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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一十二章 瓜熟 文 / 六軍

    第二百一十二章瓜熟

    靖康一年,十月初十,井陘。

    真定已經被宗望率領的金過東路軍圍了四十天,作為河北重鎮,又扼守金軍南下通道,朝廷當然不能坐視真定陷落。即便皇帝已經決定割讓太真河間三鎮給金國,但也架不住真定太守一月三十封求援信的懇求。也許,皇帝和朝中的宰輔們還抱有一絲幻想,宗望在久攻真定不下之後,就此撤退,如此一來,自然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不過,就這樣讓真定太守李邈守下去也不是辦法,真定的守軍在上一次救援太原之戰時已經被種師中帶走,盡數丟在了山西,現只剩兩千多人,要想靠這點人馬守城無疑是癡人說夢。

    如果宗望再能幹些,如果真定的守軍再懦弱些,金人拿下真定,皇帝也可鐵了心同女真人談和。問題是,宗望雖然親率了六萬女真主力,一口氣攻了四十天,卻偏偏拿不下一座缺兵少將沒有外援的真定。這讓大宋皇帝和朝中相公們大覺頭疼。

    割讓三鎮大概是宋金和談的基本條件,對這三個地方女真人覬覦已久。在被金人拒絕以歲幣換三鎮之後,皇帝明白金國這次是要地不要錢。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割三地給金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問題是,若就這麼割了,皇帝和宰相們都要背上喪城失地置祖宗陵寢於不顧的罪名,進而動搖其統治的根本,其中所蘊涵的政治風險不言而喻。

    當然,如果這三鎮被金人採用軍事手段拿下,情況又是另外一種模樣。反正三鎮已被人攻下,割不割都不是大宋的土地,順水推舟,就此和談,大家也省得了那許多麻煩。

    清流們也不好說些什麼。

    目前的態勢是,三鎮之中河間已經陷落,太原和真定還在大宋朝手裡。太原那邊還好,有楊華坐鎮,金人也打不下來。而楊華這人也乖覺,無論他那裡打成什麼模樣,絕不向朝廷叫苦,不請兵不要餉。皇帝也省心,眼睛一閉,由他自生自滅。但真定這邊就討厭了,三天兩頭派人來東京求援。短短四十天居然派出了三十個使者,幾乎是一天一個,知府李邈的求援信也寫得聲情並茂,杜鵑涕血。

    看到李大人的信,朝野清流一片嘩然,絕不讓出真定,與北奴全面開戰的呼聲壓倒一切。皇帝和宰相們都被這洶湧的輿情壓得不敢說話,還做出姿態,真定必救,即便朝廷財政再困難,也要派出大軍解真定之圍。

    看著李知府送來的的信在案上堆成一座小山,皇帝這個時候才想起楊華的好處來。如果在真定的是楊華,哪裡會有如此煩惱。這個自己一手提拔的將軍,一直是個悶頭做事的人。換他守城,不管是戰是退,都不用皇帝操心。

    大宋皇帝趙桓不過是一個年輕人,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不管是對天下大勢的判斷還是政治鬥爭,都還脫不了孩童氣息。靖康一年發生了這麼多事,已經將他折磨得快要發瘋了,只想就此罷手,什麼人也不見,什麼事也不管。

    不過,這個皇帝的位置還是要坐下去的。

    作為一國之君,他也不想背負起坐視真定陷落的罪名。援兵還是要派的,至於派誰去,派多少人去,那就不是自己所需要操心的,不過是做一個姿態而已。早日同女真人達成諒解,簽定互不侵犯條約才是正經。

    於是,這事皇帝就扔給了宰相和樞秘院、兵部去操心。反正一句話:援兵必須派,不但要派,還得鬧出諾大聲勢給士民一個交代。

    現在的京畿肘腋之地雖然有十多萬部隊,可大多是剛招募的新兵,除了范瓊的那支部隊外,可用之兵也只有南道都總管司和陝西制置司兩路人馬。但這三支部隊現在正被完顏婁室的大軍擋在鄭州以西,若現在調過來,難保不激怒婁室,引來一場不必要的戰爭。至於折彥質的新軍,那可是守衛京城的唯一力量,而且戰鬥力極其低劣,若派他去,京城防禦空虛不說,只怕還沒走到真定,隊伍先自散了。

    說來也奇怪,真定和太原打得如火如荼,鄭州這邊卻一派和平氣象。朝廷和婁室的使者你來我往,相處融洽。河南府送犒賞糧的車隊每日往返於婁室大營和洛陽之間,絡繹不絕聲勢浩大,不知底細的還以為婁室他們也是勤王軍隊呢。

