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孺子可教
當千顏心急火燎的趕到現場，終於及時的阻止了飛揚玉石俱焚般的殺人計劃的時候，兩人都沒有想到，錯過了這次機會之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事情生了急劇的變化。彷彿此起彼伏的波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不斷的將賈耀案推向一個接著一個的**。先是知情人哈寶自家別墅遭到不明殺手的追殺，幸虧有高手助陣，不但逃過一劫，還畫下了殺手的面貌，這件事情激怒了哈寶的父親，那個北吳市的超級富豪，他的強大壓力下，警方不得已佈了通緝令，決定將賈耀逮捕歸案。通緝令剛剛下不久，賈耀便家人的陪同下，非常適時的去警局自了，然後，賈氏家族僱傭的精英律師團法庭上上演了一出華麗的口舌論戰，創造性的用「激情殺人」一說，為賈耀博得了一個「死緩」的處理，然後，加荒唐的二審來臨了，這次賈氏家族做的加徹底，他們居然讓賈耀打翻了之前的所有口供，並成功的將賈耀塑造成了一個可憐的「精神病患者」，於是本來死緩的賈耀，連監獄都沒進，直接轉進了精神病院，隱匿了起來……這所有事情的生，一環扣著一環，似乎有人暗推波助瀾，又有人見招拆招，兩方勢力鬥智鬥勇，後，卻還是讓賈氏家族佔了上風，用腳趾頭想想都可以知道，所謂的暫時關押精神病院，不過是準備讓賈耀逃之夭夭的一個借口，或者叫做跳板。
等到飛揚現殺賈耀的計劃已經迫眉睫的時候，他無奈的現，只有潛入精神病院，才有接近賈耀的機會。
於是，絲毫沒有第二步的構思的情況下，飛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決定先進入精神病院，接近賈耀，摸清具體的情況再說。
有了第一次殺人計劃時的教訓，飛揚為這次潛入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並不是一個缺少思考的莽撞之人，上次不過是讓情感蒙蔽了心智，才做出了那種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先，不能以本來的面目進入精神病院。這是他千顏身上學習來的經驗，以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的身份和面目接近目標，這樣不但執行計劃時的選擇方式多了許多，也為殺人後的逃之夭夭做好了鋪墊，等於警方不可思議的地方，多為自己留了一條安全撤退的通道……飛揚不會化妝喬辦，但是千顏可以。當千顏聽完飛揚這個第一步的潛入計劃的時候，顯然為他這次的膽識和周到而感到非常滿意。她第一次當著飛揚的面，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飛揚驚奇的現，裡面不像其他女孩那樣，裝滿了各種防曬霜爽膚水什麼的，她的裡面全是化妝工具，琳琅滿目，一應俱全。
千顏讓飛揚鏡子面前坐好，問：「那麼。你想變成什麼人？」
變成什麼人？也就是說，要以什麼樣的身份潛入精神病院。這個問題飛揚早就有了答案，他說：「精神醫生。」
清潔工？保安？病人？其他打雜人員？
飛揚大體的比較了一下，其只有醫生，成功的可能性大些。先這是一個專業性非常強的職業，去應聘的時候被錄用的機會比較大些。然後，這也是有可能能接近賈耀的身份。第三，這些職業，只有醫生算是待遇比較高的職業，這樣精神病院裡才有大的活動空間，有利於今後的計劃展開。
「好，醫生。」
千顏盯著鏡子裡的飛揚，看了一會兒，然後，從包裡往外拿需要的工具，開始飛揚的臉上動作熟練的操作起來，飛揚一邊感覺著伊人身上傳來的迷人氣息，一邊驚訝的看著鏡子裡越變越陌生的自己，他忽然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嗜好和習慣，比如自己喜歡偷，比如大部分女人都沉迷於美容和養顏，而千顏，她沉迷的則是化裝，她已經把化裝當成了一門藝術，一種享受，當她拿起眉筆的時候，就像音樂家按下了鋼琴的黑白鍵，就像書法家揮起了狼毫，就像武林高手拿起了心愛的劍……千顏化裝的過程，絲毫沒有任何的停頓，用一氣呵成四個字，恰好可以形容她的操作過程。幾分鐘後，她放下了後一件工具，那居然是一把理師用的剪刀。接著，她端詳了變臉後的飛揚一下，從包裡挑出一個假套，還有一副無框的平光眼鏡，給飛揚戴上，然後，她終於舒了口氣，說道：「看看怎麼樣？」
