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冰水潑身
香草和柳殘不是一直好得像姐妹麼?可是香草為何要誣陷柳殘?
柳殘不是一直很善良嗎?可是她為何會殺了雲初?這可是死罪呀。她們什麼都不說,舒鳳發覺自己竟然被她們摒棄在外,她什麼都不知道,也都不瞭解。
看見柳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舒鳳小心地跟在她身後,不敢出聲。柳最近一直在沉思,她一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總是看見她出神。
將床榻收拾了一下,柳殘隨即就躺下了,香草站在旁邊,始終插不上手。
敗柳宮裡,三人的相處也變得詭異起來,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也道不清詭異在哪。
柳殘依然是每天早上早早地起來,去後宮服侍各位妃子。香草和舒鳳知道,柳殘最討厭的就是早起,可是自從琉璃燈之後再也沒有聽見她抱怨過任何東西,甚至就連這早起也沒有聽見她埋怨一句。
知道柳殘今天早上去傾城殿,舒鳳便早早地打理好了一切,尾隨柳殘一起去。她素來知道如妃看柳殘不順眼,於是她悄悄跟在柳殘身後,生怕柳殘被欺負。
柳殘端了一盆水走進傾城殿,柳絮早上起來習慣用冰水洗臉,於是柳殘特意準備了一盆冰冷的洗臉水。
以前她還沒有發現這點,自從來服侍柳絮之後,她總是要求不斷,柳殘卻也沒有說什麼。
將那盆冰水端進柳絮的寢宮,她平靜地喚:「如妃,請盥洗。」
柳絮懶洋洋地從內室走了出來,見柳殘一臉平靜地立在她身邊,她得意地笑了起來:「柳殘,你生來就是富貴的命,如今做了下人,感覺如何?」
柳殘打從出生就是丞相府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雖然醜陋,身份卻尊貴無比。出嫁之後是大楚王朝的鳳王妃,照樣受人敬重。即使丞相府被斬,她卻成了玄漠國至高無上的王妃。她憑什麼有這麼好的命!
「奴婢並無感覺。」柳殘沒有看柳絮,聲音平靜得波瀾不驚。彷彿心死一般,柳殘對柳絮好像沒有了任何感情。低垂的眉目中有氣憤,有無奈,有痛心。
柳殘的卑微看在柳絮心中不禁快意無比,伸手捻起盆中的毛巾,柳絮笑得明媚照人:「好冰的水呀!」
「奴婢按照如妃的吩咐,特意準備的冰水。」柳殘垂目,眼中沒有了任何情緒,臉上冷漠淡然。
「放下吧。」柳絮這次並沒有再為難柳殘,冷冷掃了一眼柳殘臉上的胎記,她譏諷一聲。
柳殘在一邊伺候柳絮盥洗,在柳絮洗一半的時候,道:「你下去吧。」
雖有詫異,柳殘還是依言下去了。還未出傾城殿,柳殘全身一寒,轉身之際,她感覺自己全身沐浴在冰寒之中。當頭一盆冷水潑來,冰水順著衣襟流下,在冰天雪地裡瞬間凍結成冰。
柳殘抱著手臂,全身顫抖不已,嘴唇不斷抖動,她想問為什麼,然而在聽見傾城殿柳絮那得意的笑聲之後,她抿緊朱唇,緩緩走開。
手中拿著盆的宮女卻不滿地喚道:「站住,將它拿走!」說就將手中那個她端來給柳絮的臉盆遞給了她,柳殘顫抖著接過臉盆,眼神掃過面前的宮女。
被柳殘那沒有溫度的眼神看得不禁後退一步,那宮女故作強勢道:「是你自己走路不長眼睛,我潑水你還一個勁地站在那裡。」這倒成了柳殘的不是了,冷笑一聲,柳殘拿著臉盆緩緩走開。
腿腳幾乎被凍結了,全身都結了一層冰,柳殘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傾城殿的,剛出傾城殿,柳殘腿腳一軟,立即坐在了雪地裡。
舒鳳嗚咽著走到柳殘身邊,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不讓她跟在她身邊的理由。昔日的王妃,如今的宮女,任何宮女太監都想藉機來欺凌她一下,好顯示自己的威風。
聽見身邊來了人,柳殘竟然也沒有力氣扭頭,手中的臉盆早已摔離了身邊,舒鳳將那臉盆拾起,小心扶起柳殘。
「王妃,我們回去吧。」沒有說任何話,舒鳳將柳殘冰冷的身子拉起。她本來身子就弱,怎麼能經得起這一身的冷水呀,況且還是這種冰天雪地的環境。
柳殘牙齒不斷磕碰,卻早已說不出了任何話。兩人蹣跚著走向了敗柳宮,今天伺候的是如妃,就是這種情況,那以後呢?
全身濕透的柳殘被舒鳳扶進敗柳宮的時候,香草早已等候在那裡,似乎從柳殘一離開,她就守在了那裡。
見柳殘全身是冰的回來,香草嘴角動了動,將即將呼出的疑問壓下。她知道,即使她問了,柳殘也不會說,就像上次一樣。
柳殘受寒,病情加重。這是舒鳳和香草都早有預料的,然而卻沒有料到後果會如此嚴重。柳殘躺在榻上整整一天沒有起來,任是舒鳳和香草如何呼喚,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舒鳳和香草都沒有去請太醫,掙扎了許久,舒鳳還是將香草拉住了,「王妃吩咐過,不准請太醫。」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我們面前嗎?」香草中舒鳳吼了一聲,伸手抹去不斷流出的淚水。
「要不是你出賣王妃,她會被王上貶為宮女嗎?她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嗎?」舒鳳冷冷地沖香草吼了回去,若不是香草,柳殘怎麼會淪為宮女。
香草和舒鳳在敗柳宮爭吵不休,後來香草一甩宮門跑了出去。舒鳳更是氣得跺腳,然而柳殘卻在此時悠悠轉醒,虛弱道:「別吵,我睡會兒。」
舒鳳默默流淚,生怕柳殘這一睡就再也起不來了。小心地守在柳殘身邊,準備了熱毛巾,不斷為柳殘擦拭。
敗柳宮顯得異常蕭索,也異常冷清空寂,柳殘安然睡去,舒鳳手持毛巾,淚流不止。
香草一路跑向了傾城殿,怒氣沖沖進去的時候,柳絮正閒適地喝茶,見香草來了,她冷笑一聲。
「在她身邊這麼久,你別的沒學會,倒是把這沒規沒矩學得絲毫不差。」柳絮譏諷的話語聽在香草耳中,不由握緊了雙拳。
「你為何要那麼對待大小姐?你一直都知道她身體不好,竟然還向她潑冷水,你存心是要她死!」香草一雙眼睛充滿了憤怒,她氣憤柳殘對柳絮的隱忍,氣憤柳絮的得寸進尺,卻不體諒柳殘絲毫。
「要她死?」柳絮張狂地笑了起來,緩緩走向香草,面色猙獰,道:「我想要她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不是一向最清楚的麼,你不也參與其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