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一個人的過去、甚至未來,卻還要故意裝作不知,其實也是一件十分彆扭的事。在徐世業的記憶裡,盛彥師是原歷史『隋末唐初』一位相對比較悲劇人物似的人物。
原歷史,出身宋州虞城的盛彥師,是在『李唐』起兵南下、兵進河東之時,在澄城投奔的『李唐』。後期,曾經因設伏力斬『降唐復叛』的李密而頗得『李唐』重用。然而,命運多舛、仕途坎坷的盛彥師,卻在招撫徐圓朗之時被囚,徐圓朗兵敗獲救後,盛彥師卻莫名其妙的被『李唐』給斬首。
徐世業雖然對盛彥師的詳細情況原來瞭解得並不太清楚,但因與他的未來命運息息相關的李密最後是命喪於盛彥師之手。所以,徐世業在回憶腦海中所存有的關於李密的記憶時,就不免把盛彥師也給聯想到了!
腦海中迅捷的反應出原歷史盛彥師的大致情況的徐世業,見盛彥師亦顯得頗為豪邁、似乎對自己也並沒持有任何懷疑似的就緩步走了過來,也就忙順手把仍提在手中的馬槊『烏龍破』掛在了馬鞍橋上、把馬韁繩塞給了跟著他一起跳下馬的竇線娘,帶著滿臉的笑意、手無寸鐵的迎了上去……。
「弘德……!啊,等等線娘!」徐世業剛剛邁出了兩步,身後就傳來竇線娘聲音不大、但卻顯得有些惶急的嬌聲呼喚。此時,徐世業也才聽出來:在不知不覺中,竇線娘已經把原來對自己的稱呼『弘德將軍』給省略去了『將軍』兩個字。
但此時,徐世業也確實沒有閒心去同竇線娘糾纏稱呼上多倆字、少倆字的閒事兒。因而,聽到竇線娘的輕聲呼喚,他也僅是腳步稍緩的回頭有些疑惑的微蹙起眉頭看了竇線娘一眼。回頭一瞥間,徐世業卻看到竇線娘那一雙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在衝他頻眨,櫻唇、瓊鼻也在連努帶皺的。
她是在示意我小心一些?瞬間就馬上恍然了的徐世業,不覺脫口笑道:「呵、呵!線娘快些走幾步吧!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以本人思之,才略非凡的盛先生,必亦乃是一位坦蕩君子也!呵、呵!」
徐世業的話音雖然並沒有刻意的提高音量,但由於他同盛彥師都沒有停下來含笑相向而行的腳步、距離已經就差十幾步,他說的話自然是也全部的傳入了盛彥師的耳鼓。徐世業這樣說是有意、還是無意?自然是已經不用再多做解釋。
「哼!線娘一番好心,反而被你給說得變成小人了……!」牽著兩匹馬、蓮步頻移間趕上徐世業的竇線娘,不免嬌聲的沖徐世業發著嬌嗔……。
「好一句『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能人無所不能,古人誠不相欺!將軍不僅治軍有方,且心胸寬廣、文彩上佳。瓦崗有如將軍這樣的多才之士,還何言無能大有作為?盛彥師對將軍實是仰慕備至也!盛彥師呈請將軍賜告高姓大名?」在竇線娘嘟著殷紅的櫻唇、悄聲的向徐世業發著嬌嗔的瞬間,一身文士裝束、大袖飄飄的盛彥師已經來到近前,並含笑不停的讚譽著徐世業、長揖及地見禮。
「先生謬讚矣……!」一躬身牽動得身著的鎧甲甲葉子『嘩、嘩』直響的徐世業,忙不迭的抱拳還禮的同時,亦含笑趕忙說到:「本人乃是瓦崗黎陽總管麾下虎翼營主將徐世業是也!今日本人得見先生,恍若如沐春風的大生陡遇平生知己之感也!相逢何必曾相識?此後,弘德必將以師友之禮相待先生!」
感覺到盛彥師熱情中不失灑脫的徐世業,話裡話外已經在隱約中開始透漏出要把盛彥師拉過來的意思。因而,隱晦的點出了自己的心意以後,徐世業也不等盛彥師搭言,就緊接著問出了他心裡面的疑惑:
「非是弘德對他人之**好奇,然先生出現在此卻令弘德感到十分的驚奇。長平被司馬長安、及李士才已經攻取有年,弘德竊思:以先生之大才,豈能是輕易的隨侍庸才之人?不知先生緣何會寄身於長平府衙?」
「唉……!此話說來實是內情頗為繁臃啊……!」彷彿與徐世業頗為性情相投的盛彥師,長歎了一聲、面色顯得有些抑鬱、就恍若遇到了多年老友一樣的向徐世業娓娓的道出了他投身長平府衙的始末……。
原來,家境尚堪稱富庶的盛彥師,年少多才、素有大志,但卻一直就報投無門。三年前,離家想出去闖蕩一番,就投到了其鄉里故舊長輩、當時出任長平郡丞的陳君賓門下。
可是,盛彥師來到長平不久,就恰逢到了司馬長安所部攻佔長平、並殺死了當時的長平太守。而郡丞陳君賓及盛彥師等,則被司馬長安所擄。
本就沒有任何能力治理地方的司馬長安,當時抓住郡丞陳君賓之後,因原來的長平太守已死,就逼迫著郡丞陳君賓來出任長平郡這個『傀儡太守』,並以家眷、屬吏等的性命對陳君賓相要挾。
被逼無奈的郡丞陳君賓,也只好接受了司馬長安的委任,出任了長平郡這個『有名無實』的太守。顧念舊情的盛彥師,也就無奈的繼續留在了長平郡,幫襯著陳君賓與司馬長安、以及後來的李士才相周旋到至今。
而今日的盛彥師列車陣拒敵、藉以保護府衙內的陳君賓和內眷、屬吏,也並非是首次的採用這個辦法來尋求自保。而在這之前司馬長安同李士才恍若『李郭鬧長安』一樣的大打出手之時,盛彥師就也曾採用過。故而,午前聞聽到城內又發生了大戰,盛彥師也就沒去管到底兒交戰的雙方是誰,而是首先輕車熟路的就來了個擺陣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