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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禍國亂 第128章 :柳殘咳血 文 / 水陌荻

    第128章:柳殘咳血

    然而才剛向舞台上看一眼,那旋轉的舞姿立即引得她眩暈起來,無奈之際,柳殘豁然拔下頭上的髮簪,對著大腿便狠狠地刺去。

    再次保持了清醒,柳殘對上寧太妃森冷的眸子,心口一寒,好嚴厲的目光。

    眩暈感一波接一波地襲來,柳殘手中的髮簪此起彼落,腿上的鮮血順著褲管流下。還好她穿得厚,不至於讓鮮血染紅腳下的白雪,鮮血被厚厚的衣裳吸收了。

    陌君澈眉頭輕蹙,不知道她微笑的臉龐,迷離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只見她不斷動著手臂。嘴角那抹淡然的笑容,彷彿這嚴寒中的梅花,飄渺淡雅。

    終於,柳殘陪著寧太妃將這場節目看完了,而寧太妃也終於噙著笑容對大家發話,宴會散去。

    聽見寧太妃的話,柳殘如釋重擔,長長地舒緩一口氣,隨即對著寧太妃拜別。陌君澈對她的諷刺她已經聽不進去了,唯一做的便是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在起身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腿有多痛,手中的髮簪從手中脫落,柳殘步履蹣跚地走開。

    柳殘離開後,陌君澈看著地上的斑斑血跡,還有那遺落在地上的帶血髮簪,陌君澈眸子森寒。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難道是苦肉計?他向來知道她的手段,什麼手段她沒有玩過,沒想到這次她竟然玩起了苦肉計。

    寧太妃也看見了地上的血跡,但是她沒有做過多的想法,畢竟她知道那名宮女的狠辣,這點血跡是對她的一點點教訓。

    陌君澈心中的疼痛使他異常煩躁,撿起地上的髮簪,陌君澈眼中閃過遲疑,這是柳殘常戴的髮簪,髮簪帶血,不應該呀。刺她的明明是那名宮女,她手中的髮簪絕對不是這支。

    「王兒,你也不能太偏心,對後宮,你應該雨露均沾,這樣才公平。」寧太妃看著陌君澈不斷變換的臉色,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母妃,兒臣有事先離開。」說完陌君澈就匆匆離開,顯然是沒有將寧太妃的話聽進耳中。而寧太妃也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她相信她一定會讓他就範的。

    柳殘步履蹣跚地向敗柳宮走去,大步跨來的陌君澈很輕鬆地便追上了柳殘,他一把拉住她:「你又想對孤王耍什麼花招?這支髮簪是你的吧?孤王告訴你,苦肉計對孤王不管用,你也別想再住進華清殿。」

    陌君澈惱怒地將那支帶血的髮簪狠狠地扔向柳殘,髮簪從柳殘身上落下砸在她面前,然後滾進了雪地。柳殘看了一眼髮簪,原來髮簪竟然掉了,她緩緩蹲下去撿起了它,對陌君澈道:「謝謝你將它撿來還我。」

    柳殘輕柔的話語帶著微微的喘息,有些氣若游絲。陌君澈顯然不滿意柳殘的回答,也沒有意識到她會這般雲淡風輕,她曾經的無理取鬧哪去了,她的趁機揩油哪去了?現在難道不是她該向他索要好處的時候麼?就像上次對他提出去華清殿一樣,她採用欲擒故縱的把戲。

    往往在這時候她都大言不慚地對他提出要求,甚至對他撒嬌抱怨自己的難處,讓他不得不同情她。然而每當他答應她的要求之後,便會發現她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意。為何這次她卻什麼都不說了,即使他已經對她提醒了,華清殿,但是她卻沒有順勢接下去,這讓陌君澈十分不解。

    「如妃在華清殿侍寢,你別妄想去華清殿。」看見柳殘沒反應,陌君澈再次提醒她,看看她到底什麼反應。

    「華清殿」柳殘輕輕念了一遍,隨即對陌君澈笑道:「希望王上好好對絮兒,華清殿適合你們。」柳殘突然的成全讓陌君澈由衷的不悅,她是什麼意思?她怎麼突然不爭了,也不和他吵了,她到底想怎麼樣?

    「如妃很得孤王喜愛。」陌君澈對著柳殘冰冷道,而柳殘垂目只看著手中帶血的髮簪。

    「她不同於我的食之無味。」柳殘淡言,隨即對陌君澈盪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累了。」

    柳殘的話讓陌君澈無端的生氣,一把拉住柳殘欲離開的身子,「如妃貌美如花,自然不同於你的不解風情。孤王每晚睡得很好,美人在懷,**一刻值千金。如妃那**的滋味,你都不知道……」

    「夠了!」柳殘終於被陌君澈激怒了,隨即情緒平靜下來,臉上再次出現了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淡然道:「王上能喜歡絮兒,是再好不過的。以絮兒的美貌,她應該是王妃,王妃本來就是她的,我自願退出。」

