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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崖的表情滑過一絲的詫異,道:「不錯,這紫獄劍乃是家父在大荒偶然得到,原本就是雷族之物,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
關於羽崆的傳說,在大荒流傳很廣,雷族數十年前驚采絕艷之輩,曾屠手殺死南蠻八大凶獸之一的插羽花冥豹,從此名聲大噪。乃是雷族最有機會接任雷帝之位的高手,不過此人在十五年前就消失了,沒想到羽崆的貼身兵刃紫獄神劍竟然落在了頌篩的手上。
幻天璣見此劍太過於貴重,剛要推脫,玉蠻流看了出來,低聲道:「呆子,這是你雷族的神器,頌崖顯然是用他來拉攏你的,你要不收他難免懷疑你的身份,快收下」
幻天璣轉念一想也對,只能想著以後見到雷族的人,將此劍交出去,抱拳道:「多謝頌崖大哥慷慨解囊,其實此劍我們雷族也找了多年,父王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頌崖等的就是這個承諾,雖然不捨得將紫獄神劍送人,可是相比於帝君之位,這紫獄劍又算的了什麼。當下便要邀請兩人共進晚餐,玉蠻流推脫說幻天璣晚上還要去夜剎聖女那,直接將飯菜送到房間就行了。
頌崖已經從父親哪裡知道聖女要教導一下老友之子,也不勉強,點了點頭,招呼輕舒將飯菜送到兩人的房間。另外又給獨角獸準備了一些烤肉。
吃完飯天空上已經星光閃耀了,玉蠻流讓輕舒準備熱水沐浴,幻天璣可不像自己再挨一個大嘴巴子,見天色已經暗淡,就隨意將紫獄神劍掛在腰上,騎著獨角獸朝大蠻樹的方向奔去。
剛出了星空城,距離大蠻樹還有七八里的時候,獨角獸忽然停了下來,撩動著前蹄,打著響鼻,腦袋不住的搖著。幻天璣心中一驚,暗道:「有殺氣」
當日在黃炎河畔獨角獸感覺到殺氣就是這個樣子,此刻再現,幻天璣豈能不識。手掌按在劍柄之上,警惕的看著四周,周圍一片安靜,連蟈蟈鼠蟻的叫聲都沒有,幻天璣遊蕩大荒多年,別的東西不知道,可的對危險卻是有著暗藏明銳的感覺,此處安靜的反常,肯定有什麼不知名的危險隱藏在暗處,也許是妖獸,也許是殺手!
就在他準備回撤的時候,東北方向的山崗上忽然光芒一閃,幻天璣眼明手快,紫獄神劍匡當出竅,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劍鳴,正好斬在了那道激射而來的光芒之上,幻天璣身子一震,只覺得虎口發麻,紫獄劍差點脫手而去,低頭一看被自己砍落的光芒竟然是一支三尺鐵箭,臉色大變,知道有人要殺自己。此刻他幾乎與心靈相通的獨角獸沒有戀戰,擠滿轉頭回城,剛奔兩步,迎面就是嗖嗖嗖三道讓人頭皮發麻的破空之聲,來勢極快,獨角獸向左一躍躲開了一隻箭羽,卻正好在另一支箭羽的籠罩範圍,幻天璣手起刀落,將那箭羽砍落,獨角獸長嘶一聲,四蹄微微一弓,如離弦的箭衝了過去。
「別讓他逃了!」黑暗中傳來一個男子的呼喊,幻天璣只覺得眼前一花,從草木中閃過四道刀光,只見四個蒙面人從持刀從左右看向了獨角獸。刀身上星光乍現,竟然都是身手不俗的星夜族高手。
獨角獸急忙收住身子,向一邊躍去,準備從左側兩人的頭頂越過,可是它剛才速度實在是太快,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根本就來不及做出轉動,只能硬拚衝過去。
幻天璣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來不及多想,長嘯一聲,丹田內可憐是星空真氣湧入了紫獄神劍之中,紫獄神劍寒光吞吐,卡卡兩聲瑞響,紫獄神劍本就是雷族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此刻在星空真氣的加持下更是鋒利絕倫,絕不是此刻手中普通刀劍可以相比的,兩聲銳響之後。左面的兩個蒙面此刻手中寒刀斷為兩截,獨角獸龐大的身子一閃而過,四蹄踐踏在兩人身上,兩人慘叫一聲就斷了氣,右面兩人舉刀砍至,獨角獸後踢飛揚,直接將兩人的蹬飛。
