直到鄭金寶說道自己下套,引誘曹日陽和葉子軒對上,到後來曹日陽甚至拿出手槍指著秦思吾,然後,後面發生的事就和曹家書房裡的事如出一轍。一頓暴打和威脅後,鄭老爺子甚至要鄭金寶明日來給葉子軒道歉。
所以,鄭金寶不得不巴巴的跑來,嬉皮笑臉的跟葉子軒說盡好話。
自此,葉子軒初來乍到沒有幾天,就把拳頭李,賭王鄭,青樓曹這迷離三大亨惹了個遍,也正式走進了他們的眼中。
等到葉子軒走進教室,同學們看他的眼神,又有幾分不一樣了,如果說昨天干翻曹日陽還只有一部分人知道,那麼今天王勇,鄭金寶這麼一折騰,現在整個迷離一中不知道葉子軒的人,幾乎不存在。
大家都對這個來自垃圾場山的拾荒少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才來沒幾天,就結交了迷離一中四公子中的三大公子,就差一個楊子沒來了。有幾個同學甚至張著脖子往門外看,想看看楊子會不會再突然出現。
葉子軒對這些好奇的眼光視而不見,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不是他高傲,目中無人,而是因為,大家不是一路人。他們的路不適合葉子軒,而葉子軒的路,他們也走不了。
白塵一臉詭笑的看著葉子軒,笑嘻嘻的說道:
「怎麼樣?被人關注的感覺不錯吧?」
葉子軒搖搖頭,笑了笑。
溫北路,是迷離縣城中一條不起眼的街道,要說這條街有什麼特色的建築,就屬路邊的一座古香古色的茶樓了,清幽僻靜的氛圍,遠離小城中心的喧鬧,一杯清茶,幾卷古卷,往往就可以度過一個清晨,或是黃昏。
而今天,素來清淨的茶樓前,停靠了幾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十幾個黑衣人靜靜的站在茶樓門前,注視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茶樓二樓的一個包廂裡,坐著三位老人,若是有道上的老油條在這裡,就能認出他們,一個,就是現在還在位的三大亨之一,賭王鄭,還有一個,就是現任青樓曹的老子,曹日陽的爺爺,老一代的青樓曹,曹霸天,而另一個,則是拳頭李最信任的大管家,王勇也需要稱呼一聲司徒爺爺的司徒正陽。
這三個人,代表了迷離道上三大最頂級勢力,如果這三人想要道上的哪個人消失,那麼這個人除非連夜離開迷離縣城,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而現在,這三個人聚在一起,卻是為了一個十三四的少年。
「曹色魔,你說說,到底怎麼個章程?可是你那寶貝孫子,拿著槍,對著那個人的孫子的。」
鄭金寶的爺爺,鄭天壽對著曹霸天說道。
曹霸天聽到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是曹日陽站在跟前,鐵定的又是一頓狠揍,曹霸天「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
「章程?我有個屁的章程,我敢麼?老子不想臨老了,還被那些瘋子給砍了腦袋,你那大哥的腦袋,可是你親自割下來獻給人家賠罪的,怎麼,你還想翻了天不成?」
鄭天壽握著太師椅扶手上的手,頓時青筋暴露,雙眼寒光如同兩把利劍一般射向了曹霸天,曹霸天卻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
「行了,我老子還不是讓垃圾場山的人給幹掉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
一旁一直端著茶杯牛飲的司徒正陽放下茶杯,接口道:
「不過,不過什麼?」
曹霸天眉頭糾結的道:
「倒不是擔心那個老的,而是,而是那個小的啊!」
此言一出,鄭天壽和司徒正陽頓時沉默了,曹霸天看了兩人一眼,心裡罵了句老不死的後,卻也沒辦法,畢竟拿著槍對著別人的是自己的親孫子,只能開口道:
「你們也知道,垃圾場山這上百年來,就如同一把大刀一樣,架在我們的脖子上,落也不落,放也不放。每一代都有一個狠人出現,壓的我們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外人都道我們三大亨是迷離縣城最厲害的勢力,卻不知,我們在那些人眼裡,連個屁都算不上。」
曹霸天看了看兩人,見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繼續說道:
「從李人君開始,把方圓百里的道上人物殺了個七零八落,又把剩下的亂七八糟的人物都拉出去闖天下,上千號人,到後來回來的沒幾個,就是回來了,雖然沒有搬到垃圾場山,但也以垃圾場山的門徒自居,到現在他們的後人也是如此。」
鄭天壽接口道:
「是啊,雖說上次安排的那七家幫派太不成氣候,但以垃圾場山的封閉程度,本來應該是不可能知道的,我就懷疑,是那些人給洩了密,哼。這些王八蛋,每年吃喝拿用我們的,卻反過來幫他們。」
司徒正陽搖了搖頭,說道:
「這些人你就不要想了,絕對不能動,干係太大,沒有人能承擔的起後果,說正題。」
曹霸天「嘿嘿」的陰笑了兩聲,說道:
「再之後,就是那個修羅王啦,我們家的那個畜生,竟然敢拿槍指著他孫子,比老子強,老子當年見了那個秦修羅,腿都直打顫,就差沒尿褲子了。」
一旁的司徒正陽聽見秦修羅這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複雜,不知是恩還是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