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王的責任與臣的義務
西吉斯蒙德咧嘴一笑,眸中綻放出驚喜的神采,他賭中了!對面那個小女孩果然是個傀儡,只要是傀儡,他就辦法讓她嫁到自己這裡來!這下好了,他大可以以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身份暫時壓服在場大部分貴族,娶了這個小女孩,之後他就擁有名正言順地坐擁整個法蘭西王國,把法蘭西王國融入神聖羅馬帝國之內!
啊,多麼美妙的買賣,西吉斯蒙德看著那個嬌小的未來帝國皇后甚至都有了重新雄起的**,如果她真的是天使,說不定在新婚之夜有返老孩童的效果,讓他恢復青春呢!
科爾賓渾身上下彷彿掉入了寒冷的深淵,嘴巴直打哆嗦。
他到底幹了什麼?!
整天灌輸王即是為民而活的白癡道理給貞德,現在好了,科爾賓就是不用想也知道貞德想幹什麼!看架勢,聖女化的貞德恐怕是要犧牲她的婚姻去答應西吉斯蒙德,換取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援助。好吧,貞德是把他的教育徹底貫徹了,做到了王即是為民而活,可是當初科爾賓的用意是人民的幸福去牽制貞德那種無節制的宗教狂熱,她沒把王國推入深淵,反而把自己推入深淵!
想想西吉斯蒙德把貞德抱在懷裡的樣子,再想到這猥瑣的老流氓褻瀆貞德的樣子,科爾賓一震再震,還有什麼比這ntr都要來得更加鬼畜!
這本來可以避免的!
可是我就是那把完美無瑕童話親手摧毀的人!
更加令科爾賓恐怖的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竟然成了最後的利益獲得者,不是嗎!力壓群眾,兼併法蘭西王國,西吉斯蒙德竟然在一日之後幾乎在表面完全恢復了查理曼在位期間的疆土,坐擁了法蘭西,或許他就有能力去抗衡馬丁五世!
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以帝權對抗馬丁五世的神權!騎士團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都必須為馬丁五世而戰,否則就裡外不是人,可是對方可是擁有貞德,貞德是極度信仰基督的,一旦成為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皇后,兩個人就是一個人,只要她一出場,馬丁五世這邊就沒看頭了,這點,科爾賓比馬丁五世更加清楚,西吉斯蒙德這筆買賣到底賺了什麼,那可是中世紀核彈頭般的恐怖存在!
科爾賓兩眼猛地看向了馬丁五世,對方也正用驚慌的表情看向自己,他也猜到了西吉斯蒙德想幹什麼!
比起科爾賓的失落、悔恨中帶著強烈自責的情感,馬丁五世感覺自己就是坐在了即將爆發的火山之上,那個小女孩居然有意思要去答應西吉斯蒙德,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一旦手握重兵,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爆了教皇的菊花!
「既然如此,你想娶我也不是不可以…」貞德的回答算是認可西吉斯蒙德的要求,「這都是為了我們法蘭西子民,若是你能答應我善待他們的話。」
一道晴天霹靂劃過眾人的腦門。
許多把騎士劍脫鞘的響聲格外刺耳。
「決不答應!」
西吉斯蒙德看到法蘭西王國的騎士們用指向他的劍鋒代表了他們的心聲。
吉爾大步跨前:「我堅決不答應!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染指我們的國王!」
「神選之王,法蘭西王的聖潔豈是你能玷污的!」拉希爾的咆哮在帳篷裡面響起,雙眼血紅地盯著西吉斯蒙德彷彿看到了殺父仇人。
貞德一下子懵了,她這是為大家好呀,怎麼全部的人跳出來反對?難道科爾賓教她的是錯的?
