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不要和這些人混,他們都不是好人。」
吳小曼甘甜的聲音響起,葉子軒看了眼吳小曼甜美的容貌後,點點頭,笑道:
「謝謝你,我知道了。」
白塵恨恨的看了眼眼前的二人,心裡罵了句,「狗男女」。
上課鈴響後,大家都各回個的座位,不過看向葉子軒的眼神都有些閃爍,這個撿垃圾的小子,居然敢和四公子之一的玉面霸王王勇握手使狠勁,究竟是有什麼底牌,還是不知死活,最可能還是後者吧,一個撿垃圾的,能有個屁的底牌,搖搖頭,將心裡這種好笑的想法驅逐出去。
第一節課是政治課,任課老師就是沈楊的小舅,陳東。
陳東抱著課本,臉色不好看的走了進來,走進教室後第一眼就朝著葉子軒的方向看來。葉子軒絲毫沒有在意的打開了書本,預習起書的第一頁,第一節的題目,「做自尊自信的人」。
陳東見葉子軒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臉色更是黑了下來。怒氣沖沖的走上講台,隨便說了聲上課,打開課本,在黑板上寫下「做自尊自信的人」。
然後轉過頭,陰沉著臉,冷冷的說道:
「今天,我們學習的內容,是怎樣做一個自尊自信的人。現在,我想找一個人問一下,怎樣才能做一個自尊自信的人,葉子軒,你來說一下,你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你能做到有自尊麼?」
同學們嘩然一片,這已經不是提問了,而是明顯的侮辱。
白塵的臉色一黑,看著陳東的眼神陰森起來,正如他時常自誇那樣,他對自己的朋友,絕對是義字當頭,敢這樣明目張膽侮辱他兄弟的人,絕對是他的敵人。
葉子軒站了起來,輕輕一笑,答道:
「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這就是我理解中的自尊,至於我怎樣做的,我當然是用實際行動來維護我的自尊,將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自以為很高貴很有自尊的人,將那些肆意踐踏別人自尊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當然,這只是個教訓,如果還有人企圖冒犯我的自尊,那麼,我也會用更實際的手段,來讓他見識一下我到底有沒有自尊。」
凌厲而針對的反擊,大家睜大了眼看著這個不管怎麼看都是普通到極致的少年,不知他從哪來的膽氣,敢於和陳東針鋒相對的對抗,要知道,陳東在學校如此臭名昭著,卻還能繼續逍遙自在的執教下去,用膝蓋想都知道他有不小的背景,而葉子軒呢?只是一個社會最底層的撿垃圾的,還是個孤兒。
所以,沒有人會認為葉子軒是陳東的對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當然,這些人裡不包括白塵,和吳小曼。
白塵是因為見識過葉子軒和秦思吾的身手,知道葉子軒絕不是眾人所見得那種等閒之輩。而吳小曼,則是單憑直覺,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普通至極的少年,有著過於平靜的眼神,以及自信。這種平靜和自信不是那種狂妄無知自大帶來的,而是那種發自骨子裡的驕傲,和底氣。
陳東從沒有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學生,昨天打了自己外甥,今天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威脅自己,起氣急而笑的指著葉子軒說:
「好好好,你就讓我見識一下,你到底有沒有自尊,我就很想見識你的超人手段。」
葉子軒朝窗外看去,幾隻麻雀在窗外徘徊,片片黃葉隨著秋風飄落,多少帶來些秋天的蕭瑟,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難言的孤寂。
「你,還不配。」
葉子軒淡淡的一句話,卻如同十二級颱風席捲過教室,將大家吹的七零八落,而葉子軒則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逕自坐了下去。
白塵伸出拇指,說了句,「牛b」。
陳東被那一句「你,還不配」驚的似乎已經靈魂出竅,目瞪口呆的看著葉子軒,臉色蒼白如雪,又陡然成青,青又轉紅,紅再轉紫,紫又成黑。
下面的同學差點沒被他那張變幻莫測的臉給嚇死。
「你,你放肆!今天下午就把你的父母喊來,我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父母,才能教出你這種沒有教養,妄自尊大的孩子,真是,真是無可救藥。」
陳東顫抖著手指著葉子軒,怒吼道。
葉子軒不屑的笑了聲,道:
「首先,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這不叫放肆,因為你並不是皇帝。其次,你沒有任何權利和理由,要求我叫家長。因為,第一,你不是班主任,第二,你不是教務處長,第三,顯然你還不是校長。至於我是否有教養,我想一個沒有教養的人是無法判斷出來的。而且,我從不妄自尊大,也不需要什麼藥來救。倒是陳老師您…」
言語未盡,然個中含義卻昭然若揭。
眼看兩人越來越僵硬,再這樣下去,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吳小曼站起來,說道:
「陳老師,請繼續上課。如果有什麼私人問題,可以下了課後再討論,每耽誤一分鐘,全班六十人,加起來就是耽誤了一個小時,這就是嚴重的教學事故。」
陳東臉色頓時難看的和吃了個蒼蠅似地,這他媽的是明顯的拉偏架啊。不過,他倒是知道吳小曼的底細,別說他們家老爺子只是教委的副主任,就算他家老頭子是迷離縣城副書記,也不敢說吳小曼同學沒家教,那就是純粹的找死。
「哼」了聲,陳東強迫自己無視葉子軒的存在,匆匆將一節課的內容講完後,恨恨的看了眼悠哉的葉子軒,摔門而去。
吳小曼看了眼葉子軒後,也轉身走了出去,她需要將這個情況和班主任交談一下。今天這個事情顯然不能責怪葉子軒,是陳東上來就開始了人格上的侮辱,葉子軒不過是自衛反擊罷了。
下課鈴聲雖然響了很久,但除了陳東負氣摔門離去和吳小曼走向班主任辦公室以外,平時早已鬧騰的沸沸揚揚的教室卻出奇的安靜,連上廁所的同學都一個沒有,大家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個身形瘦弱的男孩兒。
是什麼在支撐著他,鼓起那麼大的勇氣和一個老師,還是一個很有背景的老師戰鬥。他真的就如此的無所畏懼麼?難道他不知道,只要陳東的家裡向學校施壓,那麼他就很有可能不得不再次回到那個偏僻而又封閉的垃圾場山,撿一輩子的垃圾。
而那時,人們將很難再記起,他今天英勇的表現。可是,這是真的英勇,還是魯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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