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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兄嫂之宜 文 / 迦葉波

    既然兩兄弟之間私底下並不是太注重尊卑、相處得比較隨意,那自己就也別總板著了!板得何其的累也!聽話聽音、聞弦知音的徐世業,大腦迅速的運轉著,連忙一改一本正經的表情換上了一副笑臉,邊站直身體自尋側面的矮墩落坐、邊有些自我解嘲的說到:

    「看兄長說的,小弟不就是有這麼一丁點兒的口腹之慾嗎?再說了,兄長你豈是能讓小弟白叫的?何況,誰又讓兄長給小弟取了個賢惠的好嫂子了?……」

    「哦,這才像以前的二弟所說的話。我還以為你因為頭上受傷,把整個人都給改變了哪!不過,聽著還是有些彆扭!以往你可不是文縐縐的兄長、兄長的,總是大呼小叫的大哥、嫂子的亂喊一氣。這樣也好,你也應該成熟一些、多幫幫大哥了!只有這樣,逢此亂世你我兄弟才能闖出一番不俗的功業嘛!何況,至親莫過於弟兄。如果二弟再不多幫襯著些大哥,大哥又能去企盼何人的相助?」

    即使是頭腦再超乎於常人的上佳,但對於外部形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改變、甚至什麼隱秘的部位有一顆痣都一清二楚的親弟弟,徐世績也實在是難以思及到其他;也只能是把弟弟身上所發生的變化歸結為因傷所致。

    「大哥說得極是!……」有人提醒就開始有樣學樣、『就坡下驢』的徐世業,坐在矮墩上恍若十分虔誠的連連的點著頭:「其實,小弟自頭上意外受到重擊之後忘卻了很多的事。就是對於大哥,小弟也都生出了既親密無比、卻又有些茫然的感覺。至於小弟現在說話的口吻,不怕大哥笑話,小弟是有些在倣傚途遇、並帶到黎陽來的楊先生,故而才咬文嚼字的。」

    防患於未然。為了預防自己再出現言語、或行為上的疏漏,避免徐世績對自己的身份產生疑惑。徐世業也就藉著兄弟二人閒聊的機會,彷彿十分。

    「二弟不是把嫂嫂也給忘記了吧?那可就真會令疼你的嫂嫂傷心了!……」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環珮相撞、衣袂飄拂的聲音,傳來了慈和、輕柔的女子話語聲。

    不是忘記,而是根本就對您這位一無所知!心裡不免暗想著的徐世業,趕忙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位身著著家常的淡雅便裝、青絲高挽著婦人髻、身材高挑、形態雍容、面含淺笑的少婦蓮步細碎的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少婦的身後還跟著兩名手端著盛裝食物托盤、看裝束應該是丫鬟、侍女之類的輕年女子。

    一無所知也要裝作捻熟無比的徐世業,趕忙站起身施禮:「不會的!大哥和嫂子乃是小弟的至親之人,就恍若俗語所言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小弟安能輕易的忘記以往對小弟照拂得無微不至的嫂子?」

    事實上毫無所知、純屬就是在胡扯的徐世業,也只能是以『善意的謊言』、半插科打諢的來加以回答。毫無質疑,來的是徐世業已經從徐聰口中瞭解到本姓『張』的徐夫人。

    「這才是一開口好聽的話就會說出來『一籮筐』的二弟呀!……」少婦輕笑、挪揄著徐世業的同時,已經示意兩名丫鬟把盛裝著食物的托盤放到了相對的兩張矮几之上:「昨日聽說二弟回來了,嫂嫂就催促懋公喚二弟今日過府來一聚。沒想到二弟拖了這麼久才過來,嫂嫂特意下廚為二弟整治的飯菜都有些涼了!二弟頭上的傷勢還嚴重嗎?」

