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在西域的邊陲已經顯得有些蕭瑟了。
迷離縣城通往垃圾場山路邊的隔壁上,幾根泛黃的野草,隨著晚風,輕輕的扶搖著。
殘月如勾。
垃圾場山大門口,兩個一高一矮,一壯一瘦的兩個身影,漸漸的從奔跑中停了下來。
「葉子哥,到家了,哈哈。」
秦思吾擦了把頭上的汗,對著葉子軒哈哈一笑,說道。
葉子軒「嗯」了一聲,卻沒接話,而是四周望了望,忽然,葉子軒將一根手指彎曲,放在嘴邊,猛的打了個響亮的口哨,哨聲悠揚,迴盪在垃圾場山大門上的天空。
不一會兒,就從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鑽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碩大的光頭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幽幽的反光。
「山主,你回來了。」
來人畢恭畢敬的對葉子軒說道。
葉子軒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開口道:
「光頭,如何?最近有不開眼的搶食者來犯我場山麼?」
沒錯,眼前之人就是前任山主閻王鐵拐李手下的頭號戰將,鐵拐李被葉子軒一劍封喉後,光頭拚死哀求葉子軒,給光頭一個全屍,讓他入土為安。葉子軒憫他忠義,答應了他。後來葉子軒清算鐵拐李的爪牙時,因他手上沒有沾染場山父老的鮮血,也就放過了他,並且收服他為垃圾場山護衛隊的隊長,才有了今天這幕。
光頭咧著大嘴笑了笑,說道:
「沒有,也不知怎地,上次傳言說迷離縣城裡有幾家廢物,想打咱場山的主意,我和弟兄們摩拳擦掌,枕戈待旦的等了好幾天,也沒見那群慫貨來,最近更是連個搶食的都沒有。嘿嘿,我猜是山主的威名將那些屑小之輩給嚇住了。」
「撲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一旁的秦思吾突然大笑了起來,葉子軒也忍俊不禁的看著面前憨厚狀的光頭。
光頭撓了撓荒涼的腦袋,看著大笑的秦思吾,悶悶的說道:
「秦家少爺,你笑個甚?」
秦思吾使勁將笑意給憋了下去,指著光頭道:
「光頭,你從哪學的這樣說話,不文不白的,還摩拳擦掌,枕戈待旦,你豬八戒帶眼鏡,裝什麼大學生,扁擔倒了不知是個一字,你這是豬鼻子插大蔥,楞裝象。哈哈哈。」
光頭聽了也嘿嘿的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
「俺這是和酸秀才學的,酸秀才現在整天就知道看書,俺娘說俺現在也是個官了,不能沒文化,讓手下的人笑話,給山主丟臉。所以,俺就用兩斤豬肉當學費,讓酸秀才教俺文化。俺現在也是有文化的人了。」
說著,光頭驕傲的挺胸抬頭的。
秦思吾正要開口,葉子軒拉住了他,說道:
「做的不錯,光頭,繼續努力。不過,最近可能有大事發生,你一定要安排好巡邏的人,有事拿不定主意就去問思吾他爺爺,秦爺爺是場山德望最高的人,我不在的時候,他就是當家人。明白了麼?」
光頭臉色立馬凝重起來,拍了拍胸膛,說道:
「山主,你放心,我們現在是一天三班崗位輪流值哨,還有明哨和暗哨,一旦有生人進了場山範圍,我們會立馬知道。山主,是不是有什麼不開眼的人要來咱們場山搗亂,我光頭保證,第一個衝上去,把那些狗日的雜種砸個稀巴爛。」
葉子軒拍了拍光頭的肩膀,笑道:
「只是猜測,形勢可能有些緊張,你放在心上就好,先不用宣揚出去,引得大家不安。等到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大家的。」
光頭忽然有些欲言而止的樣子,葉子軒不由好奇的道:
「還有什麼事麼?有事就說。」
