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相田劍介向著碇真嗣揮手「你怎麼在這?」
「……」碇真嗣沒有回答,只不過是微微擺了擺頭。
「怎麼了?」相田劍介看了看碇真嗣的表情,很快就察覺到了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事實上,他的確不該問這個問題。在離開了吉爾伽美什之後,碇真嗣幾乎是在全日本範圍之內到處亂晃,困了就去找電影院的休息室或者直接在放映場睡了,餓了就自己去便利店買幾個麵包。這樣的生活他也不是第一次過了,就在他生活在親戚家的時候,他就這麼離家出走過很多次,或許是無力管制吧,親戚也放任自流。
「……你在幹什麼?」看著穿著軍裝手持仿真槍的相田劍介,碇真嗣問道「那是游擊戰的準備麼?」
「哈,那能有什麼用嘛,使徒一來,eva要是失敗的話,大家都會死光光的。」相田劍介用一種淡然的口氣說道「不過也就是早死晚死罷了。」
「早死晚死罷了?」碇真嗣在嘴裡念叨了幾遍這句話,半晌,他說道「那麼……從一開始就不出生不就成了麼?」
「出生誰能決定啊。也許連死都不能決定呢!」相田劍介突然說道「我也只不過是希望能夠在死之前開上eva罷了。」
「……」
(為什麼有人想要去開eva呢?明明已經知道要和使徒戰鬥的話就要有死的覺悟,也經歷過死亡的危險了。為什麼這傢伙,為什麼相田劍介依然憧憬著eva呢?若是因為少年的不懂事的話,那麼早在前幾天坐在駕駛艙看著自己的戰鬥的時候就該明白了吧。但是……他卻依然不改。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想要死?)
「啊,雜煮燒好了。要暖暖身子麼?」相田劍介漫不經心的撥動著篝火裡的木炭。
「謝謝。」
「睡袋只有一個,你睡吧。」相田劍介說道「別客氣,要是沒有睡袋就不能睡著的話,我在這曠野生活也沒什麼意義了。」
「……謝謝。」
「你明天不去學校?」相田劍介突然說道「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被關禁閉了麼?沒事的,我們都很想念你,不管是班長,還是鈴原。」
「……謝謝……謝謝你。」
碇真嗣將自己的身軀深深的彎曲起來,就好像是一個無助的嬰兒一般,但是他很安心,很安心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睡著了,就在一個幾乎是不認識的人身邊睡著了。
「碇……你是英雄。」相田劍介在聽到了碇真嗣呼吸變得平穩之後才慢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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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棋局,而他是最為重要的棋子。
他是所謂的王,看似無力但是一切都在圍繞著他進行著。
棋局上的交鋒幻化成他的戰鬥的樣子,顫抖的雙手,震動的高振動粒子刀插入使徒的s2機關,血色的雨浸染了初號機。
「這是什麼?!」碇真嗣大聲說道。
「這就是世界啊。碇真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父親的聲音。
碇源渡的聲音自碇真嗣的上方傳來,碇真嗣抬起頭,那是一張巨大的臉,看起來似乎變成了巨人一樣的碇源渡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父親!」碇真嗣質問道「到底怎麼了?!」
「看看你的周圍,你所見之處皆從我所規。這既是自然之徑.」碇源渡說道「遵從我的安排,就算不理解也要你也要做到。相信我……真嗣。」
「我不要聽!」碇真嗣雙手抱頭,就彷彿是受到了驚嚇的鴕鳥一般「誰會相信你?」
突然,碇真嗣身邊的白色王后幻化做了綾波麗的摸樣。
「我相信碇司令。」她淡淡的說道。
「綾波!但是……但是……」碇真嗣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但是他察覺到了不對勁「我不會聽你的話的,父親!我……」
「正是如此!就算是力量用盡,身軀粉碎!但是我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金髮的男人突然自棋盤之中出現,他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閃耀著黃金般的色澤。
「奔跑吧!絕不回頭!就這麼劃破夜空!」榮格?g?弗洛伊德大聲說道「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吧!願意拯救別人就去拯救,不願意拯救別人也不畏懼責難。自由的意義也好,哭泣的理由也好!全部都扔到碎紙機裡去!」
「不是為了取悅別人!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活著吧!自由自在的生活吧!」榮格?g?弗洛伊德大聲喊道「想要觸摸太陽的話,就算手被燒焦都要碰到啊!」
「別開玩笑了!那樣的生活怎麼做得到!」碇真嗣突然大吼到「……我……我……」
「怎麼做不到?!」世界就這麼改變了,都染上了一片金色。
