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靈魂換了
「怎麼會沒仇，她搶了我的男人！」柳殘忽然氣沖沖地對著陌君澈吼，吼得陌君澈突然一怔，怔了好半天才緩過神。
「你的男人？」陌君澈疑問了一句，心中竟然有絲歡喜。
而柳殘卻是倨傲的，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她恨恨地對著陌君澈突然將手中的暖爐砸向他，陌君澈躲閃不及，被柳殘結實地砸中。
發覺自己砸中了陌君澈，柳殘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前俯後仰，之後拔腿就跑。
跑的時候，還有些氣惱自己幹嗎要逞一時口舌之快，真是丟人！
回到敗柳宮，柳殘怎麼想都怎麼覺得彆扭。香草還在安寧宮，柳絮的把柄也在寧太妃手中，所以她還是要小心一點。
吩咐舒鳳去找莫邪，她則去了傾城殿。再次來到傾城殿，柳殘沒有以前的種種拘束，或許一切都看開了。
進去的時候，柳絮正在抱怨炭火不夠旺，宮殿的宮女不斷地忙前忙後。同為大楚王朝的她們都是畏寒的。
「絮兒。」柳殘喚了一聲，卻見柳絮全身一顫，好似被嚇到了，於是不斷地催促，將殿裡的所有宮女都打發走。
只剩下她和柳殘的時候，她冷冷地問：「你不去找王上，卻來我這裡做什麼？別忘了你答應過太妃什麼！」
柳絮有點害怕柳殘反悔了，一直在強調這件事。柳殘不解地看向她，「你怎麼會知道？」
柳殘蹙眉，當時在安寧宮只有她和寧太妃兩人，柳絮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真和寧太妃聯手了，要是這樣，那她這次是來對了。
「我……我……」柳絮吱吱唔唔，說不出來，不由有些生氣，「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被柳絮一番呵斥，柳殘將臉上的神情全部斂去，接著認真道：「把琉璃燈交出來吧。」
柳殘的話換來了柳絮的一躍而起，手指柳殘，她憤憤道：「你最好不要含血噴人，連親妹妹你都冤枉，也難怪你當初能眉頭不皺地害死整個丞相府。」
提起丞相府，柳殘心中有著無盡的愧疚，但是對於柳絮，她已經無須再愧疚。
神情正了正，柳殘清了清喉嚨，道：「當初香草說琉璃燈是我拿的，如今香草死了。」
柳殘沒有細說，只是看著柳絮的反應，果然她臉色驟變。不自然道：「她死了和琉璃燈有什麼關係！」
「她是受你指使。」柳殘輕笑一聲，柳絮不要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以為她是傻子。當初能背負這一切，她只是想保她周全，也想知道陌君澈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沒拿，你少冤枉我！」柳絮惱羞成怒，恨不得要扇柳殘一巴掌，卻見柳殘輕笑一下，接著開口了。
「你可以不給我，我也可以任由太妃揭露一切。」柳殘好整以暇地看著柳絮，接著道：「要想王上廢了我，你就把琉璃燈給我。因為沒有它，王上可不會輕易廢除我這個王妃。」
柳殘輕輕地撫著額頭，說得很隨意，也很動聽，但是聽在柳絮耳中卻心驚肉跳不已。
「你……」柳絮目瞪口呆地看著柳殘，木然的樣子看得柳殘好笑。
「絮兒，拿出來吧，讓王上廢了我。你難道不想當王妃了？」柳殘直切要害，戳中柳絮的要處，一針見血地指出柳絮所想。
以前是她怕柳絮受傷，所以百般阻撓，卻不想換來了香草的死。現在她不會管那麼多了，隨她去吧。
沉寂了許久，久到柳殘以為柳絮不給的時候，卻見她轉身走進內殿，再出來的時候，手中是那盞紫色的琉璃燈。
柳殘不動，柳絮猶豫了好久，最後在柳殘的目光示意下，將它交到了柳殘手上。
「一定要讓王上廢了你！」柳絮在將琉璃燈放在柳殘手上那一刻，不忘叮囑她。
「一定。」柳殘笑了，不知道是真笑，還是譏諷。
這就是她拚死要保護的妹妹，這張臉就是她不惜一切代價要努力的對象，可是到頭來她卻又覺得異常諷刺。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蘇隱的復活？還是柳絮的幸福？
抱著琉璃燈，柳殘失神地離開了傾城殿，背後還不斷傳來柳絮的叮囑：一定要讓王上廢了你！
沒有應答，柳殘苦澀地走向敗柳宮，回眸看一眼傾城殿，柳殘終於忍不住淚流：「絮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懷中的琉璃燈，依然是漂亮的紫色。左思右想，她還是怕柳絮在王宮吃虧，尤其是這琉璃燈，要是讓陌君澈知道是柳絮拿的，恐怕柳絮會很危險。
眼中的淚水滴在了琉璃燈上，這盞燈對她真的那麼有誘惑嗎？應該是沒有的吧，就算以前有，現在也早就淡了。
柳殘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幫柳絮頂罪，最後一次了！拿了這琉璃燈，之前的誣陷也變成了事實。
帶著琉璃燈回到了敗柳宮，轉入內室休息了好一會。再出來的時候，柳殘就吩咐舒鳳，「你把它交給莫公子，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舒鳳萬分不解，更加不知道手中那個包袱裡是什麼。只聽見柳殘道：「別問，只管去做，一定要親手交給莫邪。」
吩咐完之後，柳殘覺得異常疲憊，轉身走入內室。待舒鳳離開後，那道壓抑的咳嗽聲立即爆發，手帕上斑斑血跡，艷紅如玫瑰。
再見莫邪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莫邪果然守約，準時出現了。將手中的包袱交給柳殘，他眉宇之間有著疲倦，略顯擔憂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你什麼事，走吧。」柳殘接過包袱，便要轉身離開。
「小殘！」莫邪再次喚了一聲，聲音中飽含情感，還有很多說不清楚的東西。
「莫邪……」柳殘站住了，她靜靜地看著他，猶豫了好久，才道：「莫邪，你執著錯了人，我不是小殘，更加不是你心中的那個小殘，也早已不是鈴鐺姑娘。我們雖做不了朋友，希望至少也不要是敵人。」
這是柳殘的真心話，莫邪愛的小殘，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而不是她。那個因心悸之病而死的柳殘，才是莫邪要愛的人。
「可是你臉上的胎記錯不了，你就是她！」莫邪十分肯定。
柳殘則搖搖頭，眼中有著淡漠的笑容，相同又如何，她早已不是她了，她只是借用了這個身體，她並不是真的柳殘。
「我不是她，靈魂早在三年前就換了。」柳殘盯著莫邪認真地說，可是莫邪卻不相信，只當柳殘是在胡言亂語，只是一個不要他靠近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