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回到垃圾場山大門的時候,天已經快濛濛亮了,最黑的夜色,已然過去。垃圾場山的山民們勞作了一夜,也漸漸的到了尾聲。
葉子軒悄悄的朝家裡走去,一路上小心的避開了路人。
走到家門口,慢慢的打開門,盡量不發出聲音,倒不是擔心場山的山民見了他懷疑,總之,小心無大錯。
「葉小子,事情辦好了麼?」
一聲蒼老的聲音在葉子軒的背後想起,葉子軒猛的轉過頭,黑鐵劍不由思索閃電般的刺了出去。
「噹啷」一聲,一隻同樣黑色的龍頭拐架住了葉子軒的一劍,巨大的力道,將葉子軒的長劍擊退。
「呦,殺氣不小嘛?」
蒼老的聲音戲謔道。
葉子軒這才看清,老者竟然是秦爺爺,心裡暗暗吃驚,秦老爺子果然名不虛傳,歲已近百,卻能接下自己的全力一擊,甚至還將自己擊退。
「秦爺爺,是您啊,對不起,是我魯莽了,一時間沒發現。」
葉子軒不好意思的說道。
「呵呵,正常的,開始殺人之後,都是這樣。不過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氣息,不能讓人老遠就感覺到了氣勢洶洶的殺氣,我還以為有不開眼的闖了進來呢。」
秦老爺子笑瞇瞇的看著葉子軒,心裡極其滿意。
葉子軒撓撓頭,道:
「是,秦爺爺,我會注意的。那七家幫派的首腦人物全都解決了,最近應該場山不會有大問題。」
秦爺爺臉色有些凝重的對葉子軒擺了擺手,道:
「你要這樣想就錯了,你是場山的山主,一身肩負著場山的安危,要時刻保持著警醒。這次是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人脈發揮了作用,提前得到了消息,再者那幾個廢物實在不成器,謀事不密,反成害。可是下次呢?如果我們不能提前得到消息,對方又所謀甚密,怎麼辦?」
葉子軒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敵人在謀算著垃圾場山,開口道:
「秦爺爺,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每年來侵犯場山的那些搶食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預謀,甚至是經人挑唆後才來的?而這次也只不過是一次試探而已不成?可是咱們垃圾場山沒有那麼大的油水啊?就算全部拿下,也不可能讓那些人暴富,還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們又是何苦呢?」
秦爺爺蒼白的眉毛抖了抖,有些驚訝的看著葉子軒,說道:
「沒想到你竟然能想到這一點,不錯,當初同意你當垃圾場山的山主,如今看來並沒有錯。」
葉子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秦老爺子拄著龍頭枴杖慢慢的走起來,葉子軒看著秦爺爺的枴杖,眼神中充滿了驚駭,此刻他才想起,剛才對撞的時候,自己長劍和柺杖相碰所發出的聲音,根本不是鐵與木頭對撞的聲音,而是鐵與剛碰撞才能發出的聲音。
也就是說,秦爺爺手中的龍頭枴杖,竟然是用精鋼打造的。
秦爺爺瞥見葉子軒盯著自己手中枴杖的驚訝表情,淡淡一笑,心道:年輕人,還是要有敬畏之心的,否則,就會無法無天起來,有驚駭的事情,這樣也好。
走了兩步,秦老爺子開口道:
「你該知道,咱們老山後面的兩界山吧。」
葉子軒點點頭,道:
「知道,兩界山是華夏和臨邊小國科薩國的分界山,兩國隔山而望。不過,這又如何?」
秦老爺子瞇起眼睛,看向遠處的青山,長歎了口氣,道:
「這世上,總有人想撈偏門,想不勞而獲,想得到暴利。兩界山是兩座大山,以八字形狀坐落而成,我們垃圾場山就以兩山為依托,建立起來的。越往裡則越窄,但是,最裡面,卻不是封死的,而是八字的開口處。現在,你能明白一點了吧?」
葉子軒臉色微變,點點頭,說道:
「我大概能猜出一點了。兩界山高如天障,飛鳥難度,所以,山上並沒有國道公路,也就沒有巡邏邊防部隊。而由於垃圾場山老山深處,儘是一些賊屍鳥和毒蟲,毒氣,又形成了後天的屏障,所以據說,山的那邊,科薩國也沒有派人看管,所以…」
「所以,就有人想鑽這個漏洞,進行走私來獲取暴利。多年來,迷離縣城道上就沒有放棄過這條路線,多次派人來談判,不惜許下重金。可是,若是他們只是走私日用品也就罷了,他們竟然想走私軍火,甚至毒品。那就是將整個垃圾場山的命運放在了朝廷的炮火前。所以,歷代的山主從未答應過。」
秦老爺子接過話後,語氣低沉老邁,卻蒼勁有力。
葉子軒點了點頭,道:
「秦爺爺,你放心,我不會利慾熏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若是答應了他們,恐怕整個場山的父老都會被害。而我葉子軒也會成為垃圾場山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山主了。」
秦老爺子點點頭,道:
「你這孩子的心性很好,所以我也放心將場山甚至我秦家的獨孫交給你。但是,你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麻痺大意,否則,就容易被那些躲在幕後的敵人鑽了空子。一定要謹記於心。」
葉子軒鄭重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秦爺爺,我想你應該知道到底誰是幕後的黑手,為什麼不動手除掉他們,以除後患呢?我爺爺曾告訴我,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秦老爺子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
「哪有這麼簡單?垃圾場山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村落,沒有那麼大的人力和物力與那些**甚至衙門的人鬥爭,能夠防守住,已經很不容易了。葉小子,一定要穩紮穩打,不要輕敵冒進。除非有一天,你達到了李人君的地步,可以威震八方,任何敵人連對抗的勇氣都沒有,才有可能成功。」
葉子軒駭然道:
「竟然還有官府的人?難道,難道…」
秦老爺子沒有說話,只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葉子軒吸了口冷氣,面色極為難看。
秦老爺子見葉子軒的臉色不好,笑了笑道:
「你也不必害怕,對方雖然強大,但我垃圾場山也不是任何人能夠輕辱的。只要有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在一天,那些人就不敢明著輕舉妄動。而且,官府裡畢竟不是那人一手遮天,還是有講王法的地的。」
葉子軒點了點頭,開口道:
「秦爺爺,我不是在害怕,我是在想,終有一日,我一定將這些想要危害我垃圾場山的敵人,斬盡殺絕。要讓那些道上的人知道,垃圾場山能出一個李人君,就能再出一個葉子軒。」
豪情蓋世,話語擲地有聲。
「好,老頭子我就等著這一天。葉小子,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秦老爺子滿意的看著葉子軒,只有壓不垮的人,才能帶領場山。
「秦爺爺,您就等著吧,我想,這一天不會太遠的。」
葉子軒看著白髮蒼蒼還在為垃圾場山操心的秦老爺子,大聲的保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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