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恩施州，八極門（三）
「古人誠不欺我，這句計劃沒有變化快果然是至理名言。」張濤搖頭輕笑，他本要兩日之後才想離開武當，後林業因為傷勢大礙已無，便改成了明日離開，而今又變成了立刻，一時之內連改兩個決定，對於張濤來說也的確極為罕見。
武當派側堂俞蓮舟坐在主位之上，見到林業完好如初的雙臂眼眸中閃過一抹震驚，可隨後一聽兩人此來是告別，俞蓮舟的臉色有些複雜起來。
張濤心中明亮，對著俞蓮舟微微笑道：「張某聽聞武當派俞岱巖被少林大力金剛指力所傷，癱瘓十餘年。在張某師弟與空性比武時，也曾使過此指法，想必那時在場所有武當門人心中均有猜疑。可張某想問，俞二俠你如今看我師弟林業歲有幾何？」
張濤這話一出口，俞蓮舟便知道他所指何意，心中不禁略微沉呤開來，俞岱巖重傷不出江湖，在武林本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張濤知曉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俞蓮舟抬起頭，雙眼直視林業，沉聲道：「俞某觀你年歲絕不過三十，我師弟俞岱巖12年前被傷，此傷也定非你所為，但請林少俠教我，少林大力金指是何處所學，武當上下感激不盡！」
俞蓮舟頗有心計，在他看來張濤和林業兩人中，張濤聰慧為主導凡事都是他在拿主意，林業雖然武功高強不過可能在心智或心機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平常話語極少。於是俞蓮舟這翻問話直接躍過張濤，直指林業！
林指嘴角勾起一絲淺笑，沒有絲毫思索停頓，甚至於連眼神都沒有看向張濤，語氣平淡的朝俞蓮舟說道：「我師兄弟二人自小拜入先師門下，門規所定何門何派不可洩露，只能告訴你，此派位於極北地，雪山巔，飄渺峰，靈柩宮。先師一身武功通天測地，若林某在此地說絕對強於張真人，想必俞二俠心中定有匪夷，但林某可保證先師武功必不會弱於張真人。且林某稱先師，恩師也已然歸去了。」
「飄渺峰，靈柩宮？」
俞蓮舟腦中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可不過片刻俞蓮舟臉色豁然大變，立刻拍案而起，雙眸駭然之態盡顯而出。
「我曾聽恩師閒暇所說，70餘年前。西域逍遙王侵入中原武林，那時恩師年不過三十，可在少林覺遠大師以及聖僧的指導下卻自創神功，名為太極。與名劍山莊不世奇才易天行共擋逍遙王之鋒芒，那一戰，也曾出現數名靈柩宮之人，可逍遙王武功太強，恩師與易前輩全部重傷，最後還是靠那靈柩宮之人與逍遙王同歸於盡，才還武林朗朗乾坤。此事，恩師於俞某有過提及，可時間太久，若俞某沒記借。此派與逍遙王同名，名逍遙派！恩師也曾猜測，那幾名逍遙派門人誅殺逍遙王之因，便是逍遙王之名犯了逍遙派的忌諱！」
俞蓮舟雖說是帶有思索的細語，這語調不輕。林業之前一翻話自然是信口胡謅的，逍遙派出現的應該北宋年代，距離這時已有百多年了。兩人對望一眼皆有震駭，林業心中一片疑惑，而張濤眼珠滴溜溜的轉動了兩下，腦中驀然一動，有些恍然大悟起來。
「既然是逍遙派後人，俞某對於二位自然不會再有所疑！」俞蓮舟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座位上走下，朝著林業張濤拱了拱後，繼續說道：「當年逍遙派救武林水火之中，恩師時常告誡，不能忘先輩之恩。先前之事，俞某所做欠妥，望二位少俠莫要放在心上。既然二位有要事此刻便要離開，俞某自然親自相送。」
「如此有勞了，他日我師兄弟二人定當再來拜訪張真人。」張濤和林業站起身也客氣了幾句。
一路上，俞蓮舟與林業搭著話，不時的尋問一下所謂逍遙派如今的現況，這倒並不是說俞蓮舟還不相信，畢竟七十年前的事，而且逍遙派在當時同樣只是曇花一現，林業能說出必不會有假，俞蓮舟也不過心中對於這個門派較為好奇罷了。
而林業也不過把看過天龍八部內逍遙派的武功了幾項，便引得俞蓮舟心馳神往不已。
走下上千丈階梯，山腳處澤邪欽和陳泗雙早在等著了，這自然也是張濤見俞蓮舟之前就吩咐好的。
跨上準備好的高頭大馬，張濤向俞蓮舟說道：「俞二俠不必再送，張某此行前往的是恩施州城中，距離武當也不遠。到時若八極門順利開宗，俞二俠可別吝嗇腳力不來相賀就好。」
「呵呵，俞某敢忘？」俞蓮舟爽朗一笑，道：「不過俞某還有一惑，既然兩位是逍……」
剛想說到逍遙派，俞蓮舟驀得想起這派內的古怪門立刻改口道：「兩俠既然生性喜歡逍遙，又如何想到再去建立個門派，多些約束？」
「八極拳非師授，乃家傳。林某所做，不過是為了告慰先父在天之臨罷了，而當年拜先師，也是為了多學數門武藝，融合進八極拳中，希望可讓拳法更為精湛。」林業神色感傷，這倒不是做假，俞蓮舟這種老狐狸對於察言觀色還是頗為自信的，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之前林業就對著他撒了個彌天大謊。
