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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命運 第三十章 一塌糊塗(二) 文 / 純牌老狼

    余哲抬頭掃視著洞頂,一個窟窿的蓋子還沒有完全蓋好,以他驚人的視力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大怒,立刻按下報警器,讓值夜的三人回來,然後挨個猛踢酣睡者的屁股,連薇瑪也不放過。小猴子免了,還沒有成年,不能怪到它頭上。

    吉拉拉打屁股的技巧被兒子學得十足,正在睡覺的五人被劇痛驚醒,一看周圍都傻了。

    「還傻?跟我去追,敵人不強,不然不會選擇偷。」余哲大吼。

    門萊特立刻反應過來,進行了安排,一組留守看裝備,另外六人三人一組,天亮在山洞會合,並囑咐不要走遠。

    門萊特的反應雖快,但余哲仍不滿意,覺得與高滿、妮貝的默契相差甚遠。沒有時間計較,他帶著烏德坎那和龍力沿著留下的痕跡狂追不捨。第一次有人敢偷自己的東西,真是找死。夜幕茫茫,本不是追擊的良機,但隊員們不能等天亮,天亮小偷肯定跑得不見蹤影。

    余哲有信心,上千公斤的包裹絕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他跑得飛快,跟白天差不多,烏德坎那和龍力跟不上,無奈之下夜行者只好讓兩人回去,敵人熟悉附近,逃跑的速度很快。兩位隊友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也熟悉余哲的習慣,便沒有堅持。

    幽暗的森林在夜行者的眼裡跟白天沒有區別,余哲像一頭瘋狂的犀牛,沿途毀掉了不少花花草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逮住小偷卡嚓掉。激烈的追逐持續了十多分鐘,追擊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逃跑的兩人無奈之下只好在一塊空地停下,準備迎戰。

    余哲沒打算說話,在從樹林中竄出的一剎那連開兩槍。不遠的距離,裝藥十足的大威力步槍子彈初速極高,嚴陣以待的逃跑者判斷失誤,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顱便不見蹤影。無頭屍體沒有抽搐,因為劇毒迅速破壞了身體機能。

    需要唧唧歪歪嗎?需要責難嗎?不需要!倫特之所以小偷極少,一方面是面子問題,另一方面是王國法律對小偷處罰嚴厲,偷貴重物品,直接死刑。霍斯金廣場遊人遺失的物品,一般只需要事後到廣場失物認領處領取。

    余哲拿出裝在防磁匣子內的掃瞄儀,掃了一遍袋子,大怒,裡面竟然都是些不知名的蛇蟲,而不是植物和寶石。熙大陸的蛇蟲千奇百怪,不乏動作超快、毒性巨大的。這幫小偷陰險得很,活該被殺。

    被耍了,看來門萊特那邊才是敵人逃跑的方向,也許他們躲在暗處觀察,知道自己的戰力在隊裡最強,重新分配的。余哲恨恨地掏出小球,將兩人的屍身和袋子火化,焦臭被自動過濾的面罩隔絕,不長時間只剩下灰燼。一個防火的小袋子出現在眼前,他上前撿起,打開一看,裡面有顆灰色小球,表面隱隱有淡淡的藍白相間的光芒。

    「似乎是個寶貝,沒白追,這玩意沒輻射,不知道是什麼礦物。」

    余哲處理後拿起來細看,反覆研究,但沒有頭緒,只好放到隔絕信號傳遞的專用袋裡。他以前殺的那個高級武者戴的面具現在是秘密藏寶室的藏品之一,沒敢拿出來,一方面是怕人記仇,另一方面是覺得有些秘密。神廟的古董不少,那個面具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

    現在不是研究寶貝的時候,准高級戰士立刻往回走,不久發現自己迷路了,來時的痕跡不見蹤影,應該是森林在自動修復,便留在原地不動,等隊友過來找他。這裡的植物很多都有攻擊性,不能隨意亂走,他相信隊友們會妥善處理,畢竟相處了一個多月,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天剛亮,昆由帶著龍力和洛蓋拉找到了正在打坐裝高手的傢伙。龍力臉上有傷,洛蓋拉護甲破爛,昆由衣服被燒焦。

