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沃新思大酒店,前往附近的余哲家。老船員們發現余哲沒有買單,都覺得他變了,跟伊艾弗歷史上貪婪霸道的貴族們沒有什麼兩樣,倫特這個純潔的封建王國也變質了,商業果然是文化的腐蝕劑。
小城堡的前任主人在城堡上花了不少的心思,這個看起來很古老的建築現代化程度極高。進了大門,皮圖沒等余哲趕,逕直跑回自己的老窩休息。門開的一瞬間,狗窩美輪美奐的裝飾都暴露在船員們的眼前。滿是心事的船員們心裡都不是滋味,一個狗窩居然裝修得像宮殿一樣,足見土著的奢侈。
東樓的風格跟以前相比沒有什麼變化,細心的老船員發現比以前看到的大了一些,覺得是余哲擔心有人打他寶貝的主意,特意加裝的防禦設施,看來倫特的社會風氣也沒有以前好了。
一樓是巨大的健身房,裡面不乏很先進的現代健身器材,包括一間規模不小的裝備室。裝備室裡各種文明的兵器和防具一應俱全,包括熱兵器、冷兵器和不知名的兵器,大多是工藝品,少部分則是紮實的高科技產品,不是繡花枕頭,連伊艾弗最先進的電磁槍都有,不知道是誰送的。重型武器最大的是五十毫米狙擊炮和一把尺寸驚人的大刀,船員們覺得都是樣子貨,單兵根本用不了。
二樓是余哲的居室和書房,裡面各種玩意都有,包括遊戲機和虛擬現實設備,堪比伊艾弗頂級權貴子弟的奢侈。
「三樓不去?」瓦利卡馬問。
余哲笑笑,「三樓是圖書館,沒有什麼好看的,我帶你們去地下室吧,藏寶室在地下。」
參觀者沒有強求,主人多多少少有些秘密,總不能要別人把自己的老底都擺在面前。
余哲帶頭,一行人通過樓梯走入地下室。剛到地下,參觀者便被震了一下,因為樓梯是黃金混合著不知名材料建造的,無論扶手還是階梯。大放光華的夜明珠將通道照得雪亮,這些夜明珠發出的顏色各不相同,共同組成了柔和的顏色,讓人覺得很舒適。
地下室一層嚴重挑戰了參觀者的感官,既像博物館又像倉庫。牆壁是一種黑黝黝的石頭裝飾的,無數寶石鑲嵌在牆上,腳底則是高品質玉石做成的地板。一排排混合著黃金和玉石製成的架子有序地擺在藏寶室裡,上面不是精緻的貴金屬工藝品,就是各種稀有材料,連貴重藥品都有。
跟比較現代的一層相比,二層全是古董,各種風格的古董都有。這些有什麼學問,那就不是參觀者能知道的,因為文化不同。余哲看到眾人都有些茫然,便帶著他們下到三層,藏寶室的核心。
如果說第一層給人的感覺是現代,第二層給人的感覺是古樸,第三層則是無以復加的夢幻和奢華。地板是卵形名貴石頭混合不知名金屬製成的,數百個各種礦物的小球用不知名的透明絲網掛在空中,組成了一種奇特的圖案。東西兩側用黃金和玉石製成的小台上,放著兩隻超大的粉鑽球。粉鑽球周圍,均勻放置著七顆七種顏色的單色水晶球。牆壁上有一排排的半圓形的小洞,小洞裡放著透明水晶盒,裝的都是各色寶石,清一色的球狀。超純淨無色鑽石、水火鑽、鴿血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金綠寶石和翡翠等等,都是每種寶石的頂級品。
第三層的中央是一座圓形的小建築,上面插著數千個小匣子,似乎是倫特特有的水果保鮮盒,從圓形建築的做工和用料看,這些水果應該都是極品。老船員們看到了部分匣子上的金盤奎標記,裡面裝的應該是金盤奎果。這些匣子裝在圓形建築的外圍,裡面的水果應該更珍貴,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就這麼多,大家隨便看,藏寶室裡沒有金磚,都在庫房裡,這東西太多,我懶得搬下來。」