失措的蘿莉在人群試圖搜索那個人生導師的身影,可是匆忙之下,她沒看到那個在人群中深深自責的人影。
馬丁五世看差點就要當場把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格殺掉的劍拔弩張的現場,他把手比在身後,這個時候就要得找人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幸好他早有安排。對於一直相互合作相互利用的神羅皇帝,馬丁五世真是後悔當初怎麼地就捧他上位,雖說履行登上教皇之位的諾言是一碼事,但做不做就是另一碼事,他現在真希望西吉斯蒙德死了算了。
西吉斯蒙德死了最好,可是不能死在他面前,這會對教皇的威儀造成嚴重的損害。
「安靜!!」馬丁五世敲了敲手中的教皇牧者之杖,貞德也顧不得思索她做錯了立刻服從權威去勒令手下的法蘭西貴族不要滋事。
營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宗座!君士坦丁堡傳來急信!異教徒又展開西征了!異教徒又展開西征了!!!」
還有什麼比幫助東邊的兄弟更加緊要的急事,君士坦丁堡可是基督世界的第一道防線,門外信使的一同叫喊就令帳篷裡劍拔弩張的氣勢弱了下去,能不能發動十字軍東征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在座的基督騎士們不關心東邊君士坦丁堡的安危。
馬丁五世裝模作樣地揭開信函:「尼科堡會戰戰勝了皇帝的奧斯曼上任蘇丹巴耶塞特一世的兒子擊敗了他的兄弟,發起大軍想要從巴爾幹半島順勢去攻下君士坦丁堡,諸位現在我們的兄弟危在旦夕,請讓我們暫停會議,我需要去接見來自東羅馬帝國的使者。」
馬丁五世順其自然地暫停了會議。
彷彿獲得了法蘭西國王做新娘的西吉斯蒙德在馬丁五世走後已經開始對貞德眉來眼去了,雙方散去,科爾賓悄悄留了下來,這不僅是馬丁五世的命令也是他想瞭解馬丁五世到底玩弄了什麼鬼把戲。
走進馬丁五世的帳篷,他帳篷真的有著幾個打扮不同尋常人說著一口地道的希臘語。
科爾賓當場就納悶了,真有東羅馬帝國的使者?
馬丁五世疲憊地讓五個使者離開:「你來了也好,也一起來聽聽吧。」
東羅馬的使者說道:「簡單地說就是,奧斯曼的蘇丹巴耶塞特一世有四個兒子,老的死了,四個兒子鬧分裂。帝國因奧斯曼的分裂安寧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現在最小的的那個打敗了他所有的兄長,夾著大勝之威正意欲進攻君士坦丁堡,聽上去是想要一舉攻克這座城市。」
君士坦丁堡失守,西歐門戶大開,異教徒將直接威脅到基督世界的腹地,這個關係到信仰的存亡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
科爾賓眨了眨眼睛:「真的假的?」
東羅馬的使者喊道:「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們是在演戲嗎?皇帝得知西邊的兄弟們兵強馬壯,他誠懇地請求你們派出一支虔誠的軍隊解救君士坦丁堡的危機。」
「可以讓使者先下去嗎?」遠水救不了近火,君士坦丁堡在重要也不及家邊就燃燒中的核子彈,「宗座,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馬丁五世揮手讓東羅馬的人下去:「這事是真的,君士坦丁堡的牧首甚至開出了兩教合併的條件來求我們發兵。」
科爾賓等使者一離開就坐在了馬丁五世身邊:「東羅馬千里迢迢,再怎麼危急也不管我的事。讓我們先談談西吉斯蒙德的事情吧,你打算怎麼辦?」
馬丁五世沉默了一陣,稍後,他抬頭目光凶狠地說道:「只要法蘭西人答應了西吉斯蒙德的請求,我就讓手下的所有人站在薩伏伊公爵那邊,就算是自己打自己耳光,我也不能讓西吉斯蒙德獲得法蘭西!」
馬丁五世上位是跟當時的德意志國王、羅馬人的國王西吉斯蒙德做了交易,他當教皇,然後擴大教皇的影響再去支持西吉斯蒙德做皇帝。
