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重遊皇宮
柳殘在鳳淮懷中哭得肝腸寸斷,抑制不住的哭泣,讓柳殘幾乎停止了呼吸。鳳淮及時餵她吃了一顆藥,拍了拍她後背,眼中有著憐惜。
許久之後,柳殘才緩過來了氣,然而眼中的淚水卻從未停過,「你讓我很為難。」
面對愛與恨,柳殘真的很為難,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選擇,又該怎麼去做。
柳殘的左右為難,鳳淮全看在了眼中,卻也無可奈何。忽然,鳳淮轉身離開,柳殘錯愕地看著他這麼離去,一時迷惑。然而還未等柳殘想明白,鳳淮卻已經出現了,同時手中拿了一把長劍。
接觸到柳殘那不解的眸子,他寵溺地笑了笑,乾淨清爽的笑容之後,道:「既然這麼為難,那就報仇吧,我不想看見你難過。」
鳳淮將長劍遞給柳殘,然而柳殘卻驚跳得後退一步,雙手緊緊地背在身後,「不,我不要!」
她不住地搖頭,就是不接鳳淮遞過來的長劍。其實彼此都知道,仇恨早已生根,就那麼扎眼地橫在兩人之間。
一種無助感瞬間竄進柳殘心裡,她最害怕的就是面對這種情況。逃避了這麼久,她還是要面對這樣的選擇嗎?
不停地後退,柳殘驚恐地看著鳳淮手中的長劍,她慌亂地搖頭:「鳳淮,不要*我……」
淚水早已迷濛了雙眼,柳殘全身籠罩在無奈和悲痛中,看著鳳淮許久,她轉身,拔腿就跑。
柳殘再次選擇了逃避,她想為丞相府報仇,但是當真正能手刃仇人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更痛苦了。
逃避、逃避、再逃避,她發現這是唯一能做的。
劍從手中滑落,鳳淮一身白衣站在院落,孤寂落寞的身影,顯得異常修長。
第二天,當鳳淮再來翠柳院的時候,找遍了整個院落,卻始終未找到那抹纖弱的身影。
心,瞬間空洞了起來,他慌張地喚:「阿柳……」
然而迴盪在耳邊的只有那簌簌的秋風,還有一院的清冷。
她,不見了……
鳳淮不願意相信,他再次將整個王府找一遍,卻終究沒有找到柳殘。
最後還是司徒安緩緩走了出來,對鳳淮道:「王爺,她離開了。」
離開了?鳳淮顯然不相信,昨天還好端端的人,今天就不見了,她不會這麼狠心拋下他的。他們才相聚幾天呀,分別了一兩年,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數。
「本王不相信她會這麼做!」鳳淮臉上的儒雅散去,停留在臉上是的冰冷,陰寒的氣息令司徒安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她留給你的。」司徒安遞給鳳淮一張小小的紙箋,看著那短小的紙箋,鳳淮伸手接過。
伸開紙箋,上面蚯蚓般的字體歪歪斜斜的五個字,不過鳳淮還是認出來了,這是他的阿柳的字體。她認識的字不少,但就是用毛筆寫不好字,寫出來的字跡都這麼歪曲難辨。
鳳淮,我走了。
看著這五個字,鳳淮似乎能體會到柳殘走時的心情,平靜但又無奈,淡然而又淒涼。在這冷淡的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血淚?這都是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終於她還是難以負荷,說:鳳淮,我走了。
我走了,鳳淮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她是徹底離開他了。其實,她早在他斬殺丞相府的時候,就已經走了,走得很遠,很遠,遠到他再怎麼用力去挽留,都留不住。
「她去哪了?」鳳淮沉浸了許久,隨即沙啞地問。這般沙啞嗚咽的聲音,和他平時的清潤淡靜完全不一樣。
司徒安心有慼慼焉,略微猶豫了一下,說:「她沒說。」其實,她已經猜到她要去哪裡了,因為她當時的裝扮是蘇隱。
不錯,柳殘選擇去了皇宮。既然楚涼這麼找她,那她就順水推舟,重遊皇宮。
柳殘去皇宮那天,身邊沒有人陪伴,侍衛見了她,都瞪大了雙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皇上在找一個叫蘇隱的女子。
柳殘卻從不知道自己這般出名,見了那侍衛,她只道:「蘇隱。」
蘇隱這倆字比免死金牌還有效,只見那些侍衛聽之後,立即恭敬地立在一邊,隨即將她領進皇宮。
想到自己這般輕易的就進了皇宮,柳殘感慨不已。曾經為了救柳絮,她可是煞費苦心才得以走進皇宮,如今只要報出蘇隱倆字,她便能在皇宮暢通無阻。
「皇上。」柳殘對著楚涼低低喚了一聲,而楚涼在看見蘇隱的時候,眼神憂鬱而又飄渺,似乎在透過她看別人。
聽見柳殘的呼喚,他隨即淡笑。這個不常笑的皇帝,此時笑得有些天真,笑容乾淨而無邪。
「蘇隱,朕找了你很久。」楚涼淡笑,眼神在蘇隱身上打量一圈,「你變了很多。」
一種直覺告訴楚涼,面前的這個女子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曾經仇恨憂鬱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淡然和冷靜了。冷得令人發寒,也靜得令人壓抑。
「時隔一年多,皇上倒是沒變多少。」柳殘不禁輕笑開來,彷彿老朋友見面一樣,說話也沒有多少忌諱。
楚涼卻也不在意,看著柳殘,他只覺得心情平靜,就如第一次見面的感覺一樣。
「在皇宮住下吧。」楚涼突兀地說道,對柳殘笑笑,身為皇帝,對於世間女子還不唾手可得。然而他卻徵詢面前這個淡然得有些令人揪心的女子,想問問她的意見。
「奴婢和皇上只見過一次面,為何要這般尋找?」柳殘始終覺得好奇,她沒有出色的容顏,只有一張平凡得毫無特色的臉。全身上下沒有一樣值得讓人去留意的地方,然而卻始終想不明白面前這個皇帝存了什麼心思要這般找她?
「一種感覺。」楚涼言簡意賅道,隨即眼神又變得飄渺,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找她。
「感覺?」柳殘蹙眉,她以為只有女人才會相信感覺,也只有女人會有第六感,沒想到面前這個皇帝也相信感覺。凝眉尋思,她不禁低問:「什麼感覺?」
柳殘不相信是愛的感覺,她沒有那個本事讓面前這個憂鬱的皇帝愛上她。伴君如伴虎,她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
「孤寂落寞,惺惺相惜。」楚涼淡然的開口,眉梢掛著淺淺的笑意。
看來這個皇帝是許久沒笑了,那笑容是那麼勉強,也是那般的僵硬。他,似乎早已忘記了如何去笑,也忘記了笑是什麼感覺了吧。
柳殘伸手拂過肩上的碎發,抬起眸子看著他,聲音輕柔道:「皇上乃是大楚皇帝,出行都是前擁後仰,萬民景仰,何來孤寂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