余哲拍拍手,提醒有些呆滯的人群,包括那位來之前神色自若的瓦利卡馬。
主人發話,參觀者便沒有再矜持,各自散開看自己喜歡的寶石和礦物,這裡所有的寶石都是高手打磨的,無一不是精品。參觀的時間拖得有些長,最後參觀者的情緒變得不太正常,彷彿被催眠了一般。
余哲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沒有在意,跑到庫房端了一些飲品給參觀者。這裡的佈局是請高手設計的,視覺效果一流。高手完成草稿後陷入癲狂狀態,天天免費過來督工,修正不完美的地方。藏寶室完工後,這位完美主義者大叫一聲,進了醫院。余哲過去看望時,醫生說病人總是念叨還可以更完美些,他不得不使出修煉已久的劇痛**讓高手清醒一下,奈何手法不夠完美,高手的精神問題沒有了,身體卻出了問題,正在治療中。
再好的地方也不能一直呆著,率先擺脫不正常情緒的冉再閔將同事們一個個拖出來,瓦利卡馬吊在後面,嘴裡唸唸叨叨。
「我想要大粉鑽球,需要拿什麼東西換?」剛在會客廳坐下,瓦利卡馬就形象全無地開口。
余哲抓抓腦袋,很無奈地看著帥哥,「你是第四十六個提出要求的人,我未婚妻再三說過不准送人,聘禮裡必須得有,至少一個,如果你不想讓我傷心死或者被我媽打死,就不要再想。」
身為魯風薩的司令官,吉拉拉的大名在外,瓦利卡馬知道沒有實現的可能,失魂落魄,彷彿丟了什麼心愛的東西。
「余哲,你怎麼這麼喜歡球狀?球狀飾品切割的時候損失會很大,不划算。」寶石專家聞婉問。
余哲笑道:「是很大,但可以接受,小塊我都讓人雕成了各種飾品,數量不少,出發的時候我會送你一些。」
聞婉大喜,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主人,意思是總不能厚此薄彼吧,我們都是客人。
余哲哈哈大笑,「都有份,不是每個人都能到我的藏寶室參觀,每個參觀的人都會得到禮物的。」
他剛說完,瓦利卡馬立刻接上,「我要西牆腳的那塊天藍藍寶石球的邊角料。」
余哲笑道:「你真有眼光,看來精通珠寶,不過我沒法滿足你,因為被我當禮物送給朋友了。」
「送給誰了?我可以用東西換,我很喜歡那種顏色,很少見。」瓦利卡馬不依不饒。
「不可能的,因為它是一條特楚奇蟲。」
帥哥傻眼了。
「蟲子還喜歡藍寶石?余哲,你竟然有蟲子朋友?」冉再閔問。
現在對倫特不陌生的瓦利卡馬替主人作了回答,「特楚奇蟲智商很高,可以與人交流,是倫特大陸的霸王之一,堅甲能防禦物理和能量攻擊,毒性猛烈之極,速度飛快,有光學和紅外隱形能力。」
冉再閔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看來聯邦如果發動攻擊,陸軍要面對的遠不止人。
「你們等會,我去挑些禮物,下午過去接『肥貓』。瓦利,你要什麼可以給我電話。」
余哲說完便出去忙活。
「沒想到你跟我們的老朋友這麼熟,失敬失敬!」曲龍突然說了句。
帥哥像沒聽到一樣,自言自語,「朋友需要緣分,更需要性格。我們只不過是路上碰到,隨口聊了幾句,不長時間便好得跟一家人似的。」
曲龍頓時噎住,老船員們都用妒忌的眼神看著帥哥,自己一幫人千辛萬苦,想破了腦袋,才讓余哲記住,這個什麼瓦利卡馬竟然毫不費力地搭上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帥哥看著眾人的表情更加得意,長歎一聲,「唉,人品好沒辦法啊。」