幻天璣來不及欣喜,瞬息之間,從黑暗中又射出了三支羽箭,這一刻獨角獸有準備了急忙避開閃過,可是方向卻轉變了,本來準備逃回城池中的,現在被羽箭逼迫的竟然又掉頭向大蠻樹的方向奔去。身後嗖嗖冷箭撕裂空氣,道道光影如一閃而逝的星空流星,快的不可思議。幻天璣心中驚慌稍定,將身子伏在獨角獸背上,幾次都感覺到熾熱的箭羽就擦著自己的肌膚閃過去的。獨角獸飛奔大約三十丈,箭羽的殺傷力減弱,幻天璣急忙從叫道:「去樹下!」
獨角獸邁開四蹄飛奔而去,轉眼消失在黑暗中,這些殺手此刻早有準備,距離大蠻樹還有四五里路,又有七八支冷箭從草叢中射出,同時出現悄無聲息的出現六個黑衣人,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朝幻天璣飛奔而來。
幻天璣心中大驚,舉起紫羽神劍衝擊過去。他以前總是幻想自己騎著妖獸手持神器獨戰天下,那時候總是能讓自己熱血沸騰,此刻他才知道,那些所謂的幻想和現實比起來相差甚大。殺氣騰騰的刀光,冰冷麻木的眼神,讓他這個僅有十四歲的少年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驚秫。星空他體內的星空真氣渾厚無比,雖然不能為自己所用,卻能壓抑他驚恐的心裡與發冷的血液。在這一刻,她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白衣仙子冷愫仙的容顏。那絕世精緻的容顏,那少年般的悸動,那只冰冷柔軟的手,此刻在他腦海中是那麼的清晰。
生死擦肩而過,他拼近全力的揮出紫獄神劍,抵擋了無聲無息的一刀,獨角獸那金黃色的螺旋角光芒一閃,一個黑衣人悶哼一聲倒下,全身焦黑。幻天璣反手又是一見,同時伴隨著口中的呼喚,紫獄神劍直接折斷了另一柄長刀,那個殺手來勢不減,正好撞在了紫獄神劍的劍峰上,腦袋被削掉了一般,熱乎的血液與那黏糊糊的腦漿噴的幻天璣一臉都是,他心中強忍著彎腰嘔吐的衝動,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失去了獨角獸的衝擊之力,自己就是待宰羔羊。
獨角獸在幻天璣削掉那人腦袋的同時,拼著挨一刀的危險,直接將獨角插進了正前方一個刺客的肚子,它並沒有停下,奔跑中腦袋向上一揚,掛在角上的那個此刻肚子立刻別撕裂,悶喝一聲,腸子都出來了,血液染後來它潔白的鬃毛,就連幻天璣的身上也被噴了不少的熱血。那個殺手身子被獨角獸甩了出去,正好撞在了側面一個奔襲而來的殺手。
短短的呼吸之間,幻天璣與獨角獸連殺三人,其餘三人絲毫不懼,繼續掩殺而來。他們似乎都是受過嚴厲訓練的殺手,身法極為敏捷,且沒有一點聲音,在他們眼中,死亡與殺戮就好像一件平淡無奇的小事,就算面對同伴的死他們的眼睛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而不到片刻,後面又奔上了七八個黑衣殺手,前面也出現了七八個,徹底將幻天璣的去路與退路封死,就在他絕望之時,天空中狂風大作,兩隻天地龍鴨瞬息而至,巨大的利爪直接撕碎了兩個殺手,在眾殺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天地龍鴨又是一次漂亮的俯衝,又抓死了兩人,同時它們巨大的翅膀拍打著,形成道道旋風,直刮的眾人站立不定。
幻天璣只覺得一道紫色光芒從天而降,快速是在殺手裡旋轉一圈,不到兩個呼吸,紫色光芒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赫然正是夜剎現在,在看那些殺手,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夜剎仙子緩緩的道:「此地不安全,讓你的坐騎回去,你跟我上去」
