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雙方大呼小叫,你追我趕,幾名護衛擁著李文遠朝著他家宅院奔去。
追出街道,周圍還是冷清,就算有看到的,也都是慌忙縮頭.唯恐波及自家,想必這些人也有把握,在驚動之前,將目標殺掉。
錦衣衛百戶的宅院,平日都是不鎖的,也沒什麼腦袋燒掉的賊人趕來光顧,看著前面就是院門,後面的殺子們反倒是不急了,在他們眼中,這分明是個甕中捉鱉的形勢,把握更大了幾分。
「光當」一聲,李文遠把門撞開,踱腳過門檻踉蹌了下,人直接摔倒了院子裡,後面跟著兩個護衛猛地轉身,大吼道:
「李大爺翻牆走!!」
追過來的殺手已經成了半圓形,就這麼小跑著圍了過來,為首的那人手中拿著一把窄鋒的朴刀,開口喝道:
「各留三個料理,其他人衝進去殺了那瘸子!」
這些殺手還真是訓練有素,聽到這喝令,繼續向前,陣線兩側各出來三個人直撲那兩名護衛其餘的人向前衝了過去。
看到對方這般架勢,王通派給李文遠的護衛心都涼了,這也是兵法勒束方能訓出的精銳,手中不是鐵尖的扁擔,就是窄鋒的朴刀,這等長兵,又是訓練有素之士,人多勢眾,自己這邊麻煩了。
一動手更是讓人心驚,手持鐵尖扁擔的那人後撤一步,當胸刺來,這正是軍中技藝,兩名李文遠的護衛身手雖然不錯,可兵器長短,卻是對付不了的,一人拿刀在身前猛地一劃,身子向邊上一閃,可直刺的速度極快,胳膊已經被刺破,另外兩邊的人已經掩殺了上來。
另外一邊那個也好不到那裡去,大腿上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踉蹌兩三步,也被身邊的人圍了上來。
兩名護衛回身殺敵,卻根本沒有攔阻住敵人腳步分毫,眼看著那些人衝進了宅院,甚至能聽到有人得意的獰笑。
「看你那裡逃...」
猛聽到一聲慘叫,兩名護衛大急,可被人逼住根本分不開身,一慌亂反倒身上又多了兩處傷。
正在此時,方才朝著裡面衝的殺手們卻是倉惶向後退,外面搏鬥的幾個人都是愣住,只看到最後退出來那人才跨出門檻。
「噗」一聲悶響,那人身體猛然僵住,能看到矛尖在這h胸口猛地凸出,然後縮回,血箭噴射,那人丟掉兵器,踉蹌兩步,一下仆倒在門前。
方才追進去的那些人此時都盯著門內,一步步的後退,連圍攻門外兩名護衛的殺手們也是跟著一起後撤。
李文遠手持長矛一腳深一腳淺的跨出門檻,站在了門外,槍尖垂下,冷冷掃視了一圈,此時完全不是方才被追殺的狼狽模樣,李文遠這邊有五人,兩人帶傷,對方死了兩人,其餘十三人完好,可眼下這氣勢卻好像是李文遠這邊人多似的。
聽到院內「嗡」的一聲響,眾人都是一凜,武人誰聽不出,那是弓弦響動。「嗖」的一聲尖嘯,外面那些殺手有一人身體向後一仰,猛地翻到。
殺手群騷動一陣,眾人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幾步,尖嘯又是響起,一支箭又是急射而出,外面的人倉促間側身,被一箭釘在了肩膀上,捂著痛叫。
「兄弟們衝上去,十幾步的距離,他來不及射箭!!」
為首的殺手大聲吼道,這麼一喊,殺手們也是反應過來,吼叫著又是向前湧去,前面再怎麼不過是個一個瑰腳的中年和兩個帶傷的人,裡面的弓手也未必能從容的向外射箭,要是再散,那只會被對方的弓箭射殺。
向前衝了兩步,李文遠手中垂下的長矛好像是毒蛇一般猛然抬頭,向前刺來,衝在最前面那人平端朴刀,想要格擋卻已經來不及了.被矛尖刺入咽喉,矛尖刺入不深,但這人在奔跑,好像是自己撞上去一樣。
矛尖刺進咽喉,已經致命,閃電般抽回,鮮血隨之噴灑再出,人的生命也迅速消失,被刺中的殺手踉蹌幾步,直接仆倒在地上。
同伴死去,其他人腳步不停,知道欺近這長矛跟前,對方就施展不開,卻沒想到李文遠手中的長矛更快,抽出之後卻驟然向著另一邊一抖,矛尖的鋒刃準確無誤的抽在旁邊一人的脖頸上。
將那人脖子割開了半邊,鮮血幾乎激昂另外一側的殺手都給潑灑到了,濕熱的血灑到臉上,死掉的同伴甚至連慘叫都發不出了,「呵呵」著撲倒在地上。
長矛本來要以刺殺為主,需要後擺,需要距離發力,可李文遠刺殺之後,竟將長矛當成刀棍來用。割開一人脖頸,李文遠向上一抖長矛,猛地抽出了出來,另一人躲無可躲,被這急速抽下的矛桿抽在肩膀和杵t咬結的地方,在呼喊腳步聲中,甚至都能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慘叫著倒在地上。