船員們忍不住怒目而視,這廝竟然得寸進尺。話不投機半句多,雙方不再說話,船員們低聲聊著,瓦利卡馬端著果汁坐在門口。
忙完的余哲回來,發現會客廳裡的氣氛古怪,不過沒在意,送走瓦利卡馬,然後隨船員們前往金斯萊宇航港。
凱利找的「肥貓」很不錯,又肥又大,漂亮,力量相當不錯,在泰伯斯這個重力巨大的星球上毫不費力地走著,似乎是頭高級生化獸,因為它沒有帶呼吸器。余哲很滿意,付清了餘款,還跟以前一樣給船員們送了禮物,凱利代表船員給了回禮,讓他回去再看。曲龍跟土著說起珍稀物品採購的事情,「貴族」拍胸脯表示不用擔心,他會處理好的,讓曲龍把想要採購的東西列個清單。
高大的土著牽著生化老虎走了,船員們目送他上了高速浮空車,回到飛船便迫不及待地打開禮物盒,看看有什麼好東西。余哲這次送的跟上次不同,袋子大小不一,禮物品種也不同,除了大批的金磚,同樣份量的金盤奎果和飛彩果,跟以前的沒有相同的地方。禮物打開後,小部分人興高采烈,大部分人的表情類似,都是失望。
凱利不死心,翻了好幾遍,也發現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由得心頭火起,對著合不攏嘴的聞婉說:「余哲怎麼能這樣,居然耍我們,少年果然靠不住,認識了新朋友便忘了老朋友,枉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幫他挑禮物,太過分了!」
盯著大號粉鑽細看的張文雅隨口為送禮的傢伙辯護,「你的目的太明顯,他覺得你不夠實誠,所以才送些無用的東西來警告你不要耍滑頭,他現在可不是小孩。」
凱利氣苦,聞婉安慰他,「拿給我看看,寶石的品種很多,泰伯斯也許有特殊品種,不一定都是廢品。」
珍稀品種只有專家才能看得出,失望的船員們紛紛拿起禮物給聞婉看。高手就是高手,雖然余哲是寶石類的超級高手,做了不少的手腳,但聞婉用專業鑒定儀器挨個檢驗,很快發現了有價值的物件,種類各不相同,但總價值相近,可見余哲的經濟頭腦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層次,還發現了參觀過程中的個人偏好。
船員們很滿足,一個個拎著禮物回房細看,留下船長和寶石專家在會議室裡呆著。凱利的袋子最大,裡面的品種亂七八糟,因為擔心錯過,特意留到最後。
「不對啊,這些都是低級寶石,有些甚至是邊角料,沒什麼價值。」聞婉皺著眉頭把上百顆寶石都攤到會議桌上,一再挑選,發現余哲送給船長的禮物雖然最多,但價值卻是最低的,沒有什麼好東西。
凱利不甘心,讓聞婉再看看,萬一有寶貝漏過了,那遺憾不止一點點。聞婉無奈,只好一遍遍檢驗,最後表示沒有好東西。
凱利耷拉著腦袋準備將寶石收起來,聞婉卻制止,從化驗室裡重新拿了一些儀器,反覆檢驗最小的一顆,根據參數配置溶液,將小寶石放進溶液裡。不長的時間寶石露出了真容,是一個散發著七彩光芒的小不點。
聞婉拿起鑷子,小心翼翼地夾住小不點,放到儀器裡檢驗,然後開口說話,「這種東西麥德羅人叫曼伊巴加彥,是他們最名貴的寶石,麥德羅國王王冠上便有顆大號的曼伊巴加彥,在聯邦比超純淨無色鑽還要高一個等級。從重量、純度和工藝來看,這顆拿到聯邦賣五百萬不成問題,如果拍賣,價值至少要增加一倍。」
