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賭骰
敢在她的地盤搗亂的人，她從來不會輕易放過。
而她的話，那幾個人也聽出來了。
「那你想怎麼樣？」
男子有些不耐煩地看著藺冉開口。
那粗黑的眉毛蹙成了一團。
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凶神惡煞了些。
「不想怎麼樣？打架傷和氣，你說呢？」藺冉的嘴角，從頭到尾都掛著一抹笑容。友善到一般人看不出她心裡真正的怒火。
而男子聞言，提著的心，稍稍地鬆了口氣。
當他感覺到眼前這名少年武功不錯的時候，他就有些害怕了。
雖然，他身後的那幾名打手武功不弱，可畢竟勢單力薄。
天上人間的護衛可不是普通護衛。說白了，好多都是武林高手。只不過，或許這個花娘是攝於他的身份，才不敢把他當普通客人看待。
只是，這個年輕小子有眼無珠，敢得罪他。
現在，他是不敢造次，等他離開之後，這個臭小子，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男子在心裡這樣想了想。
眼神中流露出的凶狠讓藺冉毫無遺漏地捕捉到了。
只聽男子開口道：「這天上人間是大家找樂子的地方，打架自然傷和氣。」
「沒錯。」
藺冉的唇角勾了勾，美眸微微一眨，提起腳，走到了賭桌旁。
「這賭桌上的糾紛，還是用賭桌上的方式來解決，如何？」
「你要跟我賭？」
「沒錯。」只見藺冉對著他，點點頭，繼續道：「公子也知道我跟花娘的交情不錯，既然你覺得他們用出老千的方式贏你，傳出去的話，名聲不好，你說對嗎？」
她說話，總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等著她接下去的話。
只聽藺冉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那骰盅。
手，輕輕地將骰盅一挑起，便見那個骰盅在桌子上完美地轉了好幾圈之後，停了下來。
「你想怎麼做？」男子那粗狂的聲音有些不耐地響起。
便見藺冉一掌蓋住了面前的骰盅，對男子開口道：「我跟你賭一把，骰子由你出，我們沒有辦法出老千。如果我輸了，天上人間歸你。」
她說出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答案。
「什麼？」只聽花娘在她身邊驚呼出聲，「少……邵公子……」
花娘立即識相地改了口，「邵公子，您別開玩笑了，大家只是隨便玩玩，何必賭這麼大呢。」
花娘賠笑著看著藺冉跟那名鬍渣子男子，心中暗暗叫苦。
這個少夫人怎麼回事啊？少主難道沒有告訴她這個天上人間是用來幹什麼的嗎？她以為，這只是一座簡單的青樓，輸了一座，再出錢開另外一座麼？
卻見藺冉完全無視了花娘臉上的表情，看著男子繼續道：「如何？」
「好，這可是你說的。」男子，笑得有些陰冷了。顯然因為藺冉說拿天生人間當賭注而雙眼放光了起來。
「如果你輸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這隻手。」藺冉的手指，指向男子那肥胖的手掌，勾起唇角。眼角，終於閃過一道冰冷的寒光。
「你說什麼？」有些被藺冉這句話嚇到，他猛然從桌子上收回了自己的手。
「賭不賭？」藺冉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再一次問道。
只見男子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豁出去地點了點頭。
「好，我賭！」反正骰子是他出，他想在上面做什麼手腳，這個臭小子怎麼可能知道。眼裡閃過一道算計。
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即將擁有天上人間的前景了。
聽了他的回答，藺冉的嘴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
「很好。」雙手環胸地點了下頭，她側過頭，對身邊下人耳語了幾聲。
很快的，眾人便看到下人將紙筆拿了過來。
「白紙黑字簽在這裡，到時候我們誰都不能耍賴。」
「好，公子做事，果然周到！」
男子已經高興得眉開眼笑，不做任何考慮地拿起毛筆，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跟著，在眾人的期待中，賭局開始了……
鎏玉山莊。
陌瀟然將藺冉一個人留在了天上人間，而自己單獨回來之後，便什麼地方都沒有去。
一個人有些沉悶地在書房裡待了一下去。
想了很多自己今天做的事。等到他緩過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臉色微微一怔，他起身離開了書房。那個女人還沒有回來？
他在心裡，下意識地想到了被他丟在天上人間的藺冉。就在這時候，他看到黑鷹有些焦急地站在門口，似乎在等人。腳步頓了一下，他朝黑鷹走了過去。
「鷹，你們堂主呢？」他開口，問得隨意。
「堂主不是跟少主您離開的嗎？」黑鷹的表情有些不友善，也有些疏遠。他的眼裡，只有藺冉一個人才能受他尊重。除此之外，對其他的態度，他都只有一種。聽黑鷹的回答，陌瀟然更加確定藺冉還沒有回來。