    抓了半天腦袋,宰相們也懶得多想,隨手點了種師閔的將。

    說起種師閔,此人是老種的堂弟,大名鼎鼎的種家軍將領,也算是軍中驍將。年初,種師閔也帶著一支軍隊來東京勤王,當初,李綱領銜河北宣撫司的時候,因為要對山西用兵,調種師閔出兵河北。後來,宣撫司撤消。種師閔就留在了河北,也不知道究竟應該繼續向金人進攻還是退回開封。

    於是,宰相們也不想再為派誰去解救真定的事情費神,索性命令種師閔率軍去真定。

    種師閔早在河北呆得憋氣,朝廷的命令下來後,他還迷糊了半天,這才帶著部隊出發了。種師閔大軍原先駐紮在信都,救兵如救火,接到命令之後他也不敢耽擱,立即輕裝急行,經趙州一口氣殺到離真定城不遠的井陘。

    不管怎麼說,這大概是靖康二年下半年,大宋最後一次對金主動進攻。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現在的種師閔軍已經膨脹到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人數達到了驚人的四萬。

    當初,種師閔從陝西來東京時,所率部隊不過五千。在開封打了幾仗,傷亡甚重,加上逃兵,減員到三千。鎧甲破爛,器械不足。

    來河北之後,他又擔負起收聚河北各路亂軍的任務。將近一年時間下來,隊伍的人數是越來越多,已經突破四萬人。這些士兵的成分也十分複雜。有潰散的禁軍,河北各地的廂軍、鄉勇,甚至還有大量流離失所的流民。

    人雖多,但戰鬥力卻極其低劣。士兵們都穿著破爛的衣服,手中只一根木棍,看起來同乞丐沒什麼兩樣。四萬人的部隊,有戰馬十匹,刀一千口,長槍六百支,盾牌一千三百,弓一百三十,箭兩千支,鎧甲六十四具。

    至於錢糧,種師閔已經一年沒領到過軍餉。他從陝西帶來的錢糧在開封就用光了,來河北之後,李綱也窮得揭不開鍋。無奈之下,只能就地補給,拆東牆補西牆,欠了地方政府一屁股帳。到現在,信都的官吏們都還沒能將夏稅交上去,一大群官兒成天坐在種師閔大帳中要錢。

    當接到朝廷讓他救援真定的命令之後,種師閔只能硬著頭片再向地方政府伸手,聲淚俱下地懇求信都的知州、縣令們以國家為重,看在皇帝和相公們、看在死去的老種面上,再拉兄弟一把。

    可是,地方政府也已經徹底破產。種師閔這支軍隊駐紮在這裡已經將他們吃成了窮光蛋。最麻煩的是,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謠言,說朝廷將盡割河北之地給北奴。謠言一到,民間大恐。世家大族們紛紛舉家南遷。土地拋荒嚴重,民間一片凋敝。

    現在又要支應這支四萬人大軍的軍餉,對地方官們來說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最後,信都附近三縣一府咬牙湊了兩千石糧食,送瘟神一樣將種師閔禮送出境,並建議種師閔去趙州和真定補給。

    可等種師閔到趙州之後才發覺上了信都官吏的當,這地方早被金軍掃蕩得赤地千里,根本找不到一顆糧食。於是,飢餓的士兵們士氣低落,很快跑散了一半。這群人以前本就是亂軍,有奶便是娘,既然跟著你種將軍沒飯吃,又得冒著被女真人殺頭的危險,我還跟著你做什麼?

    到部隊進入真定府的欒城之後,部隊再次炸營,剩餘的兩萬人馬中又跑了一半。

    種師閔無力掌握部隊,只能眼睜睜看著隊伍一日少似一日,愁得頭髮都白了。

    當種師閔最後帶著部隊達到井陘時,四萬人的大軍居然只剩三千人不到,現在的他已經沒力氣苦笑了。

    井陘是太行八阱之一,地勢險要,扼守在真定和太原之間,是東西交通要道。此地以前本有一座小城,不過,這一年以來,宋金兩國在這裡接連大戰,不但這座小城,連附近的幾座寨子也早已毀滅在戰火之中。

    時至深秋,綿綿細雨一連下了七天。氣溫驟然下降,冰冷的寒風從北方吹來,寒如骨髓。可憐種師閔這三千人馬還穿著夏衣,被風一吹,抖得可以篩糠。

    從去年十一月到現在,征戰千里,從陝西到開封,然後到河北,種師閔這支種家軍偏師已經變成了一支沒有任何榮譽感,沒有任何戰鬥力的殘軍。

    現在,已經變成一堆廢墟的井陘城也沒有任何可以給他們遮擋風雨的屋子,在一片淒風苦雨中,種師閔看見幾個士兵正瑟縮著身體在鼓搗一面滿是補丁的帳篷。更多的人滿臉疲憊地坐在泥水之中,不想動也不說話。扔在身邊的武器也都繡跡斑斑,鎧甲上滿是污泥。

