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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太原一日 文 / 六軍

    第二百一十一章太原一日

    驛站的人很客氣,不一會楊志就叫人送來一條羊腿,因為沒有酒,王貴草草吃了兩口就睡著了。第二日一大早,驛站的驛卒又送來熱騰騰的熱麵湯。王貴昨天晚上吃的羊肉還沒消化,這一大缽麵湯一吃下去,撐得有些難受。他本是一個武人,習慣每早鍛煉,便提了腰刀到院子裡,想練一套刀法,消化一下積食。

    可一到院子裡,卻發現這東西有些窄,他的刀法本大開大闔,感覺有些施展不開。那個在旁邊看了半天的驛卒這才說王將軍若真要打熬筋骨可去較場,那地方寬敞,也有許多器械。河東軍很多士兵都要去那裡出操的。

    聽他這麼說,王貴心中歡喜。既然那地方是河東軍的較場,去那裡正可看看河東軍日常是如何訓練的。他這次來河東除了送信,還對楊華的部隊有著一種強烈的好奇心,想看看這支部隊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居然得到宗大人的推崇,還要從這裡借軍官過去幫助訓練部隊。這讓他和非常不服氣。

    驛卒給王貴指了指方向,說距此一里地有一個較場,正好位於太原府衙門的大門口。楊華的親兵每天早晨都會在這裡升旗和操練。

    說到這裡,驛卒抬頭看了看天,說現在去正好,若再遲上片刻,就看不到熱鬧了。

    現在已是秋末,亮得遲,天還沒有完全亮開。遠遠望去,整個太原還沒黎明前的黑暗籠罩,只城牆上有一串燈籠遠遠閃爍,映照著巍峨而飽經風霜的古老城樓。

    「升旗?」王貴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東西,本打算再問問那個驛卒的。可那人說,你去了就知道,別耽擱了。

    「好,我去了。」王貴提著一口腰刀,走了一里地,卻見楊華的府邸前好大一片廣場。

    雖然來得早,但廣場四周還是來了不少百姓,總數約在兩百左右,都瑟縮著身子站在校場周圍。看他們一臉的興奮,就好像是來趕一場盛大的廟會。

    王貴心中好奇,這軍隊的操練有什麼好看的,值得這麼早過來湊熱鬧嗎?

    正要找一處寬敞的地方舞一套刀法,卻見周圍的百姓一陣騷動,有人小聲地喊:「來了,來了。」

    「都安靜。」

    「什麼來了?」王貴心中疑惑,忙問身邊那個百姓。那人急忙豎一根手指在嘴唇上:「噓!」

    王貴抓了抓頭:「搞什麼鬼,怎麼了?」

    話音剛落,突然聽得遠處一成長長的吶喊:「立正!」

    沿著聲音看過去,卻見,西面站著一群整齊的軍隊,人數並不多,只五十人模樣。為首是一個軍官,軍官身後跟著兩個手捧紅旗的旗手,再後面是一隊如同豆腐塊一樣的隊列。

    再看那些士兵,高矮胖瘦都是一樣,面色也的表情莊嚴而肅穆。這五十人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做出來的,看得久了竟然有些頭昏眼花,如同看到了一隊正在移動的雕塑。

    所有人身上都穿著一件亮如鏡子的胸甲,手上端著雪亮的陌刀。在軍官的號令中同時立正,發出鐵甲所特有的巨大的轟鳴聲。

    「好整齊,好威風!」王貴抽了一口冷氣。

    「齊步走!」那個軍官突然抽住細長的指揮刀,向前一劈。

    整齊的小鼓敲響,五十人踏著鼓點同時向前推進。鏗鏘有力的腳步敲打著地面,大地在微微的顫抖。

    五十人雖然不多,可這樣一支完全由鋼鐵所包裹的軍隊一旦動起來,如同一隻目露凶光的野獸,緩慢而不可動搖的向前推進。

    一剎那,王貴只感覺寒毛直豎,被這種震撼人心的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部隊慢慢靠近,這時,一縷縷陽光從地方的地平線上升起,投射在明亮如鏡的鎧甲上,耀眼的光芒逼人而來。眼前全是白燦燦的光芒,空中中漂浮中鋼鐵特有的腥味和男人身上的剽悍之氣。