「呵呵，原來如此。」俞蓮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既臉色又有些感傷的說道：「我五弟留下孤子，卻被玄冥神掌所傷，恩師此時正為其療傷，如此便不能親自來此相送了。由俞代恩師，祝兩位此行順利！」
雙雙再度告別，俞蓮舟在林業幾人已見不到身影時，卻突然間拍了拍腦門，一臉自責的自語起來：「糟糕，居然將恩師囑托，若這兩人走時尋問八極拳法之事給忘了。唉，先去看看無忌吧，此事也可以後再詢。」
澤邪欽挑選的四匹馬腳力極快，再加上沙河幫距離不遠，在披星帶月的趕路下，深夜時已然到了白陽城外。
一路上，澤邪欽也介紹了，如今沙河幫內的一些情況，可對於沙河幫濤主牛熊明，澤邪欽語氣不僅沒有恭敬，反而十分不屑。
沙河幫在恩施州白陽城內的產業足有十數處，除了幾家客棧，都是些青樓、賭場這類的混亂場所，門內弟子近千人。可如澤邪欽這般達到練氣階段的武者，不過區區九人，其中有五人為牛熊明護法，另外四人加上澤邪欽分別為四大執事，掌管門內刑法、武鬥、商所、接待四面，澤邪欽便是接待執事，此次恭賀張三豐大壽便是由他帶頭。
據澤邪欽所說，牛熊明的武功略強些，但也強不到哪裡，至多於峨眉靜玄不相上下罷了。
雖說白陽城城門已關，可林業和張濤分別帶著澤邪欽與陳泗雙躍進了城中也是輕而易舉，事不宜遲，在進城後就選在當夜，由澤邪欽領路，四人迅速趕往沙河幫總部所在。
牛雄明在白陽城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隱然成了一方的土皇帝，雖說如此可此人行事卻極為低調，他心中知道以其武功在武林中根本不入流，所以明面上除了討好各大派與官場之外，表現的也是中規中矩。但暗地裡，男盜女娼、殺人放火、強搶民脂無惡不做。
「掌教，此處便是沙河幫總舵所在了，牛雄明有十八房姨太，每晚就寢何處都是隨心而為，但他身邊五大護法卻每夜都留有一名看守，只要在哪個房間外看到有護法在，那麼牛雄明必定就在那個房間。」澤邪欽帶著林業幾人在白陽城內一處極大的莊園外停下腳步低聲敘述了一遍，便站在旁邊一副聽候調遣的模樣了。
「在城中居然能建起這麼大的莊園，這牛雄明倒也有幾分能耐，十八房姨太？」張濤輕笑，望了身邊如同雕像般沒有任何表情的林業，便也沒有遲疑，一手拎住陳泗雙的後衣領，對著林業笑道：「你也帶一個吧，先去找牛雄明。」
莊園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花木園林一座接著一座，張濤不禁也暗暗吃驚起來，畢竟前兩個劇情中，張濤和林業對於皇宮較為熟悉，這座莊園雖說比起皇宮還差了不少，但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造得起來了，即使是高官國戚的莊園也未必能豪華到這種程度！
「是止水！」澤邪欽雙眉一凝，停下腳步後指了指正前方的一處房門外說道：「牛雄明五大護法，分別名為銷金、吳木、止水、楊火、裂土。止水的武功排第三，比我略強些，而且此人行事一板一眼，不管做什麼都極為認真。」
林業抬眼打量了澤邪欽所指的止水一眼，這人身穿一席白衫，身材到是頗高，比起林業來也相差無比，面容消瘦，看年紀也就二十左右。此刻正一臉正經的掃視左右，可奈何，林業與張濤的武功比起他高出太多，而且又注意隱蔽，就算加了澤邪欽和陳泗雙，也不是此人可以發現得了的。
「倒是棵好苗子。」林業嘴角輕喃了一聲，隨後腳步一晃，身形從原地驀然消失。
再次出現，已經到了七八米之外，止水雙眼大睜，如同見了鬼一般。
「什……」在止水出聲的瞬間，林業原處的身形又突然消失，而這次卻是到了止水的身旁，左手成刀朝著止水後脖微微一打，立刻將其擊暈。
林業的武功，澤邪欽已經見過，這次雖說內力依然還是震驚，但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而那陳泗雙就不一樣了，嘴巴大張下，看到林業身形突得消失突得出現，臉色忽然間煞白起來，看到張濤與澤邪欽起身，他嚥了咽喉嚨不由自主的將澤邪欽拉了一把，指著不遠處林業結結巴巴的道：「鬼……鬼……還是人？」
「啪！」
澤邪欽往陳泗雙的後腦中猛得一拍，笑罵道：「鬼你個頭，這是武功！別一副不爭氣的模樣，好好表現。如果掌教心情好，指不定就傳授你一兩樣絕技，到時你也可以做到。」
看著澤邪欽背影，陳泗雙還是有些發顫，勉強站起身子，雙腿微微抖動，可看到林業三人全部進入那處房間時，陳泗雙環顧一眼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又立刻急忙忙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