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制勝的迅速擊敗了劉長恭、房崱所部以後,李密自然是還不算完,馬上就又返身揮得勝之軍前去配合王伯當所部夾擊被阻擊在橫嶺之下、來自於虎牢關的隋軍。挾大勝之威,李密率部又把來自於虎牢關、裴仁基麾下的隋軍給打得七零八落、抱頭鼠竄、十去七八的僅剩下了為數不多的殘兵逃了回去。
再一次的率軍獲得大勝,使得李密的野心更加無限制的開始膨脹,也使得李密在瓦崗、乃至天下各路反隋豪強中的聲望達到了一時無兩的高度。[|com|]
李密最後這一次的率瓦崗軍大敗東都、及虎牢關的隋軍聯合進剿,就如『揭開了寡婦胯間的最後一層遮羞布』一樣,水到渠成的促成了兩件必然要發生的事提前幾個月發生。這兩件事的發生,也進一步的把風雨飄搖中的大隋帝國推向了深淵……。
首件事,原本就自承在能力和威望上不如李密的瓦崗大首領翟讓,在擊敗了劉長恭和房崱所部、及虎牢關的聯合進剿隋軍之後,出於顧全大局的考慮,主動提出欲把大首領之位讓給李密來坐。李密經過了一番故作姿態的假意推讓之後,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翟讓所讓給他的大首領之位。
上位之初的李密,馬上就開始安排實際上乃是他早就預先想好的一切。其設壇祭天祭地,改原有的大首領稱號為『魏公』,甚至還把其上位之時的年號改為了『魏公元年』。由此,亦可見李密的野心非淺,此時的他已經有了最終『面南背北』的心思。
隨後,李密又分別給自身設置了內、外兩項府治名目:在內,設置魏公府;魏公府分別設置三司、六衛來總攬魏公府的一切事務。在外,設置行軍大元帥府,行軍大元帥府以長史領銜屬官。
在此同時,李密亦開始大肆的冊封瓦崗麾下的各級將佐。
李密首先冊封翟讓為上柱國、司徒、東郡公;司徒府亦倣傚行軍大元帥府以長史領銜屬官減半設置。(按兩漢的官制,司徒相當於『三公』中的丞相,其餘『兩公』司馬掌軍、司空掌刑)
接著,李密就開始冊封他的行軍大元帥府班底。大元帥府的左長史為房彥藻、右長史為邴元真(原洛口倉守將),大元帥府左司馬為楊德方、右司馬為鄭德韜(這兩人乃是投到李密麾下的嫡系)。而柴孝和、祖君彥、時德叡等,也同時身居於行軍大元帥府的要職。
隨後,李密就委祖君彥撰寫了一篇其『魏公』正式開府的檄文傳檄天下,內中大肆的羅列了隋帝楊廣的數十條罪狀罪狀,結尾則以『……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來收尾。
最後,李密也開始對瓦崗麾下的原有及新晉各級將佐分別進行了冊封。具體的名目,自然是要視原有的職司、權限、軍功、地位等各有不同而有所區別。這其中,李密的親信、嫡系將領王伯當、世責力、蔡建德等,則更進一步的手握了重要的軍中之權。
李密對其餘瓦崗原有的各級將佐的冊封引起的紛擾且不去言,僅李密對瓦崗在起家之時就起到頂樑柱作用的兩位重要將領單雄信和徐世績的冊封,就令大多數瓦崗將佐產生了一種不明所以、雲裡霧裡的感覺。當然,這其中最能夠看明白內情的一個人柴孝和,也是諱莫如深的把令他感到十分心寒的揣測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裡、根本就不可能去對他人予以言表。
李密冊封一直就是瓦崗首席大將的單雄信為眾將之首的彭城郡公、左武侯大將軍倒是實至名歸,並沒有令他人產生過多的疑惑。但想當然的,有左就必然是要有右,而相當於瓦崗眾將次席的右武侯大將軍這個位置,則必然應該是非『十七歲時就跟隨翟讓開始東征西討的徐世績』莫屬。
可是,李密卻出乎於意料之外的卻把右武侯大將軍這個位置冊封給了徐氏兩兄弟中的弟弟徐世業。而徐世績,則被李密冊封為了東海郡公,繼續的履職河北道大總管之職。
對於他對徐氏兩兄弟的冊封李密的解釋則是:兄徐世績以往功勳卓著,應封『東海郡公』當之無愧。而弟徐世業乃是瓦崗後起的英傑,近半年時光就為瓦崗開拓了河北數郡的疆土;其才堪當『右武侯大將軍』之位。如此的冊封,可令徐氏兩兄弟一同來共掌河北的軍務。
而在瓦崗的眾將佐中,因完全清楚其中的內情、故而最能夠清晰的揣測出李密叵測心思的乃是柴孝和:李密是在把所有嫉妒、嫌怨的矛頭,借冊封之機都給引向了近期明裡、暗中表現得太過『搶眼』的徐世業!
首先,李密把原本在瓦崗軍中名不見經傳、而在他的內心裡卻又極度忌憚的徐世業彷彿十分看重的給冊封為了僅次於單雄信的『右武侯大將軍』,就是在有意的讓瓦崗眾將佐對年輕的徐世業產生極度的不忿和不服,進而就可把徐世業給完全的孤立起來。
人有失手、馬有漏蹄,如果萬一有一天徐世業出現失誤,那就必然會引來瓦崗眾將佐的群起而攻之,自然也就會把徐世業徹底的『送入了地獄』而萬劫不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徐世業此時已經徹底的變成了李密不除不快的『眼中釘』!
其次,李密讓徐世績繼續的履職『河北道大總管』、卻又把徐世業給冊封為了『右武侯大將軍』這樣一個在瓦崗軍中僅僅位居於次席的高位,就是想要讓徐氏兩兄弟在地位不分高低的情況下產生離心離德的狀況,進而也可處使雙方的直系麾下相互敵視。
這樣一來,時間一久,必然就會造成了徐氏兩兄弟之間積重難返的尖銳矛盾,使得徐氏兩兄弟最後達到『化親為仇』的地步;也就會使得李密最後能夠做到『逐一剷除』的不留後患……。
李密借冊封之機對徐氏兩兄弟的用心,則不得不說是『居心險惡』。然而,出於持平之論,上位者讓能力非凡的屬下之間相互敵視,其實也是上位者所必需要擁有的『權謀之術』。只不過,李密這樣過早的就對徐氏兩兄弟、特別是他極度忌憚的徐世業實施『分化瓦解』之法,也確實是顯得過急了一些。由此,亦可彰顯出李密的心胸太過於的狹窄、也難以成就太大的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