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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愛情殤 第26章 :身份暴露 文 / 水陌荻

    第26章:身份暴露

    「公主,雲丞相請您去廳堂。」這時一個丫鬟突然敲門。

    柳殘心一驚,來不及化妝,於是將那塊喜帕蓋在頭上便急忙離開。來到廳堂的時候,便隱隱見到司徒錦和雲夙面對面站著。

    「雲丞相,有事麼?」柳殘緊緊護住頭上的喜帕,她有點後悔自己的莽撞,倘若不是急事,她大可不必這麼急切。

    「公主,過了這站便是玄漠國雪都了。由於要向皇上交差,司徒錦就暫時送你到此。」司徒錦轉向柳殘,「前方雪大,多加保重。」

    「多謝司徒少將軍,你本該送我出大楚王朝便可以回去的,謝謝你多送我這一程。」

    柳殘聲音中有著淡淡的離別,司徒錦一回去了,那麼現在就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隻身來到玄漠國這個陌生的地方,心中竟也升起了離愁。

    「公主客氣了,護送公主是司徒錦的責任,我這就去向皇上覆命。」司徒錦淡言道,隨即揮手,帶人離開。

    柳殘跑出驛站,看著那一大隊大楚王朝的人馬隨司徒錦離開。她以為自己心冷如石,當看見大楚王朝的人離開時,她竟然有種懷念。她以為自己對大楚王朝恨之入骨,但是她畢竟在那裡生活了一年多,那裡有她最甜蜜的回憶,也有她最刻骨銘心的愛戀,還有那深入骨髓的恨意。

    風過,柳殘柔柔眼睛,她似乎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額前的亂髮擋住了她的視線,柳殘用手撥開亂髮。

    突然,她觸到了脖子上的冷硬之物,柳殘不解地看向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

    「雲丞相?」柳殘不解地看向雲夙,而他清晰的俊顏突然印入眼簾,柳殘驚呼:「我的喜帕」

    喜帕,不知何時已經被風吹落在地,柳殘轉身看向雪地上的那抹鮮紅。他發現了她的身份!

    「你是誰?」雲夙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完全是一副公式化的口氣,「說,柳絮呢?」

    柳殘眼中閃出冷光,冷冷地看一眼脖子上的長劍,「雲丞相,你想揭穿我的身份?」柳殘神情冷漠,口氣冰冷,「你大可以處死我!」

    「柳絮呢?」雲夙聲音依舊沒有溫度,問的自始至終只有這句話。手中的長劍往柳殘脖子更加*近一分,頓時柳殘脖子上滲出血絲。

    「雲丞相,你不可能找到柳絮的。因為她在我上花轎的那一刻就已經離開了,連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你怎麼可能找到她!」柳殘肆意地狂笑,笑後她不斷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司徒錦送來的不是柳絮而是你?」雲夙冰塊般的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表情,聲音更加冰冷,還隱隱含著怒氣,「你是誰?」

    「雲丞相,你想要向王上覆命,就不要知道我是誰。我是為你著想,就當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若柳公主。」柳殘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她知道一定流血了。

    「假冒?」雲夙聲音冷冽,「你太天真了!以為我會放任你嫁給王上,你不是柳絮!」

    雲夙眼中射出冷光,他沒想到這麼長時間護送的竟然是一個假柳絮,她根本不是和親的公主!

    聞見外面的聲音,玄漠國大量的侍衛從驛站出來。柳殘頓時發現形勢不對,她立即背過身子,將自己對著雲夙。她顧不上脖子上的長劍,長劍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雲夙冰冷的眼中閃過驚訝,他急忙收起長劍。

    這女人,不怕死,竟然做出這麼危險的動作!

    一見雲夙收起了長劍,柳殘立即將自己埋入雲夙懷中。是的,她要*迫他不得不和她同流合污!

    雲夙一陣,企圖拉開柳殘,但是柳殘卻緊緊地拉住他衣襟。此時,一位侍衛走向雲夙,見狀,雲夙停止了動作。

    「丞相大人,發生了何事?」侍衛上前詢問。眼中有著不解,不知道向來冰冷的丞相大人,懷中怎麼會有一個女人。聽見這聲音,柳殘冷笑,這侍衛是眼瞎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認不出她就是若柳公主。

    「無事,你們都下去。」雲夙冷峻的聲音將那些侍衛都打發掉。等到人都走了,雲夙這才看向懷中柳殘,漠然道:「你可以離開了。」

    柳殘從雲夙懷中探出腦袋,看到人都走遠了,她驚呼:「好險!」隨即看向雲夙,「雲丞相,我去玄漠國和親是必然的。大楚王朝和玄漠國的和親是加速兩國友好,倘若你上報王上處死我,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和親公主,兩國都必然會反目。」

