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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七五 權柄 文 / 西風緊

    一番折騰之後,張問回到書房繼續看:「東家,您不知道天下多少名門閨秀夢裡邊都有您,您要什麼女人沒有,何苦找那廚娘……」

    玄月的口氣裡酸溜溜的,大概是因為張問竟然找個廚娘也不找她的原因,多少有點打擊她。張問聽到口氣,忍不住注意了一下玄月,現她好像剛剛換了一件衣服,現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緊身衣,她的身體高大壯實,可觀的挺拔胸部因為衣服緊身上加顯眼……現是旁晚,換什麼衣服?其的小小心理耐人尋味。

    張問看明白這個細節之後,頓覺有趣。相比朝廷大事,生活小事才有樂子。

    玄月長期跟張問身邊,有時候張問出行身邊是不帶女人的,身體上的需要就找玄月解決……她也沒說什麼。

    其實玄月的心態是寧吃好梨一口不吃爛梨一筐,她的眼裡張問是天下牛筆的男人,有了他,玄月打心眼裡瞧不起其他男人,自然就把青春都扔張問身上了……不過她倒沒覺得虧,對很多女人來說,身體上的欲|望不是重要的,她們希望的只是男人經常自己身邊而已。

    大部分女人和男人的價值取向是不同的,比如很多男人希望佔有無數女人的身體,好是各種類型的都有,特別是律法和道德都認可的明朝男人是這種心態;而女人則希望擁有好的那個男人,只需要一個,其他人都沒有價值了,畢竟明代有搞後宮趣味的女人不是很多。

    這時只聽得張問說道:「老是吃山珍海味的,今兒這白菜還真不錯。」

    玄月看著他臉上的壞笑,心下一尋思,頓時明白了裡邊一語雙關的內容。她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張問突然收住笑容,沉吟道:「……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為所欲為,你說的那些名門閨秀,我可不能碰。要麼娶進門來,要麼就會得罪名門閨秀們的家人,試想誰樂意自己的妻女姐妹被人玩完扔掉?閨秀們的家人自然有權有勢,我把他們都得罪了,誰來緊張我的權力?」

    玄月聽罷點點頭:「東家想得深遠,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說到權力,張問的思緒又轉到當皇帝那事上,左右書房裡只有他和玄月兩個人,而玄月是他信任的心腹之一,他便說道:「你說我稱帝當皇帝能不能成功?」

    玄月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明代一般情況下說自己想當皇帝簡直等於拿刀殺|全家然後抹自己脖子……不過玄月很快意識到說這話的人是張問,也就鎮定下來。

    「東家手握重權一言鼎,沒人有那能耐反對東家,稱帝誰能阻擋?」

    張問搖搖頭:「我這兩天也想此事,也覺得可以稱帝,但不是手握重權的原因……有明以來,手握重權的臣子多了去,不是沒人敢稱帝麼?」

    玄月皺眉苦思了一會,說道:「屬下想不明白,實力不是決定勝敗的原因?」

    張問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浮水面上的茶葉末子,喝了一口茶,然後看著玄月的眼睛說道:「什麼實力?我現就打不過你,你要殺我的話隨時都可以,那不是說你的實力比我強?」

    玄月大吃一驚,急忙跪倒地:「東家,如果某時玄月和東家之間必須活一個的話,玄月希望那個人是東家!」

    「別緊張,起來起來,我就是打個比方,要是對你我都信不過,我能坐到現的位置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張問笑道,「你剛才說那句話,我完全相信。」

    玄月抬頭悄悄觀察張問的神色,見他說得十分真誠,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心道:看樣子東家是要當皇帝了,人說伴君如伴虎,皇帝都防著別人害他,可東家好像從來沒有防我,現想來如果他真的防我的話,也不會說剛才那句話。

    張問又道:「我信你剛才說的話,那你現想想自個為什麼會這樣做?」

    玄月道:「貴賤之別,玄月的性命比不上東家的性命重要。」

    張問閉上眼睛,眉間豎起兩道皺紋,彷彿苦思什麼玄機,一邊說道:「不對,對於自己來說,自己的性命重要……你不願意我死,不是因為我地位高,而是因為我能給你權力、地位、錦衣玉食,我死了你的所有都可能失去;你如果願意為我死,也不是因為我的地位或者比你高,而是因為相處這麼久的感情。人都會有感情,一塊石頭捂胸口也能捂熱,沒有人可以做到完全冷血。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玄月低頭沉思,沉默不語。

