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來個千里追殺
正巧龐莫雲吸靜李秋水的內力,用手輕輕一震,李秋水迅速蒼老的皮囊被震飛出去,龐莫雲使的巧勁,李秋水在快落地時便頓了一頓,化去了衝勁,便如被輕輕放下一般。
這時,那六個忍者已不知好歹的攻了過來,龐莫雲見狀,當下暗中把真氣一凝,遙遙控制了適才在他們身上種下的生死符。
龐莫雲對生死符的研究早就今非昔比,這一催動生死符發作,那六個忍者無不渾身奇癢,一下子便失了全身的力道,或拳或腿攻到半途,突然間六個人的「少陰穴」和「陽交穴」上都同時奇癢難當,情不自禁的「啊喲」「啊喲」一聲聲叫了開來。拳頭,腳尖明明已碰到龐莫雲的衣角,但兩處要穴同時發癢,六個人的拳頭和腳便都自然而然的垂了下來。你一聲,他一聲的「啊喲」叫過,跟著又是「啊喲、啊喲」之聲。皆從半空中跌落下來,一個一個,但覺缺盆、天樞、伏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七處穴道中同時麻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隻螞蟻同時在咬嚙一般。不由得雙手亂舞亂抓,不一會,便都把全身上下弄的血淋淋,情狀可怖已極。龐莫雲也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只覺得這六個人越叫越是慘厲,形如鬼魅,嘶喚有如野獸。但想到這些個狗日的小鬼子後來的惡行,便也硬下心腸,輕輕罵了一句:「小日本鬼子都該死!」然後不再加以理會。
大梵天王眼見本來佔踞的優勢眨眼便行顛倒過來,不由得一驚,見龐莫雲突然一臉驚異的看向一邊的李秋水,便也拿那只精光直冒的獨眼向李秋水望去,但見她雞皮鶴髮,臉上的易容術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消散,那臉上縱橫交錯的四條極長的劍傷,劃成了一個「井」字,右眼突出,左邊嘴角斜歪,說不出的醜惡難看。不由胃中一陣翻騰,暗中想到,自已七十多年的禪定功力,怎麼會迷上這樣的老妖婆?阿彌陀佛,虧了自已還想盜了童姥的水玲瓏來給她,一想到那嘴角斜歪,右眼突冒的怪樣,大梵天王的胃就又抽了抽,好在他內力精深,這才沒吐出來。
大梵天王正懊惱間,忽聽得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尊主,屬下等人來遲,還請恕罪。」龐莫雲抬起頭來,只見梅竹蘭菊四女率領眾女已經趕到,一干人等正自低頭下拜,龐莫雲微一點頭,說道:「不必多禮。」
大梵天王與鳩摩智性子極為相似,見對方人多勢眾,當下便唱了個喏,「阿彌陀佛,今日有勞公子盛情,來日定當回報!」說話間轉身便走,身法之快,無以倫比,從梅竹蘭菊四女身邊掠過,鑌鐵禪杖只輕輕一晃間,便把四女的頭釵一一挑落,烏雲也似的滿頭秀髮便在風中向後飄逸,數百莖斷髮跟著飄了下來。
大梵天王顯這一手功夫,不但炫耀己能,斷髮而不傷人,表示手下留情,同時也不無懷了一些敬畏之心,若真的傷人也怕龐莫雲惱怒之下來個千里追殺。
天山之顛,冷霧縹兮緲兮,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彷彿九天外的仙女一般靜立在一方古石之前,苗條地身段,飄逸的風姿,容態殊麗,婀娜秀潔,一鼙一動,無不優雅秀美,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這樣的佳人,她的身子卻只有孩童般大小,雖然一樣的前凸後翹,一樣的嫵媚且肉感十足,卻更加讓人遏腕歎息。只是誰又能相信,這便是讓江湖上聞風喪膽的天山童姥!
