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一隻白手套

第二十章 1. 文 / 哭之笑之

    1.()

    晨光看著出租車閃著應急燈疾馳而去,回頭見那男子還躺在公交車旁沒有醒轉,也不去管他,準備回到車上去睡覺,忽然發現自己身上有許多斑斑點點的血跡,想是剛才抱起那女子是留下的。他用手擦了擦,血跡已干,擦不掉,就想找地方洗洗。抬頭看見街道另一邊的護城河,不由童心大起,見四下無人也無車輛經過,便向河邊跑去。

    護城河經過常年大力清理,雖難復舊時可直接舀取飲用的清潔、明澈,卻已一改惡臭、污濁的面貌。深更半夜,水裡還是有點冷,但晨光體格強健非常,冬泳也未必難得倒他,何況是在盛夏季節。本身就是赤條條的,到省了脫衣服,他鑽入水中,搓洗了一陣便開始游泳。還是擔心有人看見這詭異的一幕,就基本上是在潛泳,隔一會才到水面換口氣,又接著潛入水底。

    不料次日晨報的社會新聞版就刊出了一幅模糊不清的照片,照的正是夜裡的護城河,水面上有一處黑洞,如同有一個強力的漩渦吸走了那裡的水。報道稱:護城河驚現水怪。這個消息頃刻間席捲全城,成為當天街頭巷尾熱議的新話題。

    晨光從河裡出來後便睡不著了,躺在河邊的草坪上慢慢撕扯粘在手上的白手套,天亮時分已拆剝殆盡。只剩下手背上還有兩小塊頑固的布片沒有被清除,因此他開始放膽出行,他相信紛紛擾擾的都市街頭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兩小塊已經不是白色的布片。正如他所料,大街上沒人注意到有個隱身人就在他們其中,只是要不斷閃避迎面而來的行人,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已不知讓多少人莫名其妙地撞到了鬼。他在上班高峰之後才出來,又避開繁華的街道,所以並未被人撞倒或踩到。

    他在街上聽到了人們關於那張水怪照片的議論,又看到了有人在閱讀報紙的那一版,知道照片中的黑洞必是自己出水換氣時造成的,照相機只能拍到水,卻拍不到他的身體,看上去也就成了個黑洞。他哭笑不得,既感歎現代資訊之發達,又暗笑「水怪」那麼沒創意的說法竟然被用在了自己身上。突然他收斂了笑容,心想:「白手套」看到這張照片一定會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就可以以此推斷出我已經回到了本市。想到這裡他低頭看看右手手背上已成灰黑色的手套殘片。

    ——

    黃雨佳忍了一夜都沒有給凌一彬打電話落實摩托車騎手是否就是他,上午在醫院輸液時百無聊賴,終於忍不住拿出手機,想給凌一彬發短信。她單手按著鍵盤輸入:「謝謝你昨天又救了我。」可她又覺得不妥,猜想凌一彬既然送她到家就離去,始終一言不發,也許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是他所為。至於為什麼要那樣,她有一種似是而非、又酸又甜的推測:凌一彬對自己有意,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自己卻是後來者,他不忍傷害女友,只好默默地暗中幫助自己、呵護自己。她想起了那首年齡比她大得多的老歌《遲到》,曾經聽過,多半就是凌一彬此時想唱給她聽的歌。

    十七歲的她不會因為是九零後的一代就不稚氣、多夢,卻因為她是九零後的孩子而在觀念中具有這一代唯我獨尊、非我莫屬的共性。她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上凌一彬了,但她沒有迴避、禮讓的想法,只想跟隨自己的感覺去繼續接近他。

    最後她發給凌一彬的短信只有三個字:謝謝你。

    很快,她收到了回復:「不用謝。你還在輸液嗎?身體好些沒有?」

    黃雨佳很高興,回道:「正在輸液呢,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就打電話給我。」

    「嗯!」

    輸完液,黃雨佳又跑到母親的病房外偷偷看了一會,見母親一切正常,便放心離開。她回到家,下了碗麵吃,然後繼續清理書籍、物品。正忙得香汗淋漓,聽到有人敲門,門上沒有貓眼,她便打開了門。

    封清陽站在門外,他留著周傑倫的髮型,上身穿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就流行過了的緊身襯衣,下面穿一條肥碩的吊襠褲,褲腳在腳踝處重重疊疊,彷彿有用不完的布料。

