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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的殘陽 第五十章 里昂之圍 一 文 / 烽霜

    【無畏】約翰本人出兵七千人從容應付互不統屬的兩個公國的同時又讓信任的親信沿著索羅恩河南下。

    波旁公國對上勃艮第軍都連吃敗仗,更何況是里昂這一巴掌大的地方,10月底,內維爾男爵萊昂內爾倉促徵召起來的九百百餘人很快被人多勢眾的瓦爾基子爵擊敗,男爵本人被俘虜送往第戎關押。

    瓦爾基子爵帶著剩下的人圍攻內維爾家建立在羅訥河畔的兩座前哨要塞十數日徹底佔領那兩座沿著河岸建立的要塞才挺進里昂。

    鑒於里昂堡和里昂城兩者成犄角之勢,瓦爾基子爵也沒進行強攻,只是打算進行一次天長地久的圍困。

    瓦爾基子爵帶著一百個勃艮第出身的騎士與部屬三千五百人在羅訥河右側安營紮寨,每個城門邊再分出個一兩百人堵住,有著萬數人口的里昂城就被困死了。

    冬天越來越近,勃艮第軍異地作戰,軍隊根本沒攜帶什麼輜重糧食,因為他們沒有必要,過去的一段時間正是糧草充足的好季節,附庸勃艮第公爵的小領主們拉起一票青壯完全可以在敵人剛豐收的領地上就地徵糧。

    但小半個月過去,勃艮第軍把鄰近村莊的存糧都搾取得差不多了,瓦爾基子爵留下足夠的軍隊便把徵糧部隊派去更遠的地方籌集糧草來提供給圍困軍隊。

    營地裡帳篷外,得知里昂確定沒有外援後,幾十個沒分到值日人物的騎士跟著子爵在營地四周到處亂轉。他們要找一個地點為妓女、商人設立交易營地。圍城的時間是漫長的,不是第一次帶兵的子爵明白手下的騎士、士兵們都需要找些樂子。

    傍晚,選好地點回來。一個便裝的騎士扶著劍柄回頭眺望里昂城內升起的炊煙,被公爵派給做副手的拉法蘭爵士說道:「聽說北邊的英王正在圍困重鎮魯昂。里昂、魯昂,兩者的姓名都差不多。」

    一個好賭的勃艮第軍小領主笑道:「要不,我們開個賭局?」

    其他爵士不可否則的一笑跟上先一步進到帳篷的瓦爾基男爵,溫暖的帳篷隔絕了室外的寒冷,侍童給酒杯盛好了鮮紅的葡萄酒。

    瓦爾基男爵接過酒杯把甜美的酒液大口灌入嘴裡然後咧嘴笑道:「不過魯昂可沒有咱們里昂的城主夫人那樣漂亮的美人。十三年前,我跟著公爵在巴黎有幸看到過這個安茹小女孩的模樣。沒想到這樣的天使居然嫁給了一個暴發戶。」

    一個勃艮第老騎士十分吃驚:「安茹的?那不是跟著英王、法王都沾上了關係?」

    擁有濃厚騎士傳統氣息的勃艮第公國非常講究門第的出身,乍一聽到那名被困在里昂城的漂亮內維爾夫人竟然是來自有悠久血統的安茹家族,帳篷裡頓時嗡嗡作響。

    一些大字不識幾個的新晉騎士不知道安茹這個姓名意味著什麼,等周圍的人都消停了便張口就問,結果引來被問者一連串的白眼。

    安茹不知道,金雀花知道不?曾經龐大的金雀花王朝就是安茹家族的一部分。

    瓦爾基子爵的家族也是法國歷史最悠久的的貴族家庭之一了,他的祖先最早能夠追溯到九世紀初期的奧弗涅伯爵、夏隆伯爵、梅肯伯爵沃納。可比起安茹家族的顯赫,瓦爾基子爵仍也不免嫉妒,人家僅一個直系就是一度統治比利牛斯山到蘇格蘭邊境的廣大統治版圖的國王,而現在打得不可開交的英王和法王都是親戚來著。

    不懂就問這也有錯,幾個被狠狠地鄙視的騎士無地自容的同時非常的納悶,他們真懷疑當初自己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跑去勃艮第尋求騎士身份,現在他們頂著騎士身份不論走到哪都被低眼一看。

    「說是安茹家族的人,她的血緣關係也不算太近,要不然也不會讓一個鄉下土包子給娶回家了。」瓦爾基子爵昂起腦袋,十分的不屑一顧,可說話的語氣裡總透出一股酸味。

    勃艮第軍的貴族們相互攀比了一下各自的家世,有一個最近才融入勃艮第貴族社會的騎士氣餒地道:「瓦爾基家的血脈也是其他家族高攀不起的,更何況子爵大人是瓦爾基家的直系傳承。我們就遜色多了,哪怕她是私生女都夠我們羨慕一陣的了。」