    余哲大吃一驚,「沒人陣亡吧?」

    昆由苦笑,「路上再說,都活著,還搶回了兩條小袋子,門萊特和本布理受了重傷,正在治療。」

    塗法拉人的觀察力和記性讓人羨慕,雖未必每個人都這樣,但昆由至少達到了塗法拉人的平均水平,方向感極好,細心,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雙眼,不愧是塗法拉人知名學者的後裔。沒人帶路,山高林密的環境余哲走不了多遠便容易迷路,但昆由來時和回去走的路線絲毫不差。有嚮導走路輕鬆,龍力和洛蓋拉很小心,余哲就當郊遊,聽嚮導講故事。

    敵人不僅僅是想偷寶貝,還看上了探險隊的裝備和物資,山洞的防禦不明,他們便想著把隊員們誘出來,計劃周密。單兵裝備隊員們都隨身攜帶,探險裝備和物資都在山洞裡,年輕氣盛的隊員們是出去了,但敵人的主力進入山洞時被威力強大的感應觸發雷打倒了幾個,留守的隊員與敵人展開了對峙,烏德坎那和龍力回去時剛好堵上。聞聲而回的門萊特三人組加入戰團後,敵人便有了退意,但已經沒有退路,除了一人帶傷逃走,其他的都被擊斃。

    探險隊的速度是敵人判斷失誤的地方,無論決策速度還是追擊速度。年輕人是有弱點,但愣頭青也有優點,隊員們追出的速度太快,敵人的計劃被打亂,也有可能自恃藝高人膽大,不怕探險隊。陰險的毒子彈發揮了作用,隊員們用步槍殺掉了三人,然後與剩下的五人進行白刃戰。這群人顯然在這裡呆了太長的時間,沒有注意到其他大陸的變化,外圍隊員接連用新型熱兵器偷襲,苦戰良久,才將他們攜帶的袋子搶回。誰知其中一個裡面有毒物,本布理被咬了一口,要不是佩萊動作快,估計不會有好果子吃。

    「剩下的寶石呢?能找到小偷的痕跡嗎?」余哲問。

    昆由點頭,「這群人就在附近活動,不會太遠,總會有些痕跡留下來。等隊友們能自保了,我帶你過去。」

    龍力和洛蓋拉怕有意外發生,催昆由快點走,四人用了一個小時便回到了山洞。隊友們幾乎人人帶傷,幸好都活著,連中毒的本布理也在佩萊的治療下沒有大礙。

    「門,你怎麼突然發瘋了?」余哲不解。門萊特在戰鬥中向來冷靜,這次要不是拚命和敵人拉拽,不會受重傷。

    門萊特很尷尬,「袋子是我睡覺時被人偷走的,那幫人太囂張了,居然罵我們像洛克索一樣,我當時就氣昏了。看到敵人的首領要逃走,便忍不住去搶他手上的袋子。」

    洛克索,倫特大陸一種嗜睡的小動物,喜歡在盤奎樹上搭窩,武力值很低。它的近親洛克哈卻非常強大,常年保護著自己的親戚,讓人不解。在泰伯斯,罵人像洛克索一樣是嚴重侮辱人的話,比那個雜交的「死麻特」要嚴重得多。

    「對方是在激起你的怒火,他們預先放置了高級復合助眠劑,這個山洞是他們搶劫的地方,袋子丟了不能只怪你,我們都有責任。」余哲安慰朋友。

    門萊特不再說話,看得出他仍在自責。余哲檢視著兩個小袋子,都是薇瑪的,他的兩個特大號袋子不在,裡面那麼多寶貝都不見了,心很痛,旋即想起搶來的能放出藍白相間光芒的小球,便拿出來向昆由咨詢。

