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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主帥歸營 文 / 迦葉波

    「禮賢怎麼有些失聰了?緣何不稍作退後、讓出正面驅陌刀軍殺出以解困局?這樣下去……。」立馬土丘頂端、眉頭緊鎖的俯瞰觀察著里許之外營盤中戰況的徐世業,若有所思中不覺喃喃出口。

    旋即,徐世業轉首語速極快、異常堅定的對立馬身旁的雄闊海、及楊善會和楊元弘說到:[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海兄快看!後營給我軍造成最大威脅的就是那支鐵騎,統率者也必定是一位智勇非凡的將領。隨後海兄當先,我等即從彼等軍力相對薄弱的右翼殺入。海兄殺入後不要顧及其他,首先當直擊對方統率鐵騎的將領。當立斬之!

    海兄、二位揚大人,我等均未著重鎧,刀槍無眼,隨後的突營務必千萬小心!沖,我等即刻殺下山去!」

    為了出行的方便,徐世業、楊善會、楊元弘、及雄闊海等幾人,出營之時也只是頭戴了頭盔、戰袍內襯上了軟甲(皮甲),並沒有身披重鎧。因而,迅速交代著的徐世業,也沒忘隨口叮囑了幾句『幾人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遵命……!」伴隨著雄闊海甕聲的應諾,他已經驅動著坐下的墨龍戰駒開始順著土丘的斜坡尋路向下衝去……。

    「快!我等亦趕快跟上雄統領!」已經沒時間再多言客氣的徐世業,隨即也馬上就向立馬身側的楊元弘、楊善會、及二十幾騎護衛鐵騎揮了揮手,連磕坐下戰駒寶馬『綠耳』,手綽著神兵『烏龍破』亦緊隨著雄闊海向土丘下衝去。

    同樣也看已經明白了營盤中情況十分緊急的楊善會和楊元弘,馬上也就毫不遲疑的與二十幾騎護衛鐵騎一同緊緊跟上。

    所謂時勢造英雄。如果是在太平盛世,像楊善會、楊元弘這樣已經步入中高級官吏行列(四品可以直接面聖)的朝廷地方重吏,出行必定是要前呼後擁、官轎鳴鑼開道的『大擺其譜』。可是現在,二人卻要縱馬橫刀的去親歷戰場、浴血搏殺。說起來,也真有些難為這二位曾經飽讀詩書、寒窗苦讀的飽學之士了!

    不過,在這種亂世紛紜的年代,想要為官一任、守護得一方平安,還真就得要像這二位一樣:上馬可以率軍衝鋒陷陣,下馬又可以為政署理地方。同樣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使他們的人生更加輝煌、更添光彩。武安郡的『老夫子』太守齊善行,不也一樣要想辦法『去玩兒全民皆兵』嗎?

    迅速的驅馬衝下土丘,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二十幾騎由威猛的雄闊海催馬當先,風馳電掣般的就直奔正面對營盤發動攻擊的竇建德所部的右翼殺去……。

    坐在飛馳著的寶馬『綠耳』之上的徐世業,雙手擎著神兵『烏龍破』疾馳漸進間,凝眉蹙目的從側翼向後營觀瞧,已經隱約望到在後營橫衝直撞的那數百鐵騎,果然是在一名身披鐵盔鐵鎧、雙手掄動著一柄大刀、彷彿極具勇力的將領統率下,在擋著披靡的往來衝殺著,把本方的步卒防守體系攪得應接不暇……。

    不過,在密麻麻的人頭攢動、刀槍林立間,加之距離還尚遠,徐世業也一時還無法分辨出那名將領的樣貌、年齡。緊接著再行馳近,則馬上又被絞殺在一起的雙方兵將給遮擋住了視線。故而,徐世業如果想要看清楚這位他心生敬佩的將領具體形貌,那就要等到他們殺透外圍攻擊的竇建德所部兵將、衝入營盤之後了。

    現在徐世業所部營盤中的狀況,事實上已經處於了瀕危的臨界點。簡單一點的比方,就如某一戶獨門獨院的人家被外人打上了門;前院還能夠把來犯的外人拒之於門外,而後院,外人則已經衝進了院內,並大打出手、大肆的予以破壞。

    由雄闊海領先衝擊、徐世業所確定的突破方位,實際上乃是相當於對營盤發起攻擊的前、後兩支竇建德所部部曲的結合區域。而在這個區域,因對手的攻擊重點各有側重,自然也就不能完全的做到步調一致,故而在軍力的部署上也顯得相對薄弱。

    二十幾騎鐵騎蕩起滾滾征塵、宛若狂濤怒卷一般從背後風馳電掣的殺上來,很快也就被氣勢洶洶的向營盤進行著猛攻的對方步卒給發現。伴隨著驚叫著的示警聲,對方的步卒們已經在將佐吼叫著的調度下,慌忙的返身準備應戰。

    然而,速度和犀利乃是冷兵器時代鐵騎的最大優勢。在對方的步卒還在你衝我撞、相互擁擠著尚未完全做好應戰準備的時候,緊催坐下墨龍戰駒的雄闊海已經疾如奔雷、兇猛無鑄的衝到了對方的眼前……。