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有跟黑鷹多說什麼，便提起腳，走出了山莊的大門。
「怎麼賭？」當他跨進天上人間大門的時候，便聽到藺冉那清冷的聲音從他的右手方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藺冉拿著骰盅，對面正站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
此時的藺冉，臉上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笑容。
「就乾脆點，賭大小吧。」男子有些乾脆地開口，隨意把玩了幾下手中的幾個下屬弄過來的骰子。
「誰的點數小，就算誰贏。」他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是已經很明白自己必勝的把握。
他手中的骰子可是經過特製的。既然這傻小子自己說要讓他準備骰子，那就不能怪他了。天上人間，非他莫屬。
「好。」藺冉沒有多言，只是嘴角向上微微勾了一下。
門口，陌瀟然饒有興致地朝他們走了過來，悄無聲息地站到了藺冉的身後。
而這時候的藺冉，卻絲毫沒有發覺。
「開始，我先來。」
男子那粗大的手快速地執起骰盅，動作利索地搖動著。眾人的視線全部停留在男子的身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可是天上人間將歸誰所有的至關重要的一刻。所有人都在為彼此捏了好幾把冷汗！只聽啪嗒一聲，骰盅被男子拍在了桌子上。
骰子搖晃的聲音戛然而止。
1點？
耳朵微動，她的眼裡浮現出了一絲冷笑。
還有那微乎其微的殺氣。
5個骰子，搖成1點，不錯啊。
她的嘴角有些寒意地勾起。
骰子讓他準備，他就敢出老千？
她用耳朵就能聽出裡面骰子不同的含鉛量。
有本事敢在她藺冉面前玩花樣，就要有本事去承擔後果。
她的表情，依舊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只有離藺冉最近的陌瀟然，才清晰地感覺到了在藺冉這波瀾不驚的外表下，逐漸浮上來的肅殺之氣。
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他站在藺冉身後，從未出聲。
在眾人的期待中，骰盅被男子打開了。
果然是一點。
五個骰子被疊成了一起，只有第一個顯示了一個大紅色的圓點。
藺冉笑了笑，看著男子挑了下眉，等著他發話。
「怎麼樣，看清楚了，一點。」
男子的臉上不乏得意之色。
在場，所有人都嘩然。
認定了這天上人間注定要歸男子所有了。
就算她的點再小，也是1點，也就是打平了。
而在這賭桌上，有一種規矩就是——如果雙方點數持平，那麼就算做莊的人輸。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少年，不用搖骰子，也是擺明輸定了。花娘的臉色有些難看了。卻不經意間看到了藺冉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陌瀟然。
她在他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而是帶著看戲的表情，靜靜地站在藺冉身後。而藺冉的臉色，從頭至尾也沒有變過。
「現在輪到我了。」無視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還有男子那得意又有些猥瑣的笑容，她拿起骰盅，放到了自己面前。這時候，男子那粗大的手，壓住了她面前的那個骰盅。
穩操勝算地抬眸看著藺冉，放聲道：「小子，白紙黑字可記在那裡，僅此一把，輸贏不能賴！」
「那是自然。」隨意地勾起唇角，她拿過骰盅，只是在桌子上隨意地搖了三下。
「好了。」她抬眼，看著男子，眼眸微微一眨。「開吧。」
男子有些得意。
尤其是看到藺冉根本沒有想過要搖骰子的模樣，他就認定，眼前這少年是要認輸了。
「看清楚了。」藺冉那漫不經心的口吻緩慢響起，伴隨著骰盅的蓋子，緩緩打了開來。
眾人驚呼，而她面前的男子，頓時變得面如死灰。
「看清楚了嗎？」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音調，平穩的節奏，不帶一絲殺氣。
「你……你……」
男子不敢置信地伸手指著藺冉，嘴唇泛白。
三下！只是搖了三下而已！
這骰盅裡的骰子竟然成了粉末。
他怎麼都沒有把粉末這一點想到。
他的腦子裡想著的只有1點！
「粉末，那就是零點，比你小。」手指，有些隨意地把玩著。
她慢條斯理地吹了一下指尖，抬眸看著面前已經一臉菜色的男子。
只見她隨意地彈了彈指尖，一臉慵懶地走到了男子面前。
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冷光。
「在我面前出老千，你的道行還不夠！」
「知道嗎？我在賭場裡混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她的話，讓陌瀟然有些好笑地掩嘴輕笑了起來。
她的年紀不大吧，說出來的話，倒是聽著像是年紀一大把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