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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張冠李戴 文 / 哭之笑之

    1.張冠李戴()

    張冠李戴

    黃雨佳站在街口的人行道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知道只要左轉走不了多遠就到省農業廳了,感覺數碼公司就在農業廳大院裡,凌一彬就在感覺數碼公司裡。但她躊躇不前,想起昨天在遊戲平台上遇到凌一彬,他反應冷淡,而且匆匆下線,心中又是酸楚又是不安。凌一彬是不是被女朋友猜疑了?或者他是在故意躲避嗎?她站在那裡胡思亂想了一陣,不由自主將昨天凌一彬的反應歸結為逃避。他為什麼要逃避呢?想到這裡,她的心竟然砰砰亂跳起來:如果他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樣幫助了自己,坦然無私,用得著逃避什麼?除非……除非……她還略顯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片紅雲,感覺心尖彷彿在微微地顫抖。

    就在她好似身不由己舉步左轉時,一輛白色的奧迪a4車突然停在了身邊。車窗降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探出頭來叫道:「嗨,黃雨佳!」

    黃雨佳聽到喊聲,轉頭一看,見車上那個男孩就是在f2f8平台上公然侮辱自己的同班同學封清陽,網名「風清揚」。他的母親是市勞動局的領導,主管著全市勞動就業和社會保障,自然是大小企業老闆們爭相迎奉的對象,所以他要出門,並不需要動用母親的公車,一個電話就會有人上門借車給他,現在開的這輛奧迪a4就是從某老闆那裡借的。

    看是他,黃雨佳視如不見,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封清陽忙跳下車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說:「對不起嘛,那天我太衝動了,有口無心的,你就別生氣了。」

    黃雨佳奮力想掙脫他的手,但身體尚未痊癒,手上沒有力氣,身為跆拳道四段一下子竟然沒有甩掉他的手。封清陽將手抓得更緊了,笑著說:「都是我的錯嘛,給我一次賠禮道歉的機會好不好?我請你去鴻鵠食府吃飯!」

    黃雨佳一掙不脫就不掙了,冷冷地說:「放開我。」她已經打定主意,只要他還不放手就給他了來個大背挎。

    封清陽絲毫不以為意,又伸手去抓她的另一隻手臂,黃雨佳側身躲開,再次冷冷地說:「快放開!」她不明白這個封清陽對自己的態度為什麼像走馬燈似的來回變幻。她一忍再忍,完全是看在他是同班同學而且曾經多次維護自己的份上,不願意當場給他難堪。

    封清陽顯然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即將大禍臨頭,在他的眼中,黃雨佳就是個弱小的又急需幫助、呵護的美女。只知道她槍法如神,卻並不知道她就快成為跆拳道的黑帶選手,又認為剛才她的掙扎軟弱無力,也許根本就是半推半就。所以他依舊嬉皮笑臉,並不放手,反而想拉她一起上車。

    黃雨佳已忍無可忍,提了一口氣,正要翻手腕施展拳腳,忽聽摩托車的轟鳴聲風馳電掣般向他們靠近。由於那渾厚的發動機聲音太過強勁,黃、封二人都轉頭去看,只見一輛閃閃發亮的摩托車已戛然停在了路邊,車上的人一躍而下,就向他們倆衝來。二人正詫異間,那人已來到面前,揮拳就向封清陽面門打去。「砰」的一聲,封清陽仰天向後摔去,撐起身體時已鼻血長流,不知是憤怒還是害怕,竟然說不出話來。

    那車手戴著頭盔,黃雨佳也不知道他是誰,怎麼會出手相助。那人也不說話,轉身跨上摩托車,回頭對黃雨佳招手,示意她坐上他的摩托車。

    黃雨佳驚詫莫名,但只愣了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凌一彬!那天凌一彬送她到醫院急救中心,陪著她輸液的時候,她曾問過那輛邁騰車是不是他的,他說不是,還說自己正打算買輛摩托車,就不會飽受堵車之苦了。此時見那摩托車嶄新,而且還沒上牌照,而車上這人又出手相助自己,並叫自己上他的車,必是凌一彬無疑了。黃雨佳不由大為興奮,跑過去就騎坐在那車手身後,用雙臂摟住他的腰,問道:「玄哥,你剛買的摩托啊?」

    那人並不答話,油門轟轟作響,載著她飛也似的開走了。

    那人並非凌一彬,而是晨光。他剛從彤縣趕回,途經此處,似乎看見路邊正和一個男孩拉扯的是黃雨佳,怕她受了欺負,便調頭開了回來。確認就是黃雨佳,而自己又無法開口說話,就二話不說上前將那糾纏的男孩擊倒,為了不讓那男孩受傷過重,只用了三分力量。他不知道黃雨佳上車後為什麼叫他「玄哥」,看來是錯認成別人了。

    黃雨佳見他不說話,便也不說話了,緊緊抱著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背上,嗅著他身上的煙味和男子氣息,閉上了眼睛。此時此刻她什麼也不願意去想,只想感受這一刻的美好。風掠動了她的頭髮和衣衫,也撩動了她的心房。

    晨光見她將自己摟得這麼緊,那一對發育中充滿彈性的乳房頂著自己的後背,不由暗自好笑:這丫頭肯定把我錯當成她男朋友了,他男朋友叫「玄哥」?

