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更加單純
陌君澈因為雲初的話，心口始終難以輕鬆起來，他不知道雲初怎麼變得他不認識了，以前那個乖巧的女孩似乎不見了。她變得愛耍心機，變得狠毒，變得讓他覺得陌生，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錯，他不該讓她進宮？
陌君澈才剛走到御書房，便看見許久未見的莫邪早已守候在那裡。陌君澈臉色立即不好看，「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讓你暫時別來的麼？」
莫邪面有難色，「她還是想不起來麼？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恢復記憶？」
莫邪尋遍名醫，但是都沒有人能醫治失憶的。在這麼多人中，只有醫仙音宿才有一線希望，但是音宿已經離開玄漠國好久了，最近他的行蹤成謎，無人知道他的去向。而他也尋他未遂，這才不得不返回玄漠國。
「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依舊什麼都記不起來。」陌君澈想起沒有記憶的柳殘，她幾乎不相信任何人，唯一相信和依賴的就只有他。陌君澈輕微歎息道：「這樣的她沒什麼不好，沒必要非要恢復記憶。」
沒有爭吵，陌君澈覺得很平靜，要是她哪天恢復記憶了，那麼他們之間的一切恩怨和痛苦都會隨著她記憶的復甦而呈現在面前。
「澈，你說過你不會愛她的。」莫邪不放心地問陌君澈，看著他的表情，他有些擔心。
「對，我是不會愛他，我愛的只有雲疏！」陌君澈大聲對莫邪憤怒道，不知道自己的怒火從何而來。
當陌君澈心口有著難以抑制的怒火時，卻聽見柳殘在御書房大聲呼喚的聲音：「澈，讓我進去。」
隨即聽見柳殘和門前的侍衛交談，「你這人怎麼像個傻瓜一樣，讓我進去，我是王妃，要是擋我的路，本宮要你好看。」
柳殘碎碎道，顯然氣勢不足，一會自稱我，一會是本宮，讓陌君澈不由蹙眉。
「你別亂動，碰壞了我的東西，你賠不起！」柳殘小心翼翼且緊張的聲音傳進御書房。
陌君澈看一眼莫邪，心情不是太好，讓莫邪離開顯然是不可行的。
「澈，你到底在不在，你再不說話，我要闖進去了。」柳殘對著御書房大叫，隨即碎念道：「叫你別攔我，你還非要攔，我又不是壞人。」
陌君澈聽著柳殘在外面的話，看一眼莫邪後，便沉聲吩咐：「讓她進來！」
得到陌君澈的命令，柳殘果然很快進來了。看到陌君澈的時候，臉上露出純淨的笑容：「澈，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柳殘獻寶似的將手中的東西呈到陌君澈的面前，臉上蕩著甜美的笑容，然而陌君澈卻黑著一張臉。
「你為什麼進來？孤王不是下令不准你來御書房麼？」陌君澈隨意瞥一眼柳殘手中那團莫名其妙的東西。
「我是來給你送蛋糕的，你看我做得好不好？這是我第一次做，可能……」柳殘純淨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頓了頓，道：「可能味道沒有你想像中的好吃，但是我保證在你生辰那天一定做一個舉世無雙的蛋糕。」
柳殘歡喜地抱著陌君澈的胳膊，「澈，你嘗嘗看，我覺得沒有印象中的好吃，我以前吃的都不是這個味道」柳殘小聲道。
此時卻聽見莫邪突然激動的聲音問：「你恢復記憶了？」莫邪眼中的激動與歡喜，陌君澈沒有錯過。
柳殘這才發現御書房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然而看見莫邪的一瞬間，她立即蹙緊柳眉，臉上純粹的厭惡是那麼明顯。柳殘看向一旁陰鬱的陌君澈，不解地問：「澈，他是誰？」
陌君澈看了半天，語氣不善道：「莫邪。」
一聽見莫邪兩字，柳殘立即向陌君澈靠去，眼中有著厭惡，也有著痛恨，不假思索地從口中逸出話語，「我不喜歡他，他不是好人。」
聽見柳殘的話，莫邪臉上浮現了失落，她並沒有恢復記憶。而且她也不記得他了，即使是失憶了，她潛意識裡還是討厭他。看著她臉上那熟悉的蝴蝶胎記，那是一個獨特的記號，記載了他們曾經的回憶。
「若柳，不得無禮。」陌君澈沉聲斥責，那種嚴肅的表情讓柳殘看了害怕。
「澈，我不想看見他，你讓他出去好不好？我請你吃蛋糕」柳殘對陌君澈提出美食的誘惑，於此同時小心地看一眼莫邪那受傷的神情，但是她不會同情他，因為她討厭他。
柳殘的要求，陌君澈本來不願接受的，但是考慮到不願莫邪和柳殘有過多的接觸，於是陌君澈改變了先前的打算，對莫邪道：「莫邪」
「我出去。」一句苦澀的話語，讓陌君澈認真地看著莫邪那沉靜的臉龐。認識他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看見過風流倜儻的莫邪會有這麼失魂落魄的時候。
