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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細處難明 文 / 迦葉波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翻飛的馬槊『烏龍破』,舞動間,滾滾如烏龍蹈海,爍爍如金蛇狂舞;疾如奔雷,快似閃電,怒潮洶湧的彷彿要以摧枯拉朽之勢衝破一切的阻隔、蕩滌盡天地間的所有污穢泥沙……。風雷動、天地震,威凜的霸氣蒸騰而起、直衝霄漢……。

    招數上的犀利、狂野、精湛,輔以神兵『烏龍破』彷彿具有的無堅不摧的威勢,也就衍化成了徐世業在首次正式演練時氣勢恢宏得甚至都產生了欲罷不能、難以憑人力加以掌控、大生欲凌空而起、御風翱翔之勢……。

    無邊的殺伐之氣蔓延開來,都會令人生出徹骨森寒、不禁『激靈靈』只打冷戰的感覺。

    徐世業彷彿整個身心都完全的沉浸在了演練之中、亦不知舞動了多久,才在大汗淋漓、濕透衣衫的情況下,大有欲罷不能、欣喜若狂、餘興未了之感的收住了手。

    徐世業甚至溺愛得目光都不忍離開半分的流連著拎在手中的神兵『烏龍破』,欣喜中不免喃喃自語出口:「好招數、好兵刃!天地之大,何堪縱橫?傲視群論,唯我烏龍!……」

    因習練武技、演練兵刃而不免激盪起了萬丈的豪情,使徐世業喃喃自語間,恍若立下無悔誓言一樣、不覺一吐塊壘的抒發出了霸氣四溢的豪言壯語。在不久的將來,徐世業亦將秉承著自己的雄心壯志、憑藉著機變的頭腦和精湛的技藝去笑傲群雄、俾睨天下!

    ……

    瓦崗黎陽總管徐世績的私宅,實際上就坐落在黎陽官衙的後面、與官衙有側門相通。當然,私宅還是需要擁有它單獨的正門。其實,這種恍若公、私宅邸相連接的格局,也一直就是古代一城或一地主官寢居、理政的基本方式。

    這種排場擺得最大的,自然就是一國至尊的帝王。在一國之都中,要給帝王單獨的設立皇城。而皇城,也就等於了帝王處理軍國大事、以及同親眷子孫等寢居、生活的私城。人所共知,皇城之中要專設各種帝王的私家宮殿、以及專用於同臣屬們一起議政、理政、處理軍國大事的恢宏大殿。莊嚴、宏大、豪奢的皇城、宮殿,同樣也是在彰顯著一國之君的威嚴與神聖。

    過午時分,兄長徐世績就已經打發屬吏前來通知徐世業,讓徐世業入暮之前前往家宅,兄弟二人要小酌、相聚一番。

    既然約定的時間是入暮之前,徐世業就還要稍稍的裝一下病體尚未全愈的狀態、盡可能的踏著殘陽、帶著徐聰(小三)再前往徐世績的私宅。

    兩兄弟之間,私下裡經常相見是必須要做的,以便能夠更進一步的加強親兄弟之間的親情。然而,任何事都必須要有一個循序漸進的熟悉、瞭解過程。現在的這位徐世業、徐將軍,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位。如果現在就冒冒然不知藏拙的同徐世績夫妻勾連過近,『換魂未換體』的事不露出馬腳那才叫怪了!

    故而,換上了一襲便服長衫、磨磨蹭蹭的徐世業身後跟著徐聰、幾乎是已經等到了暮靄升起的時分,才一步三搖晃的來到了徐世績這位瓦崗黎陽總管的私宅府門前。當然,表面上是徐世業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徐聰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實際上,則是後面的徐聰在不停的小聲給徐世業指點著路徑。

    徐世績的私宅,自然是非徐世業的『蝸居』所能比擬。高高的台階、寬大的門楣、廣大的宅院、節比鱗次的屋舍……,無不彰顯著一方主官的權位和莊重。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這處宅院,原來必定是隋庭黎陽(包括黎陽倉)地方主官的私宅;現在的徐世績,也僅僅是鳩佔鵲巢而已。

    徐世績私宅門口台階上設立的雙崗侍衛,離遠就已經望見徐世業帶著徐聰搖搖晃晃而來。因而,其中的一位已經連跑帶顛的迎了上來躬身行禮:「內府的管家已經出門來看顧三趟了!徐將軍如果再不來,可能總管大人就又要派人去催情將軍了?」

    現在還並不太適應這個時代繁臃禮節的徐世業剛剛要有所動作、張嘴欲客氣兩句,身後乖巧的徐聰已經搶先答話了:「我家將軍傷勢尚未痊癒、身子發虛,故而才延遲到此時才趕來大總管的府邸。」

    身為軍中副將、一鎮主將親弟弟的徐世業,是不應該向地位與他相差許多的徐世績的侍衛謙虛、客套的。因而,聰明的徐聰才搶先說話、並藉故提醒徐世業。

    至於十分聰明的徐聰現在是否對徐世業的身份已經有所懷疑?從其表現上來看已經不言而喻。但身份低微的他,也只能是將錯就錯、可能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自我寬慰:將軍可能是對以前的事忘得太多了?所以連行為、舉止都有所改變。否則,如果徐世業被完全的證實在身份上出現了問題,那身為親兵的徐聰同樣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甚至會因此而喪命。

    馬上就明白過來徐聰搶先答話的意思的徐世業,也只好故作深沉、老氣橫秋的緩緩點了點頭:「嗯,頭前帶路吧!可能兄長和嫂嫂早已經等急了?」

    在侍衛搶先小跑著入府前去報信兒的同時,還是依照『老規矩』、在徐聰就差沒踩到徐世業腳後跟兒的隱晦示意、悄聲提醒下,徐世業領先而行的拾階而上進入府門、穿過前廂來到了後面寬敞的正堂門前;抬頭望過去,已經望到身著便服、正位而坐、手撫著臉腮微髯飲茶的徐世績……。

    現在,徐聰已經沒有資格再跟進正堂了。因而,徐世業也就只好暗自的咬了咬牙,毫不遲疑的大步邁進了徐府的正堂。

    好在昨天回來時徐世業已經在官衙首先面見過徐世績這位兄長,現在可以不用存有任何疑心、能夠完全的確定徐世績的身份。因而,大步邁進正堂的徐世業也就馬上緊走了幾步,上前謙恭的趕忙施禮:「小弟見過兄長!嫂子平日操持家務已經夠勞累的了!兄長何必還要勞頓嫂子親自下廚來款待小弟?」

    徐世業這純屬是在不知道先要說什麼的情況下,才沒話找話的揀自己唯一知道的一件事來說事兒。因為,昨日離開官衙時,徐世績曾言:來日讓你嫂子整治幾個菜犒勞你一番。

    「今日二弟怎麼還客氣起來了?不就是因為你嫂子整治的菜餚可口,你以往才有事沒事的總是來此蹭飯嗎?……」歷史上的一點名將徐世績含笑開口了!然而,徐世績剛一開口,徐世業就知道自己進入正堂以後、自以為中規中矩的表現實際上是有些『規矩得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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