    一路無話,直到摩托車停住,黃雨佳才睜開眼睛,見已在自己家的樓下,就跳下車,準備拉她認為的凌一彬上去坐坐。

    晨光沒有下車,向黃雨佳揮揮手,就駕著摩托走了。

    黃雨佳大急,追上幾步大叫:「玄哥!凌一彬!凌一彬!」

    晨光聞聲吃了一驚,凌一彬?她把我當成凌一彬了?她怎麼認識小凌?她和小凌的關係……但他沒有停頓,繞過前面的樓房,逕直向大街駛去。

    黃雨佳站在原地不明白他為什麼話也不說一句就走了,心中一陣惆悵,但又回想起剛才像在雲中飛翔的感覺,臉上竟然忽而微蹙秀眉忽而抿嘴而笑。

    ——

    如夕陽所料,凌一彬熬過了一個無眠之夜,但又不敢給晨曦打電話。終於等到了天亮,便立即打電話,但晨曦關機。他只好去上班,上午又給晨曦打了幾個電話,一直都是關機,搞得他無精打采、昏昏欲睡卻又睡不著。下午,電話終於打通了,晨曦語氣很冷淡:「下班到我嫂子家來。」說罷就掛斷了電話。雖然如此,凌一彬還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看來這位女暴君消消氣就會好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為什麼事發邪火。有點像吃醋,但她在吃誰的醋啊?凌一彬百思不得其解。

    還沒到下班時間,凌一彬就匆匆離開了公司,趕往晨光的家。

    來開門的是晨曦,她面無表情。凌一彬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跟著她走進客廳,見夕陽坐在沙發上向自己招手,說:「小凌過來坐,有事情要說。」臉上也是毫無笑容,語氣頗為嚴肅。凌一彬暗暗叫苦,毫無疑問夕陽姐是要為晨曦撐腰,教訓自己一頓了。他只得陪著笑,欠著屁股坐了下去。

    夕陽說:「今天上午公安局的陸局長和國安部『白手套』專案組的甘組長來過了,他們找我和曦曦是告訴我們晨光失蹤了,而且他還有可能就是『白手套』。」

    凌一彬聽了立即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過突兀了,半晌回不過神來。他本來心裡準備的是迎接一場看似無情卻有情的批鬥會,誰知夕陽非但沒說他和晨曦的事,反而說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夕陽接著就把上午陸局他們來的整個過程詳細說了一遍,凌一彬聽得目眩神搖,很想抽支煙定定神,但看見坐在對面的晨曦臉色很難看,只得忍住。他對夕陽問道:「他們說沒說都有什麼證據啊,這也太不靠譜了吧,是不是國安局的想陷害晨哥啊?」

    晨曦接口說:「證據怎麼可能告訴我們?我們只有協助調查的份。」

    然後三個人都沉默不語,凌一彬很想問問現在怎麼辦,但他看看晨曦,又看看夕陽,見她們都心神不寧的樣子。雖然自己也有點手足無措,但身為男子漢,既不能沒了主張,更不能讓兩位女士缺乏安全感,便說道:「我說你們也不用擔心,首先,咱哥是什麼人啊?有比我們更清楚的嗎?他絕對不可能是『白手套』!再說他和『白手套』正面交鋒好幾次,他會分身術,自己跟自己打啊?」

    夕陽憂鬱地說:「可『白手套』不止一個啊。」

    凌一彬愣了一下,隨即說:「不止一個他也不可能是『白手套』,你們認為咱哥是個執法犯法、賊喊捉賊的人嗎?」

    夕陽堅定地搖搖頭,晨曦心裡卻有些猶豫,畢竟她曾經聽到過「白手套」的聲音,差點以為是哥哥在說話,而且還聞到了「白手套」身上的古龍水味道,而同樣的氣味也出現在哥哥身上。哥哥嫉惡如仇,反到有可能在得到某種超能力時做出那些超越法律界限的事情,直接去懲處壞人。

    凌一彬接著說:「此外你們也不用擔心咱哥的安全,他果敢睿智又身手不凡,『白手套』也奈何不了他,更不要說別的小毛賊了。儘管放寬心吧,依我看啊,咱哥必然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來不及通知公安局,就隻身犯險,抓『白手套』去了。」

    夕陽聽了感覺心裡安定了許多,類似的話陸局上午也說過,既然他們都這麼認為,晨光此刻必是安然無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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