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假白手套()
沈琴向後一縱身已跳開了三米,在空中時提起右腿飛速從裙下摘下了佩槍,待落到地上時已用槍指住一秒鐘前才投入過的懷抱。她做為一個資深的刑警,經驗豐富、思維縝密,雖然滿心盼望著晨光的到來,但依然做了準備以防不測。她像化妝執行任務時一樣,將自己的佩槍綁了右腿內側,將手銬綁了左腿內側。她並沒想過今晚到來的可能不是晨光,而是真正的「白手套」,但她必須防範「白手套」跟隨晨光而來,對他們搞偷襲。
但是她沒有立即開槍,開槍之前還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只是這稍一遲疑的瞬間,那只白手套已猛然向側旁閃開。沈琴見狀立即扣動了扳機,對面的陽台玻璃門應聲射穿一個彈孔,顯見子彈沒有打中「白手套」。
本來懸浮在空中的那只白手套已經飄然落了下來,軟軟的掉落在地板上。顯而易見是被「白手套」脫下扔在了地上,避免沈琴據此發現他的蹤跡再次射擊。沈琴全神戒備,但不知道對手此刻身在何處,不禁深悔自己剛才的遲疑,若沒有那一瞬間的遲疑,「白手套」必然中彈無疑。她在舉槍指向對方的同時,突然心裡面有生出一種念頭:「他會不會就是晨光啊?」所以她遲疑了,以致錯失戰機。但當她看到「白手套」閃躲時,立即便百分之百的確定來者必不是晨光,只有真正的「白手套」才會害怕,而晨光不會。更何況對方躲過那一槍之後就脫去了手套,可見來者不善。
沈琴站在客廳裡,緊握著手槍凝立不動,用眼睛和耳朵緊張地搜索著「白手套」的蹤跡,但她看到只是自家客廳裡的傢俱,聽到的只是外面大街上傳來的孱弱的嘈雜聲。她慢慢轉動身體,緩緩脫下腳上的拖鞋,赤腳站在了地板上。她心裡已經明白,那條短信不是晨光發的,而是「白手套」發的,但想不出「白手套」來找自己的目的何在,這也是她一直認為只會是晨光的重要原因。
突然,身後飯廳的吊燈開關「啪」的一聲輕響,餐桌上的燈被關掉了,屋內頓時一片黑暗。沈琴立刻轉過身來,但一時之間適應不了燈光盡滅,眼前只有徹底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過了片刻,眼睛剛剛適應過來,就忽覺一股強勁的風力向自己的臉上撲來。她急忙退步側身,躲過了這一擊。卻不料「白手套」使的是虛招,隨即沈琴就覺右腕上一痛,手上槍拿捏不住,竟脫手飛了出去,落在了客廳某處的地板上,砰然有聲。
她心中暗驚,但毫不慌亂,反正有槍也很難打中「白手套」,而拳腳搏擊則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和位置。她緊握雙拳,站立在客廳中央,眼睛在黑魆魆的房間裡四下掃視,搜尋「白手套」的蹤跡。但她看不到「白手套」的身影,也聽不見「白手套」的任何聲音,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對手不但徹底不見身形,而且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便如同飄蕩在空氣中的幽靈。沈琴自信與「白手套」近身搏擊肯定大有機會,但首當其衝的問題是要發現其所在,交不上手的話,便無法擺脫我在明、敵在暗的被動局面。
等了半晌,沒有任何動靜。沈琴突然想:「白手套」此來必有某種目的,不達目的豈可輕去?既然他衝我而來,就不會總是這樣遠遠躲著我,既然他要來找我,我又何必急著找他?反正找也找不著,不如靜觀其變、以逸待勞,等他耐不住了自然會發起攻擊。想到這裡,她臉上浮起淡淡的一絲笑意,已氣定神閒,等待著對手出招。陽台那邊透進來的微光在黑暗的客廳中央刻畫出一個窈窕的身影正雙拳當胸、蓄勢待發,裙子在微風中輕輕飄擺,說不出的俊美、冷艷。
果不其然,「白手套」見沈琴凝立不動,終於主動發起了攻擊。沈琴只覺身後一股勁風撲向她的背心,飛起右腿就向後面掃去,但卻掃個空。對手又沒有了動靜,一切似乎又在這一招之後恢復了靜止。沈琴暗想:這「白手套」到也狡猾至極,竟然只是投石問路、試探虛實,難不成就要這樣跟我耗下去,到最後我終於筋疲力盡被他有機可乘。想到這裡她看了看沙發角落裡的電話機,也許只有大聲呼救或者打電話報警,才能不被對手纏鬥下去。只是一旦對外示警,勢必引起國安部專案組的關注,追查起來恐怕難保晨光的消息不被暴露。如果那樣的話,就使她和晨光都被捆住了手腳,那便正合了「白手套」的用意。因此她打消了對外示警的念頭,沉下心來準備跟「白手套」周旋到底。
沈琴的心念剛剛閃過,就突然感覺到左臂被一隻手抓住,竟然毫無徵兆。她急忙縮臂,對方的手竟然像鐵鉗一樣有力,掙之不脫。她反應奇快,隨即抬左腿就向對面的黑暗中踢出,雖然踢了個空,卻趁機取下了綁在她左邊大腿內側的手銬。她根據左臂上那隻手的位子,右手握著手銬閃電般向那隻手銬去。
