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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段三 反思 文 / 西風緊

    好多違禁詞,當書友們看到∼這樣的符號時,那不是我想湊字數,不是裝筆,是實沒得辦法。)

    忙完了一天,張問對家裡的眾人交代不久要回京師,要人處理臨行的一些事宜,然後回到房間準備休息。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讓人意識到年關臨近的喜慶氣氛。屋子的香爐旁邊放著一個大燈台,上面點著十幾根蠟燭;東西兩角各放著一個火盆。房間裡很明亮,很溫暖。

    他突然覺得很寂寞、很孤單。張盈走了之後,他愈覺得孤單起來。他甚至有個感覺,好像她會不經意間走到房裡,說些心的話。他不由得長歎了一氣。

    張問椅子上坐下,他的那個瘦丫鬟就走了進來,問道:「東家,要燙腳麼?」張問道:「好,去打盆熱水進來。」

    過了一會,丫鬟端著冒著白氣的銅盆走進房間,放張問面前,她手裡還拿著一塊白毛巾。這時玄月也繞過屏風走進來,說道:「你先試試水溫,別燙著東家了。」然後走到後窗去檢查窗戶。

    丫鬟道:「是。」把手放到水裡面,過了片刻才說道:「剛好,太溫了不舒服。」說罷去脫張問的靴子。

    張問像一個呆子一般坐著,任憑丫鬟擺∼弄。丫鬟給他洗完腳,又拿毛巾擦乾,換了一雙棉鞋。

    玄月屋子裡轉了一圈,對張問說道:「東家,瀋陽這地方不太安穩,屬下就睡旁邊的床上行麼?」

    張問哦了一聲,根本沒聽玄月說了什麼,這時他想起了一件事,就看向玄月說道:「對了,你幫我記下一件事,我怕忘記了。明兒交代黃先生一句,我們離開瀋陽的時候,把來送別的人的名字記下。」

    玄月道:「是。」又轉頭對那丫鬟說道:「沒你什麼事了,下去。」

    等丫鬟下去之後,玄月又走到床邊將疊好的被子打開舖好。張問見狀說道:「這種事讓奴婢做就行了。我有些累了,想睡覺,你也下去。」

    玄月道:「剛才東家不是叫我也睡旁邊嗎?」

    張問聽罷一怔,他以為玄月是說和自己睡一張床,睡旁邊。他不由得看了一眼玄月飽滿的身材,心裡一動,但是隨即又忍住念頭。張問想起盈兒說的不錯,自己確實願意和任何有些姿色的女人上∼床;但是現張問意識到,這樣亂干是不行的。

    張盈的突然出走,讓他不斷地反思自己。處理感情關係和利用合作關係上,自己真的一直都處理得不好。比如別人是因為喜歡自己才付出許多東西,自己卻抱著利用的態接受別人的愛慕,隨意取,不思回報,這樣的交易是不公平的。

    張問希望自己心裡面坦蕩,小人也好,壞人也罷,坦蕩就好;他不想自己受到良心的譴責,也不想有內疚心理。做人多少還是有點原則比較∼好……當然,敵人不考慮範圍之類,對待敵人當然要不擇任何手段。

    想到這裡,他又審視了一遍玄月。玄月被看得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上回沒畫完的畫……」

    張問沉默了片刻,心道自己對玄月除了色心,看的就是她的身手,可以保障一些安全。完全就是利用和合作關係,不宜取太多。張問便說道:「玄月很需要男人麼?」

    玄月一聽,這不是侮辱她是**嗎,她的臉色微變,說道:「東家何必這樣作踐人。」

    張問道:「上回那句辛棄疾的詞,是個誤會,你也明白了。那天我看著玄月身段好,就動了,僅此而已。玄月要是依了我,那就是自個作踐自個了。」

    玄月聽罷怔了怔,品味了一遍,感覺張問說的話雖然難聽,這不是為自己考慮嗎?玄月頓時拿眼偷偷看了張問一眼,見他臉上有郁色,心道:他肯定是想張盈,以前倒是沒看出來,東家還是一個有些重情的人。

