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有心上人的楓
這段時間，雖然藺冉並沒有出現是異樣，可是，他的心裡一直有些不安！
可又怕藺冉擔心，便也不提！
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遲暮老人來鎏玉山莊，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雙眸緊張地盯在遲暮老人的臉上，生怕他露出什麼讓他害怕的表情來！
卻見遲暮老人聽他這麼說之後，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的神色。
而是瞇起雙眼，捋著那一片長鬍子，對陌瀟然開口道：
「少夫人的毒確實是解了！」
既然遲暮老人都這樣說了，陌瀟然的心才大大地鬆了一塊！
可畢竟也不敢怠慢，他便再度開口道：
「前輩，可娘子這毒為什麼突然就解了？午夜魔蘭跟合歡蠱可都是劇毒啊！」
聞言，遲暮老人朗聲笑了起來，「這就說明藺冉丫頭的命不錯。」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她遇上的午夜魔蘭跟合歡蠱都是劇毒，在藺冉的體內兩股劇毒相互抗衡，相互牽制，等所有的毒在她體內漸漸消耗掉的時候，她身上的毒自然就解了。」
這就是所謂的以毒攻毒！
聽遲暮老人這樣解釋，陌瀟然這段時間的擔憂才徹底地鬆懈了下來！
而遲暮老人關心的倒不是這件事。
他擔心的是，自從他那寶貝徒弟回了鎏玉山莊之後，好像整個人就變了。
雖然還是像以前那麼溫文爾雅，笑容也像以前那麼自信！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那孩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尤其是想到那天他從他家離開時候的表情，總是說不出的怪異。
這樣想著，他便抬眼看著陌瀟然，開口道：
「對了，陌少主，你有沒有覺得楓這次回來之後，就有些怪怪的？」
他看著陌瀟然開口問道，卻見陌瀟然因為他的問話而微微一怔。
這時候，這裡除了陌瀟然跟遲暮老人之外，沒有其他人！
陌瀟然聽遲暮老人這麼問，心裡雖然有些驚訝，倒也不是沒有注意過千葉楓的舉動！
看他的樣子，這幾天確實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雖然還是像之前那樣痞痞的，又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可連他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是不是跟那只悶頭鷹有關？
這一次，悶頭鷹好像也是跟他後面沒多久就回來了！
或許這兩個人之間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他心裡這樣想，倒是沒有對遲暮老人說出來！
當下便對遲暮老人微微一笑，他起身道：
「前輩，不如晚輩去問問楓看，是不是他有什麼心事。」
「也好，你們年輕人說話可能會好溝通點。」
遲暮老人帶著幾分擔憂地點了點頭，忽的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開口道：
「八成那小子是有什麼心上人了，又不好意思跟人家開口，心裡開始鬱悶了！」
剛要動身離開的陌瀟然被遲暮老人這一句話給引得差點跌倒！
腳下踉蹌了好幾步，他才停了下來。
有些不自然地看著遲暮老人那一副沉思的模樣，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心中暗自好笑！
老頭子的眼裡不錯，還看得出楓有心上人了。
只不過，這個心上人估計跟老頭子心裡想得有些不一樣吧。
突然間，他想到了那只不解風情的悶頭鷹。
上次他可是跟娘子打賭了，賭到底是楓在上面還是悶頭鷹在上面。
只不過現在看樣子，好像這兩個人不但沒有什麼緊張，甚至好像出了什麼問題似的。
想想也覺得聽悲哀的！
他，燼，還有楓三個人的感情還真是不順利！
現在他倒是慶幸自己是三個人當中最幸運的了。
娘子已經在他身邊，又懷了他的寶寶，日子過得既開心，又舒坦！
可是那兩個人……可就沒有他這麼幸運了。
這樣想著，他在心裡暗自歎了口氣。
不做多言，他跟遲暮老人告辭了之後，便走出了遲暮老人住的院子！
剛出去，便看到千葉楓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慢條斯理地喝著酒。
嘴角還是帶著曾經那種雲淡風輕的淺笑，可那笑容看上去著實刻意了一些！
提起腳，他朝千葉楓走了過去。
「怎麼，悶頭鷹是不是又哪裡惹到你了？」
在他身邊坐下，陌瀟然便開門見山地開口道。
正喝著酒的千葉楓在聽到陌瀟然的問話時，臉上的表情稍稍僵了一下。
端在手上的酒杯也微微一顫，幾滴酒灑在了他的手上。
有些不自然地側過頭看著陌瀟然，他強顏歡笑地看著陌瀟然，道：
「少主，你現在不是應該去陪少夫人嗎？」
聞言，陌瀟然有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有些隨意地拿過他面前的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而後看似隨意地開口道：
「冉兒在跟悶頭鷹說話，把我趕出來了。」
他故意提到了黑鷹，便看到千葉楓的臉色稍稍有了一些極其細微的變化。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淺笑。
他這個下屬可是跟他從小生活到大的，他對他的理解，甚至超過了他師父遲暮老人。
就算他這時候看上去有多無所謂，他眼中那細小的變化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嗯，悶頭鷹對少夫人確實是忠心耿耿。」