    「立正——向右轉!」

    五十個渾身閃中精光的士兵同時轉過身體,正對著面前的那根旗桿。

    激烈的鼓點戛然而止。

    「升——旗!」

    兩個旗手走到旗桿前,將紅旗掛在旗桿上,手狠狠一甩,晨風吹來,紅色大旗展開,一隻三足烏躍上半空。

    鼓點再次敲響,紅旗緩緩升空,五十個士兵同時抬頭,仰望著蒼茫的天空。

    ……

    「禮畢!」

    「殺!」五十人同時大吼,聲音高亢激昂,穿雲裂石。

    王貴渾身躁熱,胸臆之中有一股熱血直欲噴湧而出。只恨不得此刻就走進這五十人的隊伍之中,同他們一起大聲吶喊。

    升旗之後,這五十人並未就此離去。所有人都脫掉鎧甲,整齊地堆放在空地上,然後在軍官個口令中開始跑圈。

    「一二、一二……」

    至始至終,圍觀的百姓都沒一個人說話。

    王貴再也沒有心思呆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如果下場去耍一套刀法不但不會引來陣陣喝彩,反會被人當成耍猴的。

    眼前這五十人才是真正的軍人,軍隊需要的是紀律和服從,而不是個人的勇武。

    王貴心中有些黯然,來得時候他也曾隱約聽磁州的官吏們說過,楊華之所以能夠做到節度使,同李綱的青睞有莫大關係。而且,在皇帝鞏固君權時,龍衛軍也出過力。也就是說,楊華是一個標準的天子門生。

    如果事實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楊華年紀輕輕就做了高官,也不讓人覺得奇怪。在內心之中,王貴甚至有些鄙夷——不過是一個佞臣而已!

    可一看到這五十人的軍隊,王貴的想法有些改變了。能夠把部隊調教成這樣的人,肯定有其過人之處。

    離開廣場之後,天已大亮。整個太原都醒了,到處都是喧嘩聲。首先出現在街上的是絡繹不絕的牛車、騾車,每輛牛車上都拉著四個大木桶。「吱啊!」的車輪聲在青石地面上滾過,發出陣陣轟鳴。王貴拉著一個路人問了半天,才知道這是從汾河上游運水的車隊。因為太原這一年來死人無數,地下的井水都被污染了。怕瘟疫流行,居民吃水都要從汾河那邊運來。剛開始,這個運水的工作由軍隊和太原府承擔的。後來因為實在太麻煩,河東鎮就將這個業務承包給了私人商販,讓商販們自行經營。每月只需要交納一定數量的租金就是。

    街邊的店舖也開門營業,一片下木門板的聲音。不斷有居民提著木桶出來買水,河水很便宜,一文錢一桶。

    然後出現的是挑著擔子叫賣早點的販子。還有大量進城賣菜的百姓。

    金軍撤退後,城中已經解嚴,幾乎在一夜之間,戒備森嚴的太原恢復了活氣。隨著大量人口的湧入,這座小小的城市突然繁榮起來。

    但街道上還是有一隊隊士兵排著整齊的隊列來回巡邏。

    王貴以前在湯陰本是個浪蕩子,跑過很多地方。不管是在相州還是在東京,都沒看到過這麼早起床的人。宋時的城市軍民都起得很晚,一般都要到中午時分才懶洋洋地走出家門,上街吃飯、溜躂,整個社會瀰漫著一股懶散而頹廢的氣息。相比之下,戰爭中的太原卻顯得精神百倍,活力十足。