    玄月道:「東家每月都給銀子,玄月受了報酬,就得做好自己的本分,晚上我就睡旁邊的床上。」

    張問想了想,自己的敵人不少,還是要謹防刺客,就點點頭道:「好。還有一件事,明天我本來是要見葉青成的,但是突然想起還有其他事要去辦。你明天給沈先生說一下,葉青成那裡給些銀子,算是我個人賞給將士們的。」

    「是。東家明天要辦什麼事?玄月也好做些準備。」

    張問道:「秦玉蓮那裡,得說明白了,不然以後……」張問想說以後又多一個張盈可不好,毀了別人的清白,給不了別人恩愛,但是張問不方便對玄月明說,就打住話頭,繼續道,「你準備些銀兩,明日我給她姑媽秦良玉送去,表示一下對秦玉蓮關外相救的謝意。」

    玄月知道張問原本是打算受了秦玉蓮做二房的,這時不知他怎麼又改變了注意,就勸道:「東家這樣做,可不是傷了秦將軍的心?」

    張問歎了一氣,心道自己要的是色,秦玉蓮要的卻是情,顯然是矛盾的;她能給自己色,自己給不了情。這樣的交換,和剛才張問反思自己的想法有出入,是不公平的交換,便下定決心道:「我與秦家尚無婚約,對她來說,長痛不如短痛。」想明白個人的感情問題之後,張問心裡豁然開朗,好像突然之間得道了一般利,心情大好。

    還有一個困擾他的問題,就是解決明帝國問題的方法、和自己的正治目的,他一直想不明白。不過這樣的大事,不是一天兩天能想明白的,張問便先放到一邊,脫衣服睡覺。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張問睡著的時候嘴角都帶著舒坦的笑意。人總是不斷的摸之,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自己的原則。

    朝臣大員大多年紀比較大,可能就是因為年紀大的人,無論政見上和為人處事上,都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觀念,為人比較穩定的原因。而張問這樣的年輕人,還學習,還展,不定什麼時候就變了,對身邊的同黨來說沒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張問卯時之前起床。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床。玄月已經離開,丫鬟正算著時間站床邊上準備侍候張問穿衣洗漱。張問每天早上都一柱擎天,本來是要解決的,但是一看見那乾瘦的丫鬟就沒有興致,很快就軟了,整個醜丫鬟,倒是養生之道。

    他想到這裡,心裡一陣好笑,就不禁問道:「你侍候我這麼久了,我還沒問你叫啥名兒。」

    丫鬟怯生生地說道:「奴婢叫若花,是玄月姐姐給取的名字。」

    張問打量了一番那丫鬟的小眼睛、塌鼻子、粗皮膚,哈哈一笑:「若花……好,這名字雅致。」

    若花紅著一張臉說道:「奴婢知道玄月姐姐故意取的反名,取笑奴婢。奴婢知道自個長得醜。」

    張問笑道:「相貌不是人的全部,你心地好,大家也會喜歡你的。」

    若花道:「謝謝東家。」

    張問穿好衣服,洗漱、吃飯,然後像平常那樣走出內宅,準備幹點正事。院子裡其他人比張問起得早,掃院子的、照料馬匹車輛的,都忙著自己的事。此時的人都信奉一句話:一年之計於春,一天之計於晨。

    玄月內院的洞門口遇見張問,她穿著玄衣、頭戴帷帽,拱手道:「昨天東家交代的三件事,屬下都已辦好。沈先生到帳上支了錢接待葉千戶;黃先生也說臨行的時候會記錄送別名單;另外屬下到曹管家那裡支了銀子,叫人準備了車馬、名帖,隨時可以去秦將軍府上。」