幻天璣見到夜剎仙子心中大定,尤其是見到夜剎仙子瞬息殺死十餘個刺客更是對她的幻法佩服的五體投地,抹了一把臉色的鮮血,翻身下來,道:「獸獸,你先回去找玉蠻,告訴她我沒事」
獨角獸也知道夜剎仙子的厲害,有她在幻天璣斷然不會有事,嘶吼一聲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夜剎仙子伸手找了一下,天地龍鴨落了下來,兩人各騎一隻飛向了遠處的大蠻樹。
一路無言,等到了樹上小木屋的時候,幻天璣發現夜剎仙子的臉色極為的陰沉,想到剛才夜剎眼睛不眨的殺死十多個的此刻,猶如幽冥惡魔,心中微微的一寒,壓抑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腦海,站在木屋前不敢開口說話。
淡淡的星光從小木屋的窗戶鑽了進來,本來就幽暗的木屋多了幾分冰冷的淒涼。夜風呼呼的吹過,那一抹夜風吹動著樹梢,發出咯吱沙沙的聲音,還有兩人並不和諧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很久,夜剎才開口說話,卻是那麼的冰冷,只聽她緩緩的道:「星夜族內果然有內奸,這地方已經成為了大凶之地,你和玉蠻不能在留下來了,今夜我就將能傳功法的全部傳授給你,你只要記住口訣就行了,如果我能平復這場浩劫,你再來找我吧」
幻天璣臉上的污血已經凝固,此刻感覺很難受,他下意識的抹了一下,道:「前輩,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我?難道是頌崖大哥?不會啊,他剛還送我紫獄神劍呢」
夜剎搖了搖頭:「頌篩貴為長老院之首,這星空城就是他的大本營,他如果真的要殺你,絕不會埋伏在此的。這其中牽扯很大,要殺你的人肯定知道你與陛下之間的關係,更知道陛下已經羽化。哎,但願別像我想的那麼嚴重」
沒有上樹頂星光下修煉,這一夜夜剎在屋子中向幻天璣講解了許多修煉星空決的機要,還傳授與他不少試用的輔助功法。
所謂星空決只是修煉真氣一種法門,要將自己修煉出來的真氣釋放出來強大自己,這就需要輔助性的功法,這種功法分為兩種,一是咒語,依靠念動咒語來釋放出真氣,達到一定的效果,這種咒語方法又叫做念力集合,以為只要強大的念力才能讓你催動真氣,完成咒語,如星空決中記載的一種:眾星隕落,便是這個道理。
還有一種是體術,通常叫做武功身法,在與敵對戰中,身法招式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蒼雲山星帝與君子神之間的鬥法,他們踏虛破空,雖然念力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不過近身相鬥還是依靠著各自快捷的速度與精妙的招式,這些招式能最大限度的釋放出來自己的真氣,評價一個人的修為高低,武功招數非常重要,乃是僅次於念力的存在。
這一夜,幻天璣自然是學不到什麼精妙的招數了,只是憑藉著他過人的資質,強行記住了幾十種口訣,這些口訣在星夜族都是寶貝,很少有人知道。
獨角獸滿身是血的飛奔回來,頌府的看門將士都變了臉色,急忙稟告頌崖與大長老。
頌崖去尋找玉蠻流,問問怎麼回事。
玉蠻流剛剛沐浴完畢就聽到了外面獨角獸的嘶吼,以為的幻天璣在外,急忙開門出去,就看到獨角獸渾身鮮血的趴在地上,臉色瞬間大變,急道:「大兔子,你……怎麼回事,呆子呢?」
獨角獸低吼了兩聲,凶光畢露,玉蠻流與獨角獸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能讀懂他的意思,臉色一白:「什麼?你們遇到了襲擊?」