    柳殘的退讓令陌君澈倏然睜大了眼睛,這樣的柳殘讓他害怕,讓他由心底感到惶恐。陌君澈收起臉上的譏諷,緊張地拉住柳殘,將她環在懷中,「你到底怎麼了?」

    「不用你管!」柳殘一把推開陌君澈,眼中出現了疏離,那種徹底的疏離讓陌君澈深深感到驚慌。「別讓絮兒傷心,否則我會恨你的!」

    柳殘最後說出這樣的話,然而這話卻讓陌君澈突然大笑起來,笑得淒涼:「好一個情深意重的姐姐,你對她可真是費盡心思。孤王不會冷落美人的!」

    陌君澈氣憤地甩袖離去,而柳殘眼中滑過受傷,對陌君澈她不是沒有感情,但是如今一切她都放下了,包括對陌君澈的那點感情。她打心底感激陌君澈對她的包容,也感謝陌君澈隱瞞了她的替嫁,但是柳殘知道,不是她的終究不屬於她。

    腿上的疼痛讓柳殘暫時保持著理智,染血的腳步在白雪上留下一竄竄血跡。柳殘向敗柳宮走去,心頭的信念早已堅定。

    柳殘獨居敗柳宮多日,這些日子以來,柳殘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此時趴在那殘破桌子上的柳殘從昏睡中醒來,懷中的暖爐滾落在地。

    舒鳳從外面進來,看見柳殘迷濛的雙眼,她擔憂地問:「王妃,你又睡著了?」

    「嗯。」柳殘輕輕隨意地應道,她的情況舒鳳很清楚。

    「我去找太醫給你看看,你這樣一定是有問題。」舒鳳著急道,但是看見柳殘一臉的不在意,她總會有跳腳的衝動。

    「不用了,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沒什麼大礙。」柳殘揮揮手,「我想出去走走,外面的侍衛走了麼?」

    「早已被王上撤離了。」舒鳳將暖爐遞給柳殘,「王妃注意身體,王上不會一直讓你住冷宮的。」

    「無所謂了。」柳殘疲倦地閉上雙眼,隨即輕咳著向外面走去。

    「王妃……」舒鳳在後面對柳殘喚道。

    「什麼事?」柳殘駐足,看向欲言又止的舒鳳。

    「沒、沒什麼,你小心點。」舒鳳知道柳殘在外面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於是她只能叮囑她小心點。

    「你進去吧。」柳殘對舒鳳輕笑了下,隨即手撫胸口向外面繼續走去。

    柳殘離開後,舒鳳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她用過的茶杯,此時滿是鮮紅,其中的血紅讓她睜不開雙眼。舒鳳慌張了,她都病得這麼嚴重了,還一直不准她去請太醫.

    舒鳳手捧茶杯,那是柳殘常用的杯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開始在咳血了。雖然柳殘一直在盡量隱瞞她,但她還是發現了。就像現在,她將自己的血隱藏在茶杯裡,但是

    舒鳳驚慌了,隨即轉身衝了出去,她一定要去請太醫,無論如何都要請太醫。她不能讓柳殘有事,雖然很多人在怨恨她,但是她知道,她一直都是善良的。她雖有傷人之舉,卻無傷人之心,她比任何人都要溫柔。

    玄漠國的天氣很寒冷,柳殘裹緊狐裘,陣陣咳嗽聲讓她喉嚨一陣腥甜。伸手拿出懷中早已準備好的手帕,掩嘴咳嗽了半天。許久,咳嗽聲停,柳殘看著手中的鮮紅,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將手帕悄然收入懷中,柳殘向那片梅園走去。

    「你終於出現了。」當柳殘剛踏進梅園的時候,聽見一道淡漠的聲音。陌君臨手撫輪椅緩緩出現在柳殘面前,看著柳殘蒼白的面容,他有無盡的擔心,「你好久沒出現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月。」

    陌君臨的話讓柳殘吃驚,「你每天都來?」她實在有些抱歉,對於陌君臨她從心底想和他交朋友,然而他們之間還是距離的。

    「你一直不出現,那我只好來這裡等你了。」陌君臨無所謂地笑笑,「你最近還好嗎?」

    明知道她最近和陌君澈之間的一切,但是陌君臨還是如此問,這讓柳殘有種無力感。

    「正如你所見,還好吧。」柳殘輕聲咳嗽了一聲,看著陌君臨,柳殘突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那種濃烈的恐懼感立即襲上全身,這讓柳殘有些不解。

    「你怎麼了?」陌君臨看見柳殘的不適,他突然向柳殘靠去,而柳殘卻更加驚恐地看著陌君臨。

    那種濃烈的窒息感讓她這個身體幾乎無力負荷,睜開雙眼看著陌君臨:「為什麼我會如此害怕你的靠近?我怎麼可能怕你呢,能帶給我這種感覺的人只有一人,可是」柳殘知道只有慕池才會帶給她這種恐怖的感覺,陌君臨這個溫和的男子一直都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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