    不經意間被人拍了一個馬屁的子爵輕咳了一聲:「好了好了,我把大家集中到一起來不是給里昂城裡的漂亮夫人研究族譜的。冬天快到了,交易地點設立完了,從勃艮第的商隊很快就到,冬衣準備得怎麼樣了。此次圍城……」

    「要是能娶到她多好啊。」有人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如果娶到了現在的男爵夫人伊莎拜拉,以後無論走到勃艮第的哪裡都能被人高看一眼了。

    咻咻咻…

    十幾道奇光大放的目光猛然盯住了那個發出感歎的年輕人。察覺到氣氛忽然一下子變了,被十幾雙眼睛瞪得渾身不自在的年輕人撓撓腦袋訕笑道:「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什麼。」年過六十的瓦爾基子爵拍了拍這位年輕爵士的肩膀,嘴角悄悄地扯了扯,「以後這夥人裡面誰結婚了一定要好好答謝你的。」

    瓦爾基子爵嘿嘿一笑道:「聽好了,本次作戰做出貢獻最多的人,我會替他給公爵大人說幾句。」

    除了老得不舉的,幾乎全部的勃艮第貴族都像見了紅布的西班牙鬥牛。但下一秒,一些本來紅光滿面的勃艮第貴族忽然臉色一青:「【媽】的,老子已經結婚了!!!」

    里昂城。

    城市中心新建的行政大樓忽地亮起昏黃的燭光。黑暗深邃的走廊彷彿還迴盪著丈夫昔日的爽朗笑聲,伊莎拜拉持著火燭往窗外看了一眼,萬籟俱寂。

    內維爾家的維繫似乎已經不可能了。過去礙著王室的威嚴才能抑制住【無畏】約翰的**,然而阿金庫爾一戰徹底擊毀了法蘭西騎士的信心,曾經視死如歸的法蘭西勇者如今只要一聽到弓弦的聲音就怕的邁不動腿,失去勇氣的法蘭西騎士讓法王應對英王凌厲的攻勢毫無招架之力。

    王室自身難保就更別提他們這些附庸了。不可匹敵的勃艮第公國垂涎里昂不是一天兩天了,先不提肥的流油的商業稅,光是里昂的地理就值得勃艮第在法王無法庇護內維爾家族的時期把里昂收為己有,因為無論是南進還是西侵都必須佔領水路便利的里昂作為進攻的據點。

    早晨打起精神裝作信心滿滿的樣子走上城頭巡視守衛安撫士兵們,下午得去平息困於城中商人們的怒火,期間又要處理一些糾紛。男爵夫人竭盡所能想要挽救這個家族,男爵被俘,伊莎拜拉就立刻讓信使帶著她的信箋去交涉準備繳納贖金,令她不安的是勃艮第拒絕交涉,或許萊昂內爾被處死了。唯一支撐起男爵夫人伊莎拜拉打起精神守護產業的就剩下心中唯一的信念了,她和丈夫還有一個兒子。

    今天是伊莎拜拉派信使去附近交好的貴族求援的第十三天,帶著求援條件出去的信使回來了。

    這也是她為什麼剛睡下又起床的原因。

    17個派出去的信使同一時間回來了8個,兩名侍衛把他們帶到就退了出去。

    信使一字排開站在房內,滿面風霜的樣子,伊莎拜拉感謝道:「辛苦你們了。待會兒下去每人到拉法爾總管那裡領一枚金幣吧。」

    8個信使一同感激道:「多謝夫人。」

    伊莎拜拉期待地問道:「那麼,情況怎麼樣?」

    8人面面相窺,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人在伊莎拜拉的注視下走出隊列。

    「弗洛茲伯爵大人說他們也同樣承受著勃艮第的壓力無法幫助我們。」

    「羅德茲伯爵大人他們的軍隊正在北地為法王作戰實在沒有辦法。」

    「維尼薩伯國害怕得罪勃艮第公爵不敢派兵支援。」

    「普羅旺斯伯爵說如果男爵夫人願意提供12000佛羅林,他們便願意派兵北上。」

    「道芬的王室大臣說沒有國王的命令他們不能徵召軍隊。」

    「波旁、奧弗涅公國遭到了勃艮第的進攻,他們都愛莫能助。」

    偌大的法國竟然沒人能夠幫助內維爾男爵一族,伊莎拜拉慘淡地一笑,忽然醒悟到身為女主人的她不能露出無助的模樣。

    「這些信使獲知的消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伊莎拜拉首先想到,要是城內的居民知道了這一消息就要發生恐慌了,「找個借口把他們派出。」

    「里昂附近的貴族不能幫助我們,那我們就到更遠的地方去。安茹、奧爾良,到那裡去。你們今晚出發。」

    「遵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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