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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汲郡城破 文 / 迦葉波

    伴隨著可能是巡夜郡兵所發出來的尖叫聲,一陣示警的刺耳鑼聲也雜亂無章的『當、當、當……』敲響,彷彿像是爆發嘈雜的『傳染病』一樣驚慌的叫喊聲、雜亂的碰撞聲也就從汲郡城內蔓延到了汲郡城的北城……。

    「起稟劉將軍!孫隊正離開前,已經率我等把北城城上、城下值夜的郡兵清理、捕殺乾淨了……。」

    沒等城門洞子裡的軍卒解釋完,坐在馬上的劉黑闥已經大著嗓門兒打斷了他的話:

    「與你們無關,兵臨城下之時汲郡安能沒有值夜巡邏的郡兵?他奶奶的!他們才發現不晚嗎?還來得及嗎?快!隨本將軍殺入城中!阻止住城上的郡兵下城、阻擊住城內的郡兵前來攻擊,一定要守住城門,等待徐將軍率後軍趕到!衝進去!……」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也就沒有了隱藏行跡忌諱的劉黑闥,嘲弄似的調侃、謾罵了著,及時的反應過來、高聲的傳出軍令之後,隨之也就率領著鐵騎衝入了汲郡城中……。

    有備算無備,其結果不言自明。

    其實,在城內、城上的郡兵聞聽到鑼聲的警訊,紛紛在將校們的吆喝、驅趕下手忙腳亂、驚慌失措的向北城門的方向聚攏、趕奔,劉黑闥率領著首先入城的三百鐵騎剛剛同從城上和城內亂糟糟衝來的郡兵有所接觸、本就是倉促而來的郡兵被鐵騎在夜幕下殺得人仰馬翻、鬼哭狼嚎的當口,徐世業率領著兩千步卒經過急行軍已經迅速的趕到了汲郡北城……。

    此時,不僅是汲郡城內已經因陡然間的起火和北城被襲亂成了一鍋粥,恍若『炸了營的自由市場』一樣沸反盈天的喧囂紛亂。就是北城門及吊橋內外,也因軍卒們為等待後續步卒的到來、便於導引,也燃起了無數根火炬照得亮如白晝。

    偷襲北門得手後已經被巡城的郡兵所發覺,自然是也就再沒有掩藏形跡的必要了!

    在雄闊海和徐聰左右的擁護著、飛馬衝在最前面的徐世業,率步卒趕到的汲郡北城之下後,遙望著宛若從深夜的睡夢中被猛然喚醒的汲郡城城內火光沖天的紛亂、熙攘狀態,藉著火炬的映照近瞧到北城門裡面喊殺聲此起彼伏、戰馬嘶鳴奔騰、刀槍爍爍映輝的情形,馬上就勒住坐騎高聲的急迫傳令道:

    「海兄速率步卒衝入城中、並傳話給劉將軍:讓劉將軍率鐵騎不要戀戰,讓之前潛入城內的軍卒給領路、直接殺向府衙及汲郡各主要官佐的宅邸。告誡劉將軍:要保護好汲郡主要官佐的私宅,切勿驚擾之!

    另外,海兄率步卒衝入城中後,亦不要戀戰,直接向城內沖、前去佔領軍營、倉廩、及四門等即可。此處,就交由本將軍來守護、及清除殘敵。海兄亦要切記:盡量的不要傷及無辜百姓,郡兵也要降者不殺、過往不究,暫安後馬上就要組織軍卒滅火。汲郡此後乃是我軍的駐軍之地,切不可使之過分的毀損!海兄速去!……」

    「得令!小三照看著些將軍!……」馬上甕聲的答應著的雄闊海,還是沒有忘記讓徐聰多注意一些的保護好徐世業,隨後才悶雷也似的高喊了一聲:「軍卒們,隨某殺入城中去!」隨著喊聲,雄闊海已經一馬當先的驅馬衝上了吊橋,率領著步卒通過北城的城門洞子衝入了城中……。

