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要,就給你
他迷迷糊糊地靠在牆角,嘴裡開始不停地呢喃著:
「落月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她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燼,別鬧了,我們回去先吧。」
乾脆,她將傘扔到了地上,將靠在牆上的離添燼扶了起來。
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反對,或者是已經沒有力氣反對了,任由水落月扶著他往客棧走去。
「小二哥,麻煩你幫我送一盆熱水過來。」
到了客店之後,水落月有些擔心地看了床上的離添燼一眼,對跟進來的小二開口道。
「好的,姑娘稍等,小的馬上來。」
小二領命離開了之後,水落月皺著眉在離添燼的身邊坐下。
伸手解開了他已經濕透的衣服,拿過乾毛巾給他輕輕擦拭了起來。
「落月,對不起……落月……」
床上的離添燼還是一個勁地叫著她的名字,讓水落月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目光帶著幾分動容地看著醉酒中的離添燼,他的表情不再想清醒的時候看上去得那樣冷漠。
此時的他,滿臉的痛苦。
臉上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泛紅著。
她的手,有些動情地拂上他的臉頰,眼裡淚光閃爍。
「燼……我不怪你,真的。」
她看著床上的離添燼,聲音哽咽。
「我只怪老天爺總是這樣玩我,玩了一次又一次。」
火熱的淚水滴到離添燼的臉上,灼熱得讓床上的離添燼皺起了眉頭。
「我……我好希望我能多活幾年,能讓我在你身邊多待幾年,可是……我覺得這樣的願望好奢侈……」
「真的……真的很奢侈。」
淚如泉湧,她的心越說越痛。
每一滴熱淚都灼燒著離添燼的臉龐,刺痛得生疼。
「姑娘,熱水來了。」
這時候,小二已經端著熱水進了房間。
水落月猛然回過神來,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起身從小二手上接過熱水,開口道:
「這裡交給我就好了,你下去吧。」
「好的,姑娘,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吩咐小的。」
「好。」
待到小二出去之後,她將熱水盆放到桌子上,擰了一把熱水給他的臉擦拭了起來。
手,剛剛到離添燼的臉,就被他突然一手給抓住了。
「落月,不准走!」
他的雙眸還是緊閉著,像是在說夢話。
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得堅定跟霸道。
水落月看著他那張一直以來都是冰冷到讓人不敢靠近的俊臉,此時卻讓她雙眼刺痛。
帶著痛苦的眼眸中卻隱隱地帶著笑容。
「燼,不是我想走,而是……而是命運,不給我機會留下來。」
她聲音微顫地看著離添燼,笑得那麼苦澀。
手,帶著幾許不捨地撫摸著離添燼那冰涼的臉頰,眼中痛苦滿溢。
淚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從她的眼中傾瀉而下。
「燼,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她哭得越來越傷心。
動情之下,她俯下身去,冰涼的雙唇對著離添燼那有些滾燙又乾澀的唇瓣落了下來。
好幾次,她都想像著他能吻著她,在夕陽下,在雲杉樹邊上,這樣吻著她。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等不到的時候,他卻出現了。
出現得那麼不期然,那麼得出人意料。
雙唇,在這時候輕輕地離開了離添燼的唇,卻在起身的瞬間,身子被離添燼給猛然壓在了身下。
「落月,別離開我,別離開……」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雙眼還是緊閉著,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可手上的動作卻在水落月的身上肆意地索取著,像是在尋找著某些安慰一般。
水落月被他壓在身下根本無法抽身,即使是處在這半睡半醒的狀態,他的手也是那樣充滿霸氣地索取著。
「燼……」
水落月有些緊張得想要推開離添燼,卻發現她手上的力氣根本就沒有一點作用。
就在這時候,離添燼的眼眸卻微微地睜了開來,可目光依舊空洞到沒有一絲的焦點。
「落月,別推開我……」
落下這話,他的唇便主動地貼了上來。
雙唇碰上的那一剎那,那一陣的酥麻從水落月的身上劃過。
身下的她,身子猛然一顫。
手,下意識地抓住了離添燼的手腕,眼眸帶著慌張地看著他。
她也不知道此時的離添燼到底是處在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只是那雙目光在這時候讓看去是那樣得深情跟溫柔。
一種致命的吸引,一種對她來說如飛蛾撲火般的誘惑。
水落月看著他的眼眸,心中狠狠地抽疼著。
離添燼的目光深邃中透著迷離,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拂上她的臉頰。
「落月,我要你。」
如此的霸道,如此的堅定,他的唇在這時候再度落到了她的唇上。
肆意地索取著,探索著,舌尖在這時候輕輕地撬開了水落月的貝齒,卻咀嚼著她的甜美。
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肆意地遊走著,交纏著,似乎還很不滿足一般。
水落月就這樣在他的身下被他這樣肆意地吻著,眼中帶著幾許動容。
三年前,她便認定她是他的,她的身子也是屬於他的。
三年後,縱使他再怎麼冷落她,再怎麼無視她,她的心也未曾變過。
淚光沾滿了她的眼眶,她主動地勾住離添燼的脖子,去回應他那火熱的吻。
「好,我給你……」
閉上眼,她在他耳邊這樣開口。
既然要死了,那麼她跟他的這最後一次糾纏也能讓她這一生還有可以回憶的餘地。
把自己交給了他,她這一生也無憾了。
至少……至少她到最後,終於真正地成了他的人了,不是麼?