此刻頌崖與輕舒也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聽到玉蠻流的聲音臉色忍不住也變了一下,頌崖急忙道:「玉蠻姑娘,怎麼回事,我聽下人稟報說獨角獸滿身鮮血的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玉蠻流揮手打住他的話,蹲下身子摸著獨角獸的獨角,獨角獸一邊低吼著一邊抖動著身子,顯然在與玉蠻流交流著,玉蠻流開口道:「路上……遇到幾十個刺客的襲擊,聖女出現殺了那些刺客,大木頭被聖女救走了,聖女讓你回來?」
獨角獸大點其頭,抖動著身子,開始呼呼大睡。玉蠻流站起身來,表情瞬間變的陰沉無比,就算當日她黃炎河畔信手斬殺幾十人也是談笑風生,神情中帶著嫵媚的笑意,此刻,她的雙眸中釋放的寒光似乎比玄冰還冷上千倍,身邊的頌崖與輕舒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
頌崖聽到幻天璣沒事,被聖女救下才送了口氣,怒道:「反了反了,竟然有人敢在星空城刺殺雷族少帝,這件事非同小可,背後一定有一個大陰謀,我現在就去稟告爹爹,捉拿兇手!」
玉蠻流沒有制止頌崖的離開,雙目冰冷,神情淡默,輕舒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的異光,輕聲道:「天神庇佑,還好天璣少俠沒事,玉蠻妹妹,我們回屋吧」
玉蠻流緩緩的點點頭,走進房間,輕舒乘機跟上,道:「玉蠻妹妹不要擔心,我家主公必定會追拿凶獸,給天璣少俠一個交代的」
玉蠻流眼中寒光漸漸消散,點了點頭:「輕舒,你和我說說星夜族現在的局勢,我的是意思是,星帝新老交替,有哪幾個人最有希望登上帝君的寶座」
輕舒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卻是微微笑道:「這個,其實這些事事情在族內都的禁談的,不過妹妹既然問了,我就簡要的說一下,反正妹妹也不是我族族人,要說誰最有希望成為陛下的接班人,其實只有三個,第一個便是我家少主了,少主幻法極高,在族內年輕一輩乃是翹楚,加上主公崇高的地位,所以少主的希望很大,第二人北部森林狂施番,此人高傲狂妄,父親乃是北部首領,地位不在我家主公之下。至於第三人,想必你們也認識……」
玉蠻流何等聰慧,立刻便明白過來:「你是說第一勇士呼呼兒?」
輕舒抿嘴輕笑,眼中滑過一絲的鄙夷之色,道:「呼呼兒兄妹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氣,妹妹成為聖女最器重的神女,而他則是拜入了有先知之稱的巫煞前輩門下,這兩兄妹都是平民,自小父母雙亡,在族內幾乎一點勢力都沒有,雖然呼呼兒成為了第一勇士,可是想要爭奪帝位,恐怕不是少主與狂施番的對手」
玉蠻流幾乎瞬間就鎖定了此次刺殺幻天璣的兇手了,狂施番,他肯定是真的相信了幻天璣的假身份,要是雷族少帝真是死在了頌篩的眼皮下,頌篩就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機會去幫助兒子爭奪帝位。不由得冷笑一聲,忽然,她的笑容僵住了,因為這實在是太簡單了,幻天璣一死,所有的人都懷疑是狂施番,成為了眾人之矢,得益的卻是三人最沒機會的呼呼兒。
她白日見過呼呼兒,覺得此人不是那種邪惡陰險的小人,可是她心中一分析,頓時就得出了這件事的真正受益人正是呼呼兒,忍不住變了一下臉色。
輕舒見她臉色瞬息數變,忍不住道:「玉蠻妹妹,你在想什麼?」
玉蠻流從震驚中清醒,道:「沒什麼,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輕舒嘴角一勾,轉身離開,帶上門的那一刻,本來柔和的眼神忽然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冷冷一笑,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