    昆由看了很久,還是搖頭,「不認識,小偷都是識貨的,他們放在身上的物件應該不簡單。」

    余哲有些失望,「你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泰伯斯總共就那麼些礦物,宇宙中也不會太多。」

    昆由笑道:「我不是泰伯斯大百科全書,也不是伊艾弗的聯邦圖書館,更不是宇宙復讀機。」

    想不到昆由還挺時尚的,余哲悻悻然揉了揉鼻子,不再理這個另類的塗法拉人,挨個問候受傷的隊友。他有一個好習慣,探險時重要裝備和藥品總是隨身攜帶,不會放到大袋子裡,因此看起來像個胖子。佩萊接過藥品大喜,顧不上跟余哲客套,忙著治療傷員。

    這是探險隊的第二次大危機,要是敵人更強一些,不知道有多少人倖存。倫特人的恢復能力極強,重傷員很快恢復了自保能力。余哲迫不及待地讓活地圖昆由出發,昆由也真厲害,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找到了小偷和強盜的巢穴,可惜裡面除了一些空袋子什麼都沒有。余哲頗感慶幸,這些袋子都是高容量高強度的探險特製品,價值不菲。敵人沒要這些袋子,估計是擔心有追蹤裝置。他們應該發現了探險隊裡有擅長追蹤的塗法拉人,不敢久留。

    兩人回到山洞時隊友們正在找周圍的植物自製袋子,忙得不亦樂乎。意外撿回來的袋子讓隊員們大喜,門萊特的傷勢彷彿好了大半,決定立刻出發重新搜集寶石和稀有材料。具體位置昆由都記得,可以輕鬆地一路找回去,然後進峽谷沿原路返回。

    探險隊一路收集珍惜材料和花花草草,被人偷走寶物的痛苦拋到腦後,因為馬上就要重新擁有了,雖然品質未必有第一次搜集的好。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經常事與願違。熱衷於研究動植物的昆由發現了一棵漂亮的小果樹,上面有些紅綠相間的果實,便小心翼翼地挖起來,圍觀的隊友還沒來得及讚歎,鋪天蓋地的威壓頓時讓每個人都覺得呼吸困難,無聲的怒吼像錘子敲在隊員們的心上。

    遇到大危險方能顯示出真正的武學修為和心境,昆由和余哲幾乎同時擺脫了威壓,薇瑪第三,剩下的個個難看。余哲看到他們不動,遠處又有強大生物極速奔來,以最快的速度每人賞了一記耳光,很痛,但沒腫。隊員們顧不得計較,甩開腳丫子開溜,朝山洞狂奔。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昆由在逃亡剛開始時仍帶著小果樹,知道是個寶貝,隊友不得不強迫這廝放下來。強大生物咆哮而來,撿起果樹又咆哮而去。隊員們邊跑邊慶幸,誰知第二天那個不知名的怪物又追了上來,探險隊不得不拚命往前跑,直到昨天下午才擺脫那個恐怖的傢伙。殿後的余哲和薇瑪看到了強大生物的真面目,一隻渾身銀色跟熊有些像但肯定不是熊的龐然大物,因為它有一顆超級大頭。余哲覺得強大生物的腦容量肯定十分驚人,當然只是猜測。

    無意中惹惱了強大的敵人,連寶石也沒機會採集,眾人都覺得晦氣,沒想到晚上更晦氣。一群大猴子,反正余哲覺得像猴子,很大的猴子,突然衝進宿營的山洞。驚魂未定的門萊特首當其衝,被大猴子的首領一通狂吼,七竅流血暈倒在地。這群猴子的動作極快,而且識貨,隊員們辛辛苦苦收集的材料,包括薇瑪那兩袋價值巨大的寶石都被搶走,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事後發現薇瑪的小猴子手上的黃寶石還在,頓時明白了,這些搶劫犯是大穆爾古,怪不得銀色巨熊不跟過來,因為到了另外一個強大群體的領地。大穆爾古第一次只搶了寶石和稀有材料,會不會再來,是否對探險者的裝備感興趣就不知道了,因為擔心搶劫犯,隊員們連夜趕路,出了山谷才紮營休息。