    張問睜開眼睛,長噓了一口氣,笑道:「就是這麼個理,你也別不好意思承認。人就是這樣的東西,能**思考所以會自私,完全不為自己想的人那是聖賢,我至今沒親眼見過。

    你是這樣的心思,天下的心思也大概差不多。我身邊有一批朝廷大員,只要我登基稱帝,他們就可以封侯進爵,貴不可言;假如我倒台,他們已得到的東西和有希望得到的東西都很可能煙消雲散,這批人肯定願意看到我坐穩位置。還有其他官員因為政權的存能得到權力和俸祿、將士能領到軍餉,大家都不願意看到朝廷垮台,否則會對他們的利益造成損害……就是老姓,也盼著能真的太平,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大家為自己作想,我的權力才能現實啊。」

    玄月專心致志地聽著張問說話,時而還點點頭……但是張問知道她沒聽明白,她做出傾聽的樣子完全是因為想讓張問有好感。

    她也許不懂國家大事,但是對人際關係的技巧卻很有些心得,善於揣摩別人的心理,這大概也算作善解人意:人總是有種傾述的**,這時候如果有人能聽他傾述,就會讓他感覺很好……不需要意他傾述什麼內容,只需要做出傾聽的樣子就好。

    玄月無疑就是這樣做的。

    張問突然感覺有些十分寂寞,他推開窗戶時,夜色雖有些亮光,但寧遠終歸比不上京師,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

    這時玄月問道:「東家什麼時候回京師?」

    張問答非所問道:「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裡。」

    第二天張問總算穿戴整齊出了行轅,乘轎去指揮司衙門。遼東天氣寒冷,他呆行轅裡幾天不想出門,而他一天遼東,一天就是高決策者,導致許多公務積壓沒有處理。衙門的官員們見他到來,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張問並不處理公務,只對眾官說道:「今天我會安排職權,以後這些事兒找負責相應事務的人處理。」

    他進衙門之後,隨即便召集大員議事,兵部左尚書朱燮元大戰之後也奉命趕回了寧遠,這時身遼東的朝廷大員倒是一個都不缺。

    眾大員濟濟一堂,張問與之一一見禮寒暄,然後各自入座議事。此事大家關心的自然還是對清戰事,張問也先和眾人說這事兒。

    小凌河大戰之後,清軍主力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無法再同明軍進行大規模的角逐,此後幾乎不存艱難的惡仗,只需要逐步收復遼東即可。

    張問提出之後的作戰分作兩個階段:先收復遼東灣北部遼河以西所有的城鎮,將清軍消滅驅逐出去,重恢復以前的衛所防衛,充分保障後勤線;然後兵渡遼河,圖謀遼陽、瀋陽兩大重鎮。

    清朝都設瀋陽,等明軍拿下瀋陽之後,清朝政權就幾乎被顛|覆不復存了,以後的事兒只剩下清剿餘孽。

    對於張問提出的這個方案,大多數人都十分贊同。既然勝券握,充分保障後勤線的基礎上穩打穩扎逐步平推的辦法確實是明智之舉。

    「遼東戰事大勢已定,朝廷和西北都還有一些事要做,過幾天我打算回京師了。」張問淡淡地說道。

    大員們聽罷幾乎摒住了呼吸,等待張問說出誰來負責遼東大局。大家幾乎都想:肯定是朱燮元,朱燮元不僅是兵部左尚書,而且小凌河大戰他是大功臣,由他主持遼東大局恰當不過。

    張問看著茶几上的杯子,頭也不抬地說道:「大將章照、葉青成等所部三十個師由朱部堂統一協凋部署,快推進到遼河一線;餘下秦良玉劉鋌等各師由熊督師節制,主要負責收復遼河以西各鎮、監管後勤補給、構築遼西防務保障線路等諸事……諸位以為如何?」

    眾官聽罷都沒有馬上說話,尋思著這次任命的玄機。有的人認為張問安排得比較合理:從多次戰役看來,朱燮元善攻,熊廷弼善守,這樣安排是知人善用各取所長;有的人卻尋思,張問安排了兩個互不從屬的大員,這是分權和制衡。

    不管是哪個原因,大家都沒有理由反對,否則就有「機深志險」的嫌疑,所以眾人都紛紛附議。

    「好,就這樣安排,具體的事擬成官之後再行商榷。」

    ……其實張問還是很信任朱燮元和熊廷弼的,不過信任是一碼事,從客觀上制衡防止某人權柄過重是一碼事,有必要這麼做。

    天下有多少完全安全而穩當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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