    「多謝嫂子關懷!小弟的傷勢已經無礙了!」隨著徐世業隨口的回答著、還一臉笑容的用力搖晃了一下腦袋藉以證明自己頭上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兩名丫鬟已經把托盤裡的菜餚、碗碟、酒具等擺好,緊跟著就又有一名丫鬟送上來了兩壺酒分別擺放在了兩張矮几之上。

    只是含笑站在那裡、並沒有落座的張氏,見一切食物、酒水、器具等已經放好,就輕柔的說了一句:「二弟快隨你家兄長入座飲酒吧!嫂嫂再去給你們兄弟弄幾個可口的小菜。二弟少喝些酒,頭上有傷不易飲酒過量……。」

    張氏邊說著、並沒等徐世業謙讓就已經領著三名丫鬟蓮步輕移間消失在了屏風之後。

    自媳婦領著丫鬟進來就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正位上邊飲茶邊含笑望著的徐世績,見媳婦已經領著丫鬟離開,就也含笑站起身說到:「二弟就別客氣了!以往軍務繁忙,你我兄弟還真有不少的時日沒有在一起飲酒敘談、敘談了!快入座吧!」說著,徐世績已經邁步上前自行跪坐到了上首位置上的那一張矮几的後面。

    由於感覺到原來的徐世業與兄嫂之間彷彿相處得十分融洽的忌諱並不多,徐世業也就並沒有再過分客氣的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徑直上前就跪坐到了另一張矮几後面的墊子上……。

    古代稍有些積澱的家庭,基本上採取的就餐方式都是分餐制;而且受時代的禮教所限,大多都不會允許女性上席、或獨居一席。至於大型、較隆重的宴會等,則更是如此;而且還會因地位、等級而劃分出不同的就餐廳堂。當然,這也只是最基本的方式,在有特例的情況下也會出現例外。比如皇家宴會如果有皇太后出席,皇太后自然是要高高在上的獨居於最位尊的那一席。

    徐世業隨口不吝褒言的讚譽著嫂子的廚藝就是精湛、色香味俱全等,並同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嫡親兄長徐世績說著一些過耳就忘的家常閒話;此時已經自斟自飲的兩、三盞酒下肚。

    漸漸地,隨著兄弟二人的相互舉盞的遙敬、暢飲,徐世業也就把話題拉到了他最為關心的問題上:「小弟代兄長前往總寨接受軍令之時,已經聞之我瓦崗近期將會有較大的用兵;亦知總寨傳令給兄長要保證糧草供給的同時,亦要分兵西進、藉以配合總寨對隋庭東都方向的重大用兵。對於總寨所下達的軍令,不知兄長可曾有所籌劃、黎陽的我軍又將如何的行之?」

    聽到了徐世業的問題,一臉笑容的端著酒盞的徐世績,馬上就收斂起了笑容、甚至連手裡端著的酒盞也下意識的停在了半空,微皺起眉頭神色顯得十分凝重的沉思著說到:

    「此事一時令為兄頗費思量啊!以往為兄在心裡暗自的權衡:我瓦崗實是應先向南、向東、或向北適時的拓展,盡力的把可控制的區域加以擴大,以便形成厚重的戰略根基;實是不應過早的去硬碰有著隋庭重兵囤積的東都洛陽等重鎮。

    然總寨既然已經下達了軍令、確定了隨後的用兵方略。我等身為屬下者,就應不差分毫的予以尊令行之。至於糧草等的供給,既是總寨已有軍令下達,我等隨後就應迅速的籌劃起運、不能有稍許的遲延,以免影響總寨的總體用兵方略。只是分兵西進配合總寨用兵之事,卻令為兄大生力有不逮之感哪!

    二弟當知,黎陽的我軍僅有萬五;即使是暫時無有任何的警訊,亦應對黎陽隨時戒備的嚴加防範。如果黎陽稍有閃失,我瓦崗亦必將會因出現糧秣匱乏而境況艱難。分兵西進配合總寨的用兵,則無疑是對我黎陽有釜底抽薪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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