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伴隨著瑞士僱傭兵營地那邊發出的**笑語,科爾賓營帳前透著異常詭異的氣氛。
「耶穌基督站在我們的位置承擔我們一切的咒詛與刑罰,好叫我們可以在因聖而聖,承受他聖潔、榮耀。
天父在基督的戰士裡揀選了我們,使我們持劍為基督而戰。
當我們披上這身以聖槍為紋底勾畫而成的騎士團罩衫時,我們承擔的並不是只有天父給予的榮耀。我們存在的意義,是天父給予騎士團的神聖職責,我們為天父而戰!
只是,大家要記住我們每奪走一條生命,我們都應當要為每一條死在我們劍下的亡魂難過,為他祈禱,因為我們同屬同一位天父。
我們過去曾是手足。
殺戮是一份罪過,但我們卻需要戰爭!
因為那是主的意志,天父的威嚴不可忤逆,但我們要做到雖向兄弟刀劍相向,卻不敗壞聖潔。
到了大審判來臨那日,天父只會體諒我們的過犯。
尊父的名為聖,我們不應把戰爭當成謀求滿足**的手段。現在,我頒布騎士團在出戰期間的禁令。」
又是耶穌又是大審判日,扯來老大一張虎皮,科爾賓的要求真的很低很低,窮則獨善其身,富則達濟天下,科爾賓很窮很窮,不**不貪慾,以及不臨陣退縮,這就是他的底線。
這放在科爾賓老家也就是基礎中的基礎軍規,可在放到中世紀,軍紀敗壞的軍隊到處都是的年代,科爾賓心裡直打鼓。這時候的士兵很多是特權階級,限制他們在短暫的生命中度過快樂幸福的每一天會引起極大不滿的,甚至有可能一支幾萬人組成的軍隊會給這三條的軍規限制下逃得一乾二淨。
公佈完他認為不會引起軍隊大反彈的軍規,科爾賓等待著有人跳出來反對,不就是殺雞儆猴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管是誰蹦躂出來,科爾賓宰定他了。斯科德爾這幫獨立於騎士團之外的護衛隊便是他把軍規執行下去的依仗。
擠了一百六十多人的空地上鴉雀無聲。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科爾賓希望那些反抗情緒早死早超生。
「我....」
來了。
科爾賓抬頭,修女米內爾黛走到正中的場地上,軟綿綿的聲喉問了一句令科爾賓這個戒令頒布者極其難堪的話。
「...想....問大團長閣下的督察不力,導致幾名不是妓女的夏龍民婦被僱傭兵姦污身子算不算是輔助行『淫』,幫兇呢?」
騎士團在場的成員目光凜然,他們等待著這位大團長的答覆。
二十鞭,不死也要脫層皮。不過或許這位修女是本著公正的心思來說這番話的呢,心底很善良的科爾賓認栽道:「大團長也不例外。」
修女米內爾黛插嘴道:「而且要罪加一等。身為騎士團的大團長,眾人的導師更應該以身作則為其他人豎立一個典範嘛。」
科爾賓可恥地濕了,報復絕對是報復!四十鞭,就他那小身板絕對會上天堂的,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打擊報復。這個修女心眼好小,小心眼的女人又果然好可怕,只是把劍鋒橫在她脖子那裡一次,才不過小半會的時間,打擊報復立刻來了,而且來的還是那麼的恐怖,那麼洶湧。
軍務總管西蒙站出隊列:「修女,現在是騎士團的議事時間,身為外人請慎言。」
科爾賓臉色慘白地認命道:「軍務總管,她說得很在理。四十鞭….就四十鞭!!!」
「即可執行…」殺威棒一般來說打得都是別人,自己倒好,屠刀都沒抽出劍鞘就狠狠捅了自個兒一下。科爾賓剛要叫力氣較小的祖克薩斯來揮鞭,不過話一出口點名的人就成了蘇格蘭猛漢,「裡索特,由你來執鞭,納威特,你來數。」
人生漫漫,他要把一輩子用到滿足幾百,上千,甚至幾萬人的生理需求麼?雖然這一定能讓他在這行當中和其中翹楚來自齊國的管仲先生很談得來,所以這個軍規必須得執行下去,不然老要他去招女支怎麼行!放眼未來,如雜草叢生的國際人權組織絕對會讓科爾賓這個活躍在青少年保護法的每一個角落。