千葉楓看似隨意地應了一聲，卻帶著幾分掩飾的模樣端起面前的酒杯隨意地喝著。
心裡卻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明明打算好了不再為那該死的悶頭鷹傷神，他的心還是有些不爭氣。
美眸微斂，酒中倒映的是他那張美得絕倫卻載滿苦澀的臉龐。
陌瀟然聽到他這麼說，心中暗自好笑。
那忠心耿耿的悶頭鷹還確實讓這妖孽楓吃味到家了。
就連說話都酸酸的。
要不是他知道悶頭鷹喜歡的是他這個下屬，連他都會吃醋了！
他可不允許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對娘子那麼好。
「楓，你跟悶頭鷹怎麼了？我怎麼看到他整天板著臉，見誰都是殺父仇人的模樣？」
聽他這麼問，千葉楓的眼裡再度閃過一絲不自然之色。
抬眸看著陌瀟然那茫然的表情，他淡漠著回答道：
「我跟悶頭鷹能怎麼了？他是他，我是我，他板著臉關我什麼事？」
他眼神心虛地開口，可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苦澀。
那一巴掌……呵呵……他以為他真的可以覺得很無所謂！
他是一個男人而已，被人打了一巴掌又怎麼了？
可是，他當時的心竟然會那麼痛，一種幾乎是被撕裂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算是阿澈在他面前死去的時候，他都不曾有過！
他看到悶頭鷹眼中的鄙夷跟諷刺，還有那一副覺得他多麼猥瑣的眼神。
或許，那時候，在他眼裡，他確實是一個是男人都願意貼上去的水性楊花之人！
他每一句話，都刺痛了他的心口！
不過，他說得對，當時他在他的身下確實很快活，確實……確實那一刻他不想推開他！
悶頭鷹是不是阿澈的代替品，他心裡其實很清楚！
只是那一刻，或者是現在，他真的很想當作，他只是阿澈的代替品，所以他才會對他動心！
至少，這樣會給他一個找回自尊的理由，而不像是當初那樣，把心給得莫名其妙！
他覺得愛上一個男人，比愛上一個女人真的要累好多！
要承受世俗的眼光，承受道德倫理的譴責，可是，這些他都無所謂！
可偏偏，他最在意的，永遠得不到。
他覺得，他已經累了。
悶頭鷹的忽冷忽熱讓他已經不想去花時間再猜測了。
不是猜不透，而是不想再猜了！
他不想到最後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之後，什麼都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就不能讓自己原本擁有的都失去了。
陌瀟然看著他眼中時不時劃過的那絲苦澀，微微地歎了口氣。
這些事，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清楚。
他作為一個旁觀者，永遠沒有置喙的餘地！
就像他曾經跟冉兒一樣，旁人的話，永遠都是多餘的。
正是因為如此，千葉楓跟黑鷹的事，他不會去多談論什麼。
在他面前站起，他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千葉楓的肩膀，道：
「喝酒歸喝酒，可別喝得爛醉，不然的話，可沒有人照顧你。」
他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說著，卻讓千葉楓遞到嘴邊的酒杯立即停頓了下來。
心中一緊，他看著陌瀟然，無力地扯動了一下嘴角。
「我知道了，少主。我不會讓自己喝醉的。」
喝醉了，又能如何？
還能指望那只不解風情的悶頭鷹照顧他嗎？
照顧到最後，他被他壓在身下無止盡地羞辱？
想了想，他又覺得有些好笑了起來。
「嗯，我去看看冉兒，先走了。」
「嗯。」
陌瀟然離開之後，千葉楓的眼眸斂了下來。
看著手中端著的酒杯，淡笑了一下，跟著便喝了下去。
明明說了不想喝醉，也害怕喝醉，可他還是寧可選擇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便什麼都不用想了。
就在他一杯接著一杯喝下去的時候，酒壺卻在這時候被人按住了。
迷糊地抬起雙眸，便看到黑鷹正陰沉著臉看著他，眼中帶著一些他不想去解讀的情緒。
心中一緊，他的精神也在這時候全部清醒了過來。
沒有過多的反應，他看著黑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子，笑道：
「想喝酒就坐下，不想喝酒就滾，不要擋著我。」
說著，拿開黑鷹的手，兀自喝了起來。
「楓！」
黑鷹微蹙起了眉頭，有些躊躇地看著千葉楓，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聽到他這樣叫他，千葉楓的心還是微微抽動了一下。
放下酒杯挑眉看著黑鷹，看似隨意地問道：
「有事？」
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還有態度看上去隨意一些，漫不經心一些。
只見黑鷹的眼眸緩緩地投向他，手，握住他拿著酒壺的手，開口道：
「那天我……我太衝動了。」
他的話，他的舉動，讓千葉楓的手募地一抖。
可下一秒，便見他的臉冷了下來，嘴角隨之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沒錯，你是衝動了，你衝動了才會跟我一個男人上床，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說著，帶著幾分賭氣般地往喉嚨中灌下酒。
而顯然，他理解錯了黑鷹這句話的意思。
在他再度準備往自己喉嚨中灌酒的時候，手再一次被黑鷹給拽了下來。
「悶頭鷹……」
「那一晚，我沒有後悔，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