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產生了『不想渾渾噩噩的空渡時光、而是要轟轟烈烈的幹出一番事業』想法的徐世業,之所以想到了要拉攏楊集,也並不是對楊集這個人有什麼情有獨鍾,而是想到了要利用楊集這個落魄皇族、衛王楊爽的獨子的身份創造出更大的附加效應。
對於徐世業本人、乃至於他那位尚未見到面的兄長徐世績來說,畢竟現在也僅僅是亂世大潮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已。也許憑借個人的才能『抱住一條粗腿』也可以做到人前顯貴?但如果想要達到人間的極致,那就顯得兄弟二人現在的底蘊太薄、人望太弱了!因而,也就必須要盡可能的利用一切的機會和條件去爭取、去創造!
人才乃是立業之本。沒有眾多才略之士的輔助、僅憑一個人的能力去打拼,即使是有『霸王的拔山舉鼎之力』,最後也同樣會像『霸王烏江自刎』一樣的慘淡收場!憑借徐世業、乃至徐世績現在的實力和名望,想招攬到所謂的『曠世奇才』則無異於是癡人說夢!故而,徐世業才想到了來到這個世界就意外巧遇到的楊集。
還有一年多、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李唐』就要在太原起兵了!原歷史在締造大唐帝國中起到了不可忽視作用的『李唐』的絕對軍中大帥李靖、以及為創建大唐帝國『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並協助李世民締造了『大唐盛世』的『房謀杜斷』也亦將歸屬於『李唐』。
而現在,趁著距『李唐』尚未在太原起兵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徐世業在想到要盡可能的積蓄實力、提高聲望的同時,最渴望的就是想要首先把李靖和『房謀杜斷』給弄到手!
有時候,在兩大敵對勢力的角逐中,一位絕頂人才的投向對方,不僅僅會使對方的實力以算術級數的比例遞增,而且會使對方的實力以幾何級數的往上疊加。此消彼長,安能不出現大幅度的傾斜?
因而,能夠招攬到李靖和『房謀杜斷』就不僅僅是使『李唐』少了一位軍中主帥和兩位高參那麼簡單了!而是在相對削弱『李唐』的實力基礎上,還會大幅度的提升自身的實力,在有可能發生的、最終同『李唐』所進行的對決中佔有優勢!
對故國的懷念、對皇權的迷信,乃是這個時代人的『通病』。原歷史以『房謀杜斷』的絕世才華聞名於世的房玄齡、杜如晦且不去言,就僅僅李靖這個原歷史『李唐』的軍中一帥來說:
在原歷史的『李唐』在太原運籌起兵之時,當時身任『馬邑郡丞』的李靖,首先想到的就是『前往江都的大隋朝廷去密告李唐』。如果不是半途受阻、李靖被『李唐』抓獲,可能『李唐』的太原起兵也不會那麼順利、李靖後來也不會成為『李唐』的軍中統帥?
按照李靖現在還是忠心於大隋的思維觀念,如果以楊集的名義、以為大隋積蓄反攻的實力、準備匡扶大隋為口實,把李靖弄到手的可能性極大!按徐世業現在的想法:就是僅僅是為了少一位李靖這樣的天才大帥對手、多李靖這樣的一位軍事奇才幫手,也要不遺餘力的想辦法說服楊集父女跟自己走!
沉思著的徐世業,暗自的權衡了一下,感覺楊集雖然已經彷彿心灰意冷、但還是挺懷念以往的郡王生活,因而也就進一步的試探道:「雖然說煬帝對先生有所虧負,但先生也畢竟是大隋皇族的直系一員哪!難道就不思為重新匡扶大隋略盡些心力?雖然古語言『不破不立』,然以原基再起總要比新築基而重起對家國的損傷要小得多呀!這樣,也會讓平民百姓少受些戰火的塗炭。」
原本因際遇的大起大落而逐漸養成了對一切都看得十分淡薄的楊集,在徐世業沉思的過程中一直是一副平靜的表情並沒有開口。現在聽到徐世業的話,楊集的臉上卻不免露出了十分詫異的表情說到:「這話,可不像是爾這樣身份的年輕人所說的?不過,你的見地確也不凡,看來學生的家傳之物所得應人哪!學生對你也並沒有看錯。」
又是一句不太著邊際的回答!楊集彷彿是『王顧左右而言他』的反應,令徐世業內心裡大為光火的同時,也只好進一步的把話說得更加的直白一些了:
「呵、呵!先生一再的迴避著在下的問題,在下也就只好直言不諱了!以在下看來,其實僅僅歷經兩世的大隋並未達到病入膏肓的地步。只是由於煬帝的一意孤行、驕奢『淫』*欲,才造成了目前天下皆反的窘境。如果大隋皇族能夠摒棄煬帝,對天下的仁人志士和黎民百姓施以『寬仁』之策,大隋將不難重現昔日國泰民安、外夷聞風膽喪的輝煌!
不過,在下可能又要把話說回來了!所謂不破不立,亦應引申為:只可小破而不可大破。據實而言,現今既缺一位名望、實力極高的皇族來登高一呼的聚攬忠誠於大隋的仁人志士來摒棄煬帝重整河山,又因亂象叢生、且亦有眾多擁有著巨大勢力的豪門大族在蠢蠢欲動而尚未到來整合之時。
故而,以在下之見,現今當左右逢源的予以暗中的積蓄實力,待到天下大局的糜爛已經徹底的達到朝廷無法收拾、眼看著崩潰的末日即將臨頭之時,也即是來到了重整大隋山河之日。如今天下之大事,與光武(光武帝劉秀)復興之大漢之前的徵兆何其的相似也!
如果先生欲如光武一樣的成為大隋皇家之救世主,在下亦願做輔助光武復興大漢之鄧仲華(雲台二十八將之首鄧禹)!
先生也勿需太過礙難!在下此行就是前往接受瓦崗將再次動兵的軍令。如果先生有意?在下負責說服家兄,我等剛好可以利用此機而先行整合出一片的根基、並逐漸向北拓展。待實力有所大成,江南之朝廷也已經糜爛到極致之時,我等也就可以效光武之行、挾整合北方之師而強勢南下。如此,天下之大事即可定矣!」
「看來、看來,學生還是小看爾這個少年人了!學生的家傳之物也是恰得其人哪!學生、學生畢竟手無縛雞之力,還是讓學生好好想想再與你言說吧!……」徐世業一番直言不諱的前景展望,把楊集徹底的給說得驚呆了!連一直沉穩的話語,也說得有些磕磕巴巴。然而,作為皇族的一員、特別是還有著那麼一位天下共尊的父親,楊集也不可能完全的沒有非分之想,因而他在回答徐世業時也並沒有予以完全的拒絕。
感到大有希望的徐世業,自然是要進一步的趁熱打鐵:「先生說得是!此等大事,自然要細細的加以思忖一下。不過,先生即便是自身『此心已冷』,難道就不想多為知理盡孝、在下見之都大生『我見猶憐之感』的令愛考慮、考慮嗎?」
然而,在徐世業這番話說出口之後,卻意外的看到抽搐著臉頰一副愁苦之像的楊集彷彿眼前一亮的露出了一絲的喜色,這令徐世業一時也十分的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