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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2.鐵證如山 文 / 哭之笑之

    2.鐵證如山()

    黎明時分受保護的證人賴芳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被害的消息震驚了甘誠,此時公安局的大部分部門還沒上班,而國安部「白手套」專案組的人員都已忙碌起來。

    賴芳的脖子被扭斷了,這種殺人手段絕不是一般人能夠用得出來的,兇手必然經過了專門的訓練,手法乾淨利落、殘忍無比。套間的門窗緊閉,沒有破壞的痕跡,三位負責保護人物警員也都訓練有素,不可能有人開門入戶而不被他們察覺。而衛生間僅有一個五十厘米見方的氣窗與室外相同,氣窗上還有木質百葉。

    房間內外各處均未發現可疑的指紋和腳印,唯一的收穫是在賴芳的睡裙背後發現了一根寸許長的短髮,已火速交付檢測鑒定,希望這是一個有效的突破口。

    套間裡,李循禮還在詳細詢問三位負責保護的警員,甘誠則一個人對著窗外緊張地思索著。誰會殺害賴芳?賴芳的證詞指證的是晨光,那麼只有晨光具備殺人動機。但晨光此時還在彤縣調查趙恆發瘋的案子,不可能是他啊,那會是誰?「白手套」不是晨光的話,真正的「白手套」何必出手殺害指證晨光的證人?他們是一夥的嗎?或者晨光就是「白手套」團伙的成員之一?且不管是誰幹的,兇手又是如何潛入、如何脫身的呢?想到這裡甘誠不禁搖搖頭,覺得完全不得要領。他來回踱了幾步,突然眼睛一亮,心想:關於晨光最後的消息是昨天晚上的,他昨晚在彤縣,此時在哪裡?彤縣距省城也就四五個小時的車程。

    甘誠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手機,撥打晨光的手機號碼,聽到的是「機主關機」的提示消息,他不禁呆住了,晨光的怎麼可能關機?他應該二十四小時保持通訊暢通啊。

    這時,甘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專案組法證人員的小邢打來的:「組長,頭髮的檢測結果出來了,請你趕快過來一趟!」語氣鄭重並且急促,甘誠又是一呆,急忙轉身出門。

    來到在化驗室,小邢遞給甘誠一張檢測報告,但甘誠並不看,用詢問的目光盯著小邢。小邢咬了咬下唇,說:「那根頭髮是晨光晨隊長的。」

    甘誠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仍不由心頭一震,問道:「你確信檢測無誤?」

    小邢點點頭說:「血液檢測和dna鑒定都證明是晨隊長的,絕對不會有誤。」

    ——

    沈琴家的廚房窗戶正對著東方,一輪紅日正從東方升起,沈琴將一隻雞蛋打在小煎鍋裡,雞蛋的蛋黃紅得就像窗外初升的太陽。這時,她聽到了自己的手機振鈴在響,忙回到客廳拿起來見是小烏的手機號碼,邊轉身邊按下接聽鍵:「喂,小烏……」

    耳機裡傳來小烏焦急的聲音:「琴姐,晨隊不見了,手機也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沈琴大驚,不由停住了腳步,急切地問道:「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你說清楚點!」

    「早上我醒來就找不到晨隊了,他的包還在房間裡,但衣服、鞋子都不見了,他的床也是冰涼的,肯定早就離開了……」

    「劉芸呢?她還在嗎?」

    「劉芸還在,跟我在一起的。」

    「昨晚晨隊睡覺沒?」

    「睡了,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我們就都睡了。」

    沈琴秀美微蹙,緊張地思索著各種可能性:晨哥發現了什麼可疑跡象,單獨行動去了嗎?但他為什麼不知會小烏一聲?難道晨哥遭遇了什麼不測?「白手套」突然偷襲他的了嗎?或者晨哥只是暫時外出,而手機正好沒電了?想來想去心情煩亂起來,就聽到手機裡傳來小烏的叫聲:「琴姐?琴姐?」

    沈琴定定神,問道:「你昨晚就沒聽到任何動靜?」

    「沒有啊……」小烏的聲音顯得有點慚愧和內疚。

    「晨隊的車還在嗎?」

    「還在啊,我找不到他人,就去停車場找他的車,車子還停在那裡,車上沒人。」

    沈琴沉吟了一會,說:「你先帶劉芸和老侯的屍體回來,路上注意安全。」

    「是!」

    這時廚房裡傳來蛋白質被燒焦的刺鼻氣味,沈琴竟似毫無知覺,愣愣地站在客廳裡發呆。

    ——

    上午九點,在市公安局陸局長的辦公室裡,有五個人或坐或立,他們是陸局長、劉副局長、伍隊長、甘誠和李循禮,全都表情嚴肅地沉默著,氣氛非常凝重和壓抑。在陸局長的辦公桌上擺著幾份報告,分別是原交通廳廳長張超英的證詞、賴芳的證詞、賴芳兇殺案的現場照片和情況描述、那根短髮的檢測報告。