教皇和皇帝,兩者誰也離不開誰卻又相互拆台,因為誰都不能容忍對方騎到頭上拉屎,許多的歷史都證明了,當教權大於皇權時,教皇可以令皇帝在帝國之內動彈不得,當皇權大於教權時,皇帝能隨意撤換教皇。
目前西吉斯蒙德在波希米亞王國多次栽跟頭,馬丁五世之所以履行諾言捧西吉斯蒙德上位就是看到他即便坐了帝位也不能有幾年好活且這貨的名聲爛到家,他再怎麼折騰也不可能蓋過教皇的風頭。
馬丁五世希望保持教皇略壓皇帝一頭的優勢,可是西吉斯蒙德在戰場上的白癡表現卻擁有著對政治聯姻極其靈敏的嗅覺,他第一次結婚,給他帶來了整個匈牙利王國,現在第二次結婚,就有可能獲得法蘭西王國,由於法蘭西王國的特殊存在,教皇對皇帝的優勢將不復存在,甚至一下子落到下風,西吉斯蒙德大可以在阿維農翁教廷的名義再去開一個教廷,那不是迫切渴望教廷統一的馬丁五世所看到的。
馬丁五世寧願毀了貞德和她的法蘭西王國也不願交到西吉斯蒙德的手上。
「又是爭權奪利…」科爾賓厭倦地感慨了一聲,馬丁五世的安排多少讓他猜到了一些,在進來前,他就想好了選擇在那一邊站位,「我不會讓我們的國王跟那個老貨聯姻成功的。」
馬丁五世冷笑道:「她又不是傀儡,看她那副模樣巴不得今天晚上就讓西吉斯蒙德那貨推倒到床上。」
「夠了,宗座!我尊重宗座您,也請您尊重我們的國王!她是為了我們才要嫁給那個老貨的!」科爾賓勃然大怒,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幾乎把馬丁五世的桌子拍爛,要不是他那天多嘴跟貞德提了一句那四萬人能讓法蘭西減少損傷,估計貞德也不會第一時間就答應了西吉斯蒙德。
科爾賓苦惱地扶住額頭:「在她看來,只要獲得了西吉斯蒙德的四萬人大軍就是讓法蘭西人少流血,少一些死亡,既然能讓她的國民免於死亡,她的個人幸福又算什麼。」
馬丁五世瞥了眼台上桌子的裂縫,他問道:「你喜歡她?」
科爾賓反問道:「若你擁有這樣一個國王,你甘心讓她的幸福就毀在一個八十多歲的妖怪手上!?」
馬丁五世嘿嘿一笑:「西吉斯蒙德那老貨據說已經沒法碰女人了,才五十八歲就不行了,告訴你,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有一個修女解決需求。」
同樣不是好人的馬丁五世誹謗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令科爾賓更加難受,他說道:「我不會讓西吉斯蒙德碰她。我跟你的協議會繼續履行下去。」
馬丁五世說道:「你真打算一個法蘭西王國去面對西吉斯蒙德手下的那四萬人和薩伏伊公爵他們?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我怕我那些人不幹。」
科爾賓索性就說道:「既然他們害怕,那就乾脆讓他們都到薩伏伊公爵陣營那邊去!」
馬丁五世驚叫道:「什麼?你怎麼可能打得過來?」
科爾賓冷笑道:「怎麼不行!宗座,請您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做,我會去勸服西吉斯蒙德這貨接受薩伏伊公爵開出的價碼而放棄迎娶我的國王,但這需要您的配合,而在這之前,您得讓那些追隨您的人每個勢力分成兩部分,較少的部分就站在我們這邊,較多的那部分就站在薩伏伊公爵那邊。然後我們想辦法令薩伏伊公爵在西吉斯蒙德大軍開進意大利之前開戰,表面上,薩伏伊公爵實力暴漲,他佔據很大的優勢,但那些站隊到他那邊的人都是您那一派的人。對戰的過程中,讓他們出工不出力,甚至集體敗戰、敗退。在西吉斯蒙德來到意大利前,我們擊敗薩伏伊公爵,讓他的軍隊沒有再繼續作戰下去的理由。」
馬丁五世沉思下雙方的得失道:「西吉斯蒙德等於什麼都不做就拿了二十萬佛羅林,那可是薩伏伊公爵經營薩伏伊公國多年的積蓄呀,他好像賺得最多。」
科爾賓說道:「您也保證了您對皇帝的優勢不是嗎!威脅他,令他不敢有迎娶法蘭西國王的心思,他估計只看到了迎娶了法蘭西王的好處卻沒想到壞處,要是沒了您在德意志全境對他的支持,光是他手下大公的叛亂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會讓吾王取消嫁入的心思,這樣他就只好接受我們開出的條件。他只需要在阿爾卑斯山脈走走就能撈到二十萬佛羅林,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好的!」