    滿街都是青年,這是一座年輕的城市。

    嗅著清新的空氣,吹著晨風,王貴有些精神煥發了。

    在城中轉了一個上午,王貴感覺背後始終有人盯梢,這讓他有些不舒服。正要轉身回去將那個尾巴揪出來,街道那頭突然一陣騷動,有人在大喊:「快去水西門,那邊有活兒!」

    「又活路做了,快走呀!」

    無數人從各條街湧來,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

    太原城裡有太多沒有工作的百姓,幾萬人閉上眼睛要睡,睜開眼睛要吃。現在,城外的土地已經荒蕪,要想添飽肚子,必須工作。所以,當人們聽到有活路可做,都騷動起來。

    王貴心中好奇,也隨著人流朝水西門走去。

    走了半天,擠出了一身熱汗,這才來到一片空曠的廣場上。這一片以前大概是一處居民區,後來毀於戰火,被平成一片空地。抬頭看去,遠處的房屋上還帶著過火的黑色痕跡。

    再看廣場正中掛著一個橫幅,上面寫著一排大字:太原府勞動力市場。

    橫幅下面排了十幾張桌子,桌上放在幾個小木牌,上面分別寫著:招聘木工、招聘鐵匠、招聘泥工、招聘雇農。

    一下子擠了上萬人,場面有些失控。

    桌子後面的小吏們聲嘶力竭地大叫:「不要擠,不要擠,楊侯那裡有一萬多個活路可做,人人有都份。」

    「排隊,排隊!」

    ……

    長長的隊伍排了起來,隊伍中的百姓緩慢地向前走去。為了防止有人插隊,甚至有一個小吏治提著毛筆逐一在民夫們身上寫上號碼。有一個小吏試圖把毛筆朝王貴臉上畫來,一看到王貴腰上挎刀,這才紅著臉說了聲:「抱歉,看錯了。」

    百姓們都隨身攜帶著社區出具的身份證明和保人的推薦,一個接一個走向前去登記造冊。

    ……

    王貴仔細研究了半天,這才把這個所謂的招聘會弄明白。

    總的來說,這裡需要招聘的工人分為三大類:「水泥工、土建工、雇農。

    水泥是什麼東西王貴也鬧不明白,據說那裡需要一千個人;土建工需要五千,聽說是去建新城,太原的確有些小,需要擴建;至於雇農,河東軍軍功授田之後,地裡需要大量農民耕作,這一片要招一萬人。

    三項加起來,需要一萬六千人。如此一來,整個太原還真看不到一個流民了。不過,王貴還是發現不對,這麼多人的吃飯問題全部依賴河東軍,整個太原不就便成楊華的家人了?這已經是一個活脫脫的藩鎮,難道……楊華想割據?

    一想到這點,王貴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太原這麼多人,又大多是青壯,將來若有事,楊華一聲令下,滿城都是帶甲之士。長此以往,如何得了?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文士跳上桌子,朗聲道:「吾乃河東鎮楊侯麾下記事虞允文,大家都放心,但凡有手有腳的,楊侯都會被你們一口飯吃。耕者有其田,寒者有其衣,饑者有其食。楊侯有信心把太原建設成一方樂土,請大家放心!有的是活幹,等新城建好。楊侯會將新城的房屋、店舖平均分發給大家。至於去耕地的雇農,我河東軍也不會虧待你們。日後若開闢出新田,將優先分配給你們。」

    「萬歲,萬歲!」

    到處都是人們的歡呼,所有人都一臉的激動。

    王貴看得心中害怕,忙推開人群,找了家小店,胡亂吃了點午飯,這才按下那顆不住狂跳的心。

    正在這個時候,那邊的一處像是軍營的圍牆內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夫頓兵之道,有地利焉:我先據勝地,則敵不能以制我;敵先居勝地,則我不能以制敵。若擇地頓兵,不能趨利避害,是驅百萬之眾而自投死所,非天之災,將之過也。兵法曰:地形者,兵之助。料敵制勝,計險厄遠近上下者,將之道也。孫武論之曰:九變之地,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