    黃雨佳見是他,立即沉下臉問:「你來幹什麼?」

    「有事要跟你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封清陽歎口氣,摸著鼻子說:「昨天你男朋友差點把我的鼻樑骨打斷了,現在你又打算用門給我鼻子上再來一下嗎?」

    黃雨佳一笑,聽到封清陽說昨天來救她的是她男朋友,心裡甜滋滋的,又看封清陽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下不忍,就側身讓到一邊,放他進來。

    封清陽看看滿屋亂糟糟的樣子,說:「收拾東西呢?我幫你一起收拾吧。」

    黃雨佳面無表情地說:「不用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封清陽轉過臉來看著她,臉上一片誠摯,說:「佳佳,我是真心喜歡你,答應我做我女朋友吧。你現在孤苦伶仃的,我會保護你的。」

    黃雨佳不去看他,坐到小凳子上繼續整理書,說道:「你昨天看到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不信,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有男朋友了?」

    「信不信由你。」

    「……那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去找他,確定他是你男朋友了,我就放棄,再也不來煩你。」

    黃雨佳遲疑了一下,她很想說凌一彬就是她的男朋友,但又怕只是自己一廂情願,想了想才說:「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封清陽蹲了下來,咬了咬嘴唇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承認哪天你告訴我曾被『白手套』強姦過,我一時接受不了,我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冰清玉潔的,那是人之常情嘛。後來玩遊戲的時候是我太衝動了,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再說我真的是醫生啊,你卻非要歸我出局,我……我就說了些難聽的話,其實都是因為太喜歡你了,太在乎你了。」

    封清陽看上去情真意切,但黃雨佳絲毫不為所動,只是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封清陽以為她心有所動,繼續說:「本來我們挺好的嘛,我也一直就當你是女朋友,一直保護著你。你能那麼坦誠地告訴我你的遭遇,都怪我一時糊塗,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你還是個好女孩,你沒有任何錯,我還以一樣的喜歡你,不會在乎你曾經被……被……」

    「你不用說了!」黃雨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有男朋友,就算還沒有,也絕對不可能讓你做我的男朋友!」

    封清陽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黃雨佳橫了他一眼,說:「你快走吧,以後再也不要來糾纏我!」

    封清陽呆呆地看著她,臉上青紅不定。他也是九零年出生的孩子,加上外祖父和母親都是高官,條件更為優越,從小就養成了頤指氣使的習慣,簡直就是個十足的當代紈褲子弟。他以前確實喜歡過黃雨佳,但當他得知她已非處女之身後,立即對她棄若敝履。事後還對他的狐朋狗友大事宣揚黃雨佳被強姦過的事,他的那些朋友就對他說了很多「既然不是處女,玩玩再扔又何妨」的話,他才跑回來花言巧語哄騙黃雨佳。其目的當然是為了純身理的需要和居高臨下的心理優勢,以補償他曾經追求過黃雨佳的遺憾。

    他盯著黃雨佳,心裡又羞又怒,看著她因忙碌而紅撲撲的臉上汗津津的,看著她連衣裙領口若隱若現的乳溝,不由得血壓驟然升高,大腦發熱,突然撲向黃雨佳。

    黃雨佳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封清陽撲倒在地,她的跆拳道功夫雖然不弱,但缺乏臨敵經驗,一時間竟被封清陽壓在身上動彈不得。

    封清陽此時已凶相畢露,喘著粗氣說道:「你不就是個被玩弄過的破鞋嗎?少他媽跟我裝純情少女,老子今天就要玩玩你!」說著,便在黃雨佳身上亂摸,低頭去親她的嘴。

    黃雨佳震驚之餘已經勃然大怒,身體一扭,用肘部格開封清陽的臉,然後手腳並用,將他從身上翻到地上,立即就要挺身站起。

    封清陽雖沒學過拳腳,但他身強力壯,是籃球場上的好手。他見沒有制住黃雨佳,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裙擺,用力一扯,連衣裙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黃雨佳粉嫩的大腿和白色的內褲,刺激得封清陽更加瘋狂,眼球充血,順勢又要將黃雨佳拉翻在地。

    黃雨佳羞憤難當,毫不遲疑地回肘撞向他的面門。封清陽「嗷」的一聲慘叫,放開抓著裙子的手,摀住鼻子在地上打滾,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

    黃雨佳趕忙站起身來,退後兩步,一手捏住裙子的裂縫,怒吼道:「立即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打110了!」

    封清陽捂著鼻子,滿手是血,臉如死灰,狼狽不堪地爬起身來。他憤憤地看了黃雨佳一眼,踉踉蹌蹌地出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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