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鈴鐺姑娘
御書房。
莫邪臉上的嬉鬧蕩然無存,此時一臉的憂鬱,不斷在御書房踱著步子。臉上的正經是從來沒有的,他不斷思考著,他所做的這一切自己得到快樂了麼?
當陌君澈踏進御書房的時候,看見的便是莫邪一臉凝重的沉思著。而陌君澈冷哼一聲,瞬間移到莫邪的面前,隨即毫不猶豫地對莫邪揮出一拳。
沒有意料到陌君澈會對他出手的莫邪,被陌君澈一拳打倒在地上,他趴在地上還沒有回過神,只是茫然地擦去嘴角的血跡。看見手上的鮮紅時,他才瞬間清醒過來。
「澈,你瘋了?」莫邪倏忽爬起來,看著彷彿一頭發怒的獅子的陌君澈,他不解他的動作。
「對,我就是瘋了!是誰告訴我,大婚之夜你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她的清白卻被你玷污了!」陌君澈一把扣住莫邪的衣領,「你做了,為何當初不說?」
莫邪一頭霧水,看著發怒的陌君澈,他還搞不清狀況。「你到底說什麼,我毀誰的清白了我?」
莫邪心中開始回憶所有和他接觸過的女人,但是他並沒有毀去誰的清白呀,和他魚水之歡的都不是黃花閨女,他們都是各取所需的夥伴。陌君澈此時的動作讓莫邪疑惑地看向他,他這是在為誰討回公道呀?
陌君澈一臉怒氣,莫邪立即道:「澈,雲初的清白是慕池毀去的,你怎麼能莫名其妙地算在我頭上?」
陌君澈不說話,莫邪只好自己揣測,他想來想去,能讓陌君澈如此在意的只有雲初,也只有她在冰城被慕池玷污。
「不是她,是若柳!」陌君澈依舊是一臉的怒氣,看著還沒有明白過來的莫邪,他氣惱地吼道。
「是王妃?」莫邪收起一臉的茫然,口中正經起來,「是你吩咐的,那夜你離開後我便去了華清殿。但是沒有多久華清殿竟然有人,於是我追那個黑影去了,隨後一直沒有再回去。所以,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這些我不都和你說過麼?」
莫邪一副不明白陌君澈這樣舉動的模樣,一把將陌君澈扣在他衣領上的手怕掉,道:「吃力不討好,我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我不相信,你在撒謊!」陌君澈眼中立即射出冷光,「你玷污了她的清白,你還不承認!若柳自己親口承認的,你還想說你沒有?」陌君澈氣惱地再次扣住莫邪的衣領。
莫邪也生氣了,他憤然地看向陌君澈,「好,是我,是我玷污了她的清白!可是這些都是你安排我去的,你現在找我是向我追究罪責麼?」莫邪的口氣也冷硬起來,「你別忘了,若是有罪,罪責最大的那人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陌君澈頹然地鬆開手,對,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安排了太多,如今一切都在按著他的計劃發展,他卻找莫邪麻煩。
莫邪生氣地鼻子哼了一聲,隨即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對陌君澈道:「澈,你該不會和王妃之間發生了什麼吧?」
憑他對陌君澈的瞭解,他不應該會這樣,他心中的愛是唯一的,這次的納妃很反常,而他現在的行為更加異常。
「你說呢?」陌君澈譏諷地反問,隨即面無表情地垂下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莫邪想也是,不發生些事情,他怎麼知道她已經不是清白的身子。莫邪點點頭,隨即恢復正經道:「澈,我來找你,是有事的。」
陌君澈抬頭看一眼表情嚴肅的莫邪,他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只有一件事他才會如此,就是那個姑娘!