    「嗯,那咱們這就去秦將軍府上。」張問應了一聲。

    張問作便衣棉襖,帶了兩個跟班,就和玄月同乘馬車去秦良玉的住處。秦良玉住東西橫街的東頭,緊挨著石柱軍的駐地,只要一有戰事,她便可以快地動員軍隊。張問等人來到門口,遞上了名帖,很快秦良玉就親自迎接到了大門口,並命人開正門。

    秦良玉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樣子,穿著武服,頭上竟然梳著髻,帶著頭巾,整個一副男人打扮。她後面還跟著她的侄女秦玉蓮,秦玉蓮紅紅的一張臉,看起來非常高興。

    二人迎到門口,秦良玉剛要執禮,卻聽得玉蓮喊了一句:「張問,你終於曉得來了哈。」秦良玉眉頭一皺,回頭道:「休得無禮,過來向張大人見禮。」

    張問見秦玉蓮高興的樣子,心裡一陣不忍,但是回頭一想,以後娶了她卻無法恩愛、只能冷落一邊,不是對不起人?這時秦良玉揖拜告禮,張問也急忙回禮。

    秦良玉道:「玉蓮禮儀荒疏,還望張大人海涵。」張問心裡酸酸的強笑道:「無妨無妨。」

    「張大人裡邊請。」

    張問便與二人入內,到了客廳,因為張問的官職大,秦良玉謙讓了一番,就讓張問坐了上,並喚人上茶,客套了一番。秦良玉對著坐旁邊的玉蓮呵斥道:「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千戶,還不到後堂迴避?」

    秦良玉還以為張問是來提親的,這是長輩應酬的活,玉蓮怎麼能坐旁邊一起說話呢,也太不知羞臊了。

    玉蓮白了她姑媽一眼,卻不敢頂嘴,又看向張問。張問摸著袖子裡的禮單,毫不猶豫地拿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道:「今日我本就是來感謝秦千總的救命之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薄禮不能報恩情於萬一,就當給將士們添置冬裝。」

    玉蓮見罷臉色一變,有些吃驚地看著張問:「你怎麼了?我不需要感謝,也不需要禮金……」她想說她只需要聘禮。張問見玉蓮的瓜子臉變白,豐滿的胸部因為生氣不斷起伏,那雙使槍的大手也使勁按桌案上,他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但是他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就像面對危險時沒有恐懼一樣。張問覺得自己好像比較麻木。

    秦良玉倒是沉得住氣,呵斥了一句玉蓮,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們既與大人是舊識,要是收下大人的禮金,倒是有些見外了。」

    秦良玉也意識到張問並不想娶玉蓮,但是兩家原本就沒婚約,也不好說什麼。她只考慮著張問受皇帝寵信,不能得罪了。不能成為親戚,至少留下交情。

    張問道:「快過年了,這些東西送給石柱軍八前哨,以本官的一點心意,還請秦將軍代為收下。秦將軍說得不錯,咱們是舊識,特別是玉蓮相救之恩,我銘記心。以後有用得著我張問的地方,我一定力幫忙。」

    「好說,好說,張大人如此說倒是太客氣了。」

    秦良玉和張問客套著說了一番話,並留張問吃午飯,張問也不多呆,便告辭而走。至於玉蓮,他也不作理會,相信過些日子,什麼都好了。秦家為張問做的事,張問自然也記得,山不轉水,同朝做事,以後他也可能為秦家做點事。相互合作,張問心裡,這交情就公平了。

    張問離開之後,玉蓮可是傷心得大哭,對秦良玉說道:「他愛理不理的樣子,是什麼意思嘛?難不成還要咱們倒過去提親麼,他張問也太裝大了。」

    秦良玉冷著臉,戳了一下玉蓮的額頭,說道:「你傻了怎麼地,還沒看出來,張大人今天專程過來,就是要拒絕這樁婚事?」

    「我不信。」秦玉蓮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他前不久才叫我喊他名字,別喊張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嘛?怎地會突然變心了?」