    種師閔已是一把年紀,被冷風一灌,只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片模糊。用手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身邊的副將關切地看了他一眼:「將軍,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病了?」

    種師閔定神看了看東面真定城的方向,「我軍士氣低落,若宗望率軍來攻,大勢去矣!」

    副將嚇了一跳:「將軍,我軍將士已斷糧多日,士氣不振作,器械不足,若真遇到敵人,還真要全軍覆沒了。此地無險可守,還是盡快搭建營壘,佈置防禦為好。」

    種師閔歎息一聲,指了指腳邊那個躺在**泥地裡睡覺的士兵說:「你看看,你看看,他們還有力氣幹活嗎?」

    副將大為惱怒:「這該死的,起來!」說著就要提腳揣下去。

    種師閔拉住他,苦笑:「士氣已經低落到這等地步,再用軍法,已經約束不住,反倒激起兵變,罷了!」

    副將亢聲道:「將軍,你就是太心軟了!」

    種師閔眼中閃過一絲淚花:「不心軟還能怎麼樣,若不是念及我往日的恩義,只怕……只怕這三千人也都走散了!」

    那個副將眼睛一紅,悲道:「將軍,這仗怎麼能這麼打,朝廷糊塗了嗎?」

    種師閔不想再說下去:「傳令下去,讓士兵們支起帳篷,休息了吧!」

    「是。」

    種師閔摸了摸額頭,問:「我頭疼得緊,還有沒有藥,敖些過來。」

    副將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軍中藥材早已耗盡,草得找不到一根,哪裡還有藥。」

    種師閔:「那就算了,還有酒沒有,喝醉了睡一覺,出身汗就好了。」

    「還有四壇。」

    「都送來吧!」

    ……

    淅淅瀝瀝秋雨突然停了下來,但溫度更低,冷得讓人有些禁受不住。

    中軍大帳中,一盞孤燈閃著幽光,將種師閔佝僂的背影投射到帳幕之上。

    種師閔和副將大口吞嚥著冰冷的酒液,放聲悲笑。

    種師閔將仗劍起舞:「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副將提著筷子敲著酒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二人醉倒在濕漉漉的帳篷地上。

    ……

    還好,第二日是個大晴天,清晨的陽光從帳篷外投射進來,照到種師閔臉上,睜眼一看,耀眼欲花。身上的高燒已經退去,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但種師閔心中卻有一種沒由來的恐懼,他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伸腳踢了踢身邊滿身酒氣的副將:「快起來,都什麼時候了,該升帳議事了。」

    「不用升帳……用不著了。」副將閉著眼睛喃喃地說:「將軍,昨天你昏迷過去的時候,軍營嘩變,所有將士都走了個精光。我不忍心叫醒你。」軍隊無衣無食,前面又有金人大軍,部隊能支撐著走到井陘已是奇跡,軍隊一旦嘩變,就算是老種將軍在,也沒任何辦法。

    「什麼!」種師閔一聲大叫,掀開帳門走出去。只見,外面一片雪白,到處都是積雪,連日的秋雨終於變成瑞雪落下。

    大營靜謐無聲,雪地之上散落著破衣爛衫和損壞的器械,還有幾具凍僵的屍體蜷縮在帳篷門口。

    陽光下,冷風勁吹,爛成一團的旗子在風中發出淒涼的響聲。

    種師閔茫然地看著寂靜的軍營,沒有說一句話。

    這個時候,西面傳來潮水般的腳步聲。

    副將察覺不對,從大帳裡飛快地跑出來,手搭涼棚朝西方看去,半天才口吃著慘叫一聲:「將……將軍,是宗翰的西路軍……好、好多、好多人!」

    聽到副將的慘叫,種師閔將右手放在眉上看去,只見井陘口那邊的山麓下一片黑壓壓的人潮無邊無際湧來。打頭的一隊騎兵手擎黑色的海冬青的旗一路狂奔,捲起的積雪揚到空中,形成一片白色的煙霧。

    看敵人總數至少在五萬人以上,全是騾馬,騎兵起碼上萬。方圓二十里全是敵人在勻速推薦,鋪天蓋地,不可阻擋。

    種師閔一顆心沉到谷底,聚大宋全國之力也湊不出這麼多戰馬,這不是金兵還會是誰?他不認為世界上還有哪一支部隊可以抵擋住宗翰大軍的衝擊。

    「宗翰來了……難道……太原陷落了嗎?」現在,真定已經有十多萬金人,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一支部隊,真定完了,河北完了。