馬丁五世認可了科爾賓的想法:「奧地利的大公就是不錯的選擇,一旦西吉斯蒙德娶了村…我的意思是法蘭西王,如果他們誕下孩童,那奧地利大公對羅馬人國王、匈牙利的繼承權就被奪走,他估計是最不想看到西吉斯蒙德結婚的人。」
馬丁五世擔憂道:「但是…這得讓西吉斯蒙德看到迎娶法蘭西王無望,這得要法蘭西王親口拒絕這門聯姻,你能做的到嗎?那個小女孩不是容易說服的人。」
科爾賓仰天長歎了一口氣:「我盡力而為吧…」
馬丁五世都不僅為法蘭西人攤上那麼個國王感覺哭笑不得,一群貴族為了一個國王的婚姻上躥下跳,嗯,說起來,再過幾年,等法蘭西平定了,這位國王的婚姻將會是震動整個基督世界神經的大事。
馬丁五世很好奇到底到時候會花落誰家。
不管花落誰家,反正法蘭西王是不可能落到盧森堡老流氓的手裡的。
諾曼底貴族不答應。
盧瓦爾河河流下邊的貴族不答應。
波旁、奧弗涅那邊的貴族不答應。
連以安茹公爵為首的安茹貴族也非常不爽這個決定。
科爾賓返回法軍駐紮的軍營的時候,軍隊一片死寂,很多人面孔比死了老媽還慘,從這可以看出,法蘭西人努力過了,可仍然勸不回他們一意孤行的國王,並且他們感到了深深地挫敗感,以及恥辱!
他們的國王之所以選擇出嫁不為其他就是不想她手下的軍隊付出更大的傷亡,而她要嫁的人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那個坐擁了四萬大軍可以隨時改變戰果的人,面對這個強而有力的理由,書都沒念過多少的法蘭西貴族們實在無法跳出這個思維邏輯改變法蘭西王的心意。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會出嫁!」
科爾賓還沒走近那座四處擠著很多臉容沮喪的國王營帳就聽到了貞德歇斯底里的叫喊。
「我這是為了你們好,難道你們都願意去死嗎?死亡有什麼好的?只要我嫁給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我們就有了四萬人的援軍,這讓我們比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佔據更大的優勢。」
「可是,我們不想讓你的幸福、未來毀在那個老頭手上!」這聲音明顯是拉法耶特伯爵的。
「就是!嫁給那個老頭,還不如嫁給我!我年輕,英俊,還是公爵…啊,吾王呀,我們在一起比起您跟那個老頭在一起是多麼的般配…」遠遠地就聽到這麼自戀的表白應該是約蘭德教出來的好兒子。
緊接著就是安茹公爵被一群貴族爆踹的慘叫。
「我也知道那個皇帝不是很好看,而且又老,牙齒還全部爛掉了,可是對我來說,你們的幸福,比我一個人的幸福要重要。只要你們能活著,並且活的好好地,這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這句話要我說多少次!!!結束這一仗,你們就可以回家了,你們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沒有戰爭,沒有殺戮,這不是很好嘛!」
喜歡去死?
當然沒人喜歡去死!
被一個女人守護法蘭西人恍如一群擁有著女神的心卻不能保護女神的矮矬窮,女神即將被高富帥染指,並不是女神無法反抗高富帥,而是矮矬窮們無法反抗高富帥的傾軋,女神為了一眾矮矬窮的安危而不得不委身於高富帥。
好吧,神羅皇帝高是挺高的,就是不怎麼帥,並且很窮,但法蘭西人那種憋屈且恥辱的心情跟一眾即將失去女神的矮矬窮們是一致,如果他們再強大一點,要是他們再厲害一點,興許,他們就可以說服貞德,不用嫁給那個西吉斯蒙德,但現在就像女神一句你們只是矮矬窮就可以把矮矬窮們堵死一樣,貞德有無數的理由去堅持她的做法,可法蘭西貴族們的拒絕是那麼的蒼白,無法對貞德形成哪怕那麼一丁點的動搖,甚至是越發堅定了她要嫁給西吉斯蒙德這老貨的心思!