    陸局長早已看完了甘誠帶來的幾份報告,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突然對劉副局長揚起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到嘴唇邊上,示意想抽煙。劉副局長略感詫異,他知道陸局要抽煙都是躲到他的辦公室來抽,從不敢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抽煙,此刻怎麼敢公然犯規了呢?但他立時明白了,晨光是陸局的心腹愛將,一時間竟然有那麼多不利於晨光的證據擺在陸局面前,陸局此刻的心情不知有多麼複雜,哪裡還顧得了他老伴定下的清規戒律?劉副局長掏出煙來遞給陸局,順便向甘誠和李循禮散煙,以期緩和一下目前壓抑的氛圍。

    陸局點上煙,深深吸了幾口,緩緩站起身來,對伍隊問道:「還是聯繫不到晨光麼?」

    伍隊搖搖頭,雙手抱胸,皺著眉沒有說話。

    陸局又吸了口煙,對甘誠說:「我陸某一生閱人無數,不可能對晨光看走了眼,我絕不相信晨光就是『白手套』!」他的語氣非常堅定。

    甘誠看看桌上的幾份報告,說:「我也不願意相信,雖然和晨光合作的日子不長,但對他的為人還是極具信心的……但,法律講的是證據,不能以我們認知為依據啊。」

    陸局在煙灰缸裡掐滅煙頭,依然堅定地說:「是要講證據,一定能找到更多證明晨光清白的證據!」

    甘誠不想跟面前這個一身正氣的老局長抬槓,說:「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陸局毫不遲疑地說:「我們聯合調查,此案已牽涉到本局骨幹警員,我們有必要參與和協助調查。我會向省廳和國安局匯報的。」

    李循禮插口說:「陸局,這樣恐怕不妥吧。『白手套』案是國安部特別行動小組負責,再說晨光是貴局的人,是不是還有個避嫌的問題啊?」

    陸局冷笑一聲,說:「伍隊是晨光的直接領導,他不參與本案調查,我親自參與,上級如果信不過我,就換人來查,可以連我一起查!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

    午後一點四十分,剛剛從彤縣趕回的小烏還沒吃午飯,就被通知立即到小會議室開會,他匆匆將劉芸和老侯的屍體轉交給小洪等重案組人員,卻沒看到沈琴和老廖,心裡不禁犯嘀咕。他也不敢遲疑,隨即來到了小會議室,只見裡面坐著陸局、甘誠、李循禮、沈琴和老廖,他大感詫異,不敢說話,關上會議室的門,輕輕坐了下來。

    接下來,以甘誠為主開始詳細詢問這兩天他和晨光去彤縣辦案的情況,就像在提審犯人,小烏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見氣氛十分嚴肅,也不敢問,只能一一詳盡回答。在彤縣的整個過程詳詳細細詢問一遍後,又在多個細節上反覆追問,陸局和李循禮也參與了提問,中間還讓沈琴和老廖做了有關印證。

    終於甘誠不再提問了,小烏鬆了口氣,很想問問到底怎麼了,這些盤問分明是在調查晨隊啊,晨隊失蹤了,不趕快尋找他,怎麼調查起他來了?小烏望望沈琴又看看老廖,剛想發問,盯著記錄本的甘誠突然抬起頭來問道:「你再把晨光進入劉芸和老侯房間時說過的原話複述一遍。」

    小烏一愣,心裡有點不耐煩,說:「當時晨隊進來沒有說話,先查看了各處,尤其是窗外,才對劉芸說:『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劉芸。』,劉芸回答說是,晨隊又指著老侯的屍體問:『他是誰?』,劉芸說是老侯。晨隊顯得有點吃驚,看了我一眼,又說:『你們怎麼在一起?是誰把你捆在這裡的?他又是怎麼死的?』,然後……」

    甘誠突然打斷了小烏的陳述,問道:「他說『是誰把你捆在這裡的?』,是這麼說的嗎?」

    小烏點點頭,不知道甘誠為什麼專門問這句話。

    甘誠接著說:「你先進入了房間裡,解開了劉芸的綁縛,晨光進來的時候劉芸處於什麼狀態?」

    小烏說:「她用被單遮蓋著身體,坐在床頭角落上。」

    甘誠雙眼微合,點點頭說:「也就是說晨光並沒看到劉芸被捆綁……」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很顯然他說的意思是:晨光既然沒有看到劉芸被捆綁在床頭的情形,卻如何知道她剛才是被捆綁著的呢?

    坐在旁邊的沈琴和老廖聽了都是一驚,緊張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只有陸局毫無表情,眼皮也不曾眨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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