光頭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山主,你當山主以後,大幅度的減少了山民的份子錢,還把收上來的那點錢用作老人的養老錢和娃娃們上學的錢,可你自己上學卻又不從裡面拿,每天早上起來背一大筐垃圾去賣,我們都看在眼裡,難受在心裡。山主,我覺得,你這樣做是不是太辛苦了,份子錢減少後,山裡的生活都好了,反而山主受起罪來,大家都覺得過意不去,他們讓俺給你說說,是不是提高一點份子,你也不用那麼累了。」
葉子軒「呵呵」一笑,說道:
「行了,就這麼著吧,我背垃圾上學,是為了練武鍛煉身體,不只我背,連思吾也背。你給父老們說一聲,就說山主他不差錢。呵呵呵,好了,繼續執勤吧。溜進來搶食的**害,我剝了你的皮。」
光頭訕訕的「誒」了聲,又不知跑到哪個角落裡蹲著去了。
秦思吾「嘿嘿」一笑,對葉子軒說道:
「葉子哥,你這個山主大家還挺擁戴的嘛!」
葉子軒敲了一下秦思吾的腦袋,說道:
「臭小子,趕緊走,我要去和秦爺爺說一下今天的事。」
秦思吾突然撓了撓腦袋,耷拉著頭,垂頭喪氣的說道:
「葉子哥,忘了跟你說,今天我和老師吵架了,老師讓我叫家長,怎麼辦?我不能讓我爺爺知道了,否則我就完蛋了。」
葉子軒詫異的看著秦思吾,說道:
「你和老師吵架了?為什麼?」
秦思吾抬起頭,滿臉不忿的說道:
「還不是那個傢伙故意找我的茬?」
說著,就把事情大致的給葉子軒說了一遍。
原來,今天上語文課,秦思吾的老師就讓大家用一些生詞造句,然後點名提問,往常點名提問的時候,秦思吾都是一副快要鑽進課桌底下的模樣,今日卻罕見的舉起手來,搶答問題,老師自然又高興又詫異的把他叫起來,讓他回答,誰知,卻把自己氣了個半死。
秦思吾的語文老師總共寫了五個生詞,「辛勤」,「慈祥」,「善良」,「熱愛」和「懶惰」。要求學生用這五個詞造句,然後秦思吾第一個積極的舉起手,報告說寫完了,老師就讓他站起來回答。
秦思吾趾高氣揚的站起來,大聲的答念道:
「老師讓我們用辛勤造句;老師讓我們用慈祥造句;老師讓我們用善良造句……」
頓時哄堂大笑,還沒念完,就被老師大聲打斷,說道:
「秦思吾,你搗什麼亂?有你這麼造句的嗎?」
秦思吾當然不服氣,說道:
「老師,不是你說的,造句就是用生詞寫一句話,話裡必須有這個詞嗎?我寫的不是一句話麼?句子裡也有生詞啊!」
秦思吾的老師被他氣糊塗了,詞不達意的說:
「那你也不能五個句子就五個詞不一樣啊。」
秦思吾想了會兒,對老師說道:
「那沒事,老師我改一下就成。」
然後秦思吾又大聲的念道:
「語文老師讓我用辛勤造句;數學老師讓我們用慈祥造句;體育老師……」
秦思吾的老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大聲喝道:
「停,你給我故意找事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造句是要用生詞的本來含義,並把這些含義表達在句子中。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什麼?還弄出來什麼數學老師,體育老師,這些老師上課,會讓你們造句麼?」
秦思吾更是不服,又頂了兩句,然後被氣沖沖的老師給趕出了教室,並責令他明天叫家長。
葉子軒聽後「哈哈」大笑,說道:
「行了,明天中午我去你們學校給老師道歉吧。你啊你,還不如光頭有文化呢,哈哈哈。」
秦思吾立刻急了,追著葉子軒解釋自己真的不知道造句是那麼回事。
兩個人嬉鬧著朝秦老爺子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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