    聽那聲音卻十分稚嫩,竟是一群孩童。

    「這是什麼?」王貴大感驚訝,忙問店小二。

    小二笑著說這群孩子是楊侯收養的孤兒,有一千多,楊侯菩薩心腸,不但給他們飯吃,反辦了個學堂教他們讀書識字。說到這裡,小二一臉的崇敬:「阿彌陀佛,楊侯真是一個大善人啊,日後這群孩子中沒準還真出幾個狀元、相公什麼的。對了,每天晚上,軍隊的軍官們都要過來聽課。說是要掃啥盲……楊侯也有來上課的。」

    王貴冷冷一笑:「不會出狀元的,要出也只會出大將。」那群孩童念的那是什麼四書五經,是兵法,而且是非常實用的兵法。

    這個楊華想幹什麼。

    王貴心中有些煩躁,幫付了錢,朝那座學校跑去。

    學校外圍著一圈圍牆,牆根有一顆歪脖子臭椿,王貴沿著樹幹爬了上去,低頭看去。卻見下面一間教室裡端端正正地坐了六十來個孩子,正捧著書隨先生大聲唱讀。再看那先生也不是標準的文人,身高體壯,一身戎裝,「蓋言九地之利,倘不知一,則非霸王之舉,況皆昧者乎?」

    「霸王之舉,霸王之舉……」王貴喃喃自語。

    遠出的操場上,一群孩子正頂著日子一動不動地站隊列,一個受到處罰的孩子正咬牙跑圈。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所謂的兵法不過是將門的專利,口口相傳,秘而不宣。像楊華這樣半學教授,還真沒見過。一千多個孩子,教上幾年,等長大了都去做軍官。瞬間就可建立一支百萬大軍,只有像王貴這樣的軍人才知道低級軍官的作用。

    他看得一陣心驚,還沒醒過神來,卻聽得下面有一個孩子的厲喝:「你是什麼人,快快下來稟明身份,否則以奸細論處!」

    王貴低頭看下去,樹下是三個十三四歲大小的孩子。一個弩手,一個長槍手,還有一個手持盾牌的牌子手。三人身坯都還沒長成,顯得有些瘦小,手中的兵器也比制式軍械小上一號。

    王貴本是身經百戰的悍勇之士,自然不怕這三個半大的毛孩子。可他們手中那具弩弓卻不能不防,真被射中了,自己就算穿上鎧甲也會受重傷。

    他忙從樹上爬下去,道:「別,別,別,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三個孩子滿面戒備,拿著王貴手中的憑證開了半天,為首那個孩子鼻子裡哼了一聲:「別到處亂看,這裡是軍事禁區。」

    看著這個頤指氣使威風八面的小屁孩,王貴哭笑不得,點頭:「好,我不亂看了,小將軍,我可以走了嗎?」

    「去吧,去吧。」那個孩子一揮手,示意王貴離開。

    王貴苦笑,這那裡是學堂,根本就是一座軍營嘛!

    被三個孩子當奸細審問了半天,還真有點讓人鬱悶,這讓他有點垂頭喪氣了。低頭走了沒兩步,驛卒驚慌地跑過來,叫道:「王將軍,你跑哪裡去了,讓我好找。快,楊侯傳你。說是軍餉已經準備妥當,讓你去接受。」