    「將軍……將軍,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副將大叫,身上顫個不停。

    「準備戰鬥。」種師閔把手從額上放下,一臉決絕。

    副將的臉上瞬間失去血色:「以二對五萬?」

    種師閔淡然一笑,轉身道:「你走吧,這場戰爭是我一個人的,師道走了,師中也走了,我種家軍都散了,種師閔不願獨活。」

    「將軍。」

    「快走,快走!」種師閔揮了揮手,從地上揀起一條長矛,平靜地向西,向敵人的大軍孤獨地走去。

    「將軍保重!」副將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突然仰天長嘶:「蒼天啊!」

    「對面的可就是傳說中的種家軍?」

    渾身沉重鐵甲的金國西路軍統帥完顏宗翰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正蹣跚前來的種師閔,轉頭問身後的右監軍完顏希尹。

    在猛攻太原不克之後,金人西路軍終於放棄殲滅河東軍的企圖,轉道井陘進入河北與宗望的東路軍匯合。宋金兩國在河北和山西大打出手,戰爭已經持續快一年了。仗打到現在,宗翰的想法已經改變。當初,他也不過是想奪取大宋的三鎮,然後狠狠敲詐上一筆金銀。可打了一年下來,他才發現,貌似龐然大物的大宋不過是一頭蠢驢,根本就不堪一擊。那麼,我大金國的戰略是不是該調整一下,三鎮我要,河北我也要,或許,奪取整個天下也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一天前,他已從斥候的口中得知,種師閔的大軍已經開到井陘,卡住了西路軍進軍路線。要想順利地與宗望匯合,必先吃掉種師閔部。

    種師閔部兵力雖然不多,可扼守著交通要道,而種家軍戰鬥力也是極強,若掉以輕心,未必不吃敗仗。

    所以,宗翰對這次戰役還是很重視的,主力盡出,挾泰山以超北海,準備以雷霆一擊短時間解決戰鬥。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井陘各處隘口居然沒人防守,他這一路也走得暢快。

    五萬人的大軍一出山口後就看到了種師閔的大營,宗翰不敢大意,忙將隊伍佈置成十個大陣,同時推進。

    一隊對輕騎兵從軍陣兩翼掠過,在前方巡行搜索,捲起的白雪讓戰場都變得有些混沌了。十個方陣相信地前進,每一步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敵人就是沒有出營迎敵。

    等了半天,正不耐煩之時,敵營中總算走出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一步步向前走來。

    這是誰呀?

    聽宗翰問,希尹迷惑地搖了搖頭:「種家軍,怎麼只剩一個人了?派一個人出來……種師閔究竟想做什麼?」西路軍在付出兩千精銳的代價猛攻太原之後,終於成功地瞞過楊華,順利地將部隊帶到河北。有太原在,山西已不可圖。而且,那座城市就杵在西路軍的身後,截住歸路。現在的金人西路軍已經沒有任何後方可言,長途行軍,翻越太行,部隊已經很疲勞了。必須盡快與宗望匯合拿下真定,如此方能喘一口氣。

    都已經能看到河北平原了,難道還被前面那個糟老頭子唬住不成?

    「不管了,命令部隊加快速度,殺過去!」

    宗翰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那個老人,心中一動,揚聲大叫:「來者何人,我是大金西路軍統帥完顏宗翰!」

    那個老人聞言一聲暴喝:「吾乃種家軍種師閔是也,粘罕,可敢與我戰乎?」

    「如你所願!」宗翰大聲吶喊:「弓!」

    上萬張大弓同時拉開。

    「放!」良久,宗翰才狠狠地將手砍下去。

    漫天箭雨。

    「天祐大宋!」

    ……

    五萬金人寂然無聲。

    「愚蠢的傢伙,螳臂當車。自取滅亡。」希尹冷笑。

    「真勇士也!」宗翰讚歎一聲:「既然是勇士,就得給他勇士應有的榮耀。傳我令,將種師閔屍身剁成肉醬,棄之荒野,喂蒼狼雄鷹。」

    ……

    很快,金國東西兩路大軍終於在真定城下匯合,總數十一萬人馬猛攻真定。已經被圍攻四十多天,只餘兩千兵馬的真定再也抵擋不住金人潮水般的攻勢,城頭大旗轟然倒下。守將劉栩在城破之後率兵巷戰,英雄殉國。太守李邈從容引刀自戕。

    真定的陷落使得金軍南侵的軍事行動再無後顧之憂,而中山鎮的丟失也震動了大宋軍民。

    金國東西兩路大軍匯合之後,勢力大漲,而經過一年大戰之後,大宋軍中精銳損失殆盡,再無力阻擋女真人前進的步伐。

    攻克開封,滅亡大宋的時機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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