果然在中世紀的盟友經常都要拖後腿的。
科爾賓看到了吉爾,這傢伙捂著臉,臉上有一個耳光,目光呆滯地站在營帳大門邊上。
科爾賓抓來一個貴族詢問才得知吉爾這傢伙告白了,結果被打了一巴掌,理由是對妻子不忠貞。
明知道貞德是虔誠的信徒了還搞告白,這不是自尋死路嘛,她是最反感所有不聽耶穌基督話的人了。
隆基努斯四周站著貞德和所有聚集在法蘭西王之下為她而戰的法蘭西貴族,科爾賓一走進來,他們霎時都安靜了。
「科爾賓,你過來勸勸他們!」…「大團長閣下,您過來勸勸吾王吧…」
貞德和貴族們同時開口,結果自然是撞車了。
兩邊的人都紅著眼睛,貞德應該哭過,貴族們不少人也是。
科爾賓張了張嘴,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對面的那個奧爾良少女即便成了國王,再怎麼變化還是那天夜裡在洛什教堂勒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小女孩。法蘭西的聖女,善良單純,她堅信她能拯救法蘭西,所以她來了,她堅信她所做的事情是對的,所以她做了,現在若無意外,她也必將把她一頭死腦筋的做法貫徹下去,嫁給那個西吉斯蒙德,拋棄個人去令法軍傷亡減少,而科爾賓這邊因為陰謀不能曝光的緣故不能告訴貞德,她大可不必做這無用的事情,犧牲她的未來。
單純的貞德呆得可以,也善良得令人抓狂,不過這個世界不正是有些人明明越幫越忙,卻總是能得到別人最大的感激,不是嗎,想必在其他世界裡跟隨貞德作戰的那些法蘭西貴族也有著跟科爾賓一樣現在的體會。
在這個時代叱吒風雲的權貴、陰謀家注定要被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馬丁五世、約蘭德、西吉斯蒙德,哪怕是東邊的東羅馬皇帝和奧斯們蘇丹這些鼎鼎大名的中世紀權貴在未來幾乎無人知曉,沉寂在歷史的某個遍佈塵埃角落。
唯獨貞德。
法蘭西的聖女這個本可以被**教權抹消掉的存在跨越了種族文化的間隔,令其他國度的人可以在翻閱歷史時知道是她用僅屬於她的耀眼光輝照亮了一片漆黑的中世紀。
然而,這個代價就是她被迫犧牲了她自己。
科爾賓在不知不覺間流下了眼淚,讓貞德犧牲自己再次成全大家,弄成這一切不就正是他嗎!
「我很欣慰….」科爾賓深吸了一口氣,這讓他感覺好受很多,「我沒有為大家選錯國王!從始至終,我都堅定地認為我的選擇是正確,上帝給我們法蘭西人選擇了一個真正的國王!一個聖徒般的國王,一個寧願讓自己受罪也不願令大家受苦的國王,在世間其他國度裡還有這比我們的國王更好的國王嗎?」
「瓦盧瓦家族為了他們的王冠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讓我們去為捍衛他的領土作戰,雖然這是天經地義,可是瓦盧瓦的查理們曾幾何時思考過我們的性命而去考慮停戰或者是是思考更好的對敵良策!他們所做就是不斷地徵兵不斷地派稅,何時思考過我們會想什麼,我們的幸福是什麼!」
「上帝選擇的國王就這樣想了,並且這樣做了,她不是在以國王的角度去思考她的利益,而是以國王的角度思考去她臣民的利益!她給了她臣民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這個世界,還有比這更好的國王嗎??!明知道這場婚姻會葬送她的權力,明知道她所要嫁的男人並不是所想要的,明知道將來有許多痛苦,可她依然選擇承擔!這個世界,還有比這更好的國王嗎?」
三個疑問,沒人回答,可是大家都知道答案。
沒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是一心想要擴張王權做到天下唯我獨尊的國王。
「陛下…我要懺悔…我為在波旁的時候對抗您而感到了深深的悔意…」
「我也一樣」
「我的國王,原諒我的過錯…」
十幾個以得過且過心態加入貞德這邊的原波旁、奧弗涅叛軍的貴族們眼睛濕潤地跪在地上。