凱利欣喜若狂,聞婉又說:「大個子現在越來越有趣了,他送這麼多東西給你,意思是說你這人心太大,思想混亂,一門心思想賺錢,卻不會賺錢。他覺得你的小心思雖多,但人不錯,所以禮物在所有人中是最珍貴的,以報答你幫他找生化老虎。」
凱利悵然若失,喃喃自語,「七竅玲瓏心,但太小,不是做大事的料,他的判斷很對,我要是早意識到這點,也不至於需要運氣才能賺大錢,曲龍比我強多了。」
聞婉正要安慰他,這廝突然拿起曼伊巴加彥哈哈大笑,「我就是這種人,活該被他訓,有寶石就夠了,我準備把它當傳家寶,幸福啊!哈哈哈哈!」
寶石專家氣得半死,拿起儀器和溶液轉身走人,不理神經兮兮的船長。
接下來的幾天,船員們知道余哲的心一如既往,他的關係圈大了很多,只是現在倫特的情況有些不同,這些貨物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銷售出去。來一次不容易,不能因為害怕打仗就逃走,越危險越有可能賺大錢,沒有膽量什麼都做不了。船員們敢跑過來,自然不是膽小的主,再說金斯萊宇航港的防禦很扎實,聯邦太空軍有護航的大艦在泰伯斯附近,更不要說陸續增加的巨艦正在來泰伯斯的途中,沒有必要擔心,便繼續悶頭做生意。
余哲這段時間消停了很多,局勢越來越緊張,雖然很少有外星人能看出倫特閱兵式的奧秘,但他知道。倫特軍和塗法拉軍混編之後,戰力竟然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可見神當初就是這樣設計的。當然對皮迪大人來說,這些只是無聊時想想,戰略是老媽之類的高層需要關心的,輪不到一個小小的皮迪去安排國家大事。
想得開,心情就舒暢。生化老虎剛帶回來,余哲便騎著它在廣場上到處走動,洋洋得意,還給它取名叫「肥貓」。肥貓很聰明,高級生化獸不是普通的動物可比的,除了不會說話,其他的都比皮圖強。皮圖是個四不像,戰力不高,連唬人都不如肥貓。在廣場上散步的時候,肥貓贏得了無數人的讚歎,都說這只寵物霸氣。
肥貓聰明,又好玩,當寵物剛剛好,能吸引人的眼球,余哲知道自己沒法成為御風者,便不再關心戰獸,對他來說,沒有戰獸也沒關係,他不是御風者一樣可以爬到高聳入雲的盤奎樹上摘金盤奎果。老媽說的對,飛行鳥獸又大又髒,沒有什麼好羨慕的,還不如增強自身的實力。
前任御風者的想法一改變,皮圖便沒了窩,被遷到邊上的房子裡,肥貓住進了它的老窩。肥貓知道主人對自己好,空氣清新的泰伯斯比烏煙瘴氣的伊艾弗城市更舒服,來到一個陌生星球的惶恐迅速消失。
程棟和吉拉拉回來,發現兒子多了個寵物,一頭又大又漂亮的外星老虎,都很驚訝。吉拉拉不喜歡胖子,余哲之前有些忐忑,沒想到母親居然很喜歡肥貓,程棟在肥貓的討好下也轉變了立場,更不要說其他人。與肥貓相比,皮圖差了很多,會說話的寵物在泰伯斯雖然少見,但不是沒有,拉風的外星老虎可是獨一份。余哲經常出去,肥貓便載著寒安和澤熙到處玩,一時間成為卡斯加德的明星。外星寵物加明星雙胞胎組合,連不大的孩子都知道,國王斯米特亞一家甚至專門跑過來看稀奇。
聰明的皮圖心裡那個痛苦啊,簡直無法言語。它在家裡的地位迅速下降,不得不長期呆在陀巴洛山。陀巴洛山雖好,但小城堡更好,以前只是覺得不能讓夥伴忘記,現在夥伴有了寵物,自己又沒什麼用,估計更不會把自己當回事。小聰明的肯迪諾蟲突然來了大智慧,沉默一個月後,開始頻繁往小城堡跑,討好肥貓。肥貓初來乍到,看到熟悉的高加索犬很親切,沒有拒絕皮圖的善意。