    人頭滾滾、斷肢橫飛、血箭狂噴……,淒楚的瀕死慘嚎聲和鐵蹄飛踏的骨肉碎裂聲相夾雜在一起,凶獸一樣的雄闊海已經一馬當先的攫入了對方的步卒群中……。

    由於選取的突擊區域準確、恰當,對方步卒的聚集『厚度』相對較薄,再加之啟動突擊迅猛、突然,在對方措手不及、幾乎是毫無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徐世業等二十幾騎鐵騎真就宛若『如入無人之境』一樣,以人類鮮活生命的瞬間泯滅所演奏出的淒楚樂章為點綴、沐浴在一片片的血雨之中,暫瞬間就劈風斬浪也似的剖開了對方步卒揮舞著刀槍手忙腳亂的封堵、衝過了戰車營軍卒迅速搬開戰車給他們讓出來的狹窄通道、衝入了本方硝煙四起的營盤之中……。

    殺透了對方的封堵、衝入本方營盤的雄闊海,依然馬速不減的緊催坐下墨龍戰駒,並高擎著『巨型三尖兩人刀』宛若晴空炸雷也似的高喊著:「讓路、讓路!某來了……!」

    就是這樣,由於雄闊海的坐騎墨龍戰駒的馬速太快,加之軍卒們因是在全力的迎擊、抵擋著對方一輪又一輪的狂攻、竄梭一樣的往來顯得有些擁擠,因而讓一路衝下去的雄闊海還是給撞翻了不少的本方軍卒。

    雄闊海如此急迫的縱馬飛奔,乃是在遵照著徐世業的軍令,前去對對方那支橫衝直撞的鐵騎實施『斬首行動』!

    「快,跟上雄統領!護持在雄統領的左右……。」緊跟著衝入本方營盤的徐世業,慌忙的轉首沖緊跟著他衝入的二十餘騎護衛鐵騎高聲的傳著軍令。

    見鐵騎尊令瞬間就超過了已經減緩馬速的他及楊善會和楊元弘,緊跟著雄闊海向後營的方向衝去,徐世業就又招呼了一聲楊元弘和楊善會:「二位大人,我等一同前去中軍……。」即而,就領先打馬直奔坐鎮中軍調度、指揮的凌敬立馬的方向馳去……。

    現在的徐世業,暫時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再去關注雄闊海前去破解對方鐵騎策應攻擊的情況。馳入本方的中營以後,坐在馬背之上平端著槊尖兒尚在不斷的嘀嗒著鮮血的神兵『烏龍破』,他就已經開始緊鎖眉峰、縱目四面觀瞧著整個戰場上戰局的演變。

    正面戰場上有精擅車戰的盛彥師在坐鎮指揮,而且在這之前徐世業也已經對正面展開攻擊的對方軍力有了一定的遙觀瞭解,因而他此時還是相對比較放心的。目前他的注意力,則幾乎是全部都集中在了被對方所突破的後營中本方所實施的阻擊和防守上……。

    驅馬疾馳的縱目遙望間,徐世業也被瞭望到的一些情況所感動。在凜冽的寒風中單薄的身體裹著裘皮斗篷、中立馬中軍指揮、調度著全局的凌敬的情況且不言,就僅兩翼的情況,就已經讓徐世業產生了無限的感激之心。

    右翼,營中僅餘的一名將領張升此時已經甩掉了身披的鎧甲、跳下了戰馬,手拎著一柄厚背單刀身先士卒的率領著步卒們在拚力的衝殺著、拚力的阻擊著對手的進攻。而左翼的情況,則更令徐世業大為感動;本來是被他『耍心眼兒』給留在軍中的柴孝和,竟然也在其隨身的十幾騎鐵騎的護衛下,坐鎮右翼在督戰、指揮。

    感動之餘,徐世業也彷彿有些明白了後營所出現被動局面的一個原因:營中缺少具有著強悍勇力和優良戰術素養的統軍將領。將乃兵之膽,帥乃軍之魂;這是冷兵器時代的一條最基本的行軍法則。除了盛彥師,出身草莽的張升無論是在指揮能力上、還是在個人勇力上均只能是用『差強人意』來形容。遇到能力超絕的對手,他難免就會相形見絀。

    自然,此時的徐世業,關心戰局的演變還關心不過來,他現在還沒有心思去暢想、企盼裴仁基麾下的一眾虎牢眾將秦瓊、羅士信、裴行儼、賈潤浦、趙仁基等。

    思維高速的運轉著、兩眼也在眉峰緊蹙的不斷梭巡著的徐世業,與跟隨他一同縱馬疾馳而行的楊善會和楊元弘,瞬間也就穿過了眾多緊張的往來穿梭著的軍卒,趕到了鐵騎環衛著、坐鎮中軍指揮調度的凌敬立馬附近……。

    此時早已經接到稟報徐世業等已經趕回來、衝入營中的凌敬,坐在馬上轉首望著驅馬疾馳漸近的徐世業,順手捋了一把在寒風中竟然佈滿了汗水的臉頰,一臉焦急之色的啞這嗓子說到:「將軍可算回來了!對面的那名年輕的主將勇力、軍略十分的高明!因無大將統領,學生一直就沒敢派出鐵騎去與之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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