「陛下…」「吾王…」
吾王與陛下。
這兩個詞讓人脫口而出在此時此刻沉重得把所有人都壓著跪到了地上,或許這才是一個國王需要承擔的責任。
貞德鼻子發酸,她強笑著抹去眼眶邊的淚水:「別這樣….弄得我又想哭了。既然身為你的國王,讓你們幸福不就是我能做的麼。別這樣起來。」
看聖經裡耶穌被釘死都會感動得一塌糊塗的中世紀人哪裡承受得住這種極度煽情的畫面。
門外邊那些沒資格進到帳篷裡的騎士、扈從、藍衫軍看得一陣眼眶濕潤,被科爾賓這麼一說,他們確實感覺欠了貞德很多很多,臉色一黯淡,他們也選擇了下跪,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到什麼能作為表達他們心情的行動。
「不…你當得你謹守著你作為國王的責任,那麼我們也有我們作為臣民的義務,向一個國王下跪就是是我們的義務之一。吾王,我的陛下,記得在瓦朗斯的時候,你們要求我寫一首歌嗎?當時我沒有想好,但現在,我想以這首歌來獻給你…」
「我的歌很簡單。」科爾賓把手握到了騎士劍的劍柄上。
響亮的拔劍聲迴盪在帳篷之內,鋒利的劍鋒比在科爾賓的臉前。
「這就是我的歌曲!您很好地履行了您作為國王的責任,現在也是時候讓我們這些臣民履行我們作為臣民的義務!我願為了吾王的榮耀去作戰,我不需要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援兵只願吾王不犧牲她的幸福,這樣,我縱然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
科爾賓大聲地喊道:「我的同伴們,你們誰願意與我並肩作戰?縱然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稍稍發愣之後,拔劍聲此起彼伏,貴族們直接無視貞德作為國王的意見,他們願意一戰。
「可是…科爾賓這跟你說的國王的責任完全不一樣。」貞德依舊是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怎麼全部的貴族都在反對她,連科爾賓也是。
科爾賓苦笑道:「是不一樣,我只是告訴了您應當做國王的責任,卻沒有說做到了王即是為國民而活之後的事情。現在你也看到了,當一個國王受到愛戴的時候,哪怕她心甘情願去受辱,我們也不會不答應,哪怕付出性命的代價,我們也要為之奮鬥!陛下。捍衛國王的榮耀,這是臣民的義務,您無權剝奪。我們會戰鬥,誓死捍衛您的榮譽。」
「我們會戰鬥~~誓死捍衛您的榮譽~~~」
國王跟臣子的關係就好像攻與受之間,國王永遠都不是同一個人,即便有人可以一直做狂攻可他的下一任就不一定會是能當攻的那個,國王氣勢一弱了,臣民們就可以逆推了,中世紀末期正是國王跟臣民們互攻互受差不多旗鼓相當的時候。
既然不能再同一個思維邏輯點上說服對方,那就乾脆拋棄掉另選戰場。
貞德,這當國王的盡責了,那就輪到臣民盡義務了。你當國王總不能不讓臣民盡義務吧!
國王受辱,臣民感同身受,國王蘿莉被西吉斯蒙德推倒,理所應當的,法蘭西人也要被噁心死!而且現在還不是17世紀,作為發明了sm的法蘭西人還沒具備後世的生理和心理條件,所以就更別說是西吉斯蒙德這種乾屍一般的老貨配上貞德這種童話般的蘿莉了,那種鬼畜的美學會讓整個法蘭西貴族都有種被帶綠帽子外加爆菊灌腸的ntr違和感。
貞德被逆襲,法蘭西王被逆襲。
軍隊大暴動。
科爾賓成功奪得兵權。
為了守護國王的貞操,為了國王的幸福,更是為了整個法蘭西貴族欣賞的美學,最重要的是不讓西吉斯蒙德這老不死的噁心死大半個法蘭西的貴族和法蘭西的熱血大老爺們。這一仗,必須打,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在騎士劍和熱血面前,神馬都是紙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