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雖然徐世業見面就不想放過、有心把盛彥師這位文武全才的能人招攬到手,且他已經在之前相互熱絡的交談中透漏出了這種心意;想來心智機敏的盛彥師也必然是會有所領悟。
但這種涉及到一個人選擇未來所要走的人生之路的重大事宜,也並非是幾句暗示的話就可以確定的。因而,稍稍的向盛彥師『暗送秋波』以後,徐世業也就進一步拉近關係的提議道:
「弘德與先生年齡相若,可能先生尚還要大上弘德兩歲?此後,弘德就不過分拘泥的以『彥師兄』相稱了!彥師兄!既然現今的長平尚有陳大人出任太守、且陳大人尚是彥師兄的鄉里故舊長輩,弘德本應即刻前往恭聽教益。且弘德此次雖然輕易的就攻取了長平,但弘德卻無法在長平滯留過久,故而亦應同陳太守及彥師兄籌劃、探討一下長平此後的安排。彥師兄以為可否?」
「弘德將軍無法在長平滯留過久——?」盛彥師疑惑的望著徐世業,『久』字的尾音拉得很長。隨即,就好像感覺現在同徐世業畢竟是有些交淺言深、不好打聽過深的轉口說到:「那好吧!弘德將軍隨彥師來,我等一同去面見陳大人!」
「彥師兄請……!」束手禮讓了盛彥師一下的徐世業,同盛彥師一起邊向府衙的正門走去、邊輕笑著說到:「彥師兄不必有所顧忌!弘德即使是需盡快的離開長平,亦應把長平的事宜安排妥帖後方可成行。況且,弘德感覺同彥師兄也頗為投緣。待長平稍安,弘德自會不吐不快的與彥師暢言一番此後的大計。呵、呵!」
此時,堆砌在府衙正門之外、雜七雜八的大小車輛幾乎已經被一眾衙役搬挪一空,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太過絆腳、擋路的。因而,盛彥師也就相伴著徐世業直奔府衙的台階走去。
而在徐世業同盛彥師熱絡的交談過程中,竇線娘則一直就靜靜的站在一旁、只是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妙目不停的打量著盛彥師。待徐世業同盛彥師相攜向府衙走去,竇線娘則把手中牽著的兩匹馬迅速的塞給了後面趕上來的鐵騎軍卒,她自己則恍若變成了徐世業以前的『小跟班兒』徐聰一樣,緊趕幾步攆上相攜緩步而行的徐世業和盛彥師,緊緊的跟在徐世業的背後裊裊而行……。
陳君賓,一位面相憔悴、神情頹廢、年過五旬的隋庭老吏。被盛彥師給引見後,望到陳君賓那種既還想端著身為一方主官的架子、卻又內心裡忐忑不安、膽戰心驚、目光游離的表現,徐世業已經在心裡暗自的搖頭加以了否決:能力與否暫不得而知,但就僅毫無銳氣和朝氣這一宗,這位也是該挪挪『窩兒』了!
而秉性極其大膽的竇線娘這位徐世業新任少女『小跟班』,則在徐世業被盛彥師恭請進入府衙大堂之時,她雖然俏面泛起了紅潮,但亦毫不遲疑、顯得十分堅定的緊跟著徐世業入堂。
逼得徐世業在有些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向陳君賓和盛彥師介紹『這是弘德的義妹』。反而是竇線娘,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嫣紅著俏面、落落大方的向二人分別見禮後,推脫了入座、而是站到了徐世業的身後。使得徐世業不由得在心裡暗自的泛著嘀咕:跟定我了?這是隨時的在監視著我?