心裡有過一絲真正的欣喜,她閉上眼,那說不清是代表幸福還是痛苦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離添燼似乎是真的聽到了她對他說的話似的,手上的動作開始更加肆虐了起來。
原本的緩慢在這時候變成了迫不及待的探索。
她笑了,即便淚水還停留在她的眼角。
她知道,自己真正地屬於他了。
那一夜的纏綿,被動與主動的糾纏,幸福與痛苦的交織,愛與被愛的融合,在水落月的身上徹底地演繹了出來。
他們彼此發洩著,彼此纏繞著,那一刻,整個世界,真的只有彼此了。
直到兩人都累的不能再發洩的時候,房間裡那火熱的氣息才逐漸地平和了下來。
空氣中,瀰漫著那一股曖昧跟永不停息的愛情糾葛……
第二天,水落月帶著滿身的酸痛從離添燼的懷中醒來。
身下還是痛得讓她有些皺眉,可她卻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滿足過,這樣高興過。
側過頭看著身邊熟睡著的離添燼,近在咫尺的俊臉,讓她感覺如此這般的不真實。
一切都感覺像是如夢境一般。
笑容雖然漸漸地浮現在了她的臉上,可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痛苦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內心。
她的手,緩緩地伸出,想要拂上離添燼那線條分明的俊臉,可還沒有碰上,心口那一陣錐心的劇痛被猛然襲了上來。
她的手,害怕地猛然收回。
咬著下唇,她連叫出聲的勇氣都沒有。
捂著胸口,下唇幾乎被咬破,她卻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生怕把離添燼吵醒。
面帶痛苦地從離添燼的懷中爬起,她悄無聲息地下了床。
顫抖著手,蹲在地上將昨晚褪下的衣服撿起,忍著那要命的劇痛將衣服穿好之後,將周圍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她便快步逃離開了。
從客棧裡出來之後,她的眼眸有些不捨地朝客棧的方向看了一眼。
「燼,這一次就當作是一場夢吧,對你,對我,都只是一場夢。」
胸口疼得讓她連走路都困難。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回到了景府。
景府內,此時所有人都顯得有些焦急。
見到她進來,他們的臉色才募得鬆懈了下來。
「落月姑娘,您總算出現了,少爺跟少夫人要擔心死了。」
「我……我只是出去了一下。」
她面帶心虛地說了一聲之後,便朝自己的房間內走去了。
她知道,她離開了,景灝夫婦一定會瘋了似的要找她。
所以,她還是選擇回來了。
那一陣的劇痛今天出乎意料般地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她回到景府的時候,那一陣劇痛便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回到房間坐下,她還是微喘著粗氣。
深吸了一口氣,她在床上坐了下來,想到跟離添燼發生的關係,她的眼神便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來。
她想,她並不奢求太多,只是想成為他的人而已。
能不能活著,現在對她來說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客棧內,宿醉的離添燼在這時候終於醒了過來。
他的頭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出現了撕裂般的劇痛。
皺著眉從床上爬起,他伸手敲著腦袋。
忽的,他像是想到什麼時候,敲著頭的動作停了下來。
「落月?」
他的表情猛地一怔,跟著又瘋了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的身上,除了被褪去的濕漉外衣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現象。
可是,昨晚發生的那事……只是一場夢嗎?
為什麼他身體的感覺會那麼真實。
如果不是夢,那落月去哪裡了?
不可能,絕不是夢。
一定是落月送他來這家客棧的,他就算再醉,也不能醉到連一點知覺都沒有。
眼眸不經意地朝床上瞥了過去,那一抹鮮艷的血紅落入他的眼中,他的心,猛地一緊。
那是……
他的腦子裡閃過昨夜的畫面,那肆意的溫存,那無止盡的索取……
他身下的那個女人,是落月!不可能是別人,一定是落月!
可是,她不是有身孕了麼?
為什麼……為什麼床上還會有那一抹證明她處子之身的血紅那樣清晰地出現在這裡?
離添燼有些想不明白。
可他絕不願意承認,跟他發生關係的女人是另有其人。
一定是落月!一定是她!
此時的離添燼,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去猜測其他更多的可能性!
隨手拿起房間裡的外套穿上,他便從客棧裡離開了。
這一次,他必須要找到她。
想到當時那個藥堂的掌櫃似乎認識水落月,那麼他一定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當即便決定跑去問那藥堂的掌櫃有關水落月的去向。
不久,便見他從藥堂出來,朝掌櫃的跟他說的那家景府的方向快步過去了。
景府外,離添燼的突然出現,那焦急的樣子讓景府的門童有些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