只聽「卡嚓」一聲,那只看不見的手被手銬緊緊地銬住了,沈琴精神大振,右手拉著手銬就向自己的左腕上銬去,她要將「白手套」和自己銬在一起,讓他無法逃遁。
但「白手套」被銬住的手猛力回縮,沈琴一下子竟沒能將手銬的另一環銬在自己的左腕上。黑暗中兩人便激烈打鬥起來,看上去卻像沈琴一個人在獨自練習拳腳。
沈琴的右手死死抓住手銬,被銬住一隻手的「白手套」無法脫出她的拳腳打擊範圍,一時間只能見招拆招。沈琴雖然牽制住了對手的行動,但同樣也牽制住了自己的右手,而且還看不見對手的身體和招式,幾乎無從防守,只能猛力進攻,以期將「白手套」擊倒。
沈琴雖數次擊中對手,但因目不能視敵,難以判斷擊中了什麼部位,更無法判斷出打擊的效果。而且她無從知曉對手的攻擊路線,局面如同盲人打架,除非撞上大運,一拳打中了對方要害,否則幾乎沒有取勝的可能。
好在沈琴武功甚強,尤善這樣近距離的格鬥,所以「白手套」勢大力沉的來招拳腳帶風,都能被她提前感知,可以做出相應的防守。只是「白手套」悄沒聲息的小動作無法察知,也就不從防守,雖然這些攻擊力度不夠,殺傷力不強,但終究讓沈琴的心理受到打擊和干擾。「白手套」見強攻無效,就更多改用了這些偷雞摸狗的小動作,沈琴便趁機猛攻,多次重重地打到了對手的身上,更有兩次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是擊中了他的頭部,對方發出了痛苦的悶哼。
「白手套」發力強攻收效甚微,無聲無息的小動作又對沈琴構不成威脅,強弱之勢便隨之逆轉,沈琴漸漸居於上風。她正想一鼓作氣將對手擊倒,突然連衣裙的領口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氣得她滿臉漲得通紅,她知道對手是悄悄伸手過來撕扯的,不採用打擊手段,而用這樣無恥的方式,顯然是要擾亂她的心神,但還是禁不住又羞又急。
沈琴心神稍一慌亂,拳腳就放鬆了,就覺又有一股凌厲的氣流向她的腿部衝來,她立即提腳向風勢的來處踢去,但踢空了,心知中計,急忙收腿。誰知就覺胸口一緊,一隻手已經抓住了她的左乳,沈琴氣得血往上衝,揮左拳就向下砸去。雖砸中了對方的前臂,但對方的手正在回收,所以打得並不紮實,否則以這一擊之力,對手的尺骨、橈骨必將斷裂。
就這此時,沈琴忽覺對方又從後攻向自己的膝彎處,但由於被對方無恥的動作搞得怒不可遏,失去了冷靜,待發覺來自腿部的攻擊已然無法閃躲。只聽「彭「的一聲,右腿膝彎已被踢中,膝蓋向前一屈,站立不穩,向後就倒。但她的右手依舊抓著手銬,雖已勒得掌心出血,還是緊抓不放,將「白手套」也拉倒下來。
沈琴倒在地上,「白手套」就勢撲倒在她身上,將她兩隻手都牢牢按在了地板上。沈琴感覺到對手沉重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上。她掙扎了幾下,掙扎不動,便不再動了。顯然這樣類似摔跤的打法,對手身強力壯,她是無法對抗的,只能冷靜地等待時機。
只聽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喘息,問道:「你怎麼判斷出我不是晨光的?」
沈琴雖然看不見他,但知道他就在自己面前,臉對臉不過相距三十來公分,淡淡地答道:「你身有古龍水的味道。」
「白手套」似乎有點詫異,又問:「晨光不是也用古龍水嗎?」
沈琴冷笑一聲,說:「他失蹤數天了,被你弄成隱身人後,你認為他還會用香水嗎?」
「哦!」「白手套」恍然大悟,「佩服佩服!」
沈琴不動聲色地思量著,現在四肢被他壓住無法動彈,也許只有用頭突然猛撞他的面門,才能破敵制勝。但她嘴上卻問:「短信是你發的吧?」
「嗯,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只可惜晨光心裡根本沒有你啊!」
沈琴根本不為所動,接著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因為你是個美人兒啊!」「白手套」『淫』笑起來,「你對他芳心可可、**如火,我不妨代她來享受享受,撫慰你寂寞的心啊!」
話音未落,沈琴突然用頭向上方猛撞過去,只聽「彭」一聲正中「白手套」的面門。「白手套」一聲慘叫,但竟然沒有翻身倒下,隨即將沈琴的雙手抓得更緊了,然後又將她的兩隻手拉到了她的頭部上方,用一隻大手死死按住,另一隻手竟去撕扯她的裙子。
就在此時,大門突然洞開,在樓道燈光的照射下又一隻白手套極速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