莫邪那緩緩的腳步聲顯得異常沉重，同時他回頭看向柳殘，其中的含義柳殘不明白，她只知道他是壞人。
莫邪離開後，陌君澈這才看向臉上透著古靈精怪的柳殘，聲音不悅道：「你不該這麼無禮地討厭別人，莫邪不是壞人。」
柳殘似乎沉思了下，然後笑臉盈盈地看著陌君澈，神情迷惑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他，可能失憶的原因，我記不得他了，或許他是好人吧……」
柳殘的話再次提醒了陌君澈，莫邪先前的問話她還沒有回答，他俊臉微沉：「你恢復記憶了？那你是誰？」
話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警告味，柳殘有些害怕地看著陌君澈，「澈，你別這樣嘛，我哪有恢復記憶。我當然是若柳了，是你的王妃。」
柳殘雖然有些委屈，但是仍然故作堅定，揚起倔強的小臉，認真地看著陌君澈的冷峻。
「孤王沒有這麼醜的王妃，你只是一個丑妃而已，沒資格做孤王的王妃，玄漠國百姓也不會接受這樣的王妃！」況且她根本不是若柳公主，更加沒資格做玄漠國的王妃。
陌君澈的話顯然傷了柳殘，更加破壞了她的好心情。原本璀璨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低頭看著手中忙了半天的蛋糕，語氣輕飄飄道：「我知道自己很醜，宮女們都這麼說，雲妃妹妹和寧妃妹妹也是這麼說，她們說我不配當王妃。只有舒鳳，她說我其實是美麗的，也只有她才會騙我開心。」
柳殘小心地撫上左臉頰的胎記，她不會流淚的，這不算什麼，她經歷過比這更難過的事情。柳殘受傷的語氣讓陌君澈緊緊地盯著她看，看了許久，他幾乎以為她哭了，但是她沒有，她只是揚起一抹破碎的笑容。
「沒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總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只會看見我右臉的人，他會誇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柳殘看著陌君澈，這一刻她已經發現，陌君澈似乎不是那個人，因為他在嘲諷她。
陌君澈因為柳殘的話心情沒來由地沉重起來，一個只看見她右臉的人？他剛才還在罵她醜，他
「其實」陌君澈吞吞吐吐，面前的女子有著獨特的氣質，只是那抹蝴蝶胎記將她的美遮掩了。陌君澈沉思起來，到底是她的美被遮住了，還是世人缺少了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其實，我是醜的，沒有雲妃妹妹的甜美可人，也沒有寧妃妹妹的明媚照人。但是我不在意，我相信努力總是有回報的。」柳殘接下了陌君澈的話。
柳殘倔強的眼神深深吸引了陌君澈，但是也是一瞬間，他便將目光調開。他不能因為面前這個女人背叛自己曾經的誓言，他愛的應該是雲疏。
柳殘突然一拍陌君澈，「澈，快過來，嘗嘗蛋糕的味道。」柳殘將面前的蛋糕推到陌君澈的面前，看著上面的字跡，柳殘偷偷地笑了起來。
「這是什麼？蛋糕？」陌君澈這才注意到柳殘一直提到的這東西叫蛋糕，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看著上面扭曲的字體，陌君澈更加不解。
「對呀，是我專門為你做的蛋糕，上面還有生日快樂，happybirthday！」柳殘對著上面的字體念著，心中一陣歡喜，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這是我做了一天才做出來的，腦子好像不好使，總是記不起一些東西」
柳殘的話讓陌君澈瞬間瞇起眼睛，這個該死的女人，「若柳，別在孤王面前演戲了，你不是這樣的人，孤王不會相信你會這麼好。說，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大楚王朝孤王去過，但是也沒有聽說蛋糕。你說過，這和你曾經吃的味道不一樣，你還想在孤王面前裝麼？既已恢復了記憶，就告訴孤王你是誰！別讓孤王對你動手。」
陌君澈目光陰冷，這個女人有多陰險，他早已領教過，只是沒想到即使到了現在，她還想欺騙他。
「我……我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澈，我真的是若柳」柳殘苦苦哀求，她也想知道她是誰，可是她就是想不起來了。於是她凝神去思考，她到底是誰，當她用心去想的時候，頭卻突然痛起來，那種幾乎要爆炸了的疼痛，讓柳殘清麗的小臉變得蒼白而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