    平原上沒有什麼強大的生物,但也沒有什麼價值高的寶貝。大穆爾古守在峽谷附近的山上,隊員們不敢過去,只好自認倒霉。現在一切脈絡都清晰了,出峽谷口時的生物應該是善意,因為前面寶石所在地是銀色巨熊的領地。那群小偷之所以離那麼近都不敢過去,肯定是知道銀色巨熊在附近,估計以前也做了什麼惹惱銀色巨熊的事情,但寶石太多,捨不得走,在附近守株待兔。烏德坎那策劃的路線之所以很少有人走,是因為前有大群喜歡寶石的特楚奇蟲,中有不知道習慣的銀色巨熊,最後有搶劫犯,就是那群該死的大穆爾古,它們真會選地方。大穆爾古的戰力略低於小穆爾古,但喜歡群居,每個族群數量都不低於五十,根本不是普通的探險隊能對付的。就算原路返回,估計也得給特楚奇蟲交過路費,還不敢保證途中是否有其他的強大生物,畢竟每個強大生物的領地都有限。

    余哲想到這,忍不住對著山谷狂吼,發洩心中的鬱悶。他的戰力在隊中是最強的,但單挑連大穆爾古的首領都未必能打得過,再說一旦惹惱了大猴子們,隊友有幾人能逃出生天也是個問號。隨即想到不爭氣的隊友,更是憤怒,這群人自吹都有作戰經驗,估計到殺氣幾乎凝成實質的戰場上都要嚇得腿軟,連一個簡單的遠距離精神震懾都扛不住,心境修為實在太差了。

    准高級戰士在東倒西歪的隊友附近走來走去,突然想到了母親的超級刑罰,讓他痛不欲生卻對身體沒有多大損傷的手段,忙跟薇瑪和昆由商量。薇瑪有些猶豫,但昆由覺得可以一試,六個隊友的精神都有些問題,肯定是陷在某種精神攻擊下不可自拔。倫特人對精神攻擊的抵抗力不如塗法拉人,更不要說脆弱的阿莫人。劇烈的疼痛能激發身體的能量,增強抗力。

    余哲的第一個施術對象是門萊特,狼狽的帥哥大叫一聲突然清醒,臉上有些茫然,似乎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看來逃亡過程中是本能地跟著隊友跑。半吊子催眠師依法炮製其他隊友,他的手法沒有母親精準,讓受者遭受了更大的痛苦,叫得跟殺豬一樣。

    昆由在邊上觀摩,不長時間便知道了原理。余哲沒學過阿莫人的生理結構圖,但昆由知道,開始給老朋友治療。他的手指雖然沒有餘哲靈活,但也不差,可惜高估了烏德坎那的承受能力。阿莫人醒來痛不欲生,抬手就給了朋友一耳光,然後趴在地上哀嚎。

    昆由摸著臉哭笑不得,自覺該打。烏德坎那完全平復後跟朋友道歉,昆由也道歉,兩人重複了多次,看得一群倫特人直好笑。擺脫了危機,隊員們想到了夥伴戰獸。傻大個龍力首先開始哭,他要求不高,但還是沒能達成自己的心願。本布理看著龍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傷心,因為挑選的戰獸只是將就的,但眼淚仍然不由自主地流淌,最後哭得比龍力還大聲。洛蓋拉抱著遍體鱗傷的哈桑魯,久久不願意鬆手。

    附近突然傳來一聲奇怪的嘶鳴,余哲端起步槍便要出去。佩萊搖搖頭,讓隊友不要緊張,接著興奮地鑽出帳篷,迎接正從天空而來的「飛馬」。迪哈勒法戰力不高,他早早地讓它飛上高空,清醒後便開始呼喚夥伴。看著分別了幾天的主人和戰獸親熱,隊友們都為佩萊高興。

    到熙大陸總不能空手而歸,一群人在平原上到處搜尋,希望能找到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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