    在悍勇無敵的雄闊海率領著步卒衝入城中之後,週身甲冑齊備的徐世業反而手拎著馬槊『烏龍破』、『花楞楞』甲葉子山響的跳下了戰馬,向高舉著火炬的、看一身的百姓裝束儼然是一名之前跟隨孫禮潛入及郡城內的健卒、大致的詢問了一下襲城的情況,就率領著環繞在身周的幾百名步卒進入了城內,從北城內城的甬道登上了北城。這樣做,徐世業是打算登上北城城頭後,安排軍卒環城清理、收攏一下城上的殘餘郡兵。

    此時,因本就是事發突然,打了守軍一個措手不及。其實在之前雄闊海率步卒衝入城內之時,慌慌張張的在守城將校的驅趕下前來增援、回奪北門的郡兵已經基本上被劉黑闥所率領的鐵騎給衝散。只是由於鐵騎數量偏少、無法分兵、北城門又需要據守,劉黑闥才稍稍遲滯的等待一下徐世業率大隊步卒的趕到。

    待雄闊海率步卒衝入了城中,劉黑闥甚至還沒等聽完雄闊海向其轉達的徐世業的軍令,就已經把被鐵騎衝殺得一片狼藉的北城內戰場甩給了雄闊海、率鐵騎一路狂飆的衝入了城內……。

    而城上駐守、值夜的郡兵,事實上經過城內的火光大起、北城門的被偷襲、以及隨後的大軍突入城內等的演變,也早已經被調走了大部分;剩下少部分宛若驚弓之鳥一樣的郡兵,隨著氣勢洶洶的瓦崗軍步卒登城,也就基本上抵抗甚微的都繳械投降了!

    汲郡也畢竟是一座具有著一定規模的郡城,攻入、奪取、安定等亦非是一蹴而就的事。經過了多半夜的爭奪廝殺、抓捕敗兵、滅火接收、分兵駐守等等,數個時辰已經過去。此時,東方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色。

    而此時的徐世業,則早已經以瓦崗主將的身份進駐了汲郡府衙、高坐在了府衙的大堂之上。就連統率後軍的參軍凌敬,此時也早已經率領著後續的軍卒移營進駐了汲郡城內。把統軍之權移交給了暫時擔負著維持汲郡治安職責、已經忙得頭昏腦脹的劉黑闥以後,凌敬也就迅速的趕到汲郡府衙、協助徐世業來處理汲郡的政務及安民事宜。

    身在汲郡府衙坐鎮的徐世業,現在也先後接到了軍卒的稟報:汲郡的三位主官之中,太守君方興和郡丞張志昂,是在引起大火的草料場撲火、救火時被抓獲;而郡尉丘孝剛,則是在率郡兵抵抗時被抓獲。三人中,也只有郡丞丘孝剛在率郡兵抵抗時遇到了雄闊海,被雄闊海一大腳給踹倒在地、被踹斷了幾根的肋骨,此時身體難以移動。君方興和張志昂,則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雖然彼此之間份屬對手,但也同樣感到君方興等這幾名汲郡隋庭的主官還算頗為盡忠職守的徐世業,想了想就向前來報信的軍卒吩咐道:把沒有受傷的君方興和張志昂分別送回他們已經被及時保護起來的私宅,暫時不要予以打擾,只是在府外加派郡兵予以看守即可。而受傷頗重的邱方剛,也要馬上尋醫給他予以診治後,再送回他的私宅將養。

    徐世業最後還特別的交代:對君方興、張志昂、邱方剛私宅予以看守的軍卒,決不可輕易進入他們的私宅之內、對其本人和家人有所打擾,只能是在私宅之外加以看守。擅自進入私宅者,必給予軍法的嚴懲!

    而趕到府衙的參軍凌敬,入城之後來到府衙,屁股還沒等坐熱,就已經開始忙碌著組織一些原府衙的署吏開始書寫、分派人去張貼安民告示,並著手接收、清點各類府庫……。

    總之,攻取一座城池困難、艱苦,攻取之後的安定、治理則更加的繁臃、辛勞。就恍若百廢待興一樣的,一切都需要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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