騎士團的人都清楚科爾賓這是在玩真的了,就蘇格蘭佬那力氣四十鞭下去,這還有活人,打死了騎士團的大團長和自家的領主,說出去都能讓人笑掉大牙。
眾騎士紛紛搶出為科爾賓的鞭刑說情。
修女米內爾黛翹首以待等著看戲了,要是能讓她揮鞭,她絕對二話不說提鞭就上,先抽他個欲仙欲死再說。
眼看四十鞭就要給你一言、我一語減刑到十鞭,米內爾黛道:「大團長負責領導騎士團的,不能因為鞭刑而傷重不起,不如這樣吧,先打五鞭,等來日再慢慢還清,不過每拖過一個月就加一鞭。」
科爾賓截取了其中對他有利的一部分建議:「四十鞭不減,不過先打二十下,其餘的鞭數請大家替我記著,我將一一補上。」
談話間,騎士團外圍傳來一個男人充滿憎恨的怒吼。
「滾開!我是夏洛萊伯爵,我要找你們的領主,我要把他的醜行宣揚於眾,他必須下地獄!他根本就不配稱為貴族,我要申述,夏洛萊家的名聲不能被他這種貴族中的敗類玷污!他必須被剝奪貴族頭銜,他必須被吊死!」
騎士團圍成的圓圈被人推開一個通道,那是怒氣沖沖的夏洛萊伯爵,伯爵夫人罩著斗篷跟在後面,漂亮的大眼睛不僅有些腫脹,還帶著被淚水化開的墨痕,顯然她才哭完沒多久。
「你們的領主在哪裡!那個統領這只軍隊的貴族敗類在哪裡?」夏洛萊伯爵環視四周也沒見著一個特別像是頭領的人,這讓他有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洩。他堂堂一個法蘭西伯爵坐擁一個伯爵領,今天被三坨往日眼中的狗屎毆打、扒光了衣服,老婆差點被人侮辱,在伯國從來都是伯爵令人狼狽的,什麼時候他挨狼狽過。
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倒霉伯爵,他多學一些日耳曼或者其他語言就不會弄出這樣的事情了。科爾賓腹誹一番站在營帳前的招呼:「我就是您口中的領主,教皇欽賜第四騎士團,聖槍守護者騎士團的團長科爾賓科爾賓·蓋洛德·埃蒂安·德·內維爾。」
夏洛萊伯爵瞧了瞧科爾賓,就他那模樣實在是不經看:「侍童一邊去。」
就近站在科爾賓身邊的幾個人從劍鞘抽出利刃喝道:「住口!」
西蒙走上前:「夏洛萊伯爵閣下,您面對的正是聖槍守護者騎士團的團長。在您期望獲得別人的尊重時也請尊重別人。」
西蒙朝左右使了個眼神:「還有現在是騎士團執法的時間,請無關人士離開。」
手持利刃的准騎士把伯爵夫婦、修女三人請出了騎士團行刑的場地。
「這幫鄉下來的狗雜種。」
修女從一邊迎上去眨著好奇的大眼睛輕聲問怒不可遏的伯爵:「請問您是?」
「夏洛萊伯國的貝爾斯賓·埃德利·德·夏洛萊伯爵。」夏洛萊伯爵回頭前就下意識地回道,目泛柔光修女米內爾黛令伯爵就是一怔,神情癡癡傻傻,望著她,「哦…原來是可敬的修女。請問修女在哪座修道院供職,有空我會上門向您請教經典教義上的疑惑。」
米內爾黛眉間含笑:「伯爵大人,我現在在騎士團供職。」
兩人交談沒幾句,一條長長的馬鞭持於裡索特之手,科爾賓跪在地上露出背部。
他顫聲說道:「是我的疏忽造就了今天的局面,我罪有應得。」
「裡索特,行刑!」
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即便天氣很冷,但科爾賓還是濕得很厲害。
身後身高足有兩米出頭,鐵塔巨漢裡索特一咬牙,粗壯的脖子瞬間漲起,彷彿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
重重一鞭抽往科爾賓背上,一道鮮紅的血印,便刻在了他身上。猛地受此一擊,科爾賓慘叫一聲才把牙齒緊緊咬起,一陣讓他差點暈過去的衝擊過後,火辣辣地疼痛自背後傳來。
這感覺,前所未有啊!
