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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點卯邂逅 文 / 迦葉波

    幾近九尺的身高、壯碩魁梧的身軀、黝黑的一張大臉闊如面盆、糾結賁張的虯髯密如蓬蒿、闊口獅鼻、濃眉下一雙銅鈴大眼犀利如電……。這,就是這個時代原歷史曾經在竇建德死後、以一己之力叱吒風雲的縱橫河北、同李唐進行過強力拼爭的一代豪傑劉黑闥孔武、威凜的外形……。

    說劉黑闥的外形是同猛張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莫不如說猛張飛是照著劉黑闥的樣貌長的。因為,體型上相近且不去說,劉黑闥在身高上應該比記載的猛張飛身高要高出一塊、幾乎已經接近了記載中的『關二老爺』的身高。

    看面貌估計,劉黑闥的年齡大約應該是在三十歲往下。

    劉黑闥竟然出現在了黎陽?還成為了我的助手?這可真是『天助我也』!驚喜莫名的暗想著的同時,徐世業一時也對徐世績的作為又有了更新一層的認識:

    毋庸置疑,作為徐世績親弟弟的自己,必然是被徐世績給看成是他的絕對親信、嫡系,自己麾下的三千所屬軍卒也必然是軍中的精銳。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劉黑闥的統軍、治軍能力,以及劉黑闥的勇武;思維縝密、頭腦清晰的徐世績必然是早已經心知肚明。而把劉黑闥安排成為自己的助手,其中也大有可能是兄長徐世績的刻意為之……。

    「這些日子煩勞劉兄受累了!小弟也僅僅是受了少許的浮傷而已,根本就沒什麼大礙。多謝劉兄掛念!據實說來,小弟對劉兄可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返回的路途之上,偶爾思及同劉兄相處莫逆的時日,小弟均會心嚮往之!」因劉黑闥已經搶先打招呼,已經沒有時間再想其他事的徐世業,開口只好一頓『鬼話連篇』的胡謅八扯。連人都才認識,可能知道『相處莫逆、心嚮往之』嗎?

    不過,徐世業也及時的抓住了徐聰提醒他的重點『副將、代點卯』。因而,也就使原來打算再借傷多『養』幾天、並沒有太去注意自己所轄部曲之事的徐世業,在劉黑闥向他打完招呼之後,徐世業開口說出開場白的時候刻意的對劉黑闥致以了歉意。

    「某本就是將軍的麾下,盡職盡守實乃本分。何來的操勞?倒是將軍,傷未好就已經前來履行職責,某亦十分的敬佩!」能夠成為原歷史隋末、唐初的一代風雲人物,劉黑闥粗豪的外表下也必然掩藏著一顆細緻、內秀之心。縱橫天下又豈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就像『猛張飛』一樣的,尚有精擅繪製『仕女圖』的細緻之心。因而,劉黑闥雖然嗓門兒奇大,但說出的話來卻是細緻入微的十分得體。

    「小弟的性情劉兄還不知道?唉……!還不是因有要事被『總管大人』給硬逼著前來的!小弟倒是想多偷上幾天的懶……。啊,稍待小弟再予劉兄細說。各位好、各位好、各位都好……。」此時已經邁步跨進了側廂室內的徐世業,口中彷彿同劉黑闥捻熟至極的說著話的同時,又連忙的向室內他根本就不認識、卻對他笑臉相應的其他將領連連的打躬作揖。

    當然,徐世業入室後越過其他的將領向前急行了幾步後,也對仍然據案高坐的翟弘、區儒信二人深施了一禮:「末將見過二位總管!」

    二人中,也只是身材粗矮、一臉橫肉的區儒信抬起手來擺了擺:「徐將軍從總寨回來了?不必多禮了!」而身材瘦高、殘眉細目的翟弘,也僅僅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高昂的細脖子上挑著的棗核腦袋,彷彿十分不屑的斜睨了徐世業一眼、用鼻子『哼』了一聲。

    看樣貌就是天生的一對兒短命鬼!心裡暗罵著的徐世業,彷彿漠視了二人的倨傲一樣,挺直身形後『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的仍然是笑著說到:「末將要去向劉將軍詢問一些所屬之事,就不打擾二位總管了!」說完,也就轉身走向了站在一側正看著他的劉黑闥……。

    然而,無論是前一位、還是現在的後一位徐世業,畢竟還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確實也難以完全的掌控住自身的情緒。此時,轉過身背對著翟弘和區儒信的徐世業,臉頰也痙攣似的抽搐了幾下、瞬間即逝的產生了一絲陰鬱之色。

    因內心裡不免產生稍許躁動情緒的徐世業,臉上洋溢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的幾步就來到了身形高高遙遙的劉黑闥身側,抬手做出了一個與這個時代禮節格格不入的熱情表達方式:他竟然伸手拍向了劉黑闥寬厚的肩背?

    然而,徐世業因內心裡的鬱悶而無意間所產生的下意識動作剛剛做了一半,卻因劉黑闥的身形高壯、徐世業做動作時需極其彆扭的仰視和翹腳,也就宛若提醒了徐世業一樣、使徐世業猛然的醒悟過來:自己怎麼還做出了這種超時代的熱絡動作?

    瞬間的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出格』,使得徐世業馬上就調轉了手臂的拍打方向,十分彆扭的手臂圈過脖頸、頭臉回兜拍向了自己的側面頭部:「呵、呵!這一沒留神,還又牽動得小弟頭上的傷勢有些痛了!……」邊說間,徐世業還顯得痛苦的嘴角直咧。

    直咧嘴這個動作還真就是徐世業的真實感受!手臂伸出的瞬間,反應過來不對勁的徐世業,強行的扭轉手臂的拍打方向、拍向了自己的頭部,自然會因力量失控而有些用力過重,反而是倒把自己受傷的頭給拍疼了!

    「某就說嘛!傷筋動骨一百天,將軍還是多歇息幾天為好。軍中之事,有某就可代勞了!」恍若門神一樣站在徐世業面前的劉黑闥,臉上露出了十分憨厚的表情、關切的說到。

    「不行啊!小弟倒是想……。」徐世業手臂動作有些隨意的在自己的後腦、頸間捋了兩下,想要說的話剛剛開個頭兒,就被一聲高亢的呼喊聲給打斷:「總管大人升帳嘍!」……

    升帳的呼喊聲也壓下了側廂內基本上都是一些粗豪將領『嗡、嗡、嗡』的私語聲,眾人紛紛正冠、整衣,在一片『嘩楞楞』細碎的鐵甲擦動聲中,翟弘和區儒信已經站起身領先向側廂門外走去。

    一時忘記了向徐聰問一下自己在升帳之時應該站立的具體位置的徐世業,邊順手拉了一下站著沒動本是在禮讓著他先行的劉黑闥的手臂、邊悄聲的說到:「適才小弟頭部一痛又有些暈眩的生出頭重腳輕之感。兄長旁扶著小弟一把!」沒辦法!徐世業只好又開始利用起劉黑闥來給他領路了!

    就這樣,徐世業既像是被身形粗壯、高大的劉黑闥給挾持著、又像是二人親密無間的把臂言歡一樣的相攜進入了黎陽總管升帳的官衙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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