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接頭(下)()
沈琴喝了口水,收束了一下心神,問道:「後來呢?」
晨光說:「她聲稱自己是『白手套』的首腦,似乎是專門來跟我會晤的。」
「『白手套』真的是個團伙?首領是個女的?」
「我也將信將疑,她見我不能說話,就倒了一杯水給我喝,我喝了果然就可以說話了,非常神奇。但我也因此遭了她的暗算,那杯水裡好像還下了迷魂藥,不一會我就四肢無力、頭暈腦脹……」
沈琴輕輕「啊」了一聲,臉上全是關切之情。
晨光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用藥將我迷倒,後來就失去了知覺,直到昨天上午醒來,看到了你。」他將那個女「白手套」色誘他的過程省略了。
沈琴問道:「你身上有傷嗎?你剛醒來時顯得很痛苦,我雖然看不見你,但你渾身發燙、出汗。」
晨光想到當時自己被性藥催逼得慾火高熾、痛苦不堪,仍覺心有餘悸。他猶豫了一下說:「沒受傷,當時迷藥藥性還沒過去,身上……是不太舒服,不過很快就沒事了。」
「那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出去?還……還對我大吼大叫的……」
「呃……對不起,可能都是讓迷藥給鬧騰的。對了……你出去調查的結果如何呢?a1208房是誰訂的?」晨光無法回答沈琴的問話,只好轉移話題。
沈琴停了停說道:「是一個叫丁圓圓的女士開的房,她還同開了a1408房,前天開的,我去總台查問時,a1408已經退房了。」
「丁圓圓?我在去十二層的電梯上遇到一個女人,她是去十四層的,我在她身後,沒看清她的面目,但感覺很像是後來進入a1208房間的女『白手套』,不知此人是否就是那個丁圓圓。且不管那個女『白手套』是不是『白手套』團伙的首領,她是『白手套』的同夥顯然確定無疑,只是我現在還猜想不出他們約我過去將我迷翻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沈琴想了想,問道:「那個女『白手套』是不是景紅雲啊?」
晨光聽了非常詫異:「景紅雲?誰不認識景紅雲啊?當然不是她,你怎麼會這樣問?」
「還沒告訴你呢,景紅雲體檢的結果證明是你……你強姦了她。」
「啊?!」晨光震驚了,但旋即恢復了正常,心念電轉,他想道:那女「白手套」迷翻了我的當夜,同在一個酒店的景紅雲遭「白手套」強姦,而從她身上取得的證據又都指向了我,毫無疑問這是「白手套」設計導演出來的。
沈琴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她的直覺本來就提醒她:晨光被約至傾城酒店與景紅雲被強姦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繫。她心想:難道景紅雲也是「白手套」的同夥?她在晨光昏迷過後進入了a1208房間……她們做局陷害晨光,只將證據拋給國安部「白手套」專案組,卻不直接將晨光暴露給他們,真是陰險至極。想到這裡她突然問道:「晨哥,你身上有沒有抓傷?」
晨光愣了一下說:「抓傷?有啊,在背上,我看不到,只能摸到,怎麼了?」
「是前天晚上留下的嗎?」
「是。」
「景紅雲的指甲上有你的血跡,會不會她也是『白手套』的同夥,在你被藥物迷倒之後……」沈琴省略了後面話,那意思自然是景紅雲來到a1208房間迷姦了晨光,而不是晨光強姦了景紅雲,但這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不可能,」晨光打斷了沈琴的話,「我昨晚就在她的房間裡旁聽了她和蘇助理的對話,她確實是被『白手套』強姦了,她們之所以報案是為了借題發揮、大肆炒作,企圖搞出個絕地反擊、東山再起。」
「哦……但她身上怎麼會留下你的……你的……痕跡呢?」
他們同時陷入了沉默,不約而同都在想一個問題:血跡可以很容易地轉移到景紅雲的指甲上,但精液呢?是如何從晨光的體內跑到景紅雲的體內去的?此事涉及男女性事,成了他們之間討論案情的巨大障礙,只好沉默,各自推測其中的真相。晨光心想:推測不錯的話,景紅雲不過是碰巧被『白手套』設計利用的道具而已,她也並不知情。她來本市與『白手套』無關,『白手套』發現她在傾城酒店,才約我到那裡。顯然『白手套』還可以斷定江河日下的景紅雲很可能會利用被『白手套』強姦的事件進行炒作,也就必然會報案,只要製造出有關證據,這樣就可以栽贓到我頭上來了。而且景紅雲與「白手套」用強姦聯繫到一起,必然會引起公眾的極大關注,景紅雲及其助理自然能看出其利用價值。更由於此事件的超大當量級,必然會有許多人想方設法探聽內幕,「白手套」適時予以透露,景紅雲體內查出我的精液、指甲上找到我的血跡,恐怕就會不脛而走,我失蹤的事也就會成為不密之秘,我是強姦景紅雲的「白手套」也就成了眾所周知的「事實」了。「白手套」用心之良苦,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刻骨地仇恨我?不但要置我於死地,還要搞得我身敗名裂。
沉默了良久,晨光問道:「你剛才說丁圓圓開了a1408和a1208兩個房間,而昨天上午已經退了a1408房間,也就是說我所在的那個房間當時還沒退,那她遲早是要退房結算的吧?」
沈琴點頭說:「嗯,她預訂了四天,明天應該去退房了。我已經對總台服務員亮明瞭警察身份,要求他們在丁圓圓前來退房時立即通知我,並設法纏住她,我會立即趕去的。」
「嗯,你很細心。不過不要打草驚蛇,悄悄跟蹤她就行了。」
「對,她必然跟『白手套』有聯繫,不如順籐摸瓜的好。」
「哦,對了,那個老外是誰啊?」
「老外?……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你回來前就離開了房間,跑到酒店保安監控室去了,從監視器上看到了。」
沈琴「哦」了一聲,臉上微微發紅,說道:「他是個美國遊客,中文名叫海瑞,他說他認錯了人,不過正好又保護了我,沒讓李循禮發現,我就在他的房間裡躲了一會才走的。」
「你的反應很快,他的反應更快,他只是個偶然遇到的遊客嗎?」晨光有些疑心。
「真的是偶遇的啊,我不認識他……」沈琴以為晨光在疑心她和海瑞之間有什麼,心下一急,脫口就要解釋。但這話一說出口立刻就後悔了,明白過來晨光疑心的是海瑞為何顯得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很難想像他只是個偶遇的普通遊客。她不由大是羞慚,趕忙說:「我也很疑心他的來歷,但猜想不出他到底是何許人。聽他自我介紹是美國阿拉斯加朱諾市開私人偵探事務所的,會不會確有這樣敏捷的應變反應啊?」
「私人偵探?那到是有可能,我們多留意就是了,他是遊客自然會離開,否則來歷就可疑了。今天我來找你不僅是為了交換這些信息,還有個重要的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