「如果有人束縛你的話就掙脫開!如果有東西阻擋了你的道路就用自己的雙手來打開!你身後背負的東西僅僅是負擔嗎?!你身後不是還有友人麼?大家都在關心你!」
「別自說自話了!誰在關心我啊?沒有人!」
「我只不過是一個小丑!可笑的小丑!」
「這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儘管我對人類滿腹恐懼,但卻怎麼也沒法對人類死心。並且,我依靠駕駛eva這一根細線保持住了於人類的一絲聯繫。表面上我不斷地強裝出笑臉,可內心裡卻是對人類拚死拚活的服務,汗流浹背的服務。」
「我是【無】,是【風】,是【空】。」
「我根本就沒有被人期待過……只不過是一個好用的工具罷了……我……」
「什麼,難道不是對人類的不信任嗎?嘿,你幾時當上了基督教徒?」籐次鈴原說道。
「人類不是根本就不能互相信任麼?難道人們不都是在相互懷疑之中,將耶和華和別的一切拋在腦後,若無其事地活著的嗎?」
「……」
「為什麼都沉默了?為什麼不回答我?!」
「相互欺騙,卻又令人驚奇地不受到任何傷害,甚至於就好像沒有察覺到彼此在欺騙似的,這種不加掩飾從而顯得清冽、豁達的互不信任的例子,在人類生活中比比皆是。你回答我為什麼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這才叫做人類?!」
「真嗣君,難道我不是人類麼?」葛城美裡大張雙臂,似乎要擁抱碇真嗣。
「美裡小姐,你不用這麼說了,就算帶著十字架,自命為基督教的聖母一般的角色,可是你卻不過是那個『淫』婦!被眾人砸石頭的將死的通姦婦人!你以為我是基督而向我求救?太可笑了!」
「在我看來,人世間的女性不知比男性費解多少倍。就像你,美裡小姐你有時和我形影不離,有時又對我棄之不理。當著眾人的面你藐視我,羞辱我,而一旦背著大家,你又拚命地摟緊我。美裡小姐的睡眠酣甜得宛若死去了一般,我都覺得你是否為了酣然入眠才存活於這個世界上的。」
「大家都是一樣的……都只是想要活下去。」
「但是……怎麼我們會有不同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有了智慧,會為了細微的事情產生誤會。」
「而那些誤會就會變成謊話,會將對方分等級。」
「最後不可以互相理解……」
「只不過是因為我們沒有看見那些細節,所以,我們一定要表示出來……」
「世界本來……就是這麼的簡單!」
-----------------------------nerv-----------------------------------
「檢測到不明飛行物體,大概是第五使徒吧。」冬月對碇源渡說道。
「緊急召回初號機駕駛員,我們沒時間和小孩子玩鬧了。」碇源渡略略吃了一驚「……似乎加快了速度啊,難道說……」
「不派出零號機狙擊麼?經過修理還能進行戰鬥。」
「……麗,戰鬥成功有把握麼?」碇源渡說道「再沒有初號機的駕駛員的情況下。」
「沒問題。」綾波麗說道。
------------------------------醒來------------------------------------
「是碇真嗣麼?我們是nerv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打開了帳篷「使徒來襲了。」
冷靜的解開睡袋,碇真嗣說道「那麼……你們是來帶回我的吧。」
「正是如此。」西裝男說道「零號機已經準備好迎敵了。」
「是麼?」碇真嗣說道「對了,能給我一些時間洗漱麼?」
「這是自然。」西裝男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相田劍介咬著牙齒看著那幫西裝男。
「別去啊!碇!他們只不過是想讓你代他們上戰場罷了!」相田劍介說道。
「但是初號機不出擊的話,世界就會被毀滅吧。」碇真嗣說道「放心吧,相田,我會回來的。」
「碇……你……」相田劍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是的,我要去駕駛eva。」碇真嗣說道「我要為一切做個了結,既然一切都已經開始了,那麼我也要用自己的手來確定一切結束。」
碇真嗣和西裝男走了。
「……真是的,裝什麼酷呢……這小子。」相田劍介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管了啦!」
----------------------------結束的幕間-----------------------------------
「在此做出解釋,那個夢境並不是因為吉爾伽美什的道具或者說別的人的影響,是碇真嗣自己的夢境。」
「憂鬱症的患者的確經常做非常具有哲學性質的夢呢。」
「啊哈,那些都是碇真嗣自己分裂出來的人格哦,比如說像是父親的人格,對綾波麗的理解而做出的人格。」
「說是人格的話也有些過分吧,應該是模仿的殘篇吧,rpg遊戲沉迷者不也是有把自己當成是遊戲角色的事情麼?碇真嗣的情況大概就像那樣吧。」
「阿拉,你這麼一下就將碇真嗣變成了重度網癮患者了呢。」
「大丈夫,萌大奶。」
「這樣,今天的一章也就這麼結束了呢,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da☆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