由於對陳君賓的第一眼感觀不佳,徐世業也就對他這位『長平太守』感到興趣索然的只是隨口應付了幾句,官面言辭的說了一些『老大人勞苦功高、此後亦需老大人盡力、本人也會對老大人加以尊重、絕不會令老大人難為……』等等,隨後也就提出來告辭,並向陳君賓通報、借因由邀請盛彥師隨他一同前去予以安民。
自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太守陳君賓也只能是煞有介事的交代盛彥師『配合好徐世業的安民事宜、謹防宵小藉機生事、千萬不要驚擾了百姓……』等等的一席廢話。
「弘德將軍可是對太守大人不甚看重?」出得府衙,盛彥師就望著徐世業頗為直接的問到。
「彥師兄請恕弘德直言!據實說來,陳老太守乃是一積年老吏。為官之能力弘德因無知而暫時不好加以枉自菲薄,然就其銳氣已失、近幾年被人竊據郡城卻毫無作為的狀態來看,處此亂世,因無為而必將會誤人誤己也!彥師兄如再隨其如此下去,亦難逃蹉跎一世、與草木同朽之命運。」徐世業則更為直接的說出了自己對太守陳君賓的看法,話語間並也又開始了對盛彥師的試探。
「這……。」盛彥師遲疑著,一副不置可否的摸樣。
這時,留在府衙之外的鐵騎軍卒已經把馬匹給牽了過來。徐世業吩咐留下三、五人維持一下不要使府衙受到騷擾,並派人分別傳令予城內的凌敬、城外的雄闊海和司馬長安回返後前往原李士才的府邸聚齊之後,就又讓給盛彥師也拉過來了一匹馬騎乘。
同盛彥師和竇線娘一同搬鞍認蹬上馬、後面跟著近十名的鐵騎軍卒向原李士才的府邸緩馳間,徐世業對並馬身旁的盛彥師又舊話重提道:
「適才弘德所言彥師可曾細思之?如果彥師兄首肯,在弘德駐軍長平的這個期間,弘德可把編練司馬長安及原李士才所屬之重責交予彥師兄,並幫扶著彥師兄使之脫離司馬長安的掌控、成為我瓦崗的一支勁旅。
在長平能夠得遇彥師兄,弘德倍感慶幸之餘,亦感覺原本心中所糾結無法自絕的處置司馬長安及原李士才所屬這個難題豁然開朗。弘德誠請彥師兄切勿推辭!」
「這……。不知弘德將軍對太守大人和司馬長安又欲如何的處之?」邊驅馬緩行間,盛彥師遲疑了一下並從沒有正面的回答徐世業,而是問起了與之相關的處理陳君賓和司馬長安的事。
「所謂不破不立。經此重大的變故,此事已經極易……。」徐世業毫不遲疑的說到:
「陳老太守原本就是有等於無的被司馬長安和李士才先後給完全的控制。現今,出於尊重陳老太守的考慮,亦應把地方治理之權交付一部分予陳老太守。
然重大事宜的決策,則需弘德與彥師兄、及麾下的將佐相議後方可確定,並要以盡快的恢復長平的民生為首要。如此,則彥師兄就要身擔雙職的既要擔任郡丞、又要擔任郡尉矣!
至於司馬長安,由於其乃是助弘德攻取長平的有功之人,故本人亦會向瓦崗總寨呈報委任其一個『長平總管的空銜』;令其名譽不失、衣食無憂的終老在長平也就算了。
司馬長安之所屬與李士才的舊屬積怨甚深,我等剛好可以以此為由讓司馬長安把所有統軍職權交予彥師兄來統一掌控、編練。待弘德離開長平之時,亦可把原司馬長安之所屬全部的帶離長平;以免彼等在司馬長安的暗中鼓動之下,給留下來的彥師兄或是其他將領製造麻煩。
三、兩個月的時光,有弘德暫駐軍在此,想來憑借彥師兄的不凡才華,就已經可以把這些散兵游勇一樣的『亂兵』給歸整出一些摸樣了!呵、呵!」
在徐世業大致說完了自己的臨時設想之後,並馬一旁的盛彥師還在凝眉蹙目的權衡、思慮著之時,並馬徐世業另一側的竇線娘就已經刻意的向徐世業這面側了側嬌軀,在一陣處子的幽香襲入徐世業鼻端的同時,一陣嬌語的嘀咕聲也已經傳入了徐世業的耳鼓:「弘德你就是一肚子鬼主意的淨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