那方古石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上面龜紋密佈,極其奇奧,透著蒼涼的古意,便在古石周圍成百上千枚巨石,彷彿成林,隱隱成陣,有著無邊的蠻荒氣息,把這方古石圍在中間。
如若不是童姥領著龐莫雲進來,龐莫雲相信自已雖然也能走進這個無名的古陣,但卻不知要耗上多長時間才能夠。他好奇的看著那方古石的頂部,一個紫青色的珠子竟違返天地至理的懸浮在那,真是不可思議啊。人生也是這麼不可思議吧,龐莫雲想到童姥叫自已回來的理由,卻就這麼恰巧地碰上大梵天王與李秋水來襲,這不能不說是天意。
童姥輕輕地歎了口氣,喃喃地道:「這是天意嗎?師弟走了,李秋水那賤人也已伏誅!師弟,你知道嗎,師姐活著也著實沒什麼意思了!哈哈,哈哈。」大笑聲中,兩行眼淚從那迷人的雙頰上滾滾而落,不等落地,卻變成冰花,晶瑩剔透。
龐莫雲不知說什麼才好,他記得有人說過,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如同喝下一杯涼水,然後讓它慢慢變成淚。看著童姥大笑著流淚,他似乎一下子就懂了這句話的真意。只是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把無涯子其實只喜歡李滄海的事情說出來,要不然還不知會惹出什麼事,便在旁邊一聲不吱,看著童姥獨自落淚,也不知如何勸慰,那深埋了七十幾年的感情,讓龐莫雲從心底裡由衷的感到敬畏。於是,他便只是仔細看那個青紫色的珠子在空中飄浮,童姥要自已回縹緲峰便是這了這個珠子,童姥說只有自已的精血才能讓珠子離開那方古石。
童姥道:「混小子,姥姥這一輩子也沒求過人,等姥姥死後,你把姥姥的屍骨和你師父葬在一起吧!」
龐莫雲心中一突,失聲道:「姥姥一身功力正盛,哪那麼容易就死!再說了,姥姥傳給小侄的武功,我還有許多不懂之處呢!」
童姥呵呵一笑,剛才那股悲涼蒼桑的感覺一掃而空,突地憑空顯出許多溫柔出來,「混小子,我要去陪你師父去了!師弟,等著我。」童姥的聲音越發柔軟,有著說不出的甜膩。
龐莫雲只感覺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要失了去,卻又不知如何挽回,不由得心中大苦。正自琢磨怎麼才能打消童姥的意圖,便又聽童姥喝道:「混小子,借你九滴精血,快,就是現在,用陽歌鈞天,把精血打入玲瓏珠子!」
龐莫雲在來之前便聽童姥講了關於玲瓏珠子的來龍去脈,知道了自已吸收的那顆水玲瓏便是在這裡生成的,這座無名大陣,還有這方古石,卻不知是怎樣的由來,逍遙派前輩找到這裡時,它們便已存在了不知有多少年。龐莫雲看向這周圍時便多了許多好奇,他不敢確定這石林大陣是自然生成的奇陣,卻又找不出人工斧鑿之印,對於這種神秘,他有足夠的敬畏之心。當然他也更加用心的記住了收取玲瓏珠子的要點,心中早就有數,也早就把各種手段在腦中不知模擬了多少遍,這時聽童姥吩咐,立即劃破左手食指,用真氣控使了血液竄出的勁頭,右手一招陽歌鈞天同時發出,左手真氣一逼,正好從食指處滴出九滴圓滾滾的血珠兒,被右手的陽歌鈞天吸入進去,正好打進玲瓏珠子之內。
便見那顆原本紫青色的珠子,迅速的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一跳一跳彷彿要衝出那方古石的束縛。童姥見那珠子左突右撞,依然逃不出那方古石的鎮定。便雙手都捏了手印,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從口鼻中噴出一股白氣,剎那間便把血色玲瓏裹了出來,一呼一吸,便吞進肚中。用冰泉之水收取的玲瓏便是水玲瓏,而用血收取的便是血玲瓏。
血玲瓏一入童姥口中,龐莫雲便感覺這無名大陣像是突然活了過來。彷彿整個天山之顛都在震動,遠處看似不規則的石林,更加凌亂起來,有幾根巨石已經橫移,本來就瀰漫的冷霧,愈加的濃重,以龐莫雲的眼力都不能及遠了。
只聽童姥低喝一聲,「走!」身子便飄了出去,龐莫雲不敢大意,緊跟其後,不敢有一步踏錯。
「姐姐,你說龐大哥現在一定是恢復了吧!」公孫小怡手指輕繞著髮髻,越發的出落得美艷不可方物。
司空玉把大馬車的窗簾輕輕拔開半邊,看了看正在給馬喂料的龐一,又掃了一眼旁邊正瘋鬧的兩個小男孩和小女孩,輕輕說道:「當然,你沒聽黃裳大哥說嗎,龐大哥在薛家莊好威風,還說龐大哥練功變了模樣,更加俊了呢!」
公孫小怡道:「俊不俊的能怎麼樣呢,龐大哥人沒事就好了!」
司空玉道:「就你這個小妮子嘴甜呢!一口一個龐大哥的叫著,你沒聽黃裳大哥說,龐大哥變得比你我都要小了許多呢!」
「重陽,朝英,你們快上來,我們要趕路了!」司空玉又把窗簾掀了半邊,見龐一和龐二把馬都餵好了,便向那兩個還在比試劍招的男孩女孩喊道。
「哦!」兩個金童玉女般的小孩最聽司空玉的話了。那個小男孩卻是黃裳不知從哪帶回來的,叫王重陽。到了沈括那裡,黃裳見司空玉和公孫小怡竟然都在,便扔給了她們,自已又一個人走了。這個傳奇一樣的人物,始終是如此飄逸,仿若神龍見首不見尾。只留下了一部功法給她們,讓她們教小王重陽。司空玉家傳武學本就高明,再加上有黃裳留的秘笈,教起來更是認真得緊,也異常嚴厲,是矣這兩個小孩都有點怕這位長相溫溫柔柔的美女師父姐姐。
林朝英經歷了那許多事,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痛,看起來便比王重陽看起來更加懂事穩重一些,小女孩本就比小男孩更加早熟一點,所以林朝英平時也以師姐自居。她本來有李滄海做師父,基礎就打的好,雖然王重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但練武時短,所以每次比試,他總是被林朝英吃得死死的,林朝英也總是喜歡欺負這個小師弟,有事沒事就找他練手,王重陽每次都被她打的肉痛,但每次比試武功都有長進,便也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