    柳殘忍著脖子上的疼痛,風雪不斷地吹來,她手捂胸口不斷地咳嗽。

    「不可能!」雲夙拒絕,冰冷的眼中射出冷情,「你不是真正的若柳公主!」雲夙不答應。

    柳殘豁然奪過雲夙手中的長劍,猛然將長劍架在脖子上,放在方才被長劍劃傷的地方,漠然道:「雲丞相,你不同意,我只有一死。我死不要緊,但是沒有了和親公主,你怎麼向玄漠國王上交代?你身為丞相,希望看見兩國交戰嗎?大楚王朝死了公主,他能善罷甘休麼?雖然我不是公主,但是在外人眼中,我就是若柳,是這次大楚王朝出使玄漠國的和親公主!」柳殘聲音冰冷,神情倨傲。

    「你威脅我?」雲夙聲音中透出隱隱不悅,臉上罩著寒冰。

    「不,只是希望你合作。就當你什麼都沒有發現,我依然是若柳,是這次和親的公主!」柳殘仰頭將手中的長劍押緊脖子,脖子上立即冒出鮮血。

    「你不是大楚王朝第一美人!」雲夙緊蹙的眉頭,眼光看向柳殘左臉頰上的蝴蝶形胎記。

    「我知道,這點雲丞相不用擔心。」柳殘自嘲地笑了笑,「這次是意外,希望雲丞相不要揭露我。」

    雲夙接過柳殘手中的長劍,她說得對,當初他妹妹去和親不也是為了兩國友好麼?如今,即便是和親頭銜,她代表的也是大楚王朝公主的身份。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柳殘孱弱的身子,在寒風中更顯纖細,雲夙不由皺眉。「你到底是誰?」雲夙還是想要知道。

    「倘若王上發現我的身份,我會獨自承擔,不會和你有任何關係。你,也被我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若柳公主。」

    柳殘轉身,不斷地咳嗽,撕心裂肺的咳嗽被吹散在凜冽的寒風中。她俯身拾起地上的喜帕,眼神晃了一下,喜帕卻被風吹走。

    柳殘不斷咳嗽,冷風加速了她的病情。喜帕被吹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乍然出現在她面前,冷冰道:「你身體並不好。」

    隨即,喜帕落在她頭上,她低頭道:「謝謝你。」

    「外面風大。」雲夙冰冷的聲音在柳殘頭頂響起,隨即沒了聲音,他站在一邊,靜靜地打量著她。嬌弱的身軀下卻蘊含著驚人的倔強和不屈。

    柳殘轉身,緩緩走進驛站。身後的雲夙拿著長劍,眼中有著不解,他為何放任她假冒?倘若王上知道了,他的丞相之位還要不!身為丞相,他竟然做出這麼愚鈍的事情。

    深夜,雲夙在思考,他到底做的對不對?為了兩國和平,他這樣欺瞞王上,欺騙玄漠國的百姓,是對的嗎?

    而房間中柳殘,將臉上再次精心妝扮,在銅鏡面前坐了許久。她不斷地咳嗽,似乎是病重了,一直不停地咳嗽以至於她根本沒有一點睡意。

    一直睡不著的柳殘披衣走向驛站的小院,這裡冷極了。她剛走到小院,便看見樹下獨自徘徊的雲夙。柳殘沒想到這麼半夜會遇見他,深夜的月光極其潔淨,將地上的雪照得一片通明。

    腳下的冰渣被踩得「吱吱」響,柳殘猶豫了一下,輕喚:「雲丞相?」

    雲夙在柳殘一出現的時候便發現了她,只是他沒有認出她便是晚上他要殺的人。當她仰頭的時候,他發現了她脖子上那條深紅色的血痕,才斷定她就是那個假冒的公主。

    只是,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眉清目秀,臉上沒有一點胎記的絕世女子。雖然她身子嬌弱了些,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獨特韻味。

    「雲丞相?」見雲夙不語,柳殘再次喚了聲,「明天是不是就可以達到雪都了?」

    「嗯。」雲夙輕輕應道,隨即又不語了。

    柳殘發現,和雲夙交流有點困難,標準的惜字如金的人。於是柳殘又繼續問:「雲丞相,怎麼深夜不休息反倒在這樹下徘徊?」柳殘偏頭詢問,偏頭間帶動脖子上的傷痕,她倒吸一口冷氣。

    柳殘摀住脖子,感覺手間有些黏稠,鬆手一看,果然出血了。蹲下身去,柳殘抓起一捧雪,將雪撲在脖子上,雪瞬間被染紅了。柳殘被凍得全身打顫,好冷!

    「傷口需要上藥。」雲夙看著柳殘的動作,不由皺眉。她竟然能想出那樣的辦法,冰冷的神情怔了怔。

    「這樣止血,這樣的雪一定有凝血的作用。能加快血小板凝聚到傷口的邊緣,並相互纏結,使血液加快凝固,在傷口處產生纖維蛋白。」柳殘到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對,隨即淺笑:「這麼潔淨的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說不定這雪還有殺菌的作用呢。」

    柳殘的話,雲夙不明白,他不懂什麼是凝血,什麼是血小板,什麼又是纖維蛋白,不過他知道雪不能止血。

    潔白的衣袖動了下,他將一瓶金瘡藥遞到柳殘面前,「用這個止血。」

    柳殘手中捧著鮮紅的雪,看著那個金瘡藥,突然笑了起來:「謝謝你,雲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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