皮圖對霍斯金廣場周圍熟,經常帶肥貓到處遊玩。肥貓喜歡爬城牆,然後趴在垛口上俯視卡斯加德的民居,有時還對天狂吼,氣勢驚人。倫特人似乎很喜歡這種獨特雄渾的吼聲,肥貓很得意,經常吼來吼去,顯示自己的威風。生化老虎的力量遠比普通老虎大,動作敏捷,聰明溫順,食性雜,對伊艾弗人來說它有些大,費用高,但物產豐富的倫特人沒有壓力,彪悍的倫特人甚至覺得這樣的寵物才是寵物,軟綿綿的小動物很少有人願意養。肥貓出現後,一堆人都去小城堡打聽肥貓的來源,得知是「金銀花」號的伊艾弗人帶過來的,便一窩蜂地跑去金斯萊宇航港。
某天,船員們剛起床,突然發現飛船附近擠滿了各色全副武裝的倫特人,大驚失色之後哭笑不得。肥貓的培養不易,價格很高,即使在伊艾弗也是不常見的寵物。凱利解釋完,眾倫特人更熱心了,一口氣下了近8000頭的團購訂單,並預付了60%的款項。凱利的心很黑,但倫特人不在乎,看著貨倉裡的近五千噸黃金,船員們都樂瘋了。
凱利跟母船留守人員聯繫,托在泰伯斯附近的聯邦太空軍通信艦用大功率的超空間通信儀聯繫朋友菲利普,指定要上次拿的品種。克朗梅爾集團董事會接到辛普森家族的通知後開始全力培養新品種的老虎,以應付倫特洶湧澎湃的需求,凱利報告說預計遠期需求量不低於一百萬頭,甚至可能是這個數字的十倍。
「我們只是沒有充分挖掘倫特人的需求,不代表倫特人沒有需求,有些需求是阿莫人根本無法滿足的,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發動不可測的戰爭。」克朗梅爾集團董事會主席在跟聯邦國會議長吃飯時如是說。
議長沒有必要在老朋友面前保持形象,摸摸花白的頭髮,有些無奈,「我們不是想打仗,而是別的文明想動手,如果他們佔領了泰伯斯,我們以後做生意就難了。聯邦太空軍這次派艦隊前往泰伯斯,有顯示聯邦實力和威懾的意圖,免得他們破壞泰伯斯的環境,其實我們是在幫泰伯斯的忙,而不是去侵略。」
董事會主席搖頭歎息,時代不一樣了,很多經驗都沒法沿用。文明之間的謀略非窩在地球上不同國家的勾心鬥角可比,經常沒法得到確切的情報,糊塗仗不在少數。太空戰動輒死傷驚人,打過多次大戰的聯邦太空軍上下都不願意再打仗,民間的反戰呼聲也很強烈。種族之間戒心很強,很多精湛的老式謀略都無法實施,聯邦外星情報局的成績很一般,在有的文明甚至連情報都無法收集,指望有些外星人背叛自己的種族是不可能的,他們的文化和習慣跟伊艾弗人很少有交集的地方。
發生在遠方的故事無論是在泰伯斯做生意的伊艾弗人還是土著們都不知道,凱利團隊到泰伯斯僅一個月便戰績頗豐,船員們都覺得當初買的八萬噸飛船太小,恨不得有艘八十萬噸的巡洋艦。倫特民間蘊藏的財富驚人,想把他們的錢賺完,估計再過一萬年都未必能實現。
「船長,還有生化老虎嗎?」凱利早上起床剛洗漱完畢,便接到了余哲的電話。
凱利笑道:「我們的訂單都排到二十年後了,最快的一批也要十五年左右才能交付,你有朋友要?」
電話那邊的聲音氣急敗壞,「一大早就晦氣,肥貓摔死了,我想買只替代。」
凱利大驚,「怎麼回事?」
電話那邊沒有解釋,反倒給了一個新訂單,「再幫我訂四隻新肥貓,我父母、妹妹、弟弟和我各一隻,對了,要給我打折,不要太黑了。」
凱利答應了,那邊沒有再說,掛了電話。船員們聽了船長的話開始猜原因,八卦不少。與飛船的平靜相比,小城堡已經快鬧翻天了。
余哲拿起鞭子狂抽皮圖,邊打邊說,「肯定是你妒忌肥貓比你受歡迎,所以故意把它推下去。」