「我發現了那個鈴鐺,就是我說將來要娶的鈴鐺姑娘。」莫邪一臉歡喜,然而陌君澈卻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
「一個姑娘,要娶便娶,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麼!」陌君澈聲音冰冷,他心中始終介意莫邪對柳殘做的事情。雖然罪魁禍首是他自己,但他還是難以原諒他。要不是看在莫邪幫他這麼多的份上,他一定將他拉出去砍了。
莫邪卻猶豫不定,吞吞吐吐的模樣讓陌君澈不爽道:「有話便說!」
莫邪終於下定了決心,道:「那鈴鐺就在王妃身上!」
「什麼?!」陌君澈豁然彈跳起來,再次一把抓住莫邪的衣領,眼中跳躍著熊熊烈火。
兩人對峙上,莫邪認真點點頭。
潔白的飛雪從頭頂飄過,陌君澈一身紫色龍袍徘徊在王宮的小路上,孑然的身影顯得修長挺拔。
玄漠國的王宮,在入夜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清,或許是他後宮除柳殘之外並沒有一位嬪妃的關係吧。沒有女人的喧囂,沒有宮妃間的爭鬥,一切都陷入沉靜中。
陌君澈終於站在了敗柳宮外,看著那醒目的三個字,那是他親自賜的。他不會忘記,自己在發現她已非完璧之身的時候,自己心中濃烈的怒火。
握了握雙拳,陌君澈踏進了敗柳宮,她即使是一個棄妃,但依舊是他陌君澈的女人,所以他有權利進去,讓她承歡他身下。
敗柳宮比他想像中要殘破得多,然而他並不同情她,只因為她傷害了初初,這是她應該受到的處罰。
莫邪要求來敗柳宮,然而卻被他一把攔住,他要親自問那個女人,她身上的鈴鐺是哪來的?因為——莫邪和陌君澈在御書房大眼瞪小眼,然而在對峙中莫邪突然發出一陣不可思議的疑問:「怎麼會在王妃身上呢?小殘臉上明明天生就有塊胎記的,很好認的。可是鈴鐺卻在王妃身上」莫邪疑慮重重,他知道那個鈴鐺的意義,那是他一生的諾言。
「莫邪,你的意思說,鈴鐺即使在若柳身上,但她並不是那個鈴鐺姑娘?」陌君澈一雙冷眸緊緊地盯著莫邪,看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一種莫名的緊張在心中流轉,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在意,但是他就是關注莫邪的回答。
「我敢肯定,不是她!」莫邪極其肯定的語氣讓陌君澈似乎鬆了一口氣,他緩緩鬆開抓住莫邪衣領的手,恢復一身的淡定看向猶在沉思中的莫邪。
「你想找那個鈴鐺姑娘?」陌君澈看出了莫邪的意圖,出言詢問。
「王妃一定認識小殘,她肯定認識她,否則鈴鐺也不會在她身上。」莫邪收斂了臉上的輕浮與邪魅,此時的他沉穩鎮定,「我需要見王妃一面。」
莫邪話一落,陌君澈立即將身子擋在他面前,「莫邪,你不會忘了若柳現在的身份吧?她僅是大楚王朝的和親公主,是孤王的棄妃,此時已經搬離了華清殿。」陌君澈對莫邪沒什麼可隱瞞的,他是什麼心態,一向在莫邪面前沒什麼掩飾。
「見她一面也不行?澈,你當真這麼恨她?」莫邪凝眉詢問,歎息道:「她只是身份不好,是大楚王朝前來和親的公主。說實話,這一切並不是她的錯,她只是生錯了地方。雲初……」
「初初就是因為她才失去了清白,那個人本來是她!莫邪,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恨她,相信你心中的恨並不比我少!」陌君澈眼中射出冷光,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收住。
「但是我更需要知道那個鈴鐺的主人在哪!」莫邪眼中蕩著濃濃的激動,陌君澈有些吃驚地看著莫邪。
「澈,你知道我找了她多少年了嗎?從我來到玄漠國那一天開始,我便開始尋找她的蹤影,然而她就像這漫天飛舞的白雪,只是從眼前飄過卻並不駐足。已經十年了,澈,我足足等了十年。這十年間,我足夠強大,足以庇護她,她不用躲在人後哭泣。」莫邪流露出真情,風流的莫邪竟也有如此深情的時候,實在令陌君澈吃驚。
陌君澈猶豫了會,道:「我去替你問她,順便把那個鈴鐺拿給你看看。你去了,她不一定會給你。」陌君澈眼神淡定,聲音沉著。
莫邪猶豫了會,她一定也識破了他的目的,他對她的利用絕不比陌君澈少,因為他恨她,恨所有姓柳的!
「好,你去問她,一定要問出小殘的下落。」莫邪難得的正經,那種認真的表情讓陌君澈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你放心,一旦問出來了,我調任御林軍給你,任憑你差遣尋人!」陌君澈和莫邪之間的友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比的,他們之間的友誼已經有十年了!
陌君澈想起自己對莫邪的承諾,再看看面前一片漆黑的敗柳宮,他猶豫了下,便毫不猶豫地他進去了。他才不願來看若柳,是因為莫邪的事情,他才不得已來的,陌君澈如此對自己道。
黑暗中,陌君澈因為擁有高深的武功,辨物如在白日。在一踏進這裡的時候,他便看見了這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張桌子,然而他只是冷笑,她活該如此!
他走向那張紗幔飄搖的床榻,果然看見榻上一個蜷縮的小小身子,在單薄的被子下不斷地哆嗦。陌君澈冷冷地看著榻上不斷呵氣的柳殘,她看起來很冷。他記得她一直很畏寒,每次在半夜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躲進他懷中。
「MD,冷死我了,這被子像紙一樣,一點份量都沒有!」突然柳殘極其不雅地罵一聲,殘破的窗戶被寒風吹得呼呼作響。柳殘煩躁地躲在被窩裡,不斷拉著身上的被子,企圖能夠溫暖一些。
陌君澈冷冷地看著榻上的柳殘,他的表情比這裡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再怎麼堅強的人,面對如此寒冷的天氣也有退卻的時候,柳殘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