    秦良玉拉住她坐下,說道:「早就給你說了,他心裡沒有你,無論你為他做什麼事,只能是人情,你還不明白?」

    「不行,我要他心裡有我。」玉蓮擦乾眼淚,倔強地說道,「我看的男人,想跑沒那麼容易。」

    秦良玉聽罷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一直這麼副德行,小時候看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就非要弄到手才罷休;現好,開始搶起男人來了。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麼搶張大人?這人的心不是東西,想搶就能搶到的?」

    玉蓮愣了愣說道:「我豁出去了,等一會我就收拾東西,到張問家裡去住著去,哼,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能趕我出來不成?那個日久生情……反正他就是我的。」

    秦良玉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做長輩的,後勸你一句,以到我的責任。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什麼人我沒見過?醜話給你說到前頭:第一,張問這樣的人,長得俊俏,有錢有勢,風流成性,你跟著他有什麼好?第二,他一肚子經書,你呢,一肚子稻草,能說到一塊兒去?你跟著他做什麼?你想給他做點菜,辣得人直掉眼淚,日子長了還怎麼了得……依我看,沒戲。這回你得想清楚,別見著什麼就要什麼,明白嗎?」

    玉蓮轉身就走,丟下一句話道:「我收拾東西去。姑媽,我會常常給你寫信。」

    秦良玉聽罷,一張臉拉得老長,後才急忙喊道:「等等,我給你些銀子帶上。後悔的時候,記著回來就是。」

    玉蓮聽罷笑道:「就知道姑媽好了,剛才張問不是送了銀子嗎,這銀子我也有份……」

    於是玉蓮收拾了一番,就帶了兩個女親兵,騎馬向張問的住處趕去。敲開門之後,給了名帖,然後先門外等著。

    名帖先到了管家曹安手裡。曹安作為管家,對於張問交往的人都有打聽的,這才把家管得好,自然也知道秦玉蓮這個人。曹安接到名帖之後,立刻處理道:「叫人去給東家說一聲,老夫去迎接秦千總。」

    曹安走到院門口,名人打開角門,和秦玉蓮客氣寒暄了一番,請入客廳喝茶。秦玉蓮面帶笑意,趁著曹安前面帶路的時候,回頭對親兵說道:「咋樣,我就知道張問不會不見我。」

    張問聽到那丫鬟若花說秦玉蓮來了,當即說道:「叫曹安好生招待,就說我不,叫秦千總改日再來。」

    「是。」若花應了一聲,便走出內宅,外院的客廳門口看見了曹安,就說道:「東家說他不,讓曹管家好生招待秦千總。」

    「老夫明白了。」曹安點了點頭。就這時,玉蓮已走到門口,笑道:「你們東家說他不?」

    曹安回頭一看,頓時覺得十分尷尬。那丫鬟若花還沒回過神來,一本正經道:「嗯,東家說他不,所以秦將軍明日再來。」

    曹安拉了一把若花的衣袖,低聲道:「你回去侍候東家,別這裡瞎摻和。」又對秦玉蓮說道:「秦將軍裡邊坐,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海涵……可能我家主人有要事忙,所以不方便接待。」

    這時若花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說錯了話,這時又附和道:「是呀,東家正看畫著許多漂亮女人的畫冊呢,和奴婢說話的時候頭也沒抬,不願意咱們打攪他。」

    曹安聽罷眉頭一皺,說道:「若花,你還這裡做什麼,閒得慌了?」

    秦玉蓮拉住若花的袖子,笑道:「你看看姐姐漂亮嗎?」

    若花瞪圓了小眼睛,仔細看了秦玉蓮一番,點點頭道:「漂亮。」

    「比你家主人那畫冊上的女人呢?」

    若花想了想,說道:「奴婢只看到一眼,上面的女人穿得花花綠綠的可漂亮,還很白……可是你要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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