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再次失憶
陌君澈一陣欣喜，將柳殘緊緊地抱住：「若柳，真是太好了，你臉上的胎記沒有了。」
柳殘被陌君澈抱得喘不過來，再加上剛才被他一聲吼叫，她嚇得在他懷中不斷哆嗦。目光不斷游離，無助又害怕的模樣看得陌君澈不由皺眉。
柳殘什麼時候這麼害怕過他了？從來都沒有，她一直都在挑釁他，處處挑釁他，讓他莫名地發火。
「真的嗎？我臉上的胎記沒有了？」柳殘聲音微弱，但是仍掩飾不住的欣喜，陌君澈用力地點點頭。
失而復得的欣喜溢滿心間，他將她抱得更緊了，眼角立即濕潤了起來。柳殘只感到肩頭一片溫濕，不解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子。
「你……你是誰？」柳殘甚是無辜地問，而且有些排斥被陌君澈這麼抱著，微微掙扎著。
他太粗魯，也太恐怖，與她哥哥和爹爹的溫和完全不一樣，她怕死了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尤其是他剛才的一聲咆哮，差點嚇死她。
「孤王……孤王是誰？」陌君澈眸子一暗，看著柳殘，問：「你果真一點都不記得了？」
「不是，我記得。我是柳殘……」柳殘再次看向面前的陌君澈，隨即眼光在人群中搜索，企圖尋找親人。
見柳殘如此模樣，陌君澈忽然吩咐：「讓如妃過來。」
不久，柳絮在太監的帶領下急匆匆地來到華清殿，不知道陌君澈叫她來是為了什麼。她聽說柳殘回來了，但是她死了呀，此時怎麼聽說又活過來了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柳絮才剛出現在殿門口，就聽見柳殘立即歡喜叫道：「絮兒。」那一聲絮兒叫得很開心，也很親切，儼然沒有忘記一切。
陌君澈心口也有著陣陣歡喜，他素來知道柳殘的手段。此時她一定是在生氣，假裝失憶就是為了報復他。她真的是一點虧都不能吃，也一定清晰地記得他對她所作的一切，所以她要用失憶來懲罰他。
陌君澈露出無奈而又寵溺的笑容，看著柳殘將柳絮緊緊地抱著，無辜地看著柳絮：「絮兒，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兒？」
「嘎？」柳絮目光倏然看向柳殘那無辜得略微天真的表情，她如此小心而又自卑的模樣，讓柳絮有些不解了。她怎麼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但是當真正看清她臉的時候，她冷冷地質問：「你臉上的胎記呢？」
「我……我不知道……」柳殘小心地回答，就怕惹到了柳絮，她有些怔愣地看著柳絮，不知道她怎麼變得這麼可怕，竟然這麼大聲地吼她。
她小心地拉著柳絮的衣角，膽怯地問：「絮兒，你……你怎麼了？」柳絮變得她有點不認識她了，尤其是那刀子般的眼神，嚇得柳殘一陣哆嗦。
「你說我怎麼了！」柳絮衝著柳殘一陣吼叫，都說離開了，她還回來做什麼！
「絮兒……」柳殘小心翼翼地看了柳絮一眼，脖子一縮，恐懼地抱住全身，最後壯大膽子問：「絮兒，爹娘呢？我怎麼沒有看見他們？還有哥哥……」
柳殘的問話，把柳絮也愣到了一邊，她不解地看向周圍人，卻發現他們也是一副不清楚的眼神，她不確定地問：「你……你失憶了？」
「絮兒，怎麼連你也這麼問……」柳殘怯怯地埋怨了一聲，接著小聲道：「我沒有失憶……」
「那你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柳絮問完又覺得不妥，至少面前的人記得她呀，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記得，我全都記得。我……我記得我不是心悸病發作了嗎？爹要去給我請大夫，後來我太困就睡了一覺。我就睡了一覺，可是醒來後，就發現這些陌生人。絮兒，爹娘呢？我們回家好不好？」
柳殘的述說令柳絮瞠目結舌，睡了一覺？她當時可是沒有了呼吸了的，豈止是睡了一覺！
「那後來的事情呢？緊接著這後來三年的事情呢，你還記得嗎？」柳絮看著柳殘，情不自禁地走近，安撫著她的不安，這樣的柳殘又回到了在丞相府的時候，總是自卑而又膽小害怕。
「後來三年？」柳殘不解地看著柳絮，接著無辜道：「我只是睡了一覺，剛醒來。」
「你還記得替嫁嗎？記得丞相府被……」柳絮沒有繼續說下去，面前這個卑微膽怯的柳殘令她不由心疼，接著問：「你還記得你怎麼來王宮的嗎？」
柳殘一直搖頭，柳絮每問一次，她就搖一次，搖得陌君澈的心都涼了。
「他們你也都不記得了？」柳絮再次看著柳殘那充滿陌生與恐懼的眸子，心頭竟然有些歡喜，忘了一切更好！
「絮兒，我想回家，這裡的人我全都不認識。我們什麼時候回家？」柳殘緊緊地抓著柳絮，生怕柳絮拋棄她。
回家？柳絮眸子一寒，想要說話，卻見雲夙緩緩走來，道：「她剛醒來，身子還弱，我們就先不要打擾了。」
雲夙適時地截住柳絮的話，看了陌君澈一眼，發覺他正一副沉思的模樣，似乎還沒有回過來神。
莫邪走向陌君澈，看了柳殘和柳絮一眼，肯定道：「澈，她是真的失憶了，但只忘記了這三年的事情。」
「音宿曾經說過，有一種失憶叫選擇性失憶。並不會忘記全部，只是一部分的記憶失去了。若是加以引導，讓她看一些熟悉的事物，她還會想起來的。」
「選擇性失憶？」陌君澈疲倦而又痛苦地看著柳殘，她是選擇性失憶？忘記了從替嫁到現在的一切？這段經歷太過痛苦，所以她寧願選擇遺忘，是嗎？
沒有人說話，就連柳殘也只是躲在了柳絮身邊，害怕地看著陌君澈。
陌君澈倏然笑了起來，緩緩走向柳殘，輕柔地道：「若柳，若想忘記就忘記吧，我們重新開始。」
柳殘怔怔地看了陌君澈一眼，接著又緊緊地拉著柳絮，躲閃陌君澈的碰觸。
陌君澈將柳殘圈在懷裡，感受她的微微掙扎，陌君澈淡笑，不急，一切要慢慢來。
「去休息吧，以免孩子受到影響。」陌君澈溫和地對柳殘道，他知道這是上天憐憫他，所以才讓他有機會來補償柳殘。
「孩子？」聽見陌君澈這麼說，柳殘驚慌地看了看柳絮，見她目光盯在自己肚子上，她猛然摸向自己的腹部。那裡果然渾圓凸起，先前因為害怕都沒有注意到這些，此時……她、她什麼時候懷孕了？
柳殘一陣驚慌，從未有過的恐懼襲向全身，好像肚子裡的不是孩子，而是妖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