    王貴笑著說:「我去哪裡了,你不一直跟著我嗎?」

    那個驛卒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

    「見過楊侯。」趙明堂走到楊華的面前,一拱手。

    「呵呵,老趙來了,自己兄弟見面,又沒有外人,不用這些虛禮。」楊華一把將他扶起,強按著讓他坐在椅子上。

    楊華一拱手,滿面歉疚地說:「老趙,那日是我犯糊塗,後來又打了你二十軍棍。楊華我向你賠罪了。」

    趙明堂忙跳起來,說:「楊侯說哪裡話,折殺我了。」

    楊華上下看著趙明堂:「你屁股上的傷如何?」

    趙明堂忙道:「多謝楊侯掛念,沒事,我皮厚不疼。行刑的幾個小子都是我帶出的兵,不敢用力的。」看到楊華關切的目光,趙明堂眼睛有些微微發紅:「楊華兄弟,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兄弟。雖然你現在位高權重,但在我心目中卻一直拿你當從前兄弟看待。這次你好大架子,居然讓我在簽押房等了一個下午。老趙我還真有點多心了,你這也太不拿我當弟兄看。換成別人,心裡會好過嗎?」

    楊華忙站起來,不住施禮:「趙大哥,這事是我做錯了,還請你原諒。楊華發誓,不管將來如何,我始終拿你當真正的大哥看。」

    趙明堂咳嗽了半天,胸中那口悶氣總算順了過來。眼眶裡湧著淚光,道:「楊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是將這條老命賣給你也沒什麼。現在你有把女兒嫁給了我小兒子,咱們現在算是一家人了。」

    楊華一笑:「呵呵,對對對,老趙……以後我們可就是兒女親家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對了,今日找你來,是有一件要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趙明堂:「可是商議派到宗大人那裡去的人選?」

    楊華連連點頭:「正是,這個人選還真不好定。你是直接帶兵的,你先說說你的意見。」

    趙明堂:「磁州宗大人那邊可有戰事?」

    「應該不會有大仗打?」楊華想了想,說:「這次宗望的行軍路線應該是北京,磁州不是金人的目標。不過,以宗大人的脾氣,應該會派兵出去騷擾截擊的。」

    「那好,依我看,送些年輕將領過去鍛煉下也好。」趙明堂:「可從各軍中抽調一批副都頭過去,總數定二十到三十。」

    「就定為三十人吧,去得少了起不到鍛煉軍官的作用。」

    「好,捧日軍抽調十五人;陌到軍抽十人;騎兵抽五人。」

    「我看成,你覺得讓誰帶隊為好?」

    趙明堂:「各軍指揮使都要招募新兵,訓練士卒,肯定走不了。我建議讓曹亮帶隊,孫重山做副手。曹亮是相州人,地頭熟,又與宗大人相熟。」

    「好,就這樣。」楊華說:「讓他們加快速度,明天一大早就走。金人馬上就要南下了,每人兩匹戰馬,一副上好胸甲,一口馬刀,一副騎弓,備好乾糧。宗大人與我有恩,這次無論如何要幫他一幫。你下去準備吧!。」未來的宗澤將是趙構手下的軍事長官,現在若幫他訓練好部隊,必將在將來的抗金戰爭中發揮巨大的作用。而且,趁這個機會同他軍隊中的軍官們搞好關係,施加影響,對河東軍將來經略河北河東也大有好處。

    「是。」

    「稟楊侯,有四個本地的讀書人的人求見,聽他說,都是有功名在身的?」還沒等王貴前來,侍衛又進來稟報。

    「哦,讀書人,讓他們進來吧。」楊華心中突然一陣激動,自己自從在太原開鎮之後,以軍法治理地方也算是井井有條,政績多少還是有點的。可苦於手上無人,一直無法大展拳腳。金軍剛一撤退,他便貼出告示,招募德才兼備之士入幕。

    可榜文貼出去三天了,卻沒一個人前來應聘,真有點灰溜溜的感覺。

    想不到今天居然一口氣來了四人,這讓他大為驚喜。

    「見過楊大人!」四個讀書人因為有功名在身,也不全禮,不卑不亢地站在楊華面前,為首那個書生拱手道:「聽說大人要送一批軍餉去磁州,我等正欲前去投奔宗大人,想隨同前往,還請大人應允許。」

    「啊,你們要去磁州?」楊華倍感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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