好根辣的手段,這已經死了幾個同伴,被李文遠殺了幾個,隊列有些稀疏,那弓手在院中又是一箭射了出來,又是一人應聲例地。
可殺手們的腳步都沒有停下,馬上就到跟前,再跑一步就可以刺中這踱腳的目標,衝在最前面的這人握緊了手中的鐵尖扁擔,這個距離,就算是矛桿抽打,也沒有辦法發力,他必死了。
突然看到李文遠身後院門處有人,頭上有風聲,大驚抬頭,不知道什麼劈了下來,這殺手大驚舉起扁擔格擋。
「喀嚓」一聲,扁擔被劈斷,風聲呼嘯,勢頭不減,直接劈進了這人的肩膀之上,小半片身子都被這一下劈了下來。
被劈中這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另一手想去摀住,可那麼大的傷口鮮血噴湧,又怎麼能摀住,慘叫的聲音迅速的小了下去。
李文遠側了側身,身後另一名護衛將斧槍舉起,和李文遠背靠背站在一起,冷冷的看著外面殺手們。
現在殺手們都是剎住了腳步,各個瞳孔收縮,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不能在向前了,這根本不是圍殺,而是被殺!
「射響箭!!」
李文遠喝了一聲,院內那名弓手答應,猛聽到一聲尖嘯飛向半空,李文遠盯著前面的殺手,向前走了兩步,外面的三名護衛不管身上帶傷不帶傷,都是拿著兵器跟著向前。
李文遠這邊進一步,那邊就退一步,退了兩步,再也沒有信心支持下去,為首的一人喊了一嗓子:
「走!走!散開走!!,、
說完,剩下的幾個人朝著四處的街道就跑,院中的那名護衛拿著弓箭跑了出來,張弓搭箭卻射中了一個,其餘的人還是跑散了。
有護衛要去追,卻被李文遠阻住,沉聲說道:
「先去治傷,咱們人少不能落了單,看外面趕來的人能不能堵住了。」
「難......李大爺,這邊街道四通八達,弟兄們都是灑出去辦差,怕是就讓他們跑了。」
李文遠拿長矛拉著,搖搖頭說道:
「那也顧不得了,等下過來人,你去順天府那邊看看,若是呂通判也出了事情,那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順天府每日都不得閒,別處百姓怕見官,順天府這邊稍微有些體面的人家都不怕官,還可以把順天府的差役使喚的團團轉。
呂萬才的值房要過了二堂才能進入,衙門這邊開衙半個時辰,就有錦衣衛打扮的兵卒表情惶急的要求見呂大人。
大家都知道呂大人和錦衣衛和東廠那邊關係不錯,這人來求見倒也正常,眾人客氣了幾句,就有衙役領著這錦衣衛兵卒向冉走去。
過二堂進迴廊的時候,邊上幾名差役和他錯身而過,有人回頭瞄了眼,卻開口說道:
「當差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穿著皮靴子的校尉,南街那邊這麼肥了啊!」
沒曾想,說了這句話之後,那報信的錦衣衛兵卒卻有些不自在了,若在別處倒還好說,這卻是在順天府內,裡面的衙役差人整日裡都是察言觀色,頗有些觀望神情的好手,看到這兵卒這樣,卻有人留了心。
一邊派人叫人,一邊裝作無意的跟在了後面,那錦衣衛跟在帶路的人後面,不停的東張西望,讓人更加懷疑。
等到了呂萬才的門前,看著門口有三名護衛在那裡閒聊,跟著的那人卻吆喝了一句:
「原來是你!!」
背後一聲喊,很是突然,若是心中沒鬼,回頭看看就是,卻沒想到這一聲喊,那錦衣衛兵卒卻掏出了刀,轉頭就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刺客不刺客先不說,先把人抓住,呂萬才門口那幾名護衛揮刀就是追上,那錦衣衛兵卒走不幾步,前面十幾個公人捕快,拿著水火棍和鐵尺也堵住了路,逃無可逃。
那「錦衣衛」左右看了看,知道沒辦法逃了,跺了跺腳,卻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匕,刺進了自己的脖子,血濺當場。
呂萬才從值房中出來,看到外面的屍首,臉色蒼白,頓了頓卻催促自己的親信說道:
「去南街看看李大人,去美味館那邊看看鄒公公,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