飛揚一直關注著鏡子裡的自己，當他聽到千顏的問話的時候，驚訝的站起了身，將自己的臉和身體鏡子上，近距離的瞪著鏡子裡的陌生人，然後又離開鏡子，轉了個身，疑惑的說道：「我到底是誰？」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奇妙，幾分鐘的時間，便徹底的變成了另一幅模樣，無論是膚色，臉型，型，還是通過第一印象表現出來的那種大概的氣質，都完全生了改變，簡直是天壤之別，令人覺得不可思議。鏡子裡的人留著土氣的呆板的分頭，一張臉平淡無奇，毫無特點，再加上一幅大眾化的眼鏡，一眼看上去，就是千千萬萬個知識性青年的一員，彷彿一旦進入人群，就馬上會被淹沒，不留任何痕跡。
「摘下套和眼鏡的時候，你是飛揚，是個神偷，戴上它們的時候，只有你自己知道自己是誰。」千顏懷抱著雙臂，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悠悠的說道。
「我其實是想說……」飛揚對著鏡子裡的陌生人砸了砸嘴巴，回頭對千顏笑道，「就不能把我化的帥一點，至少……讓我看上去不這麼老土？」
「化裝的本意是什麼？」千顏懷抱雙臂，悠悠的說道：「化裝，目的不就是為了掩飾本來的面目，隱藏自身的氣質，從而達到讓別人認不出你，注意不到你，或者忽視你的目的嗎？你這次要做的，是潛入精神病院，以一個平凡的精神醫生的身份去接近賈耀，而不是要用你的英俊外貌，去高檔酒會上釣馬子！」
自從上次摩托車上那次「爆」之後，千顏對自己的態好了很多，雖然大部分時候仍然是冷冰冰的，但至少，她肯大段大段的跟自己說話了……飛揚陷入到自我陶醉，千顏卻繼續說道：「其實，你好連聲音也改變下，有時候人的聲音會很容易的暴露人的特點。但是現有點來不及了。變聲，對於一個聲學方面的專業人士來說，可能難不是那麼大，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就需要長時間的鍛煉和適應了。現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來做這些。但是，你至少要說話時的語氣、神態上變化一下，這樣可以稍微挽回一點音色方面的缺憾。」
飛揚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當他再次抬起頭面對千顏的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慢條斯理的呆板的不像話的人，他慢吞吞的說道：「你好，我是陳醫生，請問，賈院長嗎？」
千顏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然後，她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很輕快的說道：「孺子可教也……」
她居然笑了！
她居然和自己開起了玩笑！
變成了陳醫生的飛揚愣了一下，看著千顏姍然而去的背影，他情不自禁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鑽心的疼痛讓他咧了咧嘴，然後，他忽然興奮的尖叫一聲，高高的原地跳了起來。非常不幸的是，他這得意忘形的一跳，落地時恰好撞到桌子上，於是一陣乒乒乓乓稀里嘩啦之後，化妝間傳來不知是精神醫生陳，還是神偷飛揚的慘叫聲……走出了化妝間的千顏聽到後面傳來的乒乓聲和慘叫聲，身形頓了一下，一瞬間，她有了種走回去看個究竟的衝動。但是，她終卻沒有回頭，只是微笑了一下，便繼續往前走去……當到了第二天的這個時間之時，賈耀所的精神病院裡，便多了一名土氣的，語不出眾貌不驚人的醫生，這位醫生留著非常難看的分頭，說話的時候有些慢條斯理，彷彿耗了電池的鬧鐘。不過，院長對這位來的陳醫生卻感到非常滿意，因為這傢伙雖然拿著精神病學的高學歷，但是看上去卻呆呆的，就連討論薪水時也是呆呆的，明顯的一副書獃子相，但幹活兒做事的時候，他卻是非常的勤勤懇懇麻利利。又有哪個領導不喜歡這種機器人般的屬下呢……於是從那天開始，就木子和他的死神團隊精神病院對面的窗戶裡，用望遠鏡嚴密監視賈耀的動靜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躲精神病院的暗處，用一雙犀利的眼睛，透過呆板的近視鏡鏡片，盯著賈耀的窗戶……