「我真有被m的潛質?!「可惜,揮鞭不是女王呀….都這個時候了。」苦中作樂的科爾賓目光一凜,「我怎麼還在想這種東西?」
「啊....」
長鞭抖圓了劃破半空抽在科爾賓身上,卻也打在眾人心上。
這裡的人不少都有在教堂觀賞過科爾賓赤裸身軀的,跟著內維爾都是親厚的關係,尤其是西蒙,見了裡索特這傢伙下手恁地沒個輕重把科爾賓背上交錯的血痕,又瞅著他挨了鞭擊就抖個不停,老人頓時熱淚盈眶。
圈內邊,長鞭啪啪作響,但外面的三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伯爵夫人喃喃自語道:「這裡打的是誰?」
修女回首的瞬間,伯爵吐了口口水摸平了腦門的凌亂頭髮,米內爾黛隱藏住幸災樂禍的意味,她比劃了一身高的手勢:「裡面被鞭笞的是騎士團的團長,他那麼高。」
年過二十一歲的伯爵夫人不由得便是一驚,要說裡面被鞭撻的是扈從之類的小角色,她還信。
身為一領之主,有兼職一個騎士團的團長居然被責罰,滿腦子裡都是貴族傳統思想的年輕婦人轉不腦筋來,她疑惑道:「騎士團不是聽命於騎士團團長的嗎?」
伯爵狠狠瞧了一眼修女覆蓋在修女袍下玲瓏有致的身軀直欲據為己有,他走到兩個女人中間賣弄道:「也聽命於教皇,說不定是教皇派信使鞭笞那個傢伙。」
「伯爵很博學。」米內爾黛不輕不重地讚揚了一下恢復中世紀貴族普遍的蘑菇頭髮型的男人,若有深意地眼神放回到伯爵夫人梨花帶雨的臉龐,眸子帶著一股非常艷羨的神采,「裡面的那位團長這是在為不能謹守騎士準則中的美德而贖罪呢,據說是好像他的手下冒犯了兩位,所以他這是自我懲罰。」
修女說的是大實話,但她只是取了其中一部分事實,配合上她略帶深意眼神,伯爵夫人心裡怦怦直跳。
「知道嗎,就在今天,團長訂立下騎士團三大基礎律令,不行『淫』、不貪慾、不退縮。昔日,英王愛德華三世替舞會中不小心掉下吊襪帶的索爾茲伯裡伯爵夫人主持公正而讓索爾茲伯裡伯爵夫人美名遠播。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把你們的姓名寫入我的個人遊記傳中了,等哪天我返回佛羅倫薩的時候,我可以自豪地告訴其他修女,我有跟你們兩位親自交談過。以後騎士團無論走到哪裡,人們提起這三大律令就會像人們提起嘉德騎士團那樣。」
夏洛萊伯爵貝爾斯賓眼珠子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睇視著修女高聳的胸脯想道:「或許我還能讓你在其他修女面前滔滔不絕地討論我們之間的幸福時光。」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嗎?」伯爵夫人不禁芳心一顫。想入飛飛不止伯爵一人,伯爵夫人三言兩語間就被修女說的小鹿亂撞,俏臉微紅。
「伯爵夫人,我已經知道了伯爵大人的姓名,那麼您的呢?」
有些魂不守舍的伯爵夫人摟緊了肩上的斗篷,羞澀垂下腦袋,聲音細不可聞:「曼特農娜·法貝古·德·薩伏伊。阿梅迪奧六世伯爵之子阿梅迪奧七世是我父親博納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