皮圖發出慘叫聲,不敢躲,也躲不開,用最快的語速辯解,「冤枉啊,它散步的時候喜歡趴在垛口看,今天它爬得很高,我讓它下來,它不聽,還盯著城牆下看,我很好奇,湊過去一起看,誰知它沒站穩,從城牆上摔下來。不要打了,不關我的事。救命啊,皮圖要被打死了!」
「賽鐸,算了,不要打了,也許皮圖沒說謊,肥貓確實很喜歡爬高,它初來乍到,到處都覺得新鮮,難免會出意外。」吉拉拉沉默片刻說。
「皮圖陰險得很,極有可能是它引誘肥貓爬高,我原來就覺得不對勁,它心眼那麼小,怎麼可能會跟肥貓套近乎。」
余哲說完又恨恨地抽了幾鞭子,皮圖被打得皮開肉綻,很是淒慘。寒安心軟,抱住哥哥的手不讓再打。
跟動物計較太沒趣,哪怕是一隻聰明的動物,在家人的勸說下,余哲不久平靜下來,回餐廳吃飯,其他人跟著,留下可憐的肯迪諾蟲縮在在牆角落淚。
「我的命真苦啊,好不容易和肥貓搞好關係,本以為能在家裡重新獲得一席之地,沒想到肥貓會摔死。這事不能怪主人,我要是他,也會懷疑是我故意把肥貓撞下去的,再說肥貓確實是我撞下去的,也許我是真的妒忌,不自覺地做了那個動作。怎麼辦,怎麼辦,他要是按約定解除契約,送我回熙大陸,我以後的日子就很難熬了。」
皮圖左思右想,找不到可行的辦法,現在才覺得當初的約定對自己不利,沒有主人那麼聰明。在暴力和精神的雙重威壓下,肯迪諾蟲不自覺地降低了地位,將余哲從「夥伴」升級成「主人」。
余哲的心情不好,草草吃完便打算出去散步。皮圖看到他出來,連忙迎上去,「主人,我可以變成肥貓,它沒有烏噶的要求高,只需要一點點錢。」
余哲本不打算理它,沒想到皮圖出了這麼個主意,有些懷疑,「能行嗎?你就算變成肥貓,性格也不同。」
皮圖一看有戲,忙說:「我可以吞噬肥貓的細胞,獲得它的記憶,平常的行為跟肥貓會差不多的,您要是不注意還看不出來。」
「哦,那你試試。」
余哲想想同意了,生化老虎暫時沒辦法得到,讓皮圖變成肥貓也算替代方案,還可以讓討厭的高加索犬從眼前消失。
可憐的肥貓到泰伯斯才一個月出頭,正春風得意時便慘遭不幸,可見命運難以琢磨。它跟泰伯斯的動物相比並不強大,皮圖沒花多少力氣就成功複製,連還未消失的記憶也獲得了部分。
兩種不同的生物互相融合不是那麼容易的,皮圖不長時間便出現了精神分裂症,一會覺得自己是皮圖,一會覺得自己是肥貓。余哲煩了,每次肯迪諾蟲自稱皮圖,便拿起鞭子狂抽,讓它長點記性。
在逃無可逃的暴力壓迫下,高智商的皮圖很快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再也不覺得自己是肯迪諾蟲,而是來自伊艾弗的肥貓,行為方式也與肥貓接近。它的種族本能仍保留著,不以意志為轉移。
凱利帶曲龍一周後拜訪小城堡時,意外地看到了肥貓,而高加索犬不見蹤影,忙問發生了什麼事。余哲打哈哈避過,還縮減了一頭訂單,兩人覺得肥貓應該被救回來了,他們忙得很,沒有多久便告辭離開繼續做生意。
凱利團隊送給余哲的禮物裡有一台生物電腦,他不敢用也無法用,便丟給肥貓,希望它聰明點。肥貓融合生物電腦後,竟能發揮出生物電腦的大部分功能,成為余哲的活地圖。
自此,不依常規出牌的探險者每次去森林,都要帶上肥貓,過得有滋有味。他悠閒的生活沒有持續多久,兩個月後,一場突然爆發的大戰迅速席捲整個泰伯斯,接著蔓延到附近的星球,牽扯到十二個文明的十幾億